海潮戲婦 第五章 作者 ︰ 李芃

雖然白雪毫不考慮的拒絕回到他身旁,但任艦浩絲毫不氣餒。他自負的想著,就憑他的權勢與對白雪的一片真情,相信白雪會回到他身旁的。

他利用自己的權勢安排好了一些事情後,便打電話約子偉見面,打算讓白雪的演藝生命就此結束,再度回到自己身旁。

「你找我有事嗎?」子偉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白雪的前夫,他對眼前這個男人沒什麼好感,若不是好奇約他見面的動機,他根本懶得理。

「你就是《塵緣》的制作人吧!我听說你是非常專業的制作人,制作的節目……」

「有話直接說吧!我不喜歡听一些沒有營養的奉承,」子偉不耐煩的打斷任艦浩的話,根本不留一點情面。

一向養尊處優的任艦浩,幾時受過這種氣,他不悅的輕皺眉頭,但為了顧全大局,依然微笑的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吧!白雪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她在外面拋頭露面,所以……」

子偉輕輕揚眉,嘲諷的說道︰「不對吧!我記得她告訴過我,她已經離婚了,怎麼會是你的妻子呢?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那只是短暫的安排,我們很快就會再破鏡重圓的。」任艦浩口氣不佳的回答。

「嘖……」于偉嘖嘖稱奇道︰「想不到你自編自導的功力這麼強,有沒有考慮過轉行啊!我想你滿適合編劇的工作。」子偉雙手環胸,嘲諷的看著任艦浩。

「什麼意思?」任艦浩覺得自己越來越控制不住情緒了。

子偉冷哼一聲,「你也不問問雪兒的意見,就自己編起劇本,好像她急著回到你身旁似的,我看你是白日夢作多了,轉而成了妄想癥?」

「你竟敢叫她雪兒,你憑什麼叫得這麼親密?」任艦浩再也忍不住的吼了出來。

「事實上我並不常這麼叫她。」子偉臉不紅氣不喘的看著任艦浩,緩緩的說道︰「通常我都會叫她小雪兒,或是蜜糖、甜心什麼的,怎麼了,你有意見嗎?」

「我當然有,」任艦浩再也顧不了風度,他警告的瞪著子偉,大聲的叫道︰「我不準你打雪兒的主意,她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她。」

「雪兒親親可不是物品,她是一個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也是一個自主的個體,她想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你早就喪失保護她的權利,少在我面前狂吠了。」子偉當他是一條瘋狗似的看著他。

「你……你最好別惹火我,我告訴你,我已經做好安排了,如果你不把女主角換掉,我會將我旗下廠商的廣告全抽走,讓你的戲垮台,更會讓你成為票房毒藥。」

「你怎麼可以這樣…」匆匆趕來的白雪恰好听到了這句話,她不滿的瞪著前夫。

「雪兒親親,你大可不要理會她。」子偉故作親熱的走向白雪,輕輕擁著她的肩,溫柔的說道。

雪兒親親?白雪錯愕的看著子偉,他們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她怎麼不知道?

「好了,別直盯著我看,我們有客人呢!」子偉曖昧的眨了眨眼,他的表現要讓人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

「雪兒,你怎麼可以跟他這麼親近,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準你背叛我。」說著想動手去拉開他們兩人。

子偉靈活的避開任艦浩的手,眉頭緊皺的說道︰「她早已不是你的女人,在你辜負她的感情那一天起,你們就不再有瓜葛,所以你別作白日夢了。」

「不,不,」任艦浩生氣的叫道︰「她是我的女人,她永遠都是,我會讓她回到我身旁的,雪兒,告訴他,我們終會破鏡重圓的,是不是?」

「不!我不會回你身旁的,」白雪忽然反身緊抱著子偉,輕聲的說道︰「我們的過去早已經結束了,他才是我喜歡的男人。」白雪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子偉的心跳加速,明知道她只是在演戲,但他的心就是難以平靜。

「不,你不可能愛上他的,他只是個小小的制作人,什麼也不能給你,只有我可以提供你衣食無虞的高貴生活。」

「不,物質的生活不是我想追求的,你那佔有似的愛情令我窒息,我不想再回到那種生活,就讓我們彼此追尋適合自己的對象吧!」面對前夫的苦苦糾纏,白雪感到無奈與痛苦。

「你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會讓你回到我身旁的,我一定會的,你一定……」

「你大可繼續作你的白日夢,但我們沒有義務陪你,雪兒不會回到你身旁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子偉緊摟著白雪,大聲的打斷任艦浩的話。

「你是什麼東西,敢對我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輕易的毀了你所有的努力成果,我會讓你一無所有,我……」

