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慢的抬起頭,無法解讀白水灩臉上復雜的表情,唯一能確定的只有一點,她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而起因似乎就是因為他的吻。
擎天稍稍退開一步,雙手還是握著她的兩臂,雖然放松了對她的桎梏,卻仍然將她困在懷中。
水灩因熱吻而迷蒙的雙眼逐漸恢復清明,兩個人就這麼看著對方,沒有人打破此刻的沉默。
發生了什麼事?
她試著回想剛才的事情。龍擎天來找她,雷恩用心電感應告訴自己不能對龍家人使用法術,龍擎天抱著她不放,然後……他的臉越來越逼近……
他吻了她?這個凡間男子居然掠奪了她的吻!
水灩猛眨眼楮,總算發現了自己被強吻的事實,猛然推開他的鐵臂,她急急忙忙的退開,少有表情的臉上難得的出現驚慌。
太過分了。要她還人情債是一回事,但是龍擎天再怎麼說也沒有資格吻她啊!
「我知道我太突兀。」擎天看出她的驚慌,站在原地不移動,沒有試著靠近她。「但是我不後悔,從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沒有隱藏自己的企圖。
水灩退得更遠。是她命中該遭此劫嗎?龍家的傳人居然是個登徒子,而天庭的人居然還不許自己動用法術?這家伙要是對她再來幾次熱吻,她不嚇得躲回西湖斷橋下才怪。
不行,一定要跟雷恩說清楚,她必須爭取到法術的使用權,不然就只能乖乖的任由龍擎天擺布。水灩完全不敢想象這個眼神熾熱的男人,到底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
「雷恩。」她喊著,希望雷思會馬上出現。
擎天不由得皺起眉頭。他以為她會生氣、會怒罵自己,卻沒想到居然會從她口中冒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雷恩,你給我出來,听到沒有!」水灩不死心的喊著,一方面留意著龍擎天的一舉一動,不讓他再有可趁之機。
雷恩?會是什麼人?白水灩請來的保鏢嗎?看她一臉氣急敗壞,四周卻毫無動靜,這個雷恩八成是不會出現了。
擎天看了一眼她的手指,很高興的發現上面沒有婚戒。其實,就算是她有著另一個男人的承諾,他也不會放在眼中,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求愛過程半途殺出一個程咬金,壞了他的興致。
水灩放棄了,撩起衣裙,連擺在屋外的畫具都懶得收,逃命似的往木屋跑去。
情勢比人強,還是走為上策。她沒有勇氣再和這個男人相處,天曉得他會不會又乘機佔她的便宜。
「白小姐,等一下。」
龍擎天果然在身後窮追不舍,她跑得更快。
「今天提早關門了,請改天再來吧!」她抱著鴕鳥心態,存心逃避。
他卻沒有這麼容易放手。
轉眼間,水灩已經進了木屋,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擎天敲著門,還是沒有離開的打算。
「請等一下,我還有事情想告訴你。」為什麼她逃得這麼快?自己只是追求她,又不是要咬她。
水灩猜得出來他想說什麼,雷恩有提到,龍擎天會要她去一趟西湖畔的龍門宅邸。
「我想雇用你一陣子,陪我到杭州去一趟。」擎天隔著木門說道。
「我答應就是了,你快點離開。」她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能不答應嗎?對于這件事情,水灩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她懊惱的咬著下唇,直到唇上出現一痕失血的青,表現出她有多麼痛恨自己現在的無助。
「我想說明一下細節。」
門外繼續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水灩只想尖叫。
「細節以後再說吧!今天我很累了。」她的聲音在顫抖,不知道是真的因為疲累,或是因為懼怕。
懼怕一個凡人?要是在平日,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會受制于一個凡人,但是今天……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我會再來。」他說道,听出水灩的驚慌。
很好,要是可以的話,我會搬家,搬到哪里都行,只要讓你永遠找不到。水灩在心里默默的說道。
奈何,上天注定她必須暫時和龍擎天綁在一起,要是不把人情價還完,就休想擺月兌這個登徒子。
擎天沒有繼續進攻,在門前站了許久,終于轉身離開。
不是他放棄,而是他看出白水灩實在太害怕,雖然她一直努力保持冷漠,但是還是可以看出她被嚇得不輕。剛剛她只是靜靜的任他吻著,完全不知所措,只會掙扎而不會響應。他不怕白水灩拒絕他,身為男人,這種抗拒都無法克服,那還妄想得到心儀的女人嗎?但是白水灩的毫無反應讓他有些慌亂,直到看到她的眼眸,他才松了一口氣。
她並不是因為對自己毫無感覺,只是這種沖擊對她而言太激烈,一時無法承受。
擎天走出「魅惑人間」,在心中默默承諾,他願意給她時間去接受,但是不容許她逃避。
在他將水灩拉出象牙塔,讓她一窺男女之前,他願意給她喘息的機會。但是,僅僅是暫時。
再度交手,龍擎天暫時領先,白水灩落敗。
雷恩回到「魅惑人間」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原本昨晚就能回來,經過一番考慮,他還是在外面閑晃到早晨,把屋子留給那對男女。雖然不曉得那個龍擎天的手腳會不會這麼快,但是他還是不敢冒險回去,不然要是撞見什麼激情場面,那不是尷尬得很嗎?
