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整。
佔地千坪的別墅里固定在這個時候揚起悠揚的莫札特琴音,男主人剛洗好澡,穿著Armani。
一旁年約五十多歲的管家發現了大錯誤,臉色驟變,譴責的看向女佣。
正送上煎得香酥培根的女佣,在看見赫然出現的花生醬後,立即強自鎮定的放下手中培根,然後忍著抽搐的嘴角,趕緊將那碟該死的花生醬收進餐車里。
要命,怎麼將自己要吃的東西不小心端到老板跟前了,她懊惱極了!
柯帛仁冷峻著臉龐,丟下餐巾站起來。
「空氣中都是花生的味道,把門窗打開讓空氣散去,今天我不在家里吃早餐了!」
「對、對不起,請問要廚子另外幫您做一份,讓您帶到公司去用餐嗎?」管家緊張的問。
柯帛仁冷冷的看了管家一眼。「不必,我沒胃口了!」
管家縮了縮,冒著冷汗,都怪自己疏忽,服務了老板多年竟然還在一大早就讓老板感到不快,身為管家,他十分汗顏。
柯帛仁轉身離去。「通知司機,半個鐘頭後出發。」像往常一樣,在上樓前他丟下了交代的話。
「是的,柯先生。」管家在他上樓後立刻打電話通知司機將車子備好,掛上電話,回頭正準備教訓人,可是那名犯錯的女僕已經不見蹤影了。
他皺眉,這丫頭又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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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帛仁站在有上千件衣服配件的更衣間里,考慮著要穿什麼衣服上班?
他的衣服清一色全是Armani、LV兩種牌子,他是這兩家名品的愛用者,一套套的西服、襯衫、領帶、皮件到一雙雙的鞋子,被整齊的、分門別類的收掛妥當,數量之多,放眼望去還真是有點壯觀。
他考慮了一分鐘後,穿上了淡藍色襯衫配上鐵灰色剪裁合身的成套LV西裝,又選擇了同樣灰色系的領帶系上後,滿意的在鏡子前審視自己──修長的身形,完美時尚的發型,搭配上他剛毅有型的臉龐,加上高品味的穿著,無庸置疑,他是極吸引人的。
他傾身貼近鏡子,注視著鏡子里那雙深邃的眼眸,這雙眼楮多嚴厲啊,嚴厲得讓人不敢親近……沒錯,他是冷酷的,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柯帛仁行事不苟言笑,待人刻薄無情!
而且是──無論公私!
所以,他沒有親人,不、應該說有親人,但沒人敢貿然跟他攀親帶故,他也沒有朋友,有、應該都是商場上那些急欲與他做生意牟利的人。
因此,他的身邊沒有人,沒有真正可以談心的人!
但是他不在乎,這正是他要的。因為一旦與任何人扯上任何的感情因素,就會影響他的判斷力,影響他的決定,他不喜歡讓別人來左右他的喜怒哀樂,甚至掌控他對事情的決定,所以,他不需要別人!
也對周遭的人對他觀感如何完全不感興趣!
他笑了笑,審視完自身無懈可擊的完美形象後,他步出房門,準備要下樓梯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角落里,門板緊閉的置物室里傳來了女人啜泣的聲音。
「嗚嗚……你真的不再考慮?嗚嗚……我會幫你打掃屋子,也會幫你準備三餐,更不會隨便吃醋……我會是個賢妻良母的……嗚嗚……人家不要分手,絕不啦!嗚嗚……」
哭聲持續著。
「你如果一定要分手,我就、就死給你看……嗚嗚……我死也不分手,死也不分手,人家要結婚啦,嗚嗚……呃──啊!」郝希望猛然張大眼,瞪著赫然被開啟的大門。
僅一秒的反應,啪一聲,她立即闔上手機蓋,結束了通話,驚慌的表情在下一刻戲劇性的收起,變得若無其事,連眼淚都早已不見蹤跡。「柯先生,您有事?」她迅速將手機丟進圍裙的口袋里。
柯帛仁瞪著她,在瞧見她的表現後,眯起眼來,又是這個丫頭,早餐就是她毀了他的食欲的!
他一向不太認人,因為只要別人認得他是誰就行了,知道他是誰的人通常謹慎得跟鬼像打交道一樣,不會有「不小心」的事情發生!
