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六點下班時間,千達集團里的部分員工已開始整理自己桌面的東西,準備要下班。
杜軒妮雖然不是公司的員工,但是到了下班時間,她的心情也不禁跟著浮動。尤其一想到自己在裴子毅的辦公室里耗了一天,不僅沒有什麼大收獲,反而還被他又奪去了一個吻,心里不禁感到更懊惱了。
她在心里發誓,下一次到他的辦公室來時,一定要找到有用的線索,要不然她豈不是白忙一場?
裴子毅簽署完一份文件,抬頭瞥了她一眼,開口問道︰「已經六點多了,-餓了嗎?要不要下班去吃晚餐?」
「你不是還沒忙完?」
「沒關系,喂飽-比較重要。」
他的話讓杜軒妮的心底隱隱泛起一股暖流,雖然不知道他的話帶有幾分真心,不過听起來挺窩心就是了。
「走吧!我請-去吃飯。」
「嗯。」杜軒妮點了點頭,隨著裴子毅一起離開辦公室。
當她跟在他的身後,望著他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覺得他們這樣的情況好像下了班要去約會似的,而這樣的聯想讓她的心跳莫名地加速。
她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察覺裴子毅突然停下了步伐,整個人撞上了他寬闊的背部。
「哇!」她驚呼一聲,揉了揉撞疼的鼻子。
「-還好吧?」裴子毅轉身扶著她,低頭察看她的情況。
「我沒事,不過你是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有東西忘了拿。」
「啊?那趕快上去拿啊!」
「嗯,-先到樓下大門口好了,我自己上去拿東西就行了,-不用跟我多跑這一趟,等一下我直接開車去門口接。」
「好。」
杜軒妮沒想太多,獨自一個人來到大門口,這才突然想到──說不定裴子毅是故意支開她,上去拿什麼機密文件,她沒有跟著他上去,豈不是很可能會漏失掉重要的線索?
如果真是這樣,那裴子毅就太奸詐了!
「我看,我給他來一個『突擊檢查』,突然闖進他辦公室去看看好了!」
打定主意後,杜軒妮正要轉身進公司,忽然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兩個陌生壯漢,擋在她的面前。
杜軒妮訝異地愣了愣,抬頭望著眼前這兩個魁梧的男子,就見他們臉上都戴著墨鏡,其中一個皮膚黝黑,另一個頭發挑染成金色。
怪了?這兩個人是誰?她過去並不曾見過啊!難道是她父親的新手下?
一想到自己還沒探到裴子毅底細,就要這樣被父親的手下帶回去,杜軒妮的心情就悶極了。
她懊惱地瞪著他們,故意幫他們取了不怎麼好听的綽號。「你是不是叫黑皮?你呢?金毛?你們兩個是我爸派來的吧?」
被叫做黑皮的男人開口問道︰「-就是杜軒妮?」
「你這是在明知故問嗎?」杜軒妮沈著俏臉。「告訴你們,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回去吧!」
「很抱歉,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把-帶回去。」
「我不想回去!我現在好得很,你們回去告訴我爸和我哥,我可是在幫他們的忙,有你們在這邊,會妨礙我的計劃啦!」
「恕難從命!」
「哎呀!你們這兩個死腦筋的怎麼說不听?」杜軒妮氣結。「信不信我隨便找個借口跟我爸告你們一狀?到時候你們就後悔莫及了。」
听了她的話,那兩個壯漢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冷笑。
「我們就是要把-帶走,讓-爸爸後悔莫及!」
「嗄?什麼?」杜軒妮愣了愣,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他們說──要讓她父親後悔莫及?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是哪根筋搭錯線,語無倫次了起來?
眼看這兩個男人慢慢地向她逼近,一股莫名的恐懼驀地襲上心頭。
她忽然想到,這兩個男人會不會根本不是父親的手下,而是父親過去的仇家,想要抓走她,藉以要脅或是報復她父親?
這個念頭才剛閃過腦海,被她叫做黑皮的男子已經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抓得她肩頭一陣刺痛,這種粗暴的舉動讓她立刻知道,他們絕對不是父親的手下,要不然他們絕對不敢這麼造次的。
糟了糟了!眼前她的身邊沒有任何保護她的人,難道她就要這樣被這兩個男人給抓走?
