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前——
「五個月了,是男還是女呢?」李終白用著干干冷冷的聲音問起。
「是……男孩。」當貝海亮與官花蝶都不吭聲時,官達人代表回話。
「男孩,很好。」她難得的露出笑容。「雖然我並不會重男輕女,但是頭一胎如果是男孩,也算對官家祖先有個交代了。」
官達人低著頭,不再答腔。
「預產期在什麼時候?」李終白再問向貝莉莉。
她咽了口口水後才道︰「十月中。」他們已商量好,為了大家能夠活命,女乃女乃這方面眾人得繼續瞞騙下去,誰也不能漏了口風。
「我看你懷孕後都沒多生半點肉,花蝶,難道你都沒幫自己媳婦補身體嗎?」她嚴厲的轉問官花蝶。
官花蝶暗自深呼吸,誠惶誠恐的說︰「可能補得不夠,我會再加強的。」
「嗯,要用點心。還有你,海亮,都要做外公的人了,萬一那女人再來糾纏,你知道該怎麼做吧?」李終白接著點名貝海亮,
「知道、知道的,我不會讓她打擾到小貝生活。」貝海亮立即上前說。
「咦?爸,你們在說什麼女人?」事情與父親有關,貝莉莉馬上好奇的問。
「沒什麼,就是——」
「就是你那個拋夫棄女與人私奔多年的母親,她又回來向你爸乞討要錢了。」不管貝海亮想掩飾的態度,李終白直言不諱的說出來,也不管這件事有多殘酷、多傷人。
貝莉莉聞言一愕,心里不禁難受起來,消失多年的母親再度出現,居然不是為了見她,而是要錢?她心情沉重,不再多問。
「小——」貝海亮見女兒失望的表情,想安慰兩句。
「好了,我這條老命為了要撐到見到曾孫出世,短時間內還不能死,得去做化療,你們幾個別在這里礙眼,全都滾吧!」李終白不客氣的轟人。
貝海亮只得收回到了嘴邊的話,幾個人也不敢多留,轉頭便要離開。
就在眾人要出門時,又傳來李終白沙啞冷涼的聲音,「你們幾個給我听好了,我是身體罹癌,腦袋還沒有,誰要敢以為我病得糊涂了,哼哼,盡管試試!」
此話一出,四個人全都臉色刷白,心虛得幾乎是一起奪門而出的。
出了病房門外,貝莉莉立即抖縮著身子靠在牆邊,其它人也都是一臉的愁雲慘霧。
五個月後,她肚子里要是生不出一顆蛋來,他們幾個誰也不好過!
官達人見妻子一副無限煩惱的模樣,臉色凝垂、雙唇緊抿。不行,他得想法子解決……
***
「達人,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楊多美突然出現在官達人與貝莉莉的住處。
兩人在見到她之後,露出一臉的訝異。
貝莉莉打量著她,原本身材苗條的她,好像變得豐滿不少,一雙哭過的眼楮,紅腫不堪。
她听官達人說過,自從自己「懷孕」的事被公開後,楊多美就借口去度假,消失了好幾個月,這會突然出現,還跑到他家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官達人眼楮跟小貝一樣,不由自主的往她的小月復瞥去……
「我被男人騙了。」楊鄉美含淚道。
貝莉莉轉動著疑惑的眼神。這女人被男人騙了,卻來求助自己的老公,這邏輯對還是不對啊?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男友?」官達人問。
這問題听進小貝耳里,感到頗不是滋味,這家伙的語氣是不是在吃味呀?
「我不承認這人是我男友,他只不過是我幾個月前的一次意外,我……我懷了他的孩子。」楊多美沮喪的說。
「你真的大肚子了?」貝莉莉吃驚瞪眼,本以為她是胖了,原來是真的肚里另有乾坤!
「五個月大了,是個男嬰。」
貝莉莉聞言心情震蕩下一下,真巧,這不是跟她一樣嗎?
