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索塞亞站在旅館房間內,皺眉揮趕著虎視沈忱想吸他血的蚊子。「這是什麼廉價旅館?蚊子多得嚇死人!」
「八塊美元一晚,當然不能要求多豪華了。」星石在床沿坐下,床下的彈簧立刻發出可怕的嘎吱聲。
索塞亞的濃眉皺得更深,在這間不大的小房間?,悶得有點透不過氣來。
「好熱,旅館是不是沒有空調?」他走到窗邊,試著想打開窗戶。
「窗戶很難開,下午我試了很久都打不開。」星石一手煽著風,一手趕蚊子。
侖里島的天氣很熱,沒有風,帶著一點濕氣。
索塞亞的耐熱程度到了極限,他熱得月兌掉襯衫,星石偷偷看他一眼,看見他僅穿著一件黑色背心,結實的臂膀上微微冒出細小的汗珠。
她突然覺得喉嚨干渴,索塞亞和她共處在一間小小的房間里,這種異常緊張的感覺開始變得肉欲起來,她又忍不住想起曾經作過的一場又一場的春夢。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她迅速低下頭看著地板,不敢胡思亂想。
「是美樹告訴我的,她說你轉錯機,飛到了侖里島,在機場又被抓光了錢,所以我就來了。」索塞亞拉了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提到美樹,星石的心口揪了一下。
「你來得好快。」她輕輕晃動著膝蓋,試著放松情緒,順便不讓蚊子進襲。
「因為華航今天剛好有直飛的班機,踫巧趕上了。」他輕笑。
「可是……你在餐廳不是還有工作嗎?其實我在這里等公司寄錢來就行了,你不必專程跑來的。」想起剛剛自己在他面前真情流露就很窘,一直不敢直視他。
「那家「想愛」餐廳只是我中途停留的地方,要走要留都很隨興。」「啪」地一下,三只蚊子慘死在他的掌心。「在這家旅館住上一晚,明天肯定會被吸光血變成干尸。」
星石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是她到峇里島八個小時以來感到最安心的時刻。
索塞亞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通知旅館侍者退房,並要求叫一輛計程車。
「現在是深夜,去其他的飯店方便嗎?」她抿著嘴看他。
「不管方不方便都要離開,這個房間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他起身,不由分說地提起她的行李。「走吧,我們去找其他的飯店訂房。」
「美樹……她是不是托你帶錢給我?」她跟在他身後,不安地問。
「沒有。」
「沒有!」她大吃一驚。「那……」
「我有信用卡,你擔心什麼。」索塞亞頭也不回,逕自走到櫃怡辦理退房,順便多付了十美元給櫃?侍者當小費。
「先生,您叫的計程車已經來了。」櫃?侍者笑容滿面地說。
索塞亞點點頭,輕輕拉著星石的手走向計程車。
「索塞亞,我不想花你的錢……」她緊張地扯住他的手。
「難道你想繼續在這里住下去嗎?」他淡淡一笑,略帶強迫地推她上車。「別想太多了,當你身上有一百萬塊的時候,有人讓你為他花一塊錢,你會在意嗎?我想應該是不會吧。何況能讓你全心依賴我一次,是我的榮幸。」
星石心里涌起一層溫柔的情緒,征征然地望著他的測驗,他和司機說話的聲音是那麼的令她感到安心自在。
「你在取笑我嗎?」真可惡,戳到她的痛處。
可是……听他的言下之意,財產似乎是她的百萬倍,這……可能嗎?
