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坐在車里舒服。段若青斜靠在軟榻上,雙手捧一碗熱騰騰的藥汁,笑盈盈的看著軒轅如玉對小桌上的棋局咬牙切齒的。呵呵,真是人間一大享受啊!
「不甘心?」瞧她瞪了許久,段若青忍不住笑問。
「當然,我明明就贏了七十八子,為什麼會在最後一子潰不成軍?」沒道理嘛!軒轅如玉想了許久,仍是不解。
「因為你先前的七十八子看似是贏,實則破綻百出,很容易就讓我破解了,所以你是粗心大意,顧此失彼。」段若青溫文的解釋著,薄唇帶笑。
真是個棋疑。屢戰屢敗,屢敗屢戰,讓段若青既好笑又疼惜。
疼惜她這個疑人。
「真的是這樣嗎?」為什麼他每次都說得這麼輕松,但她就是贏不了?
「要不我下次讓你一局?」
「不要,我要光明正大的贏你。」她可是很有骨氣。
段若青唇邊留有淡淡的笑痕,聰明的未作解釋。
果然,她還是沉不住氣。「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笑我,不過沒關系,我的領悟力很高的,等哪天我對你的美貌免疫了,自然就能贏你。」軒轅如玉靠坐在窗邊,用手揮去臉上的熱氣。
她把一切失敗都歸咎在他那張美麗的臉上,誰叫她就是被他迷得不行,才會老是笨笨的,做什麼都不對勁。
「听說最近囚天堡貢上異人谷,這事你可曾听說過?」她想起江湖上的傳言。
段若青聞言被藥汁嗆了下,她連忙取走他的藥碗,為他拍背順氣,再捧來一杯溫水讓他潤喉。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還不都是叫你嚇的。一雙美眸委屈的瞧著她。
「你從哪里听來這事?」
「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難不成還有假?」何況她一向很注意江湖上的消息。
拉開他掩唇的手,將他勾到懷里安頓好,再用濕布擦拭他沾了藥汁的唇角,瞧他被嚇得不輕呢,真可憐。
轉念又想,帶他這個不會武功的人去異人谷,無異是找死,他恐怕也不會想去那種地方吧?
「你一直沒回答我,在你心里,異人谷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沉默半晌,他徐緩低語。
躺著比坐著舒服,所以段若青也不反抗,靠坐在她身上享受她的服侍。
軒轅如玉打開他的描金扇,有一下沒一下的-著,微側頭想了想,「江湖上不都說異人谷是天下第一禁地,谷外有層層機關包圍,目的是要保護谷內多得數不清的珠寶。」
「你為珠寶而去?」
「呵呵,也是啦!畢竟我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嘛,有珠寶不拿非本性也。」她也是人,是有私欲的。
段若青淺笑著。真糟糕,看來他看上的除了是個之徒外,還是個貪財的小土匪呢!
軒轅如玉不好意思的跟著笑。「不過,我听說異人谷中藏有絕世的武功秘笈,我對那個才真的向往,打從知道異人谷的傳說後,就想去瞧瞧了。」
還嗜武!
段若青搖搖頭又笑了。「傳說畢竟是傳說,與事實有一大段差距。」
「是嗎?」她狐疑的低頭望他。
「這樣吧,若你不嫌麻煩,我們就上異人谷去瞧瞧好了。」他垂眸低笑,答應她。
軒轅如玉不明白這男人所給的承諾,是她夢寐以求,得以進入異人谷的通行證。
「有這麼簡單嗎?你又不會武,我開始懷疑我們到不到得了異人谷。」軒轅如玉甚是遺憾的皺皺小臉,低首朝他天仙似的容顏嘆息。
若是因為要去異人谷,而讓他的身子更加虛弱的話,那她寧可不去。
「怎說?」去異人谷不是她畢生的願望?