她貪婪的瞄向人家的肚子,恨不得兩人的肚皮能調換過來。
「你說被騙,是那男人不要小孩嗎?」官達人問。
楊多美又哭了,貝莉莉遂遞上面紙給她,她沒接,逕自由自己的包包里拿出面紙來擦拭,貝莉莉只得尷尬的縮回手,將面紙往自己白淨的臉上隨便抹兩下。
「不,那個男人只要小孩不要我。」楊多美哭得更傷心氣憤。
「什麼?怎麼有這麼可惡的人,你怎麼會愛上這種人?」雖然對她沒好感,但男人欺負女人就是讓人看不下去,貝莉莉的正義感當場發作。
「我才不愛那男人,我說過,是因為意外才有孩子的。」楊多美嗤之以鼻,眼神含怨的看向宮達人,好似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貝莉莉見了只好當沒看見,因為這女人對自己老公余情未了的事天下皆知,這時候再假裝吃驚那才叫做作。
「我本來不想生小孩的,是那男人對我死求活求,還說我是他的唯一,未來的一切都要奉獻給我,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他了,這陣子就是躲起來準備生孩子。」
「那很好啊,表示那男人願意負責任,現在問題在哪里?」貝莉莉就事論事的問。
楊多美白她一眼。「問題就在我發現那家伙居然有妻子了,只是妻子多年不孕,他才千方百計的騙我為他生孩子,他要的只是孩子,根本不愛我!」她怒不可遏的泣訴道。
「原來如此,這種男人實在太可惡了。」貝莉莉跟著激動起來。
「那我能幫你什麼忙呢?」完全不像妻子那般義憤填膺,官達人表情平和的問。
「那男人知道我所有可以去的地方……」楊鄉美白著臉說。
「你想躲到我們這里來?」貝莉莉已听明白她的意思了。
「是的,我無處可去。達人,看在我們往日的感情上,請你幫幫找!」多美厚著臉皮請求。
貝莉莉頓時秀眉倒豎。有女人會當著舊情人的老婆面前,談什麼往日情嗎?
官達人那家伙應該不會那麼白目答應她才對吧……
「好,瞧在過去的情分上,我幫你!」官達人爽快答應了。
貝莉莉傻了眼,他居然說好?
而這還不打緊,這死男人接下來竟還握住楊多美的手——喝!還心疼得緊緊握著不放哩!
搞什麼啊?氣死她?
***
「貝莉莉,我想喝果汁,你去倒一杯過來吧!」楊多美態度理所當然,完全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
白天里,家里只剩下她們兩個孕婦,官花蝶在得知貝莉莉假懷孕後便搬回自己的注處去了,貝莉莉本來想銷假上班,卻被官達人以怕假懷孕萬一曝光會節外生枝為由,硬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乖乖在家「養胎」。
貝莉莉雙手環胸,瞪著眼,很想罵人,但是瞧在她是客人又是孕婦的份上,她忍了,轉身去為這女人俐了杯果汁過來。
「這個家真奇怪,你不是也有五個月身孕了,怎麼家里不見半點有關小孩的東西,連嬰兒房也沒有布置?」楊多美像個女主人似的坐在沙發上,喝著「女佣」送上的柳橙汁說。
「喔,是這樣的,本來是要布置嬰兒房了,但是突然來了不速之客,佔據了房間,現在只得等這位不速之客識相點離開,我們才能動手布置。」她馬上冷言冷語的回敬。
楊多美胸口起伏,拚命忍著怒氣的反擊道︰「是這樣嗎?我還以為達人不重視你的孩子,所以懶得費心了。」
貝莉莉緊繃著神經,不然真要放聲開罵了,這討人厭的女人!「那你就誤會了,我老公是因為過度重視,才謹慎規劃,為的就是要給我們的寶寶最好的。」她刻意強調「我們的寶寶」,希望這女人能听明白,不要再處處挑釁她了。
楊多美果然听不下去,臭臉的由沙發上站起來。「都五點了,達人應該會回來吃晚餐,你不進廚房去準備做菜嗎?」
「我是孕婦,通常達人會帶晚餐回來與我共享,有時我們也會一起出去外頭用餐,享受兩人世界。」她故意微笑說。
「哼,那今天由我來做菜吧,以前達人最喜歡吃我做的義大利面了,每次我下廚他一定吃個精光。」楊多美驕傲的炫耀。
