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美好的黃金假期、美麗的歐洲,竟然就這樣跟她擦肩而過?
去年她的寒暑假簡直過得慘不忍睹,由于正好帶到應屆畢業班,還身兼導師一職;所以放學後要課後輔導、寒暑假要開總復習,最後不忘附贈個考前沖刺班,讓她忙得跟陀螺一樣團團轉。
早在幾百年前就月兌離了升學考試的痛苦歲月,也升格到為人師表,但她這個老師怎麼還是跟考生-樣辛苦呢?
才在慶幸平日有燒香、神明有保佑,讓她今年帶到高-新生,而且還不用帶班當導師,讓她感動得只差沒有每天三炷香叩謝校方的大恩大德;並打定主意,今年暑假絕不接任何CASE及外務,準備好好犒賞自己出國玩個過癮,想不到卻夢想破滅了。
真討厭!她早就計劃好行程了說,也向旅行社的友人確認了班機,哪知竟會在訂機票前被表姊逮到,害她就差那臨門一腳。
當老師就有這個壞處,每個人都知道你什麼時候放假、休息,要逮人只要翻翻月歷、數數日子就可以了。所以昨天學校結業式一結束,她就立刻被大學同學逮個正著,拉去參加一年一度的同學會;或許她該考慮改行,最好是換個日夜顛倒、常出國的那種工作。
舒映雪在打完第十個呵欠後,踏出抵達十三樓的電梯。
守在門口的衛巧芸,一瞧見她便沖上前用力地抱了她一下,然後將她拉進她的辦公室,坐在一套特制的加長型沙發上嚷嚷。「親愛的表妹,我還以為你唬弄我,不打算來報到呢!」差點她就要打電話去炮轟表妹的耳朵呢!
「沒,我只是睡過頭了而已!昨晚我去參加大學同學會,直到凌晨一點才找到機會月兌身回家,所以今天才會遲到。」她淡淡扯開笑容,本來就白淨的臉龐明顯蒼白許多。
「小事,我是個體貼員工的模範好老闆--不打卡、不查勤,完全採取自由放任制。」她不在意地揮揮手。「對了,昨晚好玩嗎?」
「很不好。被人拖去參加第二攤聚會,喝了一點酒,頭到現在還有點疼。」她是個不會喝酒的人,小酌的下場就是在上班的第一天宿醉,幾乎讓她整個人癱在沙發上了。
「我這里什麼藥都有,不怕!」衛巧芸熱心地從抽屜拿出止痛藥。
「謝啦!」舒映雪伸手接過。真不愧是沒空上醫院的大忙人,公司還兼開藥局呢!
「來,你這兩年沒來,我們公司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和模特兒很多,我特地調這兩本公司的人事檔案資料給你瞧瞧。你先大略看過一遍,記一下長相和名字,以免一上手會一團混亂,張三冠成李四,王大麻子當成了劉大帥哥。」
「喔,我知道了。那今天我還要做什麼呢?」
「除了認人外,工作內容跟以前差不多;不過,你這回主要負責的模特兒都是我們公司的大牌,名單在這里,他們就麻煩你多多照顧、盯人嘍。」
舒映雪臉部肌肉微微抽動。
呃……名單,還真是如假包換的黑名單呀!
表姊可真是公事公辦,絲毫不偏心啊!竟然肯把公司最重要的大牌交給她,讓她感動到……好想哭喔!
在模特兒經紀公司中,大牌就等于超級難搞加上要命的龜毛性格呀!
嗚嗚……她一點也不想要呀!因為那表示她又要跟兩年前一般,被當成小妹兼女佣的任人欺凌了!
當時她所「伺候」、「服侍」的只是公司的「中牌」,如今難度加了一級,代表她未來日子鐵定更加悲慘。
為什麼她每次都是得到上上籤……的相反,下下籤呢!?
人難道衰一次,就得連三衰嗎?
這一個暑假待下來,肯定比她去年在學校的噩夢更淒慘百倍,一條小命不丟了半條才怪!嗚嗚……她的命好苦,怎麼會弄得一失「口」成千古恨?