所以-,他就自以為好心的在外面過了一夜。
雖然白水灩是個道地的冰山美人,但是看昨天龍擎天如此「奮不顧身」的情況下,雷恩實在很懷疑,白水灩是否還能不動一絲感情。在男女關系方面,白水灩還是初出茅廬,沒有一點概念;但是龍擎天也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定這個凡人真的有能耐……
他又露出笑容。
白水灩雖然聰明一世,但是始終看不破一點︰不論是修煉者或是凡人,只要一扯上感情這玩意兒,大家是一律平等的。蘇戀荷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雷恩推開門,發現屋子里的窗戶還是關著的,他四處看了一下,發現地上沒有如自己預期的散落一些破衣服。
看樣子,龍擎天的手腳還是不夠快。他一面想著,一面打開窗戶。
倏地,他猛然感覺到一陣殺氣,雷恩連忙轉身。
水灩坐在陰影處,一雙眼楮明亮到令雷恩害怕。
「這麼早起啊!」雷恩警覺的看著她,咽了口口水,近乎討好地問︰「早餐吃了沒有?」
還以為龍擎天至少能讓她溫柔一點,沒想到他只是惹出了白水灩的脾氣。完了!如今自己的性命堪憂。
水灩緩慢的站起來,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像是在談論天氣般,她開口問道︰
「你知不知道,在帛琉群島,當地的人如何處理蝙蝠?」
雷恩困難的搖搖頭,發現自己很想跳窗逃走。「怎麼處理?」
「做成蝙蝠濃湯。」她宣布,又逼近一步。「忽然之間,我很想嘗試看看。」
雷恩倒抽一口涼氣,差點沒有昏倒。
「那是水果蝙蝠ㄝ!跟我的品種不一樣。」
他雖然也已經凝魂結魄為人,但是如白水灩一樣,他也是在動物中被選出來的修煉者,本體是一只蝙蝠,不過在意大利騙到伯爵的頭餃,頂著這個身分游戲人間。
水灩拿起掛在牆上的一把古劍,俐落的丟開劍鞘。
有千年歷史的古劍仍然散發著藍殷殷的光彩,令人不寒而栗。
雷恩只覺得汗毛直豎。
「不要啦!水灩,咱們有話好說,你不要沖動嘛!」他一直退後,緊張的看著白水灩手上的古劍。
「你昨天故意引開我的注意力,讓龍擎天乘機佔我便宜,那時候你有沒有想到我會怎麼對付你?」她冷冷的問,伸直潔白的手臂,劍梢剛好抵住雷恩的咽喉。
「我是一片好意嘛!」他慌亂的說。
「好意?」水灩的手勁加重了幾分。
他整個人貼住窗戶,深怕白水灩的手不小心一滑,自己的脖子就會開一個血口子。
「反正你們必須相處一陣子,何不早點培養感情,這趟杭州之行也可以愉快些。」他腦袋亂轉,只想快點找些借口來保命。
「我不喜歡和凡人有任何瓜葛,這次是因為不得已,我才會和龍擎天去杭州,況且我打算在還完人情債後,徹底的消除他對我的記憶。」水灩說道。
雷恩點點頭,馬上發現劍梢陷進自己的脖子,連忙修正姿勢,乖乖的把頭抬高,維持七十五度的仰角。他沒有勇氣提醒白水灩,天庭的人對她下的禁忌,禁止她對龍家人施法術的規定,是沒有期限的。
「所以不管你心里懷的是什麼鬼胎,都千萬則給我插手,听懂了沒有?」她看著雷恩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著。
「知道了。」他呼吸困難的應道。
別的不說,光光是影響白水灩情緒這一項,雷恩就要給龍擎天滿分。這個少言少笑少怒的完美修煉者,居然會氣得拿劍威脅自己,看來昨天白水灩與龍擎天的交手一定很精采。