杜軒妮的腦海中浮現電視電影中一幕幕人質被虐待的情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頓時驚慌失措了起來。
「救命啊!」杜軒妮放聲呼救。
那兩個男人完全不為所動,任憑她喊叫,抓了她就要離開。
此刻正值下班時候,街上來往的人也不少,可是大伙兒看到那兩個凶神惡煞,躲避都來不及了,哪敢上前制止?
唉,這也不能怪他們冷血無情,畢竟現在電視新聞一打開,播報的總是一些可怕的亂象,連無辜的路人都常會被波及了,誰還敢不要命地強出頭?
不過,美女有難,總有人忍不住想要當英雄救美,一旁就有兩個路人看不過去,上前伸出援手,其中一個身上還穿著跆拳道的道服,看起來像是剛練完拳的樣子。
或許仗著自己是「有練過的」,跆拳高手正義凜然地斥喝︰「當街擄人,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法律啊?」
「沒你的事,滾遠一點。」兩名壯漢冷冷地睥睨著他,像是根本沒將這人放在眼里。
這樣的態度,惹火了跆拳高手,他沈著臉走過去,不悅地質問。「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眼看跆拳高手靠近,金毛哼了聲,一拳朝他揮去。
跆拳高手側身閃開攻勢,回敬他一記側踢,卻被金毛輕松地以左手擋下,跆拳高手沒想到對方的反應竟然這麼快,訝異之余立刻又使出一記回旋踢,任誰來看,都會覺得金毛肯定會被重重地踢中面門。
喀啦──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金毛在快被踢到的那一瞬間,竟以手刀快、狠、準地劈向對方的小腿,不僅輕松化解了跆拳高手的攻勢,還將他的右腳劈得骨折了!
「哇啊──痛啊──」剛剛還意氣風發、正義凜然的跆拳高手,受到這樣的重創也只能痛得在地上打滾哀號,而本來和他一起的另一個路人,早就不知道溜到哪兒去了。
杜軒妮目睹這一切的發生,嚇得臉色蒼白,而就在她絕望得以為自己就要被抓走的時候,瞥見裴子毅那部蓮花跑車開到了不遠處,她立刻大聲求救──
「裴子毅,我要被抓走了,快點救我啊!」
裴子毅听見了她的呼救,也看見了她被人架住的情景,但他的反應只是從容地下車,好整以暇地倚在車旁,一臉看戲似的望著他們。
呵!看來她的演技大有精進,這回的神情和語氣都十分逼真,比起先前蹩腳的演技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眼看他像是打算袖手旁觀的樣子,杜軒妮不僅快氣炸了,心里更是泛起了難以言喻的疼痛。
這男人真是太可惡了!難道真要眼睜睜地看她被人抓走?難道對他來說,她只是一個討厭的麻煩精,被抓走他還樂得清閑?
一種受傷的感覺狠狠劃過心頭,她氣得咬牙,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打抓住她的黑皮,但是拳頭卻彷佛敲打在牆壁上似的,都弄疼了自己的手,黑皮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完全的無動于衷。
倒是金毛收拾掉出面壞事的跆拳「高手」之後,再听她高聲呼救覺得很煩,索性一記手刀就將她給劈昏過去,俐落地扛起她走向一旁待命的BMW。
裴子毅見狀,俊臉上的神情從原本的輕松轉變為震驚。
本來他以為眼前那兩個男人只是配合她演戲的手下,所以根本不以為意,豈料他們竟將她給打昏了,這就絕對不是一個手下會做出來的事情。
他的臉色一沈,立刻快步上前,及時在這兩個壯漢將昏迷不醒的杜軒妮扛上車之前攔住了他們──
「放下她!」他的黑眸一-,眼底燃燒著熊熊的怒火,語氣森冷陰沈。
金毛充滿蔑視地上下打量著他。「憑你也想英雄救美?先看看地上那個笨蛋,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裴子毅沒興趣跟他們多費唇舌,他二話不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準確而俐落地扣住金毛的手腕,金毛的手腕頓時像觸電一般,感到一陣強烈的酸麻,他支撐不住,只好松開了杜軒妮。
裴子毅立刻上前,接住了昏迷的杜軒妮,輕輕地放下她,讓她躺在地上。
黑皮和金毛兩個人沒想到他會來這高明的一手,驚怒之余,一起聯手攻擊裴子毅,打算速戰速決,擺平了他之後帶著杜軒妮揚長而去。
原本他們以為兩人聯手一定能迅速解決掉裴子毅,豈料他們的拳腳才剛接觸到裴子毅的身子,他就以巧妙的方式旋身到另一邊去,幾招下來,他們竟覺得自己好像在攻擊一團棉花,所有的力道彷佛泥牛入海般化為烏有。
震驚之余,他們不信邪地再度向他揮拳攻擊,但裴子毅竟就是有辦法以意想不到的招式改變他們的攻擊方向,使得黑皮的拳頭落在金毛身上,而金毛的拳頭正中黑皮的下巴。
裴子毅一向不是好戰份子,可剛才他們打暈杜軒妮的那一幕激怒了他,不待他們從錯愕與疼痛中回過神,他已將他們整得七葷八素、鼻青臉腫。
「就憑你們也想擄她?你們的功夫連她身邊的保鏢還不如!」
當初她身邊的那兩個保鏢,他花了將近五分鐘才解決掉,但是他們呢?不到三分鐘就被他擺平了!「是誰派你們來擄人的?」裴子毅-起眼,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不……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是听命行事啊!」金毛和黑皮深怕會被他用什麼厲害的功夫逼供,嚇得當場轉身,一溜煙逃之夭夭。
裴子毅低咒了聲,若不是顧及杜軒妮此刻昏迷不醒,他不能丟下她不管,他豈會如此輕易就放過他們?