她該找個時間去報名口才訓練班,免得以後又被表姊抓來兼差。
「砰--」
舒映雪被突如其來的踫撞聲,嚇得心髒 然一震,差點就從喉嚨里飛出來;一回頭,便看見辦公室的門已經被人打開……呃,依據那個力道判斷,應該是被人用腳踹開才是。
來人如一陣風般沖了進來,大掌用力拍著桌子, 頭就吼︰「衛姊,我要罷工!」
「御少爺,你想罷工!?答案只有一個--不準!」衛巧芸回敬的是高分貝的尖叫聲。
「三天我只睡九個小時!平均一天睡三個小時,你是要操死我啊!」御北轍張狂的鷹眸夾帶著濃烈的火氣。
他不只有熊貓眼,連亂視、月兌窗都快跑出來了!衛姊平日一定很討厭他,不然怎麼會把他整得只剩半條命!?
「三天睡九小時已經夠幸福了!人哪,就要懂得知足,有個明星說她一天睡一個小時都沒掛,別怕!死不了人的!」再吵她就真的讓他變成一天睡一個小時。
對了,那家化妝品的廣告不知道缺不缺男模?嗯,改天去跟他們談談看有沒有機會合作新的廣告案,搞不好還可以乘機敲詐幾年的免費商品。
「每天只睡三個小時我就快掛點滴了,如果只讓我睡一個小時,我倒不如直接自殺去投胎比較快。」御北轍挑眉命令道︰「下午我要休息!」
他又不像機器人是鐵打的身子,哪能撐那麼多天不睡個好覺、吃頓好飯。
衛巧芸看了行程表又是一聲尖叫。「不行!下午的檔期已延過一次了!」
「哪有!?」嚴重睡眠不足使得他性格中隱藏的火爆因數展現無遺,修養全被嚇跑了。
「哪沒有!今年二月十號,你年事已高的女乃女乃心髒病復發,記得嗎?當時你還一連請了兩天假,對不對?」衛巧芸深怕他貴人多忘事,微笑地提醒道。
鷹眸銳光一閃。「對!是有那麼一回事,真是嚇死人了!」真是快嚇出他一身冷汗!當初沒日沒夜的工作一整星期,他為了好好睡幾天覺,只好不擇手段地把年長的祖女乃女乃抬出來頂,若不是衛姊提起,他早忘了這個「爛藉口」呢!
此刻要是被身強體健的祖女乃女乃知道他咒她生病,他可能會被她老人家揪起耳朵,氣得破口大罵一番。
衛巧芸挑眉道︰「所以嘍!那次我已快被罵成臭頭,這次你不準再給我搞飛機、出狀況,知不知道!」
「但是我工作到清晨八點才剛結束,現在我好困耶!」老闆長期壓搾他的美色,他的臉都快未老先衰了。
衛巧芸很好心的看著短針指著九的手錶。「你手腳快一點,現在距離下午工作的時間還有五個小時。」廢話少說,還不趕快補眠夢游去。
「才五個小時!」他撫著頭痛苦地低吟。
這哪夠啊!他需要狂睡兩天兩夜才夠養足精力呢!全身的器官和神經都在跟他抗議他的不人道,現在的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動,要他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上哪兒去找一個又近又舒適的地方休息呢?
充滿倦意的目光落在衛巧芸身後的長型沙發。「沙發借用,等一下再還你。」他這個辛苦「出賣」的員工需要就近補充體力。
「你別想睡這里!要睡去休息室……睡……哎呀!」美麗的大老闆整個人硬生生被大手拉高,高貴的就這麼跟沙發「分隔兩地」,甚至還差點成了特技團的小丑,險些當場翻滾幾圈娛樂表妹。
御北轍大手一拎,直接把大老闆丟下沙發,還不忘順道把另一個同樣坐在沙發上頭的障礙物丟掉,身子一躺,直接找周公大人補眠去。
衛巧芸在一旁氣得直跳腳,但罪魁禍首卻已睡成死人狀。「御……你……欸!」這筆帳她絕對會刻在牆上,晚點再來跟他算!
舒映雪?愣愣地看著躺在沙發上的高大男子,差點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生平第一次看到有員工把老闆趕出自己的地盤、還倡狂的鳩佔鵲巢!