「你的身子真能在外奔波勞累嗎?」她問得直爽。
「我不知道。」從來不曾試過。
「如果去看大夫呢?」
「天下名醫都試過,結果依然一樣。」也就因為這樣,所以他處世淡然,生死由命。
「我不要這樣。」她的唇角下垂,好不喪氣。
「放心,我的身子暫時不會有事的。」半是安慰,半是期望。自出谷後,他的身子一直就是這樣,既沒大好,也沒大壞,他已經很滿足了。
軒轅如玉沉默很久,才凝睇著他,「這就是你先前說你不打算成親的原因?」
那日她想了許久許久,終于想出這答案。
她不笨,只是直爽過了頭,只要冷靜下來,還是會發現他想要表達的事。
「是。」因為自己活不長久,不想沾惹情感,一旦惹上,就是一輩子的牽掛,他可不想死了都不放心。
軒轅如玉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只知道心好痛。
一股沖動油然而生,「我喜歡你。」她忍不住說了。
段若青並不意外,「我知道。」不然也不會讓她賴在身邊這麼久了。
「如果我們一直像現在這樣,是不是將來成不成親也不重要了?」她問。
「你在和我談條件?」
「不,我是在陳述事實。」他是她的人,她不想放開他。
生平首次,段若青覺得自己快笑不出來了。這姑娘真是固執哪!
「這是你仔細想過後得到的結論?」
「對。」
軒轅如玉覺得老爹那套無本生意的哲學實在對極了,難得她看上這麼一個美男子,而他的脾氣又好得不得了,這麼好的人,這輩子她是賴定他了,管他要不要娶親都不關她的事,她只要把人留下就行了。
從極度的愕然,到有了爆笑的沖動,段若青實在忍不住了,低沉的笑聲從他稍嫌單薄的胸腔逸出,且邊笑邊咳,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
他已經完全明白這憨姑娘心里在想什麼了,如果她是這麼認真的看待病弱的自己,那他也該投注真心才對。
「喂,喂,你是不是太高興了?別笑岔了氣。」軒轅如玉忙扶他坐起,替他揉揉因為大笑而引發的劇咳。
段若青雙手攀著她,俊容靠在她的肩上,止不住笑意。
「你真是可愛。」可愛到不行,這樣的女子叫他怎能不珍惜?
她?可愛?軒轅如玉可不這麼覺得。「你是不是又在笑我蠢?」
「我沒有。」他可不覺得他心動的女子蠢。
「是嗎?我怎麼老是覺得你的笑容特別詭異。」她移開他靠在肩上的俊臉,狐疑的問。
段若青又笑了,笑得無比輕柔,不同于以往的,他真心且毫不隱諱的揚起一抹醉人至極的笑容,回應她的情感,可惜她不是很明白。
軒轅如玉又被他惑住了,閃了神,永遠學不會對他的俊容免疫。
兩顆頭顱相互靠近,不知是誰先開始,還是相互吸引,當軒轅如玉稍稍回過神時,發現段若青的俊容近到連他的長睫毛有幾根都數得出來,她倒抽口氣,就在唇瓣開啟時,他的唇貼了上來,堵住了她的唇。
杏眼圓睜,這回清清楚楚的瞧見他美麗的眼在閉上之前,那神秘的眸光一閃即逝。老天哪!要命的是他的唇舌不住地舌忝舐、輕吻她,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發呆時究竟被吻了多久。
恍惚間,她有了覺悟。這病弱的男人似乎不如他外表這般軟弱,至少……至少……在接吻這方面,他的技巧就如同他的美貌般,殺傷力十足啊!
段若青摟著她,心情愉悅的想,她被嚇呆了,如此強悍的女子居然被他嚇呆了,所以才毫無異議的任他輕吻。
實在有趣呵!
車廂一陣巨大的震動,他倆嚇了好大一跳,一同看向正打開車廂門,不住嚷著的二楞頭。
「到了,總算趕在吃飯前到達山下了,主子……主子?」二楞頭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半躺在地板上,上半身緊緊的靠在一起,發也亂了,臉也紅了,主子的手還放在段若青的肩上,這這這……他也跟著不好意起來了。
主子姑女乃女乃就不能克制一下嗎?