貝莉莉眼楮看向天花板,哪有客人這麼囂張的,她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
「廚房住那里,你要做什麼隨便你!」她受不了的回臥室去了。
七點過後,貝莉莉在臥房里听見大門開啟的聲音。達人回來了,她興匆匆的出房門。
「達——」她才要開口叫人,就見挺個大肚子的楊多美由廚房飛奔 來,像個妻子一樣接過官達人掛在手臂上的西裝外套。
官達人也沒一絲不好意思,任她接過衣服,掛在玄關的衣架上。
貝莉莉心沉了沉,走上前道︰「你回來了,今天要出去吃飯嗎?」她見他雙手空空的,沒帶晚餐回來就表示是要出去吃了。
「多美打電話給我,說她今天親自下廚,所以我沒買晚餐回來,我們也不用到外頭去吃。」他笑著解釋。
楊多美得意的瞥了她一眼,那神情像是贏得一場勝戰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貝莉莉心里覺得可笑,硬是忍住那股盤旋在胸口的不悅。
「達人,我今天煮了你最愛吃的西紅柿肉醬義大利面,你試試看我的手藝是不是還是一樣沒變?」楊多美拉著官達人到餐桌邊,徹底忽視這個家里還有一個官太太的存在。
落坐時,她居然就佔去了女主人的位子,坐在官達人身邊,貝莉莉被擠到對面,看著他們倆並肩坐著一起用餐。
官達人馬上動起叉子,吃得津津有味。「多美,好吃,你的手藝一點都沒變,還比以前做得更好吃!」他當著老婆的而,對另外一個女人滿口的贊美。
貝莉莉抿著唇,真想踹他一腳。
「喜歡就多吃一點,反正這些都是我特地為你而做的。」她甜膩膩的笑道︰
「我听說小貝好像從來不進廚房,但你每天寧苦工作,下班回來還要為她張羅吃的,未免也太辛苦了一點。」她表情非常的不舍。
貝莉莉听得滿肚子火氣,搞什麼?這女人真的要給她難看就是了?
偏偏自己又無可反駁,她是真的不會做菜,這點的不賢慧好像很輸人似的!
「不會啊,小貝雖然不會做飯,但很會找好吃的東西,哪里有好吃的問她就對了,而且看她吃東西很能引起周遭人的食欲,每次跟她一起用餐都很愉快。」官達人說。
貝莉莉忍不住笑了,這家伙總算還知道幫她扳回一點面子,呵呵!
「可是外食總是不健康,就算再好吃,高油、高鹽、高熱量,吃久了也會吃出毛病來的。」楊多美不苟同的又說。
真是氣死人了,這女人不說話會死嗎?
「達人,我看我住這里的這段時間,你就天天回家吃吧,我會為你準備美味又健康的晚餐的,」她自告奮勇的道。
這女人要裝賢慧,搞錯對象了吧?官達人可是她貝莉莉的老公耶!「官達人,你——」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那麼還有小貝的三餐,也就一並麻煩你照顧了。」
貝莉莉想要他拒絕,哪加他竟喜孜孜的接受了,害她氣得咬唇直噴氣。
「那當然,她跟我們同桌,當然也得吃飯。」楊多美聳聳肩道。
听听!听听這說的是什麼話?好像她貝莉莉才是外來者,這女人到底搞不搞得清自己的身分啊?
「那就謝謝你了,但小貝比較挑食,可能要請你多包涵。」宮達人見楊多美大方的點頭,他繼續又說︰「比方說這盤西紅柿肉醬義大利面,我吃是很好吃啦,不過依小貝的口味,會希望多加些九層塔,味道比較贊;煮湯時,給她的那碗多酒些胡椒粉就對了;炒飯她習慣配辣蘿卜;湯面的料不重要,重要的是辣油多加點;青菜類你可以選擇菠菜,豆芽菜盡量不要。噢,還有還有,她每天都要吃一顆高單位的維他命,她偶爾會忘記,你幫我一起提醒她一下!」
他說完這些,只見楊多美的臉孔已經黑得像只黑老鼠了,但他像是沒注意到似的,嘴巴還是講個不停。「其實她很好養的,只要這些小地方注意一下就行了,其它需要注意的我若想到會隨時告訴你,你願意做這些,真是太感謝你了!」
楊多美整張臉黑掉,貝莉莉則是大快人心,掩嘴笑得跟剛抓到老鼠的花貓一樣樂。
好老公,總算幫她出氣了!
