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瀛瀛像傻瓜一樣坐在道館門口,從清晨等到日落,再從日落等到黑夜,霧散了,天再度亮了,露珠沾染上她的發、她的臉,她整個人都被濃濃的水氣包圍著。
秋天的清晨泛著薄薄寒意,她的身子微微顫抖,雙手環抱著雙腿搓啊搓地,用以抵擋浸了一夜的寒,她本來可以起來跳一跳、動一動,可是現在的她根本沒力氣跳,也沒力氣動,就連眼楮都沒力氣睜開,因為等了一夜,她倦了、疲了。
以為黑夜來臨的時候他就一定會趕回來,她引頸盼啊盼地,樹上飄落的一片葉子,牆上跳過來的一只貓,路邊走動的野狗,她一點動靜也沒放過,望得眼楮都發酸了。
好累。
向瀛瀛倚在道館門邊的木柱子上,雙眸微合。
就算晚上趕不回來,清晨也該回來了吧?如果救一個人得花一天一夜的時間,那麼她看那個人也沒救了……如果那個老大沒救,他們還會放魏回來嗎?該死的!
如果他出了一絲二筆的意外,她向瀛瀛鐵定會親自上門拆了那些壞蛋的招牌!
再等一會兒……
如果中午魏還沒回來,那麼她就算把整個東京翻過來,也要把那個地方找出來……
她對自己說話,一直說一直說,最後再也支撐不住的倚在柱子上睡去。
魏冬陽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情景——一個傻女孩坐在冰冷、泛著濕氣的道館門外睡著了,小小的身子抖啊抖的。她的面容意外的蒼白,唇無血色,發上的露珠都還沒干。
他猜測,昨晚的她一定睡不好。因為怕車子的聲音吵醒她,所以他才會在路口便下車,徒步走進道館來,結果呢?他的顧慮根本就是多余的。這個女人可能根本一夜沒睡,否則這麼冷的清晨,她怎麼可能就這樣睡著了呢?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累壞了。
唇一抿,魏冬陽大跨步的走上前一把將沉睡中的人兒抱起,快步的往屋里走去。
他一抱起她,她就醒了,輕輕地睜眼,沖著他露出了一抹開心不已的笑。「你回來啦?」
他低眸瞧她一眼,沉默不語,強烈的氣悶沖撞著他的胸膛,讓他一時半刻不想眼她說話。
把她放上她的床,魏東陽轉身要走,向瀛瀛忙不迭起身抓住他——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你在生氣嗎?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她好不容易才把他等回來,他卻在氣她?
魏冬陽依然不語,卻沒有甩開她冰冷的手。
她的手真的冰透了!該死的!究竟,她除了一夜沒睡之外還干了什麼好事,難道她在外頭坐了一夜?
從來沒有一刻,他如此氣過一個人。
因為她,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份牽掛。知道她那小腦袋瓜里對他有著滿滿的擔心,因此替日本黑幫大老動完手術後,他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因為她,他本來已經訓練得波瀾不興的情緒里多了一種叫氣悶和感動的東西,本來只是一點,然後越來越多,多到他已經無法用理智去抵擋它了。
若聰明的話,他就該走了,不再回頭,偏偏面對她時,他的理智總是無法戰勝情感,不管是氣她、憐她、疼她抑或是喜歡她,總之,他就是無法這樣撒手就走。
她令他很生氣,氣到快要抓狂的地步,如果他再待在她身邊一分一秒,將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連他自己都無法預料。因此,他必須走開,馬上走開,去睡覺也好、打拳也好,或者到海邊游泳都行,就是不要再待下來……
魏冬陽正要甩開她的手時,向瀛瀛已爬下床站在他面前,因為動作太急,再加上坐了一夜的腳發麻酸痛,腳步一個踉槍便跌進他懷里——