所以,他不需要認人,但是他卻認出了這個小女佣就是早上出錯的人。
「你在這里做什麼?」他口氣有點嚴厲的問。
她力持鎮定的強力命令已經嚇得有點發軟的雙腳──立正站好千萬別彎下!「我、我在打掃置物室。」她盡量做到讓表情看起來處變不驚的模樣。
「我听到哭聲?」他瞪著她的臉龐,先注意到她眼角還有淚,接著審視起她的容貌,驚訝的發覺她有一份好膚質,雖然五官普通,嘴唇倒是滿豐厚的,勉強算是性感。
一絲慌亂在她臉上一閃而過,頭一甩,連眼角的淚也沒有了。「是嗎?您可能听錯了。」
睜眼說瞎話?
他可不喜歡員工對他說謊。「你叫什麼名字?」了解身分後,該要有所處罰的。
「郝希望。」
「好希望?」
「對,郝希望。」
他皺眉,有發怒的跡象。「你耍我嗎?」
她悄悄翻白眼,又有人誤會了!「不,您誤會了,我姓郝,郝龍斌的郝。」
「郝希望。」他咀嚼著這個名字。「你來這里多久了?」
「十三年。」
他微微睜大了眼。「十三年?我怎麼沒見過你?!」
「您每天都見到我,只是沒記住罷了。」她面不改色的說。
早知道他對她根本是視若無睹,不過無所謂,她也對他「視而不見」,兩人算是扯平。
他的精眸瞬間眯得更犀利。「你是說每天站在我餐桌旁服務的人都是你,而你工作了十三年,今天卻出錯了?」
呦,精明的老板不怪自己忽視員工,而是責怪員工工作多年還出錯?
現在是怎樣?要算帳開刀了?頭皮有點發麻,不該讓他有機會「認識」她的,她有些懊悔,當初應該慎選時間跟地點講電話的,偏偏讓這家伙撞見,這下可麻煩了。
「這個……我是一時恍惚才將東西拿錯的──」
「恍惚?因為失戀?」他嚴肅的問。
她臉部抽動了一下。「呃……對。」
「我听到了你剛才的電話內容,我不管你私人的感情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絕不允許你影響到工作,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會顧念你十三年的工作資歷,一樣會叫你離開的。」他無情的說。
「我知道了。」她總算出現一點慚愧的神情。
「你──」他手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起電話。「喂,王秘書什麼事?嗯,我知道了,我立刻就進公司了,我要你馬上召開主管會議……」他瞪了依然站得筆直的她一眼後,看看表,一面講電話交代事情,一面轉身離去。
直到坐上車,吩咐完秘書所有的事後他收線,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突然想起接電話前,他還來不及對那名女佣追究她躲在置物室講電話這件事!
他該嚴厲斥責她的!
郝希望,他第一次記得一個女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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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的莫札特琴音又于晨間響起。
柯帛仁喝著咖啡,原本該盯著報紙的眼楮最近開始不由自主的注意著一個人的動作,這名女佣俐落的在吐司上抹上女乃油,再將他剛喝完的進口礦泉水又再斟滿杯子,所有的動作熟練到……面無表情,沒錯,她在做這些事時是機械化的,可能是因為做了十三年,對這些工作駕輕就熟到不需要用腦或用心就能做好了。
他蹙著眉,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沒發現身邊的女佣做事這麼的……干淨俐落。
一旁的管家看見他又蹙眉,心驚的趕快檢查所有的事情是否有出錯?在柯先生面前不容再出錯!
但是管家詳細檢查完後發覺一切就如往常一般,沒有任何不對勁,但是他為何皺眉頭?