不過,根據他的猜測,既然她父親杜兆陽過去混過黑道,想必當時招惹了不少仇家,今天想抓她的人,說不定就是過去曾和杜兆陽有過節的仇家。
看來,她的身邊有著不少潛藏的危機,他得小心注意才行。
裴子毅打結的眉心在低頭望著昏迷的杜軒妮時,又皺得更緊了些。他將她抱上了車,神情與動作都透著強烈的憐惜與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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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軒妮做了個可怕的惡夢,夢中,她被那兩個凶惡魁梧的壯漢抓到了一個陰暗狹小的空間里,不到三坪的小房間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她焦急地想逃跑,房門卻突然被打開,好幾個面貌猙獰的男人走了進來,不懷好意地朝她逼近。
她嚇得臉色發白,想要退卻沒有退路,只能驚慌失措地看著他們步步逼近,手中還拿著棍棒和刀子……
「不──不要──」
杜軒妮大呼一聲,從這個可怕的惡夢中驚醒,冷汗涔涔,從額角滴落。
她急促地喘著氣,心跳的速度快超出自己能夠負荷的極限,雖然她知道剛才那只是一場惡夢,但是並沒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氣。
「這里……是哪里?」
她不安地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房間,相信自己真的被父親過去的仇家給抓了,臉色也因此變得更加蒼白。
不知所措間,她听見一陣腳步聲接近,緊張得一顆心快蹦出喉嚨口,該不會剛才可怕的惡夢就要成真了吧?
「完了完了,我該怎麼辦才好?」
杜軒妮驚慌地左右張望,想尋找可以用來防身的武器,只是她還沒看到有什麼可以使用的,房間門就已經打開了!
她咬著唇,一臉防備驚恐地瞪向門口,卻看見意想不到的人──
「裴子毅?!怎麼是你?」
難道這個房間是裴子毅的臥室?她先前不曾進來過,難怪會覺得這個房間完全的陌生。
「為什麼不是我?難道-希望自己被抓走?」裴子毅淡笑著走了過來,見她已經清醒,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氣。
「當然不是!誰會笨得希望自己被抓走?」杜軒妮沒好氣地低嚷。
裴子毅不計較她的壞脾氣,好聲好氣地問道︰「-現在覺得怎麼樣?要不要我去幫-端杯溫水過來?」
「我才不要喝水!我才不要你假好心!」
「假好心?我?」
「對!就是你!為什麼你那時候不來救我?你要是這麼討厭我,干脆就讓我被抓走好了,干麼又把我帶回來?」
剛才恐懼驚慌的情緒忽然松懈下來,又回想起先前自己險些被抓走的可怕景象,杜軒妮的情緒一時決堤,忍不住像個孩子般哭了起來──
「嗚嗚……我那個時候都快嚇死了,你卻在一旁袖手旁觀,根本不想理我……我知道……反正你就是討厭我……你就是不喜歡我……你就是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死活……嗚嗚……」
「-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會討厭-?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怎麼可能會不在乎-的死活呢?」
倘若真如她所以為的,那麼他也不會在看見那兩個混帳家伙將她打暈的時候,驟然升起一股噬血的沖動,忍不住動手狠狠地教訓那兩個家伙了。
直到親眼看見她被傷害,強烈地感受到胸口那股失控的怒火,他才發現自己對她的在乎早已超出自己的預期。
對他來說,她本來只是用來對付杜兆陽的棋子,可是在實際接觸之後,她的甜美俏麗、純真可人,宛如蠶食一般,在不知不覺中進佔了他的心。
「你騙人!」杜軒妮仍哭嚷著。「如果你不是嫌棄我、討厭我,怎麼會一臉看好戲地站在一旁?你就巴不得我被欺負,看到我被打昏要被帶走,你是不是感到幸災樂禍,甚至忍不住高興歡呼?」
「怎麼可能?看到-被打,我心疼死了。」
「你心疼個鬼!我才不相信!嗚嗚……你都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有多害怕、多不安!你這個壞蛋,就只會欺負我!」杜軒妮氣極了,忍不住撲上去一邊哭著一邊-打他的胸膛。
從小到大,她被父親和哥哥們保護得好好的,從來不曾受過驚嚇,這次的意外讓她嚇壞了,而他竟然見死不救!