他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她,她伸出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腰。「你不要走!請你不要走!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久到我都以為自己快被凍死了!」
「那是你自找的。」他的神情冰冷,語氣冰冷,硬是不為所動。
「你……」向瀛瀛愣住了,抬起頭看他,想也想不到一向溫柔的魏會對她說出這樣殘忍無情的話來,她甚至以為他根本不懂怎麼生氣的……
「讓開。」她再賴在他身上,他可能會拿她發泄隱藏在體內蠢蠢欲動的怒火,張狂燎原的怒火。
「我不要!」他竟然還吼她?淚水涌上了眼眶,向瀛瀛死命咬住唇,好強的不讓它掉下。
「你……不要再惹我生氣了。」他閉上眼,極力想要調整好自己的呼息,但懷里的身子那麼軟,仰望著他的容顏那麼蒼白又無助,她挑動他的不只是怒氣而已,還有隱隱約約的欲火。
「我究竟哪里惹你生氣了?」向瀛瀛火大了,卯起來朝他吼。「打從你一出門,我就坐在那里一直等一直等,怕你從此不回來了,擔心你會不會莫名其妙被殺了,或是像上回一樣被丟到海里去,你什麼都不清楚就跟著對方走,連對方是誰都沒問一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你以為一百萬美金就可以讓我不再擔心你了?我寧願不要那些錢,只要你待在我的身邊……我知道你下不愛我,那沒關系!但是至少不要讓我這麼擔心你!至少,你要讓我知道你活得好好的,沒有任何危險;至少,你要讓我有所期待,只要我還活著的一天,都還可以再見你一面,我只要這樣而已啊,你為什麼要生氣?我沒有求你愛我,沒有纏著你要你對我好!我只是卑微的想要當你的朋友而已,就朋友而已啊!難道連這個你都不願意給我?」
吼累了,腳一軟,向瀛瀛整個人跪坐在地上開始哭,雙手卻還巴在魏的褲管上不放手。
魏冬陽沒有說話,腦袋瓜里不斷回蕩著她的聲音。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春日驟鳴的雷聲,那樣震撼著他的心魄。
他真是個壞男人,竟然讓一個女人這樣愛著他而絲毫不給予一點回報,就算只是同情都不該是這樣的反應了,更何況他對她根本不是同情。
魏冬陽蹲去再次將她騰空一抱,放上了床,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淚光盈盈的水眸,心一動,俯身湊上她冰冷帶淚的雙唇,柔情纏蜷的將它們納入他的嘴里,深深地、帶點狂野地……與之糾纏。
這個吻,嚇傻了向瀛瀛。
她沒被男人這樣深深的吻過,他一直探入再探入的火熱舌尖吻得她頭暈體熱,冰冷的身子瞬間燃起了一把火,腳趾頭都不住地蜷曲起來……
那吻,越來越狂野,霸氣的竄入又離開,轉移陣地襲上了她敏感不已的頸間、鎖骨,在她發出令她羞澀難當的申吟聲之前,她發現自己領口的扣子被解開了,而他的吻正密密地落在她白皙渾圓的胸前……
她面色潮紅,火熱難當,雙手下意識地抵住他寬闊的胸膛,不讓他再吻她,因為她根本就承受不住這些……
她就快要死了,真的,如果他再這樣吻下去的話,她一定會死的……
「要逃還來得及。」他眸色深沉,嗓音低啞,望著眼前一片雪白春光,下月復部的緊繃渴望益發強烈與迫切。
「如果不逃……會怎麼樣?」她的聲音在打顫,盈盈水眸烏溜溜的兜著他那張俊顏轉。如果就這樣死了,她也心甘情願吧?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她突然想到「飛蛾撲火」四個字,感受到它的激情壯烈。
「有可能你會後悔。」
「因為你不愛我卻要抱我嗎?」
「不是。」
「那是什麼?」
「你對我一點也不了解……還愛上我,簡直就是傻瓜一個。」他語帶斥責,卻是溫言軟語。就是她這股傻勁,讓他總是波瀾不興貼心動搖了吧?
