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廣大的余憶非真的簽下的程雲襄,水夢有點吃驚于余憶非的毅力和恆心。簽約時水夢和余憶非去了一趟程雲襄的住所,水夢對程雲襄是好奇的。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人才能讓那個男人出現在她的香閨,所以她決定不等余憶非把合約簽回來即打破不簽約不見客戶的慣例。
一進門還沒有看清楚環境,余憶非的手機就響起來了,她一接就立刻答到︰「張小姐是嗎?我馬上過去……沒有問題……
我們公司一定會讓你滿意到不行……好的,我會帶著合約書過去……好的半個小時一定趕到。「
掛上電話後,余憶非同水夢說︰露露介紹的張小姐今天應該會簽約,我現在過去一下,這里麻煩你搞定。「說完便倉促的離開。
余憶非走後,水夢對程雲襄一笑,然後不著痕跡的打量她。
程雲襄比她想的年紀大一點,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不過很漂亮,一雙單風眼像會勾人魂魄的看像窗外的夕陽,像是等待情郎歸來。
水夢在布沙發上坐了下來,「程小姐,簽約前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希望你能夠回答我。」
程雲襄這時才回過神來,「你是水小姐還是余小姐?」
「我姓水,水夢是我的名字。」水夢有禮貌的微笑。
「可以給我一張你的名片嗎?」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男人要是听了這蜜般的聲音不化掉「你們……認識多久了?」
水夢完全可以想像程雲襄怎會如此的深情,那樣的男人,她不也是只見數面即對他有了不尋常的感覺,所以程雲襄會說出一千年一萬年都不會對秦慕堯厭煩這樣的話,她不只能夠理解,還心有戚戚焉。
她到底在想什麼?連心有戚戚焉這種感覺都能冒出來,她相本不算認識秦慕堯,秦慕堯也不可能會看上她這個普通人,算了,還是少做白日夢比較實在,再說喜歡一個人也不一定要佔為已有,默默的祝福他,希望他一生平順,也許更符合實際。
「我們認識……差不多十年了……水小姐,你真的可以幫我嗎?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為什麼慕堯就是不能明白我這個人?總是覺得我是小孩子,我已經不小了,我長大了,可以成為他的賢內助,他為什麼就是不肯好好的看看我?」程雲襄如泣如訴的說道。
「秦先生有別的女人嗎?」
程雲襄低著頭看著手上的玻璃杯,「我不知道算不算,不過他的心里確實有著另一個女人,我永遠也比不上的女人。」
水夢見程雲襄如此悲苦,心里無限同情,「你不要難過,如果你肯照著我的話去做,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喜歡的男人也會真正在乎你的。」
「真的可以嗎?我用盡了一切辦法就是不能讓慕堯瘋狂的愛我,快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不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都可以配合。」
「沒那麼高的困難度,也不用做到上刀山下油鍋,你只要做到幾個大原則就可以讓一個男人對你死心塌地。」
「真的嗎?」程雲襄眼楮一亮,立刻轉悲為喜。
「首先,不要動不動就玩自殺的把戲,男人受不了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你越是纏著人家,他越是不搭理你佔」
「可是我真的想不,出什麼方法可以讓慕堯正視我的存在。」
水夢一笑,「你不想只做他的情婦對不對?」
程雲襄猶豫了一下道︰「我想嫁給他,我想照顧他的心,不管他是不是能把我放在心上的第一位,只要我能留在他身邊……
就算是死也甘願。「
「死亡不可能帶來幸福。」水夢勸她。
「誰說的,我就覺得死去的人最幸福了,可以一輩子讓人記在心里,這是活著的人一生也代替不了的,我想我是不是也要一死才能讓慕堯永遠懷念我?」
聞言,水夢不寒而栗,「你只要听我的話,不需尋死覓活一樣可以讓男人愛上的。」
「好,我會听你的話,你說吧,我應該怎麼做比較好?」
「告訴我你最想去哪里度蜜月?」水夢問。
程雲襄不假思索的回答︰「法國,那里真的很浪漫,如果我可以和慕堯一起去那里度蜜月不知多好,怎麼,這和你要我做的事有什麼相關?」
「你一個人去玩有沒有問題?」
「我一個人去?我為什麼要一個人去?」
程雲襄並不是一個太過于獨立的人,要她一個人去桃園她都會怕了,何況是去法國,十萬八千里以外的地方,對她來說有如要她登上月球。
「我要你消失一段日子,讓秦先生找不到你。」水夢自有她的計劃。
「要我消失……那也不用到法國啊,我不想去法國,離台灣太遠了,如果這段時間慕堯愛上別人怎麼辦?太冒險了,我不喜歡。」
「我要你去法國一來是要你去散散心,心會隨境轉;二來,我要你失蹤一陣子讓秦先生擔心一下,這段時間你一定要把持住,不能跟秦先生有任何聯絡,然後當你回台灣時,我要你表現出快樂的模樣,我要你告訴秦先生你並不是無理取鬧,你不是故意玩失蹤,你不過是獨自去旅行罷了。」
「我不可能獨自去旅行啊!」程雲襄一點也不喜歡水夢的主意,要她自己去旅行,不如教她再自殺一次。
「所以你一定要改變,你如果不改變怎會讓秦先生感覺出鈞真的不一樣了?」
程雲襄陷入沉思,真的要這樣做才能讓男人死心塌地嗎?