「對了,我買了一些地板止滑墊,還有孕婦防滑拖鞋,听說孕婦最怕聞到一些臭味,所以順道買了一台異味除臭機回來,剛才因為急著回來吃飯,那些東西還放在車子里,等會吃完飯我再下去拿上來。」他說完又繼續大口吃著晚餐。
楊多美變成黑鼠的臉龐馬上亮了起來。「你真細心,還為我著想這麼多……不過話說回來,小貝也懷孕這麼久了,這些東西不是早就該準備好了嗎?」她刻意問道,表情十足暗爽,這表示官達人根本不重視貝莉莉,也不關心她,都五個月身孕了,他居然沒為她想到這些事。
貝莉莉有口難言,惱怒的掃視著官達人。他還真體貼啊,對別的孕婦細心得沒話說!
官達人卻仿佛沒接收到她的任何致命眼神,依舊滿臉笑容的看著楊多美。「小貝她呀,只有初期身體比較不好,現在壯得跟頭牛似的,根本不需要別人擔心,這些東西她用不著。小貝,你說是不是?」他還有膽問向自己的老婆。
貝莉莉深吸兩口氣,瞪著官達人該死的笑得跟彌勃佛一樣的臉,她很想拿桌上的義大利面整盤砸過去,可惜她從來不隨便浪費食物,所以只能作罷。
手指猛地收緊,她再吸口氣!「是啊!」由齒縫里擠出聲音來。
「看吧,我就說吧,小貝不需要這些的,哈哈哈!」他竟還不知死活的繼續笑。
貝莉莉放在桌子下的手一用力,十指關節擠壓得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響。
官達人應該是听見了,因為他的笑聲明顯收斂不少。
***
「啊——」砰!
短暫的叫聲後,隨即而來的是東西撞擊地面的聲音。
「達人,你怎麼了嗎?」主臥室外,楊多美焦急的敲著厲門。
「沒事的,我陪小貝練柔道,是不是吵到你了?你別介意,回房關上門就听不到了。」里頭傳來官達人建議的聲音,但音頻忽大忽小,不是很穩。
「真的不要緊嗎?」她顯然還是很不放心。
「不要緊的,我們經常這樣——」砰!「這樣練……練習。」官達人咬緊牙根,堅持沒事的說詞。
「喔……那我回房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就叫我,還是晚一點肚子餓想吃宵夜,我可以煮給你吃。」楊多美在離開前貼心的又補上一句。
「好的……有需要再麻煩你——唔……」接著房里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是嘴巴教人堵上了。
「官先生,你想吃宵夜是嗎?我煮給你吃就好了,看是要吃正宗的台灣料理豬腳飯,還是泰國名菜打拋豬肉,我都可以現在就弄給你吃,而且保證讓你吃到飽!」貝莉莉火冒三丈的說。
這家伙欠揍,她若不教訓教訓他,他會忘記誰才是正牌官太太!
官達人一手揉苦被過肩摔摔得開花的,一手拉下塞在他口里的毛巾,大大吐出一口氣,終于可以說話廠。
「我不是告訴過你嚴禁家暴,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你怎麼又來這招,一不小心你要做寡婦的!」他忍不住抱怨。
「寡婦?我看是你想做鰥大,我都快被你氣死了。」她氣憤難乎的說。
听到「鰥夫」兩字,他臉色驀地一變,低下頭一跛一跛的走到矮櫃前去翻出正光金絲膏貼布,齜牙咧嘴的貼著藥膏,藉此掩飾不自然的神邑。「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我又沒怎樣,不過就是買些孕婦的用品給她罷了,沒什麼的。」
「哼,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讓她住到我們家,又對她這麼照顧,你看上的是她的肚子,對吧?你太陰險了,多美不會上當的,她不可能會幫我!」她眯眼明說出他的企圖。
官達人斜眼睨她,臉上露出哀怨的笑臉。「既然你都知道我想干什麼了,就更不該對我出手,太沒良心了!」
「我沒良心?我告訴你,那女人今天一整天不斷對我放冷箭,我一刻也受不了她了,你明天就把她給我弄走。」她忍無可忍的要求道。
「不行,你再忍忍吧!」他臉色一沉的拒絕。
「為什麼不行?我說過她不可能幫我的。」貝莉莉雙目幾乎噴山火來。
她實在不懂,他為什麼非要收留那女人不可,難道他對多美還有舊情?