她看著他深沉又溫柔的黑瞳,多麼想就這樣墜進他深深的眼底,跟他一起看這個世界,分享他所有的一切。
「我就是喜歡當傻瓜。」淚眼婆娑,她笑著對他說。
她不容易愛上一個男人,但一旦愛了,就萬劫不復了。這是她最近才突然了解到的事。
心一凝,魏冬陽輕皺著眉,修長的指尖掠過她短短的鬈發,淡問;「就算……我永遠不會愛上你,你也會像現在一樣,繼續當個傻瓜愛著我、等著我、守護著我嗎?」
「我會。」她頷首,伸手撫平他眉間那令人心疼不忍的皺折。「這樣……你是不是會很生氣?」
「是,我會生氣。」氣她的笨,氣她的傻,氣她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情感上的懦夫。
她短暫的沉默著,抱歉的垂下眼,一股酸意涌上,讓她的眼眶泛紅,鼻子也紅通通地。
魏冬陽在心里嘆息,俯身印上她緊咬住的雙唇,用他的溫柔啟動她的脆弱,主動張開嘴巴讓他吻。
就算他會生氣又如何呢?到頭來還不是得乖乖投降,將這個傻勁十足又好強得惹人憐的女人給納入懷里,印上屬于他的印記。
他再也不能否認這個女人的所思所想老是牽動著他的心、他的靈魂,如果她要這樣一直傻傻地愛著他,而他又無法決絕地轉身就走,那麼,他所能做的當然只有擁有她了……
他吻上她帶淚的眉睫、紅通通的嬌俏鼻子、因他的吻而潮紅的臉蛋、耳朵,再緩緩而下,吻上她的頸際、鎖骨,然後再次親吻上那兩朵早已為他而綻放挺立的粉紅色蓓蕾……
她嬌喘一聲,不自主地仰起上半身迎向他的吻,平坦光滑的小月復緊縮著,包裹在牛仔褲下均勻有致的雙腿因為既緊張又期待而緊緊交疊在一起。
「魏……」
「嗯?」听見她的輕喚,魏冬陽暫停了他的吻,深黑的眸子專注地看著她。
「我愛你。」因為愛他,她才決定把自己獻給他,她要讓他知道,她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跟男人上床的女人。
眸色加深加沈,魏冬陽望見她眼底那飛蛾撲火般的決然,短短一瞬間,腦海里想著的只有跟她一起燃燒的畫面。
而他,也這麼做了……
不管什麼理不理智,不管是否真可以天荒地老,不管所有的一切,只想用身上的火跟她一起燃燒,山里來海里去……
沒有人可以阻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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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好甜、好美,向瀛瀛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窗外的滿天星斗,她發出一聲幸福又滿足的嘆息,慵懶地賴在床上,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然後,她想到了早上和魏的纏綿……
驀地,她從床上跳起來,顧不得身上一絲不掛,把被子掀開,驚慌的查看白色床單有沒有落紅。
沒有……真的沒有……
該死的!為什麼她沒有落紅?這是她的第一次啊!如果魏也發現了,那麼,他一定會以為她不是第一次!
這個認知讓向瀛瀛懊惱不已,她重新爬回床上,用被單把自己包裹住,小嘴兒嘟起,兩手托腮,正氣得想要破口大罵時,魏冬陽優雅的走進房,手里還拿著一個托盤,上頭是一碗熱呼呼剛煮好的湯面。
「怎麼了?」魏冬陽把面擱在床頭櫃上,在床沿坐下來,溫柔的目光將她審視了一遍。「是不是覺得哪里不太舒服?」
要死了,他怎麼問這個?好尷尬。
他的問話讓她紅了臉,下意識地把雙腿並攏。「沒啦,我每天都打拳,身體好得很……呵呵。」
啊,她在說什麼?簡直就是越描越黑!
魏冬陽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希望我沒把你累壞。」
「累壞?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那麼容易壞啊?」她這一覺睡得可舒服呢,向瀛瀛嘀咕著,然後又不知不覺的紅了臉。
她這句話真的有語病,她沒有因他而累壞,是不是表示他不夠強啊?如果他誤會了她的意思,真的這樣想的話,會不會覺得很沒面子?