「大約兩年前我來過峇里島,那時候HardROCk音樂主題度假村才剛剛開幕,是一家非常棒的音樂飯店。」索塞亞溫柔地玩弄著她頰畔的鬈發,感性地凝視著她,沙啞地說︰「美麗的你應該到HardROCk享受度假的樂趣,享受在沙灘上散步的浪漫感覺,而不是窩在那種骯髒的小旅館里喂蚊子。」
「我是來出差,不是來度假的。」她笑,大概猜想得到音音姊會怎麼臭罵她。
「既然意外跑到侖里島來,就該好好享受這個意外的旅程,人生不會有太多美麗的意外,既然撞見了,就微笑地迎接它。」
星石恍然了一瞬,他溫柔的語調像詩和音樂,優柔地對她談一種浪漫的感覺,輕輕叩動她的心。
「我以前……很討厭旅行者,可是我似乎錯了,真正喜歡旅行的人才懂得享受生命,不懂的人其實是我。」她像夢囈般地經語。
索塞亞注視著她,眼里有一種明白的笑意。
「美樹告訴我你痛恨出國,唯一一次出國就是去德國參加安娜姨的葬禮,想不到你第一次出國就遇見了我,可見得當愛情來的時候擋也擋不住。」
「美樹到底跟你出賣了我多少事?」她很快地垂下頸子,微微紅了臉,幸虧車里幽暗他看不見。
索塞亞輕輕笑起來。
「她說得不多,只從你六歲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二十六歲為止。」
「那根本就是全說了嘛──」她揚眉嗔視他,嘀咕著。「干什麼浪費時間談我,我的一生乏善可陳,沒什麼事跡好說的。」
「哦?」他沉沉地低笑。「我倒是听了不少有趣的事,例如──全台灣的男人眼光都不好,竟然沒有人追求過你。」
「你在取笑我嗎?」真可惡,戳到她我痛處。
「不,我很慶幸台灣男人把一個這麼棒的女人留給我。」他靠向她,渾厚的低笑聲充盈在她的耳際。「你是為了等待我而生的。」
「你真……大言不慚。」這句話若由別的男人口中說出,她肯定會大肆嘲笑一番,但索塞亞不同,他和她的距離近得喘息相聞,他的眸光熾熱地注視著她,她幾乎快被他甜蜜的調情給融化了。
計程車緩緩滑進HardRock音樂飯店的車道,索塞亞將她的手溫柔地握在掌心,牽著她走進飯店大廳。
「先生,非常抱歉,一般客房都住滿了,只剩下最後兩間套房。」櫃台侍者客氣而有禮地說。
索塞亞點頭。「好,我要一間。」
星石呆住了,不敢相信索塞亞幾乎沒有考慮就訂下昂貴的套房。
「索塞亞,等一下。」她急忙將他拉到一旁,不安地說。「你是不是該問清楚住一晚多少錢?」
「大概需要八百美元吧。」他揉揉她的頭發,笑說。「你不必擔心,這間飯店的價位很合理。」
星石一听見八百美元的天價,整個人目瞪口呆。
「不是合不合理的問題……而是……我們必須住在同一間房……」她突然覺得舌頭打結。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放心好了,我知道這里的套房有兩間臥室。」
「兩間?」她吃驚得捂住嘴。
「那就沒有問題了。」他拍拍她的頭,逕自走回櫃怡簽下住房登記。
星石傻傻的僵在原地,對眼前的情況完全無能為力,只能任由索塞亞擺布。
從索塞亞在她眼前出現開始,她就仿佛墜入一場美麗浪漫的事,每天都身在受寵若驚的情緒里,在醒與睡的邊緣,像永遠都醒不過來似的,越陷越深。
她不曾談過戀愛,不明白和索塞亞在一起的感覺是不是就像戀愛?