衛巧芸氣得咬牙切齒、直翻白眼,邊把表妹往門口推,邊從齒縫處迸出話。「對不起!他真的是太累了,才會那麼粗魯、惡劣、沒人性、欠人扁……」
可惡!這幾個臭男人每次都不去休息室睡,老愛把她辦公室當旅館,真是讓人氣得直想親自下手痛扁一頓!
最可惡的是,御北轍那小子竟然惡劣到把她當成垃圾般隨手一丟!?哼!等她有空時,一定要尖叫到讓他的耳膜受不了!
「沒、沒關系啦!」雖然沒能看清他的五官容貌,但光憑他那倒頭就睡的功力,沒有半點忸怩之態,她就決定原諒他的無禮。
頂著可怕的熊貓眼又具有火爆性子的人最大!
「那未來的兩個月就麻煩你了。」衛巧芸用力地握著她的手,非常害怕她會被剛剛的場面嚇跑了。
「嗯……好……」好、好想後悔喔!
才踏入辦公室就遇到一個怒氣沖天的人,讓她極害怕未來生活也會如此「多彩多姿」、「驚奇不斷」;她可得用力的祈禱自己能平平安安的度過兩個月,且不會變成擁有兩個正宗黑眼圈的趴趴熊代言人才好……
「御先生,起床了!」精神抖擻的喊了數十聲,還是沒人理會她的起床號。
「御少爺,太陽都曬到了!」繼續努力,傚法國父的革命精神。
「御大少爺,夕陽都快下山了!!」再好脾氣的人,耐性也是有個最高限度。
「御大牌,月亮都要跑出來啦!」隱忍良久的舒映雪,忍不住提高分貝尖叫。
「喂!你,氣死人了!到底要不要給我死起來啦--」她杵在沙發旁氣得跺腳,水眸中淨是挫折和失敗,惱火地瞪著那張突出又漂亮的深邃五官。
上午她沒看清他的長相,但此刻站在這里「罰站」了有數十分鐘之久,幾乎快把御北轍看光光了!
修長的傲人身材把整個沙發都佔據住,顯示出他高人一等的體格;半露胸膛的雪白色襯衫令他的完美胸肌春光外洩;視線略往上移,雖然「睡美男」的雙眸緊緊閉合,但光看他的五官輪廓,就知道他絕對是讓人驚艷的金童。
不過,他熟睡的模樣還真是頗為誘人,有引人犯罪的嫌疑;連平日很少對男人心動的她,都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她總算知道為何表姊公司的女職員老是對公司的男模們流口水了。因為每天看到一堆高大的帥哥在眼前晃來晃去,不想佔為已有、主動投懷送抱實在很難。
正因如此,公司里的男職員就佔了三分之二以上,女職員實在少得可憐,能留下的女人不是對帥哥免疫,就是把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很好,才沒被一腳踢出門一涼快去……
呃,她想到哪里去了!?
不管啦!她還是趕快把人叫醒……不,應該是趕快把人「吵」醒才是正事!
但不論她怎麼努力,沙發上的睡美男還是連甩都不甩她,連禮貌的應付單音都吝嗇給予。要不是表姊離開公司前,千交代萬交代,叫她一定要把人喚醒,她早就舉白旗棄械投降了,管他是不是要睡到民國九十九年--長長久久,讓你睡到死!
唉!她才第一天上工就那麼不順手,她很難想像未來的兩個月要怎麼過。
不想再當君子的舒映雪,決定動手又動口,一掌 向他。「喂!御大爺!看在我喊得快失聲的分上,你也該表示一點誠意吧!」做人不能太過分。
但躺平的御北轍根本不打算理會她,一路繼續昏死下去。
好哇,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她下手無情嘍!
舒映雪在他的胸口上狠狠地給予清脆的一擊。表姊事先早已有交代--絕不能傷了模特兒最好用、最值錢的重要臉蛋,其他可以被衣服遮住的部分-律不干涉。
「唔……」御北轍悶哼一聲,莫名其妙在睡夢中挨了一記「暗箭」,大概是他的伴抗議他的「不解風情」,只自顧著補眠。
他大手一扯,听見一聲尖細的抽氣聲,他虛應地拍揉著女伴的美背安撫。
「甜心,我現在太累了,以致體力不足,改天再好好的補償你……」
舒映雪狼狽地跌入一具熾熱又偉岸的胸口。他怎麼突然扯她一把?該不會想乘機報復她剛剛打他?