偷瞄了魏一眼,見他面不改色,完全沒有生氣的模樣,向瀛瀛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偷看他的樣子真的很有趣。
魏冬陽唇角微勾,不動聲色,把面端起來,用筷子挾起一口,吹涼了送到她嘴邊。
「沒有就好,吃面吧!」香QQ的面踫觸上她的唇。
向瀛瀛被他的舉動嚇得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口面就這樣輕易的送進她嘴里!
她不得不咬一咬再吞下去,沒想到另一口面又送上來。「等等……我自己吃就可以了啦,我有手有腳又沒生病!」
伸手就要把他的面搶過來,動作太大,被單一滑,胸前的雪白春光就這麼映入魏東陽的眼簾。
「啊!」向瀛瀛輕叫一聲,忙不迭又把面塞回魏冬陽手里,慌亂的把被單重新拉到脖子上。一張臉酡紅得直達耳根,室內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讓她覺得腦袋有點缺氧、暈眩。
魏東陽微微牽動嘴角,體貼的沒有笑出來,順勢又送進一口面。「好吃嗎?我只會下面,暫時先讓你墊一下肚子,等一下我們再到外面找東西吃。」
「好吃,很好吃。」她乖乖的讓他喂,這回不再亂動,而且她的肚子是真餓了,呼咱咱的一口接一口,一下子便吃光了。
趁魏把碗拿出去的空檔,向瀛瀛忙換了一套干淨運動服,沖進澡問洗了三分鐘的戰斗澡,頭發濕濕地還在滴水,她抓著毛巾擦啊擦地要走出房間,一個高大的人影卻堵在門邊馬上接手她手邊的工作。
「秋天了,把頭發吹干了再出來,否則你這樣會著涼的。」把她的頭發拭干,他順手打開吹風機幫她吹起頭發,修長有力的手輕輕地撩撥著她的發,反映在鏡子里的是一幅親密幸福得不得了的畫面。
向瀛瀛看得痴了,傻傻地看著鏡子里頭魏俊逸的面容和那雙溫柔又體貼的手,再也舍不得移開目光。
他怎麼知道她有頂著濕發到外頭去吹頭發的習慣?他甚至把吹風機都帶到浴室里來了……
「魏……請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他對她這麼好,以後要忘了他,不比登天還難?
魏冬陽輕勾起唇,優雅好看的手依然在她頭發上忙著。「幫你吹個頭發就叫對你好,你還真容易滿足。」
她幽幽地看著他,沒說話。
是啊,她本來就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一個人待在這小村莊里過著每天練武
的平凡日子,沒有太多的朋友,沒有太多的需求,每月收支過得去,這樣她就過得很快樂了。
可是,這樣的日子在遇見魏以後就不同了。沒看見他,她就會不安、不快樂、害怕、孤單,就算昨晚他熱情地抱著她、擁有她,她卻沒有比較放心,反而更加害怕,害怕他會離開,害怕他離開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光這麼想著,她心里頭就悶悶的、酸酸的。
如果他走了,她知道自己的心一定會壞掉,像食物一樣慢慢腐壞。
頭發干了,柔柔的發絲散發著沐浴後的清香,魏冬陽低首輕聞,雙手由後環抱住她的縴腰。
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這樣靜靜地抱著她,好像不這樣抱她,以後便會忘了她身上的味道和體溫。並不習慣擁有一個人的感覺,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所擁有過的親人就都不在了,那種失落和找不到歸屬的感覺,讓他像無根的浮萍一般,在外頭飄流了許久,不想回來。
如今,他有了這個女人的愛!
而且,還擁有她的人、她的心、她的靈魂……
多麼奢侈的擁有呵,他卻害怕會像以前一樣失去。他身邊的人,父親、母親、外公……一個個離他而去,把他一個人丟在這個世界上,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說服自己不對任何人事物有所依戀與掛懷,可偏偏,她就是個例外,讓他無法放手讓她走出去。
「魏……」他什麼話也沒說,她卻莫名感受到他情緒的起伏波動,讓她不禁為他擔憂。「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可以告訴我嗎?我雖然不太會安慰別人,可是我有強而有力的手臂可以抱住你,比你抱我的還要有力喔!」
「喔?你是個大力士嗎?」听她說話,魏冬陽總是想笑。
這個女人似乎老忘記她是女人,而他是個大男人,她這樣說話,不怕會讓身為男人的他覺得自己很沒用嗎?