管家更加戰戰兢兢了,就等著他隨時出口不留情的指責。
但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如常的喝完咖啡,咬了幾口吐司後,他離開位子上樓。「要司機今天動作快一點,我待會要先繞到世貿見個人才進公司,叫他十五分鐘後出發。」他森冷的交代。
「是的。」管家松了一口氣。
沒事,幸虧沒事。
「老爸,你怎麼了?怎麼像死過一回一樣?」郝希望拍著管家的肩。
郝世溫嚇了一跳,瞪了瞪眼前沒大沒小的人。「你這是對自己老爸說話的態度嗎?」
她吐了吐舌頭,趕緊撒嬌道︰「我只是看你冒了一身汗嘛,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我沒事,只是以為你又闖禍了。」他勉強說。
「咦?什麼叫做我又闖禍了?我經常闖禍嗎?」她不同意的高高挑起眉來。
「你還敢說?上回是誰拿出了花生醬上桌的?你差點害得老爸丟飯碗!」
「怕什麼?你都在這里做了十三年了,不是我要說,只要在‘刻薄人’手下待過一年以上的人,出去外面就不怕找不到工作,更何況,你被他刻薄了十三年了,到外面去可是奇貨可居,搶手的很!畢竟讓刻薄人這麼操過的人,不是超人就是異形人,天賦異稟啦,還擔心什麼,走就走,咱們父女倆一起走人──還是,等我找個人嫁了,你跟著當陪嫁,一起嫁過去享清福?」她笑嘻嘻的說。
「你!」他搖著頭,實在拿這個女兒沒辦法!「我警告你,小心禮貌,不準稱呼柯先生為‘刻薄人’,萬一教他听見了,你就死定了!」
「哎呀,我說老爸,他的名字叫柯帛仁,就跟他恐怖的個性一樣,專門來刻薄人的──等等,我的電話響了,很重要的,不跟你聊了!」她趕緊甩下老爸,跑到門後的柱子旁躲起來接手機。
郝世溫正想罵人,但老板柯帛仁下樓了,一絲不苟的裝扮,就跟他的人一樣,一絲不苟的讓人難以親近。
柯帛仁接過管家遞來的外套,隨意的掛在手臂上。「今晚我可能會晚點回來,交代廚房不用為我準備晚餐了,但是請女佣將我的浴室重新再刷洗一次,我覺得不太干淨──」他一面走出大門,一面交代跟在身後的郝世溫,但是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住。
「……你是說今天嗎?對方是誰?三十歲,國中老師……不錯,工作穩定,身高一七六,呵呵,我一六六,配我剛好,小咪,謝謝你了,如果這次相親成功,我一定重重答謝……」郝希望說得開心極了。
他表情奇怪的擰了擰黝黑的眉毛。
她不是前幾天才失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誓言絕不分手,怎麼現在就急著找對象相親?
「希望,你在做什麼?柯先生要出門了,還不過來送柯先生上車!」郝世溫氣急敗壞的叫著女兒。
真要命,這丫頭怎麼在這種地方講電話,柯先生不會高興工作時間她講著私人電話,而且還說著相親的事!
真不懂這丫頭,才幾歲,就急著嫁人!
她一听到老爸的吼叫聲,嚇得跳了起來,顧不得手中的電話都掉在地上了,趕緊轉身,臉上甚至還不忘擠出了完美稱職的笑臉。
「柯先生,請慢走,祝您工作順利。」虛假的笑容、虛假的言詞,讓他眉頭擰得更緊。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郝希望,希望你能工作專心,私人的事請在下班後再做。」
她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嘴角的線條有些小小的垮台了。「我會注意的。」
奇了,他居然還記得她的名字,看來她的「郝」希望還真「好」記,偷偷埋怨的看向老爸,誰教他幫她取這麼「順口」的名字。
「嗯。」不再看她,他走出大門,司機已經等在那里了,修長的長腿跨進昂貴的進口轎車里,司機為他關上車門後,小跑步回到駕駛座。
他沉思著,國中老師?這個職業很穩定嗎?三十歲,還小他兩歲?
身高一七六,他一八一……
他臉色突然一整,他在比較什麼?!
莫名其妙!
「走吧。」他低沉的說。
一直等待他發號司令的司機這時才敢踩上油門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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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先生,謝謝您的招待,這件合作案在我回日本後,會立刻著手展開,期待這次的合作能為我們兩家公司都帶來利基。」日本代表躬著身,在五星級飯店的大廳與柯帛仁握手道別。
柯帛仁難得噙著笑。「我也很期待合作案能夠成功,請在回國後,替我向松田議員問安,說我改日會去日本拜訪他的。」
「如果您願意來日本,議員一定會很高興的!」日本代表立即眉開眼笑的說。想要請得動日理萬機的柯帛仁走一趟日本,還真不容易,但這趟有了他的親口承諾,議員若知道了,鐵定很興奮。
「嗯,我就不送了,司機會直接送你到機場的。」
日本代表又再三對他鞠完躬後才離開大廳。
送走了人,他低頭看看表,時間有點遲了,在飯店的會議室里有另一個會議還等著他主持,正打算轉頭問身後的王秘書會議的地點在哪一樓,才轉身,目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人──這個人正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看得出特別打扮過,起碼穿的不再是佣人的制服,一臉的緊張,一雙每天為他靈巧倒水、抹果醬的手,放在桌面上不停的交握絞擰著。
她在這里做什麼?