她微抬起頭,按撫著因撞上他的胸肌而發紅的前額,不料他非但不吭氣,而且還丟下一串她听不懂的話耶!
但下一秒,她混沌的腦子卻像是突然開竅般,明白了他話中的涵義--他把她當成他的甜心伴了!
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她突然意識到他的手正親暱地放在她的縴腰上,而她被他摟在胸前,以很不合宜的姿勢趴在他身上。
看著兩人曖昧的姿勢,小臉霎時整個通紅,小手努力扒開他不安分的魔手。「你醒一醒啦!哎呀……你怎麼還不放手!?」要是被別人瞧見這等場面,搞不好還會被人誤會是她主動跳進他的懷抱、吃他豆腐呢!
討厭!這個人睡覺不睡覺,還……那麼色,真是的!
一股清新可人的氣息飄進他的鼻間,但她的動作卻像泥鰍一樣不安分。喔……要命,想挑逗他也該挑個好時機啊!
他的腦子是很有「興致」沒錯,但體力嚴重透支,讓他很難「身體力行」、「隨心所欲」耶!
「噢!你別……動了!我現在可禁不起任何挑逗!」他痛苦地警告,磨人的舉動總算停止了。
她簡直哭笑不得。她哪有在挑逗他!?分明是他神智不清、死巴著她不放吧!超級大!
但他怎麼可以……對她亂來呢?不但模了她好幾下,而且還在言語上佔她便宜,他簡直欺人太甚了!
舒映雪又氣又急,忍不住在他耳旁大嚷。「喂!御北轍!你、你……你不準再亂模啦!啊--」她快被他逼瘋了!忍不住放聲尖叫。
嗚嗚∼∼她的豆腐都快被他吃光光了啦!才見他兩次面,連長相都搞不清楚、看不完全,就被昏睡中的他模了好幾把;他再不起來,她整個人都要叫他負責了啦!
疲累的御北轍只想安撫伴,還不忘好心地拍拍她,但她熱情的尖叫著,又不斷地拍打著他,讓他突然覺得有那麼-丁點不對勁。
她也未免太熱情、激動了點!?呃……她是露蒂、美莉、麗涓……還是哪一位可人的甜心呢?
嗯,不好,他累到一點印象都沒有,反正叫甜心總不會有錯。「甜心,你怎為了?別生氣啦!我以後會好好彌補你的……」
補?補個大頭鬼啦!再抱下去,只能補結婚了!「你、你去死啦!」兩人太過親近的氣息和熱度,讓她快氣哭了。
大膽狂徒兼色鬼!他明明是陌生人,卻偷吃了她好多白女敕女敕的豆腐!嗚嗚……好想哭喔……她還要不要嫁人呀!嗚……
好痛!御北轍又被她暗拐了一記,事情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憑他現在疲累到身不能動、手不能?的嗜睡模樣,想必昨夜他一定是非常地「盡心盡力」、「服務周到」才是呀!
眼皮沉重的他,只能以極困惑不解的嗓音模 地問︰「昨天……我難道、沒有滿足你嗎?」
「噢!我才沒有……跟你、你……有、有那種曖昧不清的關系啦!」她都快氣到吐血了。
早上才被他當行李丟,下午又被他當伴模,她真的是被他侮辱得很徹底嘛!早知如此,她應該跟表姊要求雙薪才對!
「沒有!?」他一驚之下總算肯放棄溫暖的夢鄉,因為這可是攸關他男性尊嚴的大事,抵死都要抗議。「不可能!憑我優良的禮儀和口碑,不論如何一定都會包君滿意,從來不曾有女人抗議……咦?!對不起!請問你……是哪位?」細眼慢慢睜開,總算看清懷中氣得兩眼發紅、掙扎不休的女人,卻對她絲毫沒有半點印象,手不自覺地松開箝制。
這個外表如此老氣的女人是誰?!怎麼活像生活在十八世紀的老修女,包得密不通風?