「雖然不是什麼大力士,可是我是一代宗師耶,要打架,沒幾個人可以打得過我喔。」向瀛瀛努努鼻子,小小臭屁了一下。
魏冬陽沉了眼,斂起笑意。「我不喜歡暴力,更不喜歡看到你為了我受傷,如果這點你老是做不到,那麼我——」
「知道了知道了。」她抓緊他環在她腰間的手,不讓他跑掉。「全听你的就是了,你是天,我是地,反正啊,我一開始就被你踩在地上死死的;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我認了,認了……啊!」她的身子突然被一雙大手轉了過去。
聞那聲聲無奈,魏冬陽很想笑卻笑不出來,他抬起她的下巴,炯炯雙瞳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現在才開始想到要抱怨,會不會太遲了?」他都已經把她吃干抹淨了。
向瀛瀛被他看得小臉兒熱滾滾的燒著。「講到這個……我有一件事一定要跟你說清楚、講明白……你听了不要笑喔,因為這件事對我很重要,重要到我一定得把事情說清楚……事關我的名節……」
「你不會是要逼婚吧?」這般吞吐難以開口,究竟是什麼天大的事?魏冬陽耐心地等著。
逼婚?噢,天啊!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知道他不愛她,怎麼可能使用這種卑鄙的招數?
「喂,你很過分喔,我才不會因為你抱過我,就拼命要把自己塞給你咧!雖然我很愛你,可是這不代表我會嫁給一個根本不愛我的男人……你想娶我,我還不一定嫁咧!我的婚姻里不容許沒有愛情,更不需要施舍與憐憫!」她氣呼呼地挺胸反駁,眯眼瞪他。
「我對你,從來就不是施舍,也不是憐憫。」撫模上她那激動起來還是很可愛的小臉,魏冬陽溫柔地道。
她被他溫柔的撫觸震得有點傻了,氣好像一下子全消了,連瞪他的眼楮都柔柔地泛出水光。「那不然……是什麼?」
「是感動,加上一點點的動心,再加上一絲絲的掛念與喜歡。」溫柔的嗓音像在低訴一首動人的詩句般,迷人心魄。
他對她的感覺听起來好像還挺多的……
向瀛瀛抬眸望著他。「那麼……你會愛上我嗎?」
她很貪心吧?他都這樣對她了,她竟然還想要更多,可是她忍不住啊,忍不住期望他對她也有一點點的愛戀。
魏冬陽笑了,捏捏她的臉。「愛情這種東西不是用問的,而是要用心去體會,就算我說愛你,也不代表我就真愛你,就算我說不愛你,可是你感覺到我愛你,那麼,我就是愛你的,對嗎?」
說的也是……
雖然听起來有點玄,可是她好像有點懂。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剛剛要說什麼了吧!」
啊!對厚,,她怎麼忘了那麼重要的事!
「我要告訴你……那個……就是今天早上啊……雖然我沒有落紅……」低下的頭又再度抬起來,她正經八百的對他說;「可是那真的是我的第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是我向瀛瀛的第一個男人!」
「我知道。」他輕聲地道。
不過,向瀛瀛太過激動,似乎根本沒听見。
「雖然我早預料到我可能不會有落紅,可是沒想到真的沒有……你知道的,我很皮,練拳練得凶,又喜歡騎著腳踏車到處繞,所以才會這樣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他再度點點頭應了聲。
「你……相信?」
「我當然相信,你是不是第一次,我比誰都清楚,何況……」他低頭吻上她那有些慌急的眉眼。「那不是最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你愛我。」
話落,他的吻轉而落在她微張欲言的小嘴上,深情的啄取。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從正經八百的宣告自己沒有落紅開始,他就知道她過于在乎他的感受……
雖然那不是最重要的事,但他是她第一個男人,還是大大滿足了他潛在的男性虛榮。
終究,他還是個大男人呵,避免下了的,骨子里還是印刻著大男人主義的靈魂,消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