從以前,只要一離開台北就沒有安全感的她,不知道為什麼,一來到侖里島以後,所有的心境都不再如同以往了,索塞亞陪伴在她的身邊,讓她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她不再劍拔弩張,任由感性的氣氛彌漫在他們兩人之間。
「走吧!」索塞亞牽起她的手。
她順從地跟著他,讓自己的手與他的手指交握。
當索塞亞打開房間的一剎那,星石震懾的心情就像街上的乞兒一夕間變成富豪一樣興奮,房間極度富麗堂皇,豪華得就像雜志中才會出現的五星級總統套房,套房兩側分別有兩間臥房,她看得整個人都傻掉了。
「索塞亞,你的信用卡有多少額度?」她呆呆地,怕進來容易出去難。
索塞亞大笑出聲,低沉而渾厚的笑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別笑,我覺得這間套房一定不只八百美元。」她困窘地挪動步子,走在光潔的柚木地板上,停在酒紅色的壁桌前迅速瀏覽了一眼住房須知,當她一看清楚房價,禁不住驚叫出聲。「什麼!住宿一夜要九百五十美元,天哪!」
索塞亞從她後面圈住她的肩膀,她嗅到了淡淡的麝香味,感覺到他呼出的溫熱氣息挑動著她的發絲,也柔柔著她的頸背。
「如果可以讓你忘記今天所遭遇的不愉快,我認為是值得的。」他壓低嗓音,听起來就像沙啞誘人的耳語。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完全不能抗拒他的魅惑力。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盯著地那雙貴族般瘦削修長的手,覺得呼吸困難起來。
「因為我想要你。」他的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語。「第一次在德國火車上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想要你了──」
星石的脈搏加速狂跳,他修長的手指緩緩也的臉頰上,指背輕撫著她的肌膚和她微張的下唇。
「在氣氛這麼浪漫的房間里,也許你會比較容易被我誘惑成功,最重要的是讓為我獻上初夜的你,將有個最完美無瑕的經驗。」
為我獻上初夜?
星石昏眩迷茫的腦子倏地凝住,雪白的臉頰瞬間泛起一層紅暈,她急急地在他懷中掙扎著。
「你把我說得好像我是個多麼虛榮和拜金的女人一樣,我才不會因為你的金錢攻勢而獻上初夜,可惡!」她努力想掙月兌他鐵箍似的手臂。
索塞亞縱聲大笑,在她雪白柔細的頸背上卸下一吻,然後松開手,佣懶地在沙發上躺下。
「當你我之間兩情相悅時,為我獻上初夜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他凝視著她玫瑰色般的面頰,催眠似地呢喃著。「星石,我是真心希望自己能成為你這一生中第一也是唯一的男人。」
星石的雙膝微微發顫,動情地凝望著他濃重的肩、深遂的眼、薄而略帶侵略性的唇,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在企圖挑逗她,要她的身心都臣服于他。
在她的夢里,她早已經是他的人了,他的希望和預言都很有可能成真,因為她對自己太沒有把握了。
她慌亂地從他身上移開視線,怕無法控制自己,順手指向其中一間臥房。
「我要睡那間。」
「都可以。」他不動,唇角微微泛著笑意。
星石拖著行李繞過漂亮的柚木屏風,走進她挑選的臥房里,雅致的臥房立刻贏得她的歡心,索塞亞幾乎令她窒息的調情終于得到暫時的紓緩。
「好像在作夢啊──」她興舊地跳上柔軟的雙人床,在床上瘋狂翻滾著。「好大、好軟的床,太舒服了,我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麼豪華的飯店,覺得自己好像女王哦──」
「先去洗澡,里面的衛浴設備會讓你更有女王級的享受。」索塞亞倚著柚木屏風笑望她。
星石彈跳起來,沖進浴室一看,像天真的孩子突然發現寶藏似的大聲尖叫著。
「天哪,是按摩浴缸,好大的浴缸,我會不會淹死在里面啊──」
「我不介意陪你洗,以免你發生意外。」他輕笑。