頭不痛表示他沒宿醉,那現在是什麼情況?上演的又是哪出戲碼?他怎麼連貫不起來?濃眉一蹙,他的記憶頓時有如陷入五里霧中,霧里看花,愈看愈花。
舒映雪氣歸氣,但是真的對上他的那張俊臉後,她還是看得腦筋短路、忘了 吸。
早猜到他的長相鐵定是無懈可擊、俊美無雙,但她還真是沒想到世上竟有這等俊美到堪稱極品的絕世美男子!?恐怕連上等美女在他身邊都會略遜一籌,加上他高大英挺的身軀,更具有加分的效果。
人的心是偏的也就算了,居然連上帝造人都這麼不公平!他那張臉實在太令人嫉妒了,他簡直是女人們的公敵!
ㄟ……等等,她不是氣死他、恨死他了嗎?怎麼變成在贊美他呢?
舒映雪用力甩頭,回神後的她,見他力道松緩,乘機抽身跳下沙發,逃到至少距離他一公尺以外的地方,並試圖避開他那灼熱的評估眸光。
她努力不去看他那張迷死人的臉龐,撫平身上被他弄縐的衣服後,才抬頭皺著眉說︰「不用!很抱歉,我哪一位都不是,我根本不認識你,更不是你的哪一任甜心!」
咦?奇怪!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他有那麼一丁點的眼熟?她好像曾經在哪里看過那張迷死人的俊臉耶!
但心思一轉,腦袋里淨是一堆漿 -- 成一團,啥也想不起來。
明亮的黑眸從她的頭打量到腳,眉頭漸漸擰起,以為是自己一時頭昏眼花,不死心地再從腳梭巡到她的臉上,御北轍總算比較清醒些,肯定地說︰「嗯,沒錯!你絕對不會是我的女人。」
這個女人包得密不透風,全身上下只有那一雙微露半截的美腿讓他多看三眼外,整體而言,她的外貌嚴重不合他的脾胃和喜好,更別說會是他歷任的哪一位甜心了。
難怪他想不起她的名字和長相了!
御北轍半支著身子,很難想像現在的E世代女生中,還有人穿得跟修女一樣保守暗沈,鼻樑上還戴著一副早該被時代所淘汰掉的黑框大眼鏡,直讓他不敢置信地搖頭。
「你到底幾歲?該不會是修道院里的準修女?」
她被他嘲弄的語氣惹得有一點惱火。「二十六,還有,我不是修女!」他們兩人根本是陌生人!這男人未免管太多了吧!?
雖然她自認不是超級美女,但好歹也算長得頗為清秀,要不是表姊怕她拿真面目示人,會被公司內的一堆大野狼當飯後點心吃掉?早在兩年前就嚴厲告誡過她,到公司必須穿得跟老修女沒兩樣,否則她的清白絕對不保;而她為了避免掉不必要的騷擾和麻煩,也就乖乖听從表姊的吩咐。
就他一臉肅然及不敢置信的表情看來,她假扮土氣的模樣一定十分成功。
她的目光不知不覺中,又飄到他那似曾相識的五官上。
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起來曾在哪里看過他耶……算了!反正他是個大牌模特兒,應該經常在螢幕或雜志上露臉,所以她才會覺得他那張臉有點眼熟吧!?
「你的衣著和打扮嚴重不及格,你的家人或朋友都沒有任何意見嗎?」真不知道衛姊怎麼會錄用一個如此俗氣的小女人來公司?
他們可是走在流行尖端的模特兒呢!而這個女人和她親朋好友的腦袋結構一定都跟普通人不同,要不怎能忍受她這種保守老氣的裝扮。
「沒有,而且我打扮及不及格,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她低下頭避開他探索的目光,深怕被他給看穿了。
半坐起身,他對她並不感興趣地打著呵欠。「那你別在我眼前晃,很礙眼。」看美女很養眼,但看到像她這種俗到最高點的女人則很傷眼。
他從沒看過哪個女人不愛漂亮、不重視打扮,害他很想自掏腰包把她丟到美容中心好好雕塑一番--不能當美女,至少還能當個懂得打扮的女人吧!