雲襄︰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可是如果這,點小小的變化可以為你帶來大大的收獲,有什麼不好呢?
是的,我要你從今天開始,不能讓秦先生予取予求的對種你,偶爾拒絕,告訴他,你有你的生活,你也有你的朋友,你不是7—ELEVEN,不是二十四小時馬上辦中心,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狗,他要來找你,必須你正好有空。
放心,說這些話不會嚇跑他,反而會讓秦先生對你產生更大的興趣,你越是粘著他,他越是會把你推得遠遠的,所以我才會要你和秦先生保持一些若即若離的距離,讓自己有些神秘感,這麼一來,粘著你不放的人非秦先生莫屬。
還有,你的法國行到底怎樣?去是不去?如果你可以證明你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個體,不需要一直依附在男人身邊,沒有男人一樣可以獨處,我相信你可以更早得到秦先生的心。
夢夫人的忠告雲襄︰與秦先生相處時不必費心拼命找話題,有的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溝通方式,兩人同處一個屋檐下各自忙碌著,或是想著各自的心事真的沒什麼大不了,你不需要緊張兮兮的好嗎?心情放公一些,由他去找話題,我想秦先生不會喜歡太聒噪的女人,你如果話太多也許反而得不到秦先生的尊敬喔,相信我,做一個欲擒奴縱的女人才是高明的情婦。
夢夫人的忠告雲裹︰很高興你終于想通了,去法國吧,好好玩一玩,不用擔心秦先生會因此越離超遠,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他會在你歸來時把你捧在手心上愛著,沒錯,一定要奉行三不政策,不軟弱、不依賴、不怕失去。
夢夫人的忠告水夢太小看秦慕堯了,就在程雲襄到法國的第三天,她萬萬沒想到他會找上門來興師問罪。
「你就是夢夫人?」他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她心頭一驚,近距離接觸,她完全被他的威儀所震懾,他真的很高,碩健的身軀佔盡優勢由上而下看著她,一米六的她在他面前顯得嬌小。
她定了定神,「是的,我叫水夢。」
「你為什麼要灌輸雲襄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他劈頭就這麼問。
水夢不自覺的心跳加速,感到無法招架,「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少裝胡涂了,我們最好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教雲襄耍那些把戲實在很可惡,你到底想要怎樣?你知不知道雲襄從來不曾一個人出國過?」
秦慕堯找了程雲襄三天,最後才從甘沖靈口中得知雲襄近日認識了水夢這號人物,一個專教情婦如何從男人身上撈錢的女人,他先入為主的看不起她,總覺得這樣的女人不會是什麼好貨。果然,平日不會要太多花樣,頂多鬧鬧自殺的雲襄,居然也玩起了失蹤記。
甘沖靈什麼也不肯多說,似乎很保護這女人,越是這樣越是讓他火大,又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她有什麼三頭六臂。
「我沒有惡意,程小姐也不是要什麼花樣,她只是出國度假罷了,請秦先生不必擔心。」
水夢見秦慕堯對程雲襄如此緊張,心想他也不是完全不在于雲襄的,這回雲襄的法國行,倒也試出他的心意,雲襄算是沒有白去了。
「你知不知道雲襄出事了?」他咬牙切齒地道。
她一愣,「雲襄出事了……她出什麼事了?」
「她才到法國,身上的財物就被偷了個精光,露宿街頭,被兩個街頭混混性侵害得逞,只好打電話回來搬救兵,現在以淚洗面求助無門,你可好,隨便說幾句話就把人給害慘了,從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女人。」他實在壓不下心中的火氣。
她深吸了一口氣,程雲襄被街頭混混性侵害…怎麼會這樣?她咬了咬下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雲襄……要不要緊?」
「廢話!一個女人被兩個流氓輪奸你說要不要緊?你要不要自己試試?」
她心中一震,不寒而栗,「對不起。」
「你少裝可憐了,做你這一行的女人我見多了,遇上男人只會作戲,我不吃你這—套。」他眸光一冷,很清楚的把她給看扁了。
她委屈的說︰「秦先生,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害人之心,雲襄在法國發生那樣的事我也很遺憾,我沒想到她會這麼不小心,不知道你派人幫她的忙了嗎?」
「廢話!」他大聲咆哮。
她嚇了一跳。
「這件事我想得不夠周到,請你原諒。」她維持低姿態。
「你該求原諒的苦主是雲襄,你怎麼會蠢成這樣?世界上沒有比你更蠢的女人,還敢開公司做什麼顧問,我看那些找你當頗伺的女人恐怕是問題越多。」
「我會……彌補程小姐的。」她快哭出來了。
秦慕堯最恨女人一犯錯就扮可憐蟲,口氣仍舊不好,「你拿什麼來彌補?你不覺得你做這個行業是在造孽嗎?看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卻正經事不做專走歪路,也難怪了,現今社會笑貧不笑娼,你做這行業以現在的標準來看也沒什麼了。」
「秦先生,我想你對我的工作可能有一些誤解,我不是……
妓女。「水夢漲紅了臉忙不迭的解釋,她不喜歡有人誤會她,尤其是讓她有特殊感覺的秦慕堯。
「不是妓女也和妓女差不多,我看過你寫給雲襄的那些電子郵件,你可真會掰,你寫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騙錢,難道心里沒有一絲不安嗎?」他冷冷的看著她。
「我沒有騙錢。」她小聲的反駁。
他看了那些信……她不自在極了,那些是她寫給女人看的東西,男人止步的,他看了一定覺得不以為然吧?