柯帛仁邁步走向她,身後的王秘書訝異的跟著他,好奇正趕時間的老板想做什麼?
「你不用上班嗎?」他站在桌前,劈頭就問。
正低著頭平穩心緒的郝希望,听到這聲音,吃驚愕然的仰頭,一看見他,眼楮眨了眨,立刻站了起來。「不用。」這麼巧?
「為什麼?」
「我今天休假。」
「我怎麼不知道?」
「您不管這些事情的,這種小事都歸老──管家處理的。」說得順口,差點不顧身分的喊出老爸來。
他又皺眉了,她說得沒錯,管理佣人的事他全權交由管家處理了,如果連家里數十個佣人的出勤都由他管控,他大概會瘋掉。
郝希望發覺他開始注意到有她的存在後,皺眉的次數就隨著她出現的次數激增。
「那你──算了,我走了。」他本來沖口差點要問她坐在這里做什麼?繼而一想,今天是她的假日私人時間,她想做什麼,關他什麼事?
他懊惱的轉身大步離去。
她一臉莫名其妙的瞪著他的背影。
真倒楣!竟然會遇見他!
此時一個老頭從他身邊走過,抹著汗往郝希望的桌子走去,柯帛仁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那個老頭果然是在她那桌坐下。
他注意到她一臉的奇怪,這是他見過她最「憋」的表情,在他的觀察下,她在他面前一向中規中矩,連笑容也是制式的,就算做錯事也能厚著臉皮的當做若無其事般面對他,這種功夫他見識過幾回,印象深刻,但是像此時這樣連裝都裝不出來的模樣,倒是很可笑,他好奇起這人是誰了?
「柯先生,您已經遲到很久了,是不是得趕快去會議室了?」王秘書小心的催促著。
他抿起嘴,這才記起他連好奇的時間也沒有了。「走吧!」一轉身,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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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帛仁一個鐘頭就草草結束會議,這是極為少見的情形。
以柯帛仁嚴苛的工作要求,在會議桌上少有讓人輕松過關的時候,一定盯緊每個細節,稍有不妥,立即開罵檢討,每每一場會議下來眾人灰頭土臉,別說一個小時,十個小時也沒有結束的可能。
所以他們為了長期抗戰才會選在大飯店開會,一來也算是老板的有心慰勞,二來是老板自己喜歡這家飯店的餐點,圖吃飯方便,但是今天為何反常,一個小時就結束了大家的酷刑?
眾人不敢多問,但如得大赦,簡直要放鞭炮了。
一直跟在身旁的王秘書,心里卻納悶老板在開會時竟發生了出神的狀況!
這不尋常,過去從沒有任何事情足以干擾老板開會的情緒,嚴以律己的他不會允許自己在開會時不專心的,難道出了什麼她這個機要秘書不知道的狀況?
「柯先生,會議提早結束,接下來的行程我並沒有安排,您打算先回公司嗎?」她謹慎的問。
「好,先回公司。」他率先走出會議室,電梯下到一樓大廳時他下意識的往角落的位置望去。
走了!
那個位子換上別人。
她回去了嗎?
她到底來做什麼?
那個男的又是誰?
在會議中不斷出現在腦海的疑問再次浮現。
他甩甩頭,相當不快!
他想這種事做什麼?他不該分心在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上的!
「車子呢?」他問向王秘書。
「已經等在門口了。」
「嗯。」他走向飯店大門,車子果然等在那里了,他上車,心情不太好,為什麼不好,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放假是嗎?
放假就可以亂跑嗎?
也許他該將出勤管理的工作也深入了解一下比較好……
一旁的王秘書看著他瞬息萬變的表情,不斷忐忑的猜測著他的想法?
老板到底怎麼了?
他的眼楮不經意的看向窗外,突然──
「停車!」他大叫。
司機以為發生什麼大事,趕緊在路邊緊急煞車,還惹得後面的車差點追撞上來,狀況驚險,但是坐在後座的老板卻置若罔聞,只是一個勁兒的盯著窗外看。
「柯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嗎?」王秘書驚魂甫定後忍不住問。
「不要吵。」他不耐煩的比了個手勢,然後專心的看向窗外的某一點,心驚的王秘書順著他的視線,終于發現他的視覺焦點是什麼了。
他在看一個小姐,那個小姐就坐在離飯店不遠處的公園里,她在干麼呢?