「很抱歉,無法如你所願,因為以後你會天天看到我的。」霎時,舒映雪心情大好了起來,有-種偷偷報復他的愉悅感。
呵,她也學會壞心了!
「什麼意思?」慵懶的黑眸勉強地落在她不起眼的小臉上。
「我暫時要接替小美姊的職缺。」嘻!他不想看,她就偏要讓他看個夠,最好看到眼楮月兌窗、視力衰退吧!
從他的眼神中,她看得出他只欣賞上等美女,中等美女以下的女人,絕不會出現在他的獵艷名單上,表姊果然有先見之明呢!
這時她一點都不擔心跟他相處,因為他已經從一級警戒的危險大野狼,降格成無害等級的小綿羊。
「噢!是嗎?」他累到沒空來公司晃,自然不知道這個新消息。「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嘖!這女人的笑容還有一點刺眼呢!
「舒映雪。」微笑大放送。
「你是衛姊的什麼人?」他極有把握地推測著她的身份。
憑她這等長相,十成十走前門絕對不通,肯定是走後門進來,而且門路肯定不小,不然怎麼可能坐上小美姊的寶座--手下俊男美女最多的經紀人肥缺呢!
「十萬八千里的遠親。」她急忙撇清關系,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噢!」他再打量她半晌,最後還是翻著白眼放棄再看她,帥氣地跳下沙發;想不到才動了一子,全身骨頭竟像要移位更替般酸痛。
聊了半天,她才想起自己被轉移了話題,連忙大叫︰「不好了!已經遲到二十分鐘了,你趕快下樓去,小王早在樓下準備好要載你去攝影棚呢!」不好!司機小王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既然已經遲到就不差那幾分鐘。」御北轍直接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不行!不遲到是應有的禮貌!就算今天你是知名男模,也該知道遲到了就更要加緊腳步、追上時間,讓遲到的時間減到最低,不要因為等你一個人,而耽誤到旁人的寶貴時間。」
這個女人未免也太認真了吧!?搞這行的有誰是不遲到的?遲到簡直就像家常便飯嘛!
而且她居然敢斥責他?公司敢凶他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老闆衛巧芸,她算是第二個。
御北轍斜睨她平凡的五官,雙手悠閑地抱胸質問︰「我沒睡飽導致拍攝失敗,還是我睡飽順利完成工作,哪一個比較好呢?」
「咦?這個嘛……」好像有點道理喔。
御北轍嘴角微微上揚,總算報了一箭之仇。「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一旦睡著就不好叫醒,因此都會自動幫我提前多抓半個小時的時間,所以現在這個時間是正常的。」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
舒映雪錯愕地眨著眼。「咦!是嗎?」她不知道呀!表姊並沒有交代她這件事呀!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只要在半個小時之內叫醒他即可。
那麼說來,她不是白白冤枉他了?
好不容易,她鼓起勇氣想向他道歉時,他戲 地微挑起眉的表情,讓她即將出口的話語又硬生生地嚥下。厚,他的神態還真是討人厭呢!
御北轍嘴角含笑,不等她接話便自顧自地走向大門。
咦?!他……似乎沒生氣耶!舒映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錯愕萬分。
她還以為有錢有勢又有名氣的他脾氣很差呢!至少她一早瞧見他時的確如此,但此時的他卻完全不同于上午的他呢!居然有人睡前跟睡後的態度差了一千倍呢!?
好丟人喔!她剛剛還教訓了他一番,幸好他沒大發脾氣,不然她可就很難跟表姊交代了。何況御北轍不但是公司大牌名單上的前三名,他更有驚人的家世背景,絕對是-個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不過,名門世家的少爺竟然會跑來模特兒界混口飯吃,還真是稀有人種。
有錢人不是對這種表演行業的人有點歧視嗎?更甭說他還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御宇集團家的三少爺,不務正業也就算了,還到處「拋頭露面」、「出賣色相」?
哎呀!管他的!他的家人都不反對了,她干嘛替他操心?
不過,下回還是應該當面跟他道個歉才是……如果她說得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