雖然龍擎天的手腳不像自己想的這麼快,但是對付白水灩,絕對只能慢慢來,吞得太快,鐵定只有噎死的份,他能在短時間內就攻進白水灩封閉的心,這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嬡憐跑進「魅惑人間」,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水灩用劍抵住雷恩的脖子,兩人僵持不下。
「白姊,你在做什麼啊?」她好奇的問。
水灩倏地收回劍,將寶劍入鞘。「準備蝙蝠湯當早餐。」她說道,看了雷恩一眼。
月兌險的雷恩迅速的逃到嬡憐身邊,一只手模著自己的脖子。
「蝙蝠湯?」嬡憐不解的輪流看著兩人。為什麼雷恩一臉害怕的模樣?他做壞事讓白姊逮到了?「好喝嗎?我沒吃早餐,可不可以一起吃啊?」她的好奇心奇重無比,不覺得惡心,只覺得新奇。
「你問雷恩吧!」水灩避重就輕的回答。
嬡憐把哀求的眼神轉向雷恩,一臉亟須食物的表情。「雷恩大哥,你們要煮蝙蝠湯?讓我喝一口嘛!」
雷恩干笑幾聲,發現兩人的對話實在有些荒唐。「改天吧!今天蝙蝠不想下鍋。」
嬡憐一臉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雷恩突然覺得自己好對不起她。天啊!他不想下鍋難道是他的錯嗎?
「雷恩。」
身後的白水灩傳來呼喚,他緊張的看向她,這個剛剛還拿著劍要砍他的女人。
「什麼事?」他警覺的牽動嘴角,露出有些神經質的笑容。
「可不可以請你幫我跟師父反應一下,讓我保留法術的使用權,讓天庭收回成命?」她提出自己想了一夜的問題。
「你剛剛不是才叫我不要插手的嗎?」沒有劍抵在脖子上,雷恩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我指的是龍擎天與我的事,至于在我與師父那邊,你既然已經當了傳令兵,就有義務傳達兩邊的消息。」水灩好整以暇的說道,輕松的反駁雷恩。
雷恩找了張椅子坐下來,臉上的表情恢復嚴肅。
「不可能的,這個禁忌是天庭那邊傳來的命令,除了要你償還人情債外,還想對你做一番試煉,好好的考驗你一下。」
「這不是存心為難我?」水灩又彎又細的秀眉打結。
凡人都把天庭想得太神聖,然而只有他們這些修煉者才知道,在天上管理修煉者的那群家伙,只有窮極無聊可以形容,玩弄紅塵之余,還不忘耍耍修煉者,讓這些在凡間的修煉者忙得團團轉。
「可能吧!听你師父說,天庭那邊的人原本早把你們這些在陽明山開古董店的修煉者遺忘,但是前陣子戀荷實在太出風頭,亂了人間的輪回秩序,讓一對戀人恢復前世的記憶,後來又跟個凡人談戀愛,正身被燒毀,魂魄四分五裂,凌震廷為了她以性命相求,你師父後來讓戀荷復生,這一切都傳到天庭中,讓那些無聊了幾百、幾千年的家伙看得大呼過癮,連帶的,他們也注意到你。」雷恩把自己听來的小道消息一古腦的全說出來。
「注意我?為什麼要注意我?我和戀荷不同,不喜歡管那些閑事,他們在我身上找不到什麼看頭的。」她有點生氣的說。被天庭的人注意是件好事,但是知道全天庭的人居然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注意自己,水灩突然感覺好悲哀。