「那和騙錢沒什麼兩樣,你真是害人不淺,社會風氣已經夠壞了,你竟然做起拉皮條的勾當,你知不知羞啊?」他打從心里對她有成見。
也許是因為她的眼神吧,他不喜歡女人有這麼一雙眼楮,有一些迷離,過于夢幻,帶著無邪,卻是一雙善于說謊的眼楮。
「拉皮條?」她搖搖頭,「我做的不是拉皮條的生意,我那些客戶都是已經有了待定對象的情婦,我們只是提供一些意見幫助她們做決定,請秦先生不要誤會。」水夢滿心委屈無處可以宣泄,心里有苦卻說不清楚。
「你說你的客戶都是有特定對象的情婦,那麼請你告訴我,雲襄是誰的情婦?」他玩世不恭的看著她,一副想看她語塞的模樣。
她呆愣了一下。「雲襄……雲襄不是秦先生的……情婦嗎?」
秦慕堯是不是故意裝胡涂?
他冷肅嚴厲的瞪著她,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顎,「你再說一次。」
「我以為程小姐是秦先生的情婦。」她困難的說道。
「誰告訴你雲襄是我的情婦?你的幻想力真是豐富,這種夸張不實的事你也想得出來,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她心慌意亂的搖搖頭,「我以為……是程小姐說……也可以算是我自己會錯意了,我不知道程小姐和秦光生不是那種關系。」
「雲襄告訴你她是我的情婦?」他松開手中的箝制,並不相信她的話,「就算是雲襄告訴你的,你難道沒有必要查清楚嗎?隨隨便便就相信別人的話不是很可笑嗎?看來沖靈這一次是看走眼了,你不如他說的那樣聰明。」
她抖了子,其實她有一點怕他。
「一般來說我們都會查證的,只怪我過于相信程小姐說的話,這次的事是我的疏忽,我會補償的,秦先生請你相信我的誠意,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會陪雲襄一起去法國。」
「來不及了,時光不能倒流,你說你要彌補,你要怎麼彌補?」
他正色問道。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一時之間我還沒想出來……」
他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不必想了,我現在就告訴你應該怎麼做。」
「呃……」水夢不解的望著他。
「把這家公司收起來。」他嚴肅的說道。
「什麼?」她吃了一驚。
「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要你把這家公司收起來,以免再繼續危害人間。」
水夢以為他說的是玩笑話,「秦先生,這種事不能開玩笑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也沒有時間開你玩笑,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會有閑工夫跟你開玩笑?你除了剛才我說的一大堆缺點之外又多了自以為是這一項。」他不屑的看著她。
水夢抿著嘴不發一語,她現在腦中很混亂,必須和溫靄靄、余憶非商量之後才能做決定;她此刻的心情完全跌落到谷底。
「怎麼樣?我在等你的答案。」
她回過神,「現在嗎?」她張著迷離的眼楮看著他。
「沒錯,現在。」他沒有耐心。
「我不能回答你,這間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要跟公司的其他股東研究之後才能告訴你。」
「說謊!」他脾氣又上來,「你不只自以為是還會說謊。」
「我沒說謊,公司確實不是我一個人的。」她急著解釋。
「這間公司是你母親水仙女士給你的,你敢說不是你的公司?水仙女士未婚生下你,她自己就是別人的情婦,所以開了一家情婦顧問公司,她三個多月前過世,把她的公司交給你經營,你敢說這家公司不是你的?你母親要是地下有知恐怕會傷心。」
他冷笑。
「我不是要否認,這家公司除了我之外確實還有別的股東………
「余憶非、溫靄靄?」
她點點頭,看來他把她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我不管你要找誰研究,你不把公司收起來,我不會善罷甘休。」
撂下狠話後他立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