這麼大一個人了,坐……其實不是坐,她是卡在公園里專為六歲以下小朋友設置的木馬搖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樣子很可笑,幸虧她不胖,不然坐壞人家的搖椅,不知算不算破壞公物?
王秘書仔細看著她的臉龐,認出人來了,她是剛才在飯店里跟老板說話的人?
老板還問她為什麼沒上班?她說今天休假,這麼說來她也是公司的員工?
只是自己怎麼沒見過她?
視線調向老板的側面,發現他看得很專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偷看人家?
再次看向那位小姐,她開始在抹淚了。
老板的眼楮明顯眯了起來,看上去相當不高興,她想出聲問原由,卻記起他要她閉嘴的,只好靜靜的看著老板,等他再度的開口指示。
十五分鐘了,那女孩還在哭,而且哭得還滿大聲,根本不管經過的人如何側目,哭得「隨心所欲」,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樣,她不怕丟臉嗎?
這個女孩子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她想不出好的形容詞。
「走了,回家。」他突然說。
「可是,您不是還要回公司?」王秘書愕然的問。
「我改變主意了!」他死盯著窗外,那女孩站起來了,走到公車亭,似乎哭夠了,要等公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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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
「老爸,如果我嫁不掉,你會養我一輩子嗎?」九點多了,廚子已經下班離開,郝希望坐在寬敞的流理台上,啃著番茄問。
「不會。」郝世溫正在為她下面條,打算煮一碗蕃茄面「喂食」晚歸的女兒。
「你竟然想都不想就拒絕我,你真是無情!」她抱怨的說,又偷了他一塊剛切好準備下鍋的番茄塞進嘴里。
「不是我無情,而是你這丫頭也不知道在急什麼,才二十五歲就急著嫁人,還到處相親,你不覺得自己太積極了點嗎?」他搖著頭說。
「怎麼會?我現在結婚正剛好,以我現在正青春健康的身體,最適合生小孩了,難道你要我等到七老八十才嫁人,然後生不出孩子,或者成為高齡產婦生出不健康的孩子?」
「你在胡說些什麼?」他將面條丟進鍋里。
「我沒胡說,我是真的希望趕快結婚,有一個屬于自己幸福的家庭──」
「你該不是因為老爸的關系,所以才……」
「才不是!」她眼神閃爍。「跟你和老媽一點關系也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停止再四處相親了,一切等二十八歲以後再說吧。」
「二十八歲?那不成了老小姐了!」她驚呼。
對女兒過大的反應,郝世溫啼笑皆非。「二十八歲叫做老小姐?你想被人多少人打死啊!」
「可是──」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又偷偷跑去相親了?對象肯定很糟,看你又哭得眼楮腫腫的回來。」他心疼的看著女兒。
「我……」郝希望捂住了眼楮,她還以為消腫了才敢回來,誰知道老爸這麼厲害,這樣都能一眼就看穿她!「唉,對方實在太差勁了,都五十歲了還敢跟我相親!」她索性說開了。
真丟臉!
「不是說三十歲,還是國中老師──」
「那個是前天的對象啦,人還不錯,不過我發現他跟我講話時眼楮一直抖,我懷疑他眼楮有問題,所以我想不太適合,所以我又要小咪幫我找別人再相親。她說這個人事業有成,年齡不詳,但是絕對是個溫柔顧家的好男人,她都這麼說了,我當然樂意見上一面,誰知道一見面才知道是大我二十幾歲的老頭,讓我當場沒有破口大罵,他還真敢想老牛吃女敕草!」
他無奈的搖著頭,將一碗熱呼呼的面擱在她面前。「吃吧,以後也別和小咪再聯絡了,她介紹的對象都不適合你的,你不如隨緣,等待你的真命天子出現不是比較好?」他努力的勸說。
她吹氣喝了口湯。「萬一我的真命天子一直不出現怎麼辦?」
「不會的,你這麼可愛,老天不會忘了替你安排的。」他疼愛的模模女兒的頭。
她可不以為然了,吞進一口面後說︰「那可不一定,我相信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一定要努力追尋,我不會放棄尋找好男人的,老爸,你等著好了,我一定要在二十六歲以前把自己嫁出去,你等著做阿公好了!」她一臉的信誓旦旦。
廚房一抹修長潔淨的身影,雙手覆胸,表情嚴肅,一個急于嫁人的女孩……
奇怪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