「討厭,別妨礙我洗澡。」她緋紅著臉,把浴室門在他面前闔上,回身扭開水龍頭放熱水,一邊欣賞這個豪華浴室。
浴室的牆是潔白的大理石,地板則是晶亮的花岡岩,她舒舒服服地在按摩浴缸內洗了一個窮奢極侈的澡。
洗完了澡,她裹著厚厚的大浴巾迅雷不及掩耳的溜回臥房,然後對著索塞亞大喊︰「換你洗了。」
她听見索塞亞走進浴室的聲音後,這才迅速換上睡衣,鑽進被子里。
疲累了一整天,星石一躺上這張蓬松的、軟棉棉的大床,全身舒服得像睡在溫柔的羽毛堆里,恍若置身天堂。
她滿足地嘆息著,在這種幸福的感覺里沉沉瞳去。
索塞亞斜倚在落地窗前,姿態優雅閑適地欣賞蘇醒中的峇里島,遠遠眺望平靜無波的海面。
星石整夜囈語的聲音讓他一直睡不好,尤其是她夢囈中的字字句句都和他有關,挑逗得他更無法入眠。不過他卻覺得很開小,因為可以肯定她在意他的程度遠遠超過他的預估和想像,他相信在星石心里,他所佔的分量必然不輕他緩緩打開星石臥房的門,輕輕走到她床前,她酣睡中的模樣,就像個剛吃完糖的小女孩,唇色微露著一抹安心滿足的笑。
睡得凌亂的鬈發一絲絲地貼在她玫瑰色的頰邊,一條修長的腿跨在被子外,把睡衣的下擺撩到了大腿處,在欣賞無邊春色時,他也注意列在她雪白的腿上有著一點一點被蚊子咬過後的斑點。
他伸出手指撫模著那些紅色的斑點,指尖憐惜地在她柔滑的肌膚上輕輕滑動,星石嚶嚀一聲,發出像貓般撒嬌的申吟聲來。
這是充滿誘惑的挑戰,他必須極力克制自己,才能壓抑住強烈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等這麼久,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願意靜靜凝視她、欣賞她,努力想看透她的內心。
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她微張的紅唇充滿了甜蜜的誘惑,他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
「該起床了,小懶貓。」
星石不情願地睜開惺松睡眼,夢境延續到現實來,她一時分不清,懶洋洋地抬手勾住他的頸子。
「你又想帶我去哪里?」她吻琢著他的下巴,恍惚地呢噥著。「我不要去沙漠,那里好熱。」
索塞亞發出沉沉的輕笑,享受主動送上來的甜吻。
「好,不去沙漠,我們去沙灘,或者你想去泛舟?」
星石眨了眨眼睫,感覺他的嘴唇,還有他既溫柔又帶著點凌虐的物好真實,沒有夢中蒙隴縹緲的感覺,她忍不住重重一咬,立刻听見索塞亞倒抽一口氣。
「好痛!」
是真的,不是作夢。
星石猛地推開他跳下床,氣得瞪圓了眼楮。「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備偷襲我。」
索塞亞孫了孫下唇,有些微微的刺痛。
「你知不知道你一整夜都在邀請我上床,而我一整夜都在抵抗你的誘惑?睡夢中的你可愛熱情多了「索塞亞,不要──」、「索塞亞,噢──」、「索塞亞,你太棒了──」。」他模仿她夢囈中申吟的語調,然後忍不住自己也大笑起來。
星石呆愣了幾秒鐘,想起神魂顛倒的春夢,窘得簡直無地自容,她該不會真的胡言亂語了一夜?
「你胡說,我才不可能發出那種聲音,你是故意丑化我。」她紅透了一張臉,像只急急避難的小螃蟹,迅速溜進浴室里。
「等你為我獻上初夜時就知道我到底有沒有丑化你了。」
她听見他在浴室外笑喊。
「我不會!」她大喊回去,看見鏡中的臉像紅怖子一樣。
「你會。」他很篤定。
「我不會。」她愈來愈心虛了。
「出去吃早餐嗎?」他的聲音充滿笑意。
她心不在焉她剛著牙,模糊地應了聲,瞥見鏡中的自己臉泛紅暈,眸光羞澀晶亮,分明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
在飯店里吃著美式早餐時,星石忍不住開口問索塞亞。
「你真的每到一個國家,就在當地的餐廳掌廚賺旅費嗎?」
索塞亞咬了一口吉士大漢堡,想了想,說︰「了解當地人文風俗是最主要的目的,賺旅費是次要。」
「我不懂,長期旅行應該需要不少錢才對,可是你的錢從何而來?」她吃著薯條,認真地盯著他。
索塞亞聳了聳濃眉。「你終于想了解我了?」