子偉根本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中,卻發現白雪的臉色隨著任艦浩的話越來越難看,不由得火爆的打斷任艦浩的話,「給你三秒鐘消失在我眼前,否則你的安全自己負責,要是不小心少了一條胳臂或是腳,別說我沒警告你。」

任艦浩猛吸一口氣,遲疑的叫道︰「你不敢的。」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子偉冷冷的一笑。

「你……」

「一。」子偉一臉不耐的數著。

「我……」

「二。」子偉一臉殺氣的瞪著他,仿佛是一頭盯著敵人的猛獅,任艦浩見狀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算你狠,我們走著瞧吧!」好漢不吃眼前虧,任艦浩終于悻悻然離去。

白雪听到丈夫離去的聲音,立即尷尬的從子偉的懷中走出來,一臉歉疚的說道︰「對不起!因為我惹來太多麻煩,我馬上退出這部戲。」

「這可不是打電動玩具,說OVER就OVER。」子偉皺眉咕噥道。

「可是他說過,如果你繼續讓我演出的話,會想盡辦法讓你的戲垮台,我不能讓你的戲因為我受到影響。」

「哼!我可不是被嚇大的,就憑他那副德行,想整垮我,等下輩子吧!」子偉毫不以為意的說著。

「真的嗎?」白雪可憐兮兮的看著子偉。

那個樣子楚楚可憐,真想把她擁入懷中,好好的呵護她遠離苦痛,千偉呆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說道︰「我像一個騙子嗎?走吧!拍戲去了。」說完話,子偉就像逃避什麼一樣的走出了休息室。

***

「子偉,你這個星期怎麼沒有帶白雪一起回來吃飯?」雅倩關心的問著。過去幾個星期,子偉總會往周末的時候帶白雪回家吃飯,免得她一個人孤獨的守著空屋。

「因為今天我有些事要處理,所以沒請她回家吃飯。」子偉心不在焉的回答著。

海家一直是個團結的家族,更是關心緊密的生命共同體,當有任何成員受到威脅,所有的人都將盡一切力量相助,只是一向火爆而獨樹一幟的子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請求幫助。

「三哥,你是不是便秘?」子帆突然話出驚人的問道。

「誰便秘了?」子偉沒好氣的瞪著子帆。

「不然你干嘛一整晚不正常,而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我……」子偉依然不知如何開口。

海紹雲瞪了子偉一眼,大聲的說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干嘛吞吞吐吐的,一點也不像你。」

「是啊!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家也好商量嘛!」雅倩也溫柔的說道。

「沒什麼,只是今天……」子偉緩緩的說出任艦浩今天來訪的事。

「哼!他也不秤秤自己有幾兩重,竟敢威脅海氏王朝的人。」

「我看他是活膩了。」海家的人一听到子偉提到白雪的前夫曾到片場威脅他的事,義憤填膺,紛紛發表不滿之言。

「子偉,你以前一直不願讓我們買你節日的廣告,現在可以解禁了吧?」

「是啊!哪有人拒絕送上門的廣告,就只為了我們是同一家人,其實你的實力早已受到肯定,我們希望能上你的廣告時段,完全是為了達到一定的廣告效果。」

「以前我會這麼固執的拒絕你們的廣告,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實力,現在自然沒有這層顧慮了,加上這坎的事件,我求你們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拒絕呢?」

「那事情就好辦了,」子鴻微笑的說道︰「我的公司最近剛好要推出一系列的廣告,今天我就請廣告部門著手處理。」

海宇禎說︰「子杰的公司好像有新的認同卡推出,你打個電話通知他,至于其他相關企業的廣告案,就由我幫你處理,保證你的戲廣告滿檔,叫姓任的家伙啞巴吃黃蓮,有口難言。」

「謝謝大家。」子偉松了一口氣的看著他的家人。

「這種簡單的事你直接說就好了,干嘛這麼為難呢?你這孩子就是脾氣拗。」雅倩心痛又無奈的看著子偉。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子偉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用不好意思,我們是一家人嘛!對不對?爹地。」女圭女圭一副大人模樣的說道。

「對,對,對。」子鴻龍愛的揉揉女兒的頭發。其他的人也都一臉笑意的看著女圭女圭。

***

自從認識白雪之後,寶貝常常假藉探班的名義,與白雪一同大快朵頤,恆帆哪會不知道她在玩什麼把戲,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縱她一下罷了!