慘了,軒轅如玉的臉快要燒起來了。她怎麼有被捉包的感覺?
紅著臉,故作鎮定。「到了就到了,嚷什麼嚷。」努力裝出凶巴巴的樣子,但軟弱的嗓音一點威嚇力也沒有。
「主子姑女乃女乃……」二楞頭還來不及說些什麼,身子就被一股蠻力擠開,車廂門外換上一張魁梧大漢的臉。
「乖女兒啊!爹已經在這里等你好久了,你怎麼下個山那麼久啊?」軒轅川一听到馬車突然不見,就猜到乖女兒要下山,忙不迭的追來,迫不及待的往車廂里一看,哪知竟看到一幅火辣辣的畫面,讓他的臉色馬上鐵青下來。
「你……你……老子宰了你。」軒轅川一把扯住段若青的衣襟,軒轅如玉連忙把手放在他的胳臂上。
「爹,你若傷他,女兒就永遠不理你了。」她認真的望著爹。
軒轅川哇哇大叫,「怎麼會是我的錯?他……他佔你便宜耶。」
「哪……哪有這回事?」軒轅如玉紅了臉,感覺段若青略帶火熱的視線還落在自己身上。
「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要袒護這小子。」軒轅川的嗓門極大,這麼一吼,被他抓在手里的段若青耳朵嗡嗡直叫。
「他哪有對我做什麼!」軒轅如玉才不怕他,反手抓住想乘機偷溜的二楞頭,「你說,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小的什麼都沒看到。」保命為先,二楞頭馬上判斷情勢,倒向主子這邊。
「瞧。」軒轅如玉得意地笑著。
段若青怔在一旁失笑了,默默觀察這對與眾不同的父女,越瞧越覺得有趣,與他先前的認知完全不同哪!
出了谷,天地變得開闊,遇到的人也千奇百怪,令他迫不及待的想體驗更多新鮮的事物。
「這……這個……氣死我了。」軒轅川沒轍,只好轉頭問向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你自己說,你有沒有佔我女兒便宜?」
問得可真直接呵!段若青掀唇一笑,「既然已經到客棧了,不妨先……咳咳……進去休息一下吧!」
「啥?還要休息?不準,全都給我滾回寨去。」軒轅川實在瞧不起這年輕人,渾身上下沒幾兩肉,又一副咳得快死的模樣,真遜!
「恐怕難如你的意了。」段若青輕咳了聲,承受過多折磨的身子已經快撐不住了,歉然的對這對為他爭吵不休的父女笑了下,之後就無預警的閉上雙眼,暈了過去。
軒轅如玉大驚,連忙搶過他的身子,熟練的將他抱起,「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又暈過去了呢?」
她沒理會身旁的人,跳下車直接沖進客棧了。
軒轅川怔怔的看著突然空無一物的雙手,「這是怎麼回事?我女兒看上的,怎麼是這樣一個要死不活的男人?」
二楞頭這時才靠過來。「寨主,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家伙根本就是個藥罐子,每走上幾步就開始喘息,不能跑也不能跳,光擺著都會受涼,可主子偏偏就是拿他當寶,沒辦法羅!」他也很納悶主子會看上這個病公子啊!
軒轅川一听更氣了,「你怎麼沒給我看好她?」
「主子姑女乃女乃那種倔脾氣誰敢惹?」
這回偷偷報告寨主他們偷溜的事,都不知道主子會怎麼處罰他了說。
「反正都是你不對,誰叫你們私自把人擄來?」軒轅川忍不住遷怒。
「是。」反正都是他的錯,行了吧?
「還不快給我跟上去,要是我的寶貝女兒少一根頭發,我就唯你是問。」
「是。」
唉,作奴才的真是苦命哪!