「問題是他們不這麼想啊!戀荷帶給他們的故事實在太精采,他們食髓知味,轉而盯上你,不然,你以為天庭為什麼會知道你欠龍家一個人情?那是他們千辛萬苦找出來,要把你往龍家送的理由。」
水灩頻頻嘆氣。「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雷恩頓了一下,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說下去。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他吞吞吐吐的回答,仔細觀察白水灩的表情。
在一旁听得入神的嬡憐首先發難。「雷恩大哥,哪有人說話說一半的啦!你不說清楚,我會睡不著的。」
「雷恩,你還是說吧!我發現自己最近變得沒什麼耐心。」水灩說道,還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躺在腳邊的劍。
深吸一口氣聚集勇氣,他終于開口。
「天庭發現凡人與修煉者的戀情很有趣,他們想試一試,看你會不會和戀荷一樣,愛上凡間的男子。」
嬡憐大表贊同的點頭,不知死活的發表意見,「啊哈!我也是這麼想ㄝ!別的不說,白姊看龍擎天的表情就讓我覺得不對勁。」
雷恩在旁邊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用眼楮頻頻暗示嬡憐,直到眼楮快抽筋了,這個笨笨傻傻的小狐仙還沒有發現。
水灩沒有如他預料的大發脾氣,只是站起身來,緩慢的朝內室走去。
太好了,天庭的人也等著看她往龍擎天的懷里倒。水灩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只有乖乖受那登徒子宰割的份。她沮喪的回到自己房間。
當真是沒有天理啊!她數百年來遵守修煉界的一切規定,安分的修煉,最後居然全天庭的人都在等著她下嫁給凡人,那她幾百年來死守的禁忌不就是個大笑話?水灩好想痛哭一場。
所有的緣與孽,真的全因那場雨,以及那把八十四骨的紫竹柄油紙傘,一切全由上天操縱著,半點不由人。
現在的情形,四面埋伏、十面楚歌都不足以形容水灩如今面臨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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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姊怎麼了?」嬡憐不明白的問,往內室探頭探腦。
雷恩瞪她一眼,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對這個女孩生氣。「小孩子少管。」
嬡憐馬上不服氣的反擊。「別叫我小孩子,我今年滿二十歲了,雖然在你們這些千年不死的老怪物面前算不了什麼,但是在人界已經算是成年了。」她很驕傲的看著雷恩。「我有投票權了。」
「好好好,你已經成年,我不叫你小孩子就是了。」至于投票權那一項,因為和修煉者扯不上關系,雷恩略過不提。「嬡憐,既然你已經成年,那麼也該是負起一些責任的時候了。」雷恩的腦袋轉得快。「白水灩過不久要去一趟杭州,店里的生意就全靠你了。」
嬡憐的臉馬上垮下來。要她乖乖待在這個深山野嶺中浪費生命?這就是成長要負的責任?