這日寶貝再度來找白雪,一向與寶貝無話不談的白雪,很自然的告訴寶貝有關前夫來訪的事。

這件事寶貝早已從丈夫口中得知,細節她不知道,听完白雪的話,她驚愕的看著雪兒,難以置信的問︰「不會吧!三哥真的當你前夫的面叫你雪兒親親?」

「嗯!」白雪輕輕點頭,「他是為了讓我的前夫死心,才故意在他眼前演戲。」

「沒想到我那個火爆的三哥還會演戲。」寶貝滿口的薯條,口齒不清的說著。

「他會很火爆嗎?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白雪輕輕放下手上的可樂,好奇的問「你不會告訴我,我三哥很溫柔吧!」寶貝好奇的看著白雪。

白雪認真的想了一下,老實的說道︰「他除了在工作的時候脾氣壞了一些,他的人很好啊!」

「是嗎?」寶貝驚訝的看著白雪。

「是呀!有什麼不對嗎?」回想起這一段時間以來,子偉的確待她很好,她不懂為何寶貝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三哥一向給人火爆的印象,很難想像他有溫柔的一面。」

「大概是你們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吧!」

「大概是吧!」寶貝微笑的點頭。她在心里笑著,看來三哥找到了一個真正了解他的女人,知道他火爆的脾氣下包裹著一顆溫柔的心。

「我有點擔心,不知道子偉的事業會不會因為我出現市受影響。」盡管子偉一再的保證,但白雪還是無法不擔心。

「你放心好了,就憑你的前夫,他還動不了海氏王朝的人,如果他不知悔改,我想最後受傷的人應該是他。」

「為什麼?「海氏王朝」是什麼?」對商界一無所知的白雪,聞言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這麼說吧!「海氏王朝」是一個由家族所組成的生命共同體,我們彼此擁有自己的天空,一旦有人的領域遭受惡性的攻訐,其他人就會結合成一股最強人的力量,幫助成員退敵致勝。」

「這就是親情的力量嗎?」沒有過兄弟姊妹的白雪,羨慕的看著寶貝。

「是的。」寶貝微笑的點頭。

「我真的好羨慕你們。」

「你也可以加入我們呀!」寶貝月兌口而出。

「啊?」白雪詫異的看著寶貝。

「沒什麼,」寶貝趕緊搖搖手,笑嘻嘻的說道︰「趕緊吃東西吧!你不是三點要開始拍戲嗎?遲到了可不好。」寶貝匆匆帶過這個話題,她可不想「呻緊弄破碗」。

***

和往常一樣,子偉準時的接白雪到攝影棚,可是一向喜歡在車上陪他聊天的白雪,今天卻顯得心不在焉,不時的模模頭發,看看自己的衣服,甚至不止一次的抬頭盯著後照鏡,仔細的檢查自己的臉。

子偉隱忍了半天,按捺不住的開口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緊張。」白雪微微一笑,略帶緊張的說著。

「緊張什麼?」子偉好奇的問道。新戲已經開拍好幾天,白雪也漸漸進入狀況,怎麼今天早上突然緊張起來了。

「今天我跟凌翔有對手戲,我以前就喜歡看他的戲,沒想到竟然可以與他同台演出,你說我能不緊張嗎?」凌翔是目前人氣最旺的紅小生,因為在大陸拍片,所以他的戲特別延到今天才開拍,想到要與自己的偶像同台演出,白雪的心如何能不亂呢?

「有什麼好緊張的,只要用平常心去面對就好了,」子偉眉頭緊皺的說道︰「明星也是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好多人喜歡凌翔,他上次拍的那部《今生情未了》不知道迷死了多少人,想到跟他一起演戲我就好緊張。」

子偉聳肩,不再說話,他覺得自己的心頭好像悶悶的,不愉悅的情緒悄然爬上心「怎麼了,你怎麼好端端的,心情卻不好呢?」白雪突然發現子偉的雙唇不悅的緊閉著,于是好奇的問。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一些工作上的事。」子偉回答,不發一語的開著車子,白雪則整顆心停留在等一下面對偶像的事,也無心去探討子偉的心情,于是兩人各何所思。

***

「真是不好意思,我原本答應LION在三天前回來的,可是因為大陸的拍攝進度出了一點問題,所以現在才回來,不知道LION有沒有不高興?」凌翔一早便來到攝影棚,試探的問著子偉的助理們。