段若青這一昏倒,竟然還發了燒,足足在客棧里躺了三天三夜,這幾天他都昏昏沉沉的,連喝藥都要人小口小口的喂進嘴里。
軒轅如玉第一次瞧他發病,那像是一睡不起的模樣把她嚇壞了,沒想到一個人可以說倒就倒,全無預警,她這才明白他為何老是說自己活不久了。
因為不知道段若青究竟生了什麼病,小鎮上也沒有多高明的大夫,軒轅如玉只好煎著一碗碗續命丸的藥湯,想盡辦法讓他喝下去,只求他早日醒過來。
「女兒啊!你已經不吃不睡三天了,去吃點東西好嗎?」軒轅川在女兒身邊低聲勸道。
早知道這小子這麼脆弱,他也不敢這麼用力了,不過,他又沒用盡全力,這小子怎麼會就這樣昏過去呢?
這三天來,他的寶貝女兒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似的,讓他不安極了。
「別管我。」軒轅如玉好懊惱,她既悔恨自己沒有好好照顧他,也埋怨爹對他太粗魯了。
「女兒啊!爹真的不知道他這麼弱,一下子……」
「爹,別再說了,讓我靜一靜好嗎?」
軒轅川只得閉嘴,沉默的站在一旁。
看著女兒這麼護著這小子,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又過了半晌,段若青終于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見軒轅如玉擔憂的小臉。
他心知自己嚇壞她了,虛弱的笑笑,就要掙扎坐起。
「我來扶你。」軒轅如玉伸出手,扶起他疲軟的身子。
段若青才一動,就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散了似的,果然睡不慣這木板床。「我睡了多久?」
「三天。」含怨的小臉向著他。
「哦,三天。」還好嘛!比先前發病昏迷的時間短了些,說下定是因為這些日子在外奔波慣了,健壯了些也說不定。
「你可知道我這三天來寢食難安。」就怕他一不小心一命嗚呼。
「辛苦你了,」段若青淡笑,接過二楞頭遞來的藥汁,淺嘗了下。
「你要說的就只有這樣?」難道不解釋解釋他這一身的病是怎麼弄的?
「我很感激。」心知她絕不會讓自己病著,所以很放心的把自己交給她。
「我不要你的感激,我只要你老實的告訴我,你到底生了什麼病?」她不要再這樣提心吊膽了,有病就去醫,直到把病醫好為止。
段若青斂去笑意,徐緩地道︰「我娘在懷我的時候,跟人動了武,被人在肚子上打了一掌,我是不足月生的,先天不足再加上心肺受了一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了。」
「真的沒得治嗎?」關切的大眼直勾勾的瞧著他。
沉默半晌,段若青輕描淡寫,「我爹尋遍天下名醫,結果都是一樣,這續命丸已是世上最名貴的藥了。」如今卻被他當水喝,真是浪費呵。
「我不信。」叫她怎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沒關系的,生死有命。」他抬眸,深深凝睇著她,「想跟在我身邊,就得看開一點,要不你會痛苦的。」
「我……」軒轅如玉皺著眉,卻叫軒轅川打斷了想說的話。
「女兒,讓爹來跟他談談,」
實在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女兒在他面前跟個男人卿卿我我的,雖說女兒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那小子可是已經一腳踏進棺材了說。
「你別吵。」軒轅如玉沒空理他。
「耶,叫我怎能不管?這事跟你的名節大有關系。」
「我的名節不重要啦!」
「怎麼不重要?江湖人雖不拘小節,但你這樣……」
「拜托,別又來了。」
段若青瞧著這對父女因他而起爭執,深感內疚,咳了聲,開口說道︰「軒轅前輩放心,我不會虧待如玉姑娘的。」
「你……」軒轅如玉紅了臉。
「哦,你打算怎麼做?」軒轅川挑眉問道。
「這個……」不習慣在人前表露真心,段若青選擇回避,不做正面答覆。1前輩,該怎麼做我自有打算,就算日後發生什麼變故,我在此答應你,一定會為如玉姑娘做最妥善的安排。」