「才不,我是怕你打腫臉充胖子,萬一以後付不出錢來怎麼辦?先跟你說清楚喔,我可口二個窮光蛋,存款不超過新台幣五萬元,別指望我會替你付一半。」她把丑話先說在前頭。
索塞亞揚眉輕笑。
「法國有家義大利餐廳是我和我的姊姊出資經營的,我姊姊負責管理餐廳財務,每年她會分紅給我,所以我在金錢的使用上很寬裕。」
「你有姊姊?」星石微愕,這家伙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有親人的樣子。
「當然,我有三個姊姊,而且我還有父母,這很奇怪嗎?」他笑了笑,與她的眼楮對望。「想不想見他們?他們住在法國的普羅旺斯,我帶你去。」
星石深抽口氣,索塞亞的試探和灼燦的眸光讓她無措。
「是什麼樣的父母生下你這樣不安定的靈魂?」她低下頭猛喝可樂。
「我的父母的確和平常人的父母不同,他們……看不見這個世界。」
星石訝然,抬頭驚望他,胸中的情緒波濤洶涌,無法置信。
「所以我的父母從小就對我說︰「去吧、去吧,索塞亞,用你的雙眼替我們看一看這個世界。──他雙手交握,專注地看著她。
一股濃濃的酸溜感從她的臉頰爬上雙眼,水霧悄悄模糊了她的視線。
「對不起,我曾經那樣無禮地貶損過你。」愧意充塞在她的心口。
「不必在意。」他微笑地凝望她,眼中流動著特別溫柔的波光。「每一個人的夢想和執著的背後,一定有些我們不能理解的原因和理由,就像我本來也不能了解你為什麼這麼痛恨旅行者一樣。」
「我父親……」她垂下眼睫,娓娓訴說。「旅行到了台灣,把「愛情」和「我」帶給我的母親以後就走了,從那天起,我母親就收到了世界各國的明信片,不多久,明信片到了中美洲國家以後就中斷了,從此不再有我父親的消息,我母親很傻,被愛情折磨得很慘,後來就自殺了。」
索塞亞接住她的手背,柔聲說︰「你的事情我都從美樹那里听說了,那只是過去的陰影,你不該接收屬于你母親的傷痛,你必須學著克服,不要讓自己的人生活在一段過去的陰影之中。」
她自嘲她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麼,我從小就不喜歡旅行,離開熟悉的城市到一個陌生的國度會讓我感到異常焦慮。」
索塞亞點點頭,指尖玩弄著她的指尖。
「所以你會去德國是為了參加安娜姨的葬禮,而這次是你第二次出國。」
星石鹽了婕眉。「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在台灣的時候你非常排斥我,想知道你的事只好透過美樹了。」
提到美樹,星石不免又感到一陣心悸。
「你知道美樹對你很有好感嗎?」她悄悄把手從他手中抽回來。
「知道,在花蓮那一夜她就向我表白了。」
她大吃一驚,不悅地瞪著他。「那你是不是也應該知道,在一個仰慕自己的女人面前談論另一個女人是件殘忍的事。」
「我也向美樹表明我喜歡的人是你,目的就是要讓她明白,如果不對她說清楚,應該是更傷害她的行為。」
星石征住,被他眼中毫無保留的熱情震住,慌忙低下頭喝可樂。
「難怪美樹會那麼傷心難過……」她恍然大悟,總算明白美樹為什麼會氣得大罵她了。
「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美樹自己也明白,所以當她知道你在峇里島出事時,才會急著來找我。」
「美樹她……」地出神的深思著,最後關頭,她仍然是為她著想的。
想想,她真覺得對不起美樹。
「要不要到海灘走走?」他忽然提議。
她回過神,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一走出餐廳,耀目的陽光像溫暖燦爛的薄紗朝她披蓋而下。
「今天的陽光很棒,走吧!」索塞亞牽起她的手,往沙灘的方向走去。
她仰頭望著陽光下的索塞亞,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她,令她莫名感動。到了峇里島,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早已經被他牢牢牽絆了。
她捏緊他的手,笑意悄悄飛上眉梢。
充滿陽光的峇里島令她陶醉,她心中的霧已退去,雲也散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