「你放心好了,最近LION忙著指導女主角拍戲,不急著拍你的部分。」小宋安撫的拍拍凌翔的肩。

這個眾人眼中的大明星,是子偉一手捧紅的,最難得的是他並沒有忘本,否則以他現在的行情,根本不需如此卑躬屈膝,多的是有名的制作人等他拍戲。

「那就好,」凌翔這才松口氣,按著好奇的問道︰「LION怎麼還沒過來?」

「他去接白小姐。」

「哇!」凌翔不可思議的吹了一聲口哨,「看來這個女主角不同凡響,竟然能讓大牌制作人親自接送。」

「可不是嗎?咱們制作人最近可是性情大改,以前一見女人哭就翻臉的他,只要見到白雪哭便亂了手腳,什麼脾氣也使不出來。」小沉表情夸張的說著。

「不會吧?」凌翔驚愕的喊著。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從今天就開始加入拍戲了,自己慢慢看吧!」小宋微笑的拍拍凌翔的肩膀。

「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凌翔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畢竟他跟子偉合作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很難相信人的個性會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不是。」小沈與小宋不約而同的叫著。

「那……」凌翔的問話在見到白雪後嘎然而止,他沒想到女主角竟如此美麗月兌俗。

「你好,我是你的影迷,我叫白雪。」白雪禮貌的伸手。

凌翔受寵若驚的與白雪握手,「你就是即將與我合作的白雪?」

「是啊!請多指教。」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盡可能幫你,我……」

子偉口打斷凌翔的話,「等一下馬上要開拍了,你先去化妝吧!」說著輕輕將白雪帶往化妝師的方向,巧妙的分開兩個人的手。

「該回魂了吧!」見凌翔失魂似的盯著白雪,子偉不由得火大的叫著。凌翔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子偉,卻發現他一臉怒火的看著他,緊張的問道︰「怎麼了?」

子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停頓了一下,才開口吼道︰「你明明說好三天前回來的,為什麼今天才回台灣。」

「因為……」

「不要跟我說任何借口。」子偉抬手止住他的辯駁,「我希望接下來的時間你好好的拍戲,不要再為任何事分心,尤其不準跟女主角談戀愛,知道嗎?」

「噢!」凌翔知道最好別跟情緒不好的子偉爭辯,很識相的點頭。

「時間快到了,你也該去著裝了。」子偉一說完話,凌翔馬上火速的離去,深怕走得太慢又要受到炮轟。

子偉皺眉的看著凌翔的背影,怎麼他今天的樣子看來特別不順眼呢?

「等大家準備好了,再到休息室叫我。」子偉簡潔的交代一聲,便頭也不回的走向他私人的休息室。

當子偉的身影消失在休息室後,躲在隔壁房間的凌翔馬上走向子偉的助理,小聲的問道︰「你們不是說LION沒有為我遲歸的事生氣嗎?為什麼他的火氣這麼大?」

「是我們不好,我們忘了告訴你,LION最恨人家盯著白雪瞧,而你不但盯著她瞧,還握著她的手不放,LION沒有狠狠炮轟你,你就該偷笑了。」

「哦!」凌翔頓悟的揚眉,「原來如此。」

「所以咱們最好小心一點,」小宋拍拍凌翔的肩膀,「你先去換裝吧!免得LlON等不及了,你又要遭殃。」

「我有預感,你今天不會太好過。」小沈有點幸災樂禍的說著。

***

春暖花開,大地呈現充滿生命力的景色,一對多情人兒愉快的穿梭在柳綠花紅之中,他深情的看著佳人美麗的倩影。多情大地醞釀多情人兒,在這如詩的美景之中,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柔荑,深情款款的說︰「嫁給我吧!梅兒,讓我呵護照顧你一輩子。」

「可是你的爹娘不會同意的。」她知道他的父母並不認同她這個身世不明的女子,在封閉的年代,得不到父母認同的婚姻注定坎坷。

「你別擔心,我是梅家的獨子,我的父母為了延續梅家的香火,已在我的哀求下同意我娶自己屬意的女子。」

「可是……我們……我們……並不屬于同一階級的人,我們擁有不同的思想,我們「梅兒,你別想太多了,你所說的都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我愛你,希望與你白首偕老、共度一生,答應我,嫁給我吧!」他以炙熱的深情眼光,多情的聲音融化著她的憂慮。

「你真的愛我嗎?」太多不肯定的因素包圍著他們,彼此間的深情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怎能不再次證實呢?

