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漂浮沒多久,史御風原本就要隨著嘟嘟游回岸上,卻意外的發現湯馬士的救援隊已經到。
他給了嘟嘟一個大大的擁抱後,才招呼它回到無際的大海。而後他轉向救援的游艇。
史御風一躍跳上船,笑著擁抱湯馬士,感激的說了聲,「謝謝!」
「謝什麼,待會我還要听你的解釋,不過嘛……」湯馬士拍了下他的肩,把他推往船艙,「曲小姐在里面,她很擔心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我看得出來,你這回是認真了,而她……若我沒有看錯,她把你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還重要。」
史御風有些驚訝她的出現,可他更吃驚湯馬士的「神算」,「我沒說……」
「你盡管不承認,但是我是這麼認為的。」湯馬士眼明心清,正是所謂的旁觀者清。
「自以為聰明的老家伙。」史御風並沒有加以否認,迅捷地換下潛水衣,穿上休閑服。
緩步下了船艙,里頭只有曲蘅一個人,仿佛所有人頓時都消失似的,他猜想這又是湯馬士的杰作。
曲蘅始終背對著他,不發一語的望著窗外的海面。
這樣的沉寂持續了片刻,最終還是他沈不住氣地問︰「你不想解釋為什麼在這里嗎?」
「如果我說是凱恩發現事情不對而通知我,之後我剛巧遇上了湯馬士先生,要求他帶我出海,你會信嗎?」
史御風肯定的回答,「信。」
「你真的信?」曲蘅猛地轉頭,不敢相信他會這樣輕易的相信她,「你難道不懷疑?不認為這可能是我和別人一同計劃的?」
「你有理由要我的命嗎?」
「有。」因為他總是讓她感到無所適從,總是讓她傷心難過。
「沒有。」史御風緩緩步向她,否決了她的話,兀自說著自己的看法,「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你,但是你絕對下不了手的,因為你的眼中寫滿了感謝上帝這樣的字眼。」
他終于站在她的面前,伸手緩緩托起她的下顎,雙眼始終沒有打她的眼移開,他的頭慢慢低下,更靠近她。
她知道他就要吻她了,想到前不久還浸婬在可能失去他的恐懼,她竟軟弱的無力抗拒,任憑他的唇貼上她的。
但意外的,當史御風的唇貼上她時,卻發現她哭了。
「為什麼哭?」
「我不知道。」曲蘅不敢看他,只能無助的搖著頭。
但他明了,這個女人真的在替他擔心,她一絲一毫的思維都牽動著他的情愫。
緩緩的捧起任淚水滿頰的她,他輕拭著她頰上的