「我會想辦法說服她的,她是我們最後的希望,若要大家都不受傷害,就只能靠她了。」他正色的說。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我們唯一解決問題的機會,多美不能走,她得留下為我們頤利生下寶寶。」官達人眉頭緊鎖,嚴肅的眼神里有著她鮮少見過的堅持。
這樣的他教她不安的倒退了兩步,最終只能不由自主的點了下頭說︰「好吧。」
***
凌晨三點,官達人仍在研究各國的建築大賞,忽然,他的眼楮被人由後頭蒙住了。
「老婆,別鬧了,我都快累死了,你還玩我。」他笑著抓下她的手在唇邊親了一下,但隨即僵住了,三秒鐘後由椅子上眺了起來。
他尷尬的馬上道歉,「多美,怎麼是你?對不起!」這只手一親下去他就知道錯了,這不是小貝的手,她練柔道不留長指甲,更不擦指甲油的。
楊多美表情有些悵然。「你從沒想過會是我嗎?」她眼神不著痕跡的掃過門那邊的方向。
官達人抓了抓臉。「呵呵,沒有耶!」他也注意到門後微微透出一道陰影,隨即了然于心,這是楊多美刻意制造的「機會」。
「這麼晚了,別研究了,明天還要上班不是嗎?」
「說的也是,我這就去睡。」他快速的收拾桌上散亂成一堆的書籍。
楊多美卻冷不防的伸手握住他收拾東西的手。「達人,我們合伙有四年了吧?雖然我的股份不多,而且還是因為藉著手頭上有幾個大客戶,才厚著臉皮硬要你給我干股的,當初我千方百計要加入公司,目的只是想要與你綁在一起,可是……最終我綁住的只是賺錢的股份,而最重要的人,我反而沒能綁住。」她感傷的說,一臉難忘舊情的模樣。
官達人慢慢地將手由她手中抽回。「我結婚了,而你也不同了,別再回頭看了,走過的路不可能有所改變的。」
「真的無法改變嗎?」
「是的。」他沒有遲疑。
她臉色一變,「那為什麼還要我留下?」
他嘆丁口氣,「我本來不想那麼快對你開口請求的,但是既然你問起,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多美,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心里只愛著一個女人,可是我卻自私的傷害了很多人,包括你。」
「你愛的人是……小貝?」兩人都察覺到門外的影子似乎顫動了下。
他點頭,坦言小諱,「其實小時候我很討厭她的,跟屁蟲一個,又愛哭愛告狀,老害我被老太婆罵,可是後來,我喜歡上她的笑臉,喜歡上她吃東西時那份滿足的模樣……你該明白,單純喜歡一個人,是很容易轉變為愛的。」他雙眸熠熠生輝的說著,這份光彩明顯是屬于貝莉莉的。
「你心里既然只有她,為什麼還要招惹那麼多女人?」
「那是因為我很猶豫……」
「以你的性格,喜歡就喜歡,愛就愛,你猶豫什麼?」楊多美是真的不解,這問題是她第一次問他。
官達人溫和的臉上逐漸覆上一層冰霜。「我不能告訴你為什麼猶豫……我只能說,愛一個人,就會一起憧憬明天……我的愛不能說出口……」他的話越來越教人難懂。
她皺緊眉頭,什麼愛不能說出口?而且他們兩人不是也結婚了,他到底在猶豫什麼?
但答案不是她今天來這里的重點,果然,下一刻,官達人就立即導入正題——
「多美,我有一個請求,請你幫我。」
「什麼事?」
「請你留下,直到十二月三十號以後再走。」
「為什麼是十二月三十那天?」
「那天是我的重生日。」他露出笑臉,笑容里卻滿足自嘲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