听起來似乎是不錯,可是軒轅川實在很懷疑一個虛弱得快要死掉的男人能做什麼保證。
「我就暫時相信你,如果讓我發現你對不起我女兒,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揪出來!」
「爹,你說夠了沒?可以出去了啦!」軒轅如玉受夠了粗魯的爹爹,忙不迭的趕人。
「女兒啊,不說清楚,萬一他……」
「好了好了,出去啦!」軒轅如玉直接推他出去,關上房門還落了鎖。
「爹,不準躲在門外偷听,要不我就真的真的不理你了!」她警告。
「女兒啊!那你自己要小心哪!」軒轅川不放心的在外面喊。
軒轅如玉翻了翻眼,不想理他了。
走近床榻,她小聲地道︰「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不,你和你爹都很可愛。」段若青搖頭,不以為意。
是嗎?軒轅如玉決定甩開這丟臉的事情。「吃點東西好不好,我請廚房幫我們熬了一鍋粥。」她將已放在一旁的粥端來。
睡了三天是有些餓了。段若青沒有異議,就著她端來的碗吃了起來。
吃了半碗,他就搖頭不吃了。
「不多吃一點?」
「夠了。」他喝口水漱口,瞧她忙進忙出的善後,心里涌起一股憐惜,伸手將她拉坐在床榻上,放柔了聲音。「真是難為你了,我發病是不是很可怕?」
「你還說,都把我嚇死了。」軒轅如玉將身子挪開些,不敢靠在他身上,怕壓疼了他。
段若青見狀又是輕笑,「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真的嗎?」她伸出小手模上他的前額,發覺熱已退,這才相信他的話。
段若青趁著她捱近,直接摟過她的身子,她不敢掙扎,怕踫壞了他,便軟軟的靠在他的胸前,任他摟著。
「你……」
段若青在她頰上輕吻著,「我已經好了,真的。」
軒轅如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紅著臉,雙手回摟著他,頓時覺得這三天的辛苦和擔憂一掃而空。
突然,段若青像察覺到什麼似的,抬眸望向窗外。
「五哥,是你來了嗎?」他放開軒轅如玉,修長的手握住她的,讓她不至于被嚇到。
「是我,公子。」
窗外揚起一個男聲。
窗一開,一道人影閃了進來,軒轅如玉只覺眼前晃了下,房里就多了一個人。
「喝。」定楮一看,這人她見過,他就是那個駕車的人!「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里的?」大眼不住的瞧他,深怕他把段若青帶走了。
段若青拍拍她的背,安撫她,「沒事的,五哥是關心我的。」
楊曄沒有一絲表情的眼掃過兩人緊緊交握的手,1公子,我是來接你回谷的。」
段若青斂眉不語,心里在想些什麼,沒人明白。
「公子,你又發病了,老爺已經知道這事,而且下令要你立刻回谷。」一直暗中關切段若青的楊曄,知道他發病後立刻趕回去通報。
段若青微微嘆息,「我已經沒事了,你能不能睜只眼閉只眼,放過我呢?」
「公子,蕭神醫已等在谷中了。」
換句話說,他非回去不可。段若青微笑道︰「五哥,你知道嗎?這回出來,我真的很開心,比我以往待在谷中還要快樂。」
這一回去,能否出來還不知道,他實在不想這麼快就結束。
楊曄剛硬的臉有些緩和了,「公子,等神醫看過你的病,養好身子,屬下再陪你出來。」
「對嘛!治病要緊。」不太懂兩人間的暗潮洶涌,軒轅如玉唯一在意的是他的病情。
段若青含著淡笑,微帶寵溺的眸光注視著她。「跟我回家,好嗎?」
「好啊!」她欣然同意,「不過,你家在哪?」
「異人谷。」
啊?她有沒有听錯?
溫潤的唇瓣含笑,輕柔的男中音揚起,「很抱歉一直沒跟你說明白,其實我就住在異人谷,你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啥?」真的假的?
「異人谷不是什麼神秘的地方,那是我的家。」他笑看她的呆樣。
天哪!她到底搶了什麼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