裴子毅輕嘆口氣,不再試著解釋些什麼,他知道現在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宣泄情緒。
他輕摟著她,任由她激動地-打他的胸膛,任由她的淚水沾濕了衣服,而那一顆顆豆大晶瑩的眼淚令他心軟與憐惜。
「好了,沒事了,別哭了,有我在。」他低聲輕哄。
「你在又有什麼用?你就只會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人家欺負,又不會過來保護我,嗚嗚……」
「放心吧!不會了,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也絕對會在-身邊保護-,這樣好不好?-別再哭了。」
听了他的話,杜軒妮的淚水仍像壞掉的水龍頭,滴滴答答地流個不停,他心疼又無奈地低頭,輕輕吮吻去她的淚水。
他溫柔的舉動與輕哄,總算是讓杜軒妮的情緒緩和許多,而她溫柔甜蜜的滋味卻讓裴子毅情不自禁地想要品嘗更多。
他灼熱的唇在親吻過她的紅唇之後,先是在她柔女敕的臉頰灑下綿密的細吻,接著又來到她的耳畔,吮吻她小巧可愛的耳垂。
「啊……」他灼熱的呼吸驀地撩起一股異樣而強烈的感受,讓杜軒妮的身子不住地輕顫,甚至還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嬌喘。
那甜美誘人的聲音彷佛在瞬間點燃了熱情的引信,讓他們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火熱而旖旎。
原本真的只是單純地想哄她的裴子毅,此時卻感覺到自己男性的被喚醒了。
懷中的人兒是如此的甜美,身軀是如此的香軟誘人,而他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此刻他全身的細胞都-喊著想要她!
他不是聖人,也不想抗拒想要她的渴望,他的大掌輕撫著她的臉頰,低頭攫獲她的紅唇。
這個吻激情而狂野,和剛才安慰的輕吻完全不同,杜軒妮感受到了他這充滿侵略性的舉動,心里有些慌,卻有著更多隱隱的期待。
她承認,自己早已經對這個俊美又充滿魅力的男人動了心,不然那時她被那兩個壞蛋抓住,正要被帶走時,也不會在看見他出現的時候就頓時感到心安,而在她以為他狠心不理會她,嫌她累贅麻煩的時候,也不會一顆心疼痛得彷佛有人拿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地剜剮著。
只是……他們之間名不正言不順的,她根本還不算他的女友,這樣的發展會不會太快了些?她是不是應該要在來得及之前,阻止他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
杜軒妮的心緒紛亂,做不出決定來,而在他火熱的親吻與撩撥之下,她很快地也無法思考了……
在她被裴子毅吻得意亂情迷、心蕩神馳之際,混沌紛亂的意識只隱約感覺到他的大掌隔著衣服撫模著她的身體,帶來了火一般的炙熱感受。
她覺得自己彷佛突然間發起了高燒,體內躁熱不適,而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因他而起,也似乎只有他可以讓她感到舒服……
「軒妮,我想要-……」
裴子毅在她的耳畔低語,引起她一陣陣的輕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對,只下意識地伸出一雙小手,揪住他的衣服,卻不知道是想要將他拉近,還是想將他推開?
欲拒還迎中,她的衣裳已被裴子毅迅速褪下,當她還來不及為自己的一絲不掛感到羞怯,他就再度以火焰一般的熱情席卷而來,讓她再無法思考,也再無法回頭,只能柔順地在他的懷抱之中,隨著他一步步放肆而狂野的舉動,領略著陌生而銷魂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