雷恩又開口,澆熄她最後一絲希望。
「可不要想找戀荷回來幫忙,她才剛剛結婚,千萬不要讓凡人以為我們這些修煉者不通人情,想拆散人家新婚夫妻。」他暗中忍住笑容,偷偷打量嬡憐發綠的臉。「所以-,一切都要靠你了。」
很好,把「魅惑人間」交給嬡憐,他也可以跟在白水灩的身後到杭州,不錯過任何一幕好戲。啊!他簡直愛死了自己的智能。
這一天,「魅惑人間」的氣氛不太好,兩位股東都處于心情惡劣的狀態下。
轉載自愛情夜未眠網友颯OCR、校正
推托、逃避了幾個禮拜,水灩還是被逮到了。
龍擎天像一尊石像似的站在她面前,寬闊的肩膀把門框整個填滿,銳利的鷹眼掃過她全身。
「我找了你好幾個禮拜。」他開門見山的說,語氣中表現出他的挫折與不悅。
這個男人,太習慣于別人服從他的命令。水灩暗忖。
「最近有點忙,所以常常不在家。」她流利的說謊。
幾個禮拜來,水灩的敏感度到達顛峰,只要有人進入「魅惑人間」,她馬上把門給鎖起來,窩在內室里面不敢吭聲。就這樣,龍擎天有好幾次找上門來,都被她躲過了。
能躲就躲吧!反正她暫時不想見他。
是不想,也是不能,更是不敢……
但是百密總有一疏,今天去找戀荷,回來時興匆匆的進門,也沒有想到要提防一下,才一轉眼的時間,龍擎天就冒出來了。
他看著白水灩,很明顯的懷疑她的說詞,卻沒有點破。
「我甚至還在門上留下電話號碼。」他不滿的說。
水灩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彷佛他剛剛說了一個傻問題。
「這里沒有電話,況且我不想隨便下山,免得又在山路上遇見纏著人不放的無聊男子。」她若有所指的看他一眼,很巧妙的把他歸類于無聊男子一列。
「幾個星期不見,你倒變得伶牙俐齒。」他有趣的評論,臉上浮現感興趣的笑容。
他還記得那一天白水灩全身發抖,手忙腳亂的想逃開他身邊的模樣。
水灩讓自己的記憶再次熟悉他的面容,沒有掩飾的打量他。
「我去受過特訓,專門用來對付你這種人。」無可否認的,龍擎天的氣勢即使在修煉界都很少見,整個靈魂的堅定固執都從那雙眼楮中投射出來,讓別人只有臣服或是跟隨的份。
擎天仰頭大笑。他頑強的男性自尊可不會輕易受傷,眼前的白水灩完全處于戒備狀態,他不會傻到還想故技重施,那只會更激怒她,他很聰明的把話題轉到他們的交易上。
「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詳細說明一下,有關于我上次跟你提到的杭州之行。」他狐疑的看白水灩一眼。「你沒有忘記吧?」
她在心中苦笑一聲。如果可以,她還真希望自己能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二淨。
「我沒忘,你繼續說吧!」水灩回答。
擎天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來,仍然看著她。
幾個禮拜來,為了找尋白水灩,他承受了龍家許多的壓力。龍門宅邸的整修工程完全停頓,當地主管單位催促得急,口氣中已經帶有不耐與威脅,龍老爺迫不及待的在古董界找行家,擎天卻說什麼都不肯答應,甚至對龍門企業放話,直接挑釁父親與爺爺,表明要是隨行的古董商不是他所選的人,他就不接這個任務。
有一段時間,整個爭執一觸即發,所有人都見識到了龍家傳人的固執。
誰知道,突然之間,情勢急轉直下。
據擎天所知,爺爺原先看上的人,是在古董界有「蘇東坡的女兒」之稱的蘇戀荷,但是那名女古董商最近新婚,無心離開台灣,不過在拒絕龍家的聘請後,蘇戀荷也向龍老爺推薦了一個人,听她的描述,這個人的鑒定古物能力更在蘇戀荷之上。
無巧不成書,蘇戀荷推薦給龍老爺的人選,正是白水灩。
擎天接到這個消息後,馬上和龍老爺取得共識,得到龍家的全力支持,只求能把白水灩請到西湖的龍門宅邸去。兩方面各取所需。
「這次聘請你到杭州,主要是請你去鑒定一些古代留下的古物珍玩,順便估計一下價錢。可以的話,也想請你指導一下,如何將那些古物珍玩運回台灣,而且將損害減到最低。」說到任務,擎天整個人嚴肅起來,眼神專注而銳利。
「時間大概要多久?」這是水灩最關心的問題。
「不確定,要看古物的數量,以及問題的大小而定。」
「有什麼問題嗎?」
擎天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你怕不怕蛇?」他突然問道。
水灩愣了一下,考慮許久後才搖頭。
「那就好。」他滿意的點點頭。「還好你不怕蛇,因為龍門宅邸有白蛇精作祟的傳說,而且听說最近鬧得很凶。」
她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