「傻瓜,到現在你還要問我這種問題嗎?我當然愛你呀!你呢?告訴我,你愛我嗎?」

「我……我當然愛你。」她嬌羞的說,就此沉醉在彼此的深情凝視之中。

「卡!」子偉不悅的喊,皺眉的看著白雪,「你必須用深情的眼光看著男主角,那是一種初探人類七情六欲的純情眼光。」

「嗯。」白雪似懂非懂的點頭。

「燈光師,替女主角打光,我要的是臉部的特寫。」

子偉一聲令下,眾人開始動作,迅速的完成交代。

「卡,不對,你要用更多的情感去詮釋,用深情的眼神去凝視你所愛的人。」

白雪點頭,開始表演。

「不對,不是那樣,你必須想像眼前站著的是你所愛的人。」

白雪再度被打斷。

「不行,不是這樣,你的表情不對,你不是在看你喜歡的玩具,而是你心愛的人。」

原本拍攝順利的戲,到了這幕卻一連串的喊「卡!」,白雪的情緒也陷入了低潮,到底怎樣的眼光才是梅兒所該有的呢?為什麼她就是無法詮釋呢?

「休息二十分鐘。」子偉宣布完後,不發一語的帶著白雪走向攝影棚的另一角。

「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子偉遞礦泉水給白雪,他看得出來白雪感到挫折,一時之間也舍不得給予更多壓力。

「為什麼我就是詮釋不出那種感覺呢?」白雪難掩挫折的低語。

「所謂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雖然這是在拍戲,但你也必須真的融人情感,才能完美的表達出梅兒的真情。」子偉輕聲的解說著,希望白雪放輕松。

「融人情感之中?你的意思是我要真的愛上男主角。」

子偉差點被自己口中的水嗆到,連忙揮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耶你的意思是……」白雪一臉疑惑的看著子偉。

「我的意思是指情感的轉移,你必須把現實的情感融人戲中,簡單的說,把男主角當作你的……」他原本要說「你的丈夫」,但心里覺得異樣,于是改口說道︰「呃……你心愛的人,才詮釋得出那種情感。」

白雪專注的盯著子偉的臉,思考了一段時間後,突然臉色蒼白的盯著子偉,一副受了什麼驚嚇的樣子。

「怎麼了?」子偉關心的看著白雪。

「沒什麼。」白雪輕輕搖頭,幽幽的說道︰「我知道怎麼演了。」

「那很好。」子偉嘴巴上這麼說,心中卻仍忐忑。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各有所思的靜立著。

休息時間過後,白雪果然很快的完成了這一場戲。工作人員敏感的感覺到白雪與子偉的情緒怪怪的,但誰也沒有開口追問。

***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他的背後有集團支撐?」任艦浩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的特別助理。

「嗯!」他點了點頭,開始報告調查的結果,「根據我的調查,這次是「海氏王朝」

全力支持,大舉買下廣告時段,所以除非《塵緣》口碑很差,否則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整垮這出戲。」

「海氏王朝!他們跟LION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他們會給予如此助力?」

「LION的身世很神秘,沒有人知道他,不過他與海氏王朝應該有某種程度的關系,否則「海氏王朝」應當不會如此支持他。」

「我知道了,你先回公司。」任艦浩揮手要特助離去,一等到助理離開書房,他便忍不住用力的捶打桌子,怒吼道︰「可惡!為什麼我沒有辦法整垮他。」想到子偉當時自信的表情,他心里的怒火更熾。

桌上的一張信紙吸引他的日光,這是白雪前一陣子寄給他的,他忍不住再度拿起信紙,痛苦的看著。

烈日無意將月亮排除在生命之外,但兩者之間的距離,使它們注定沒有交集。

不同的使命背負不同的人生,如果現實是永遠無法改變的宿命,何不就讓黑夜屬于月亮,白日屬于太陽。

流水不想成冰,卻抗拒不了0度C的考驗,就像冬季等不及春天的到來,秋季無法拒絕寒冬冰封大地。

該走的誰能挽留?

不能來的又如何強求?

緣盡了就不該再回頭告訴我……誰能讓春夏秋冬共存天地?

幾年的呵護照顧,最後得到的只是這一紙詩詞嗎?他好恨,好恨,如何能甘心?如何能釋懷?他用力的握拳,手上的詩詞也化做一團亂,舉步走向他的收藏室。

這個收藏室中的寶藏都是他多年來的心血,每一件物品都是他的最愛,以往只要進到這個收藏室,就會感到無限的滿足與喜樂,現在這種喜樂卻硬生生打了折,只因他心愛的妻子不再屬于他。

雪兒曾說過,她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他的收藏之一,但她錯得太離譜了,她與這些寶藏是截然不同的,因為這些寶藏絕不可能離他而去,它們永遠都會在這兒陪伴著他,而他的妻子卻是他費盡心思,甚至不惜讓她與外界隔離,卻依然保不住的。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她,」任艦浩嘶叫著,怒火在他心中燃燒著,「我一定要她重回我的身旁,為了達成這個目的,甚至傷害了她都在所不惜,反正以後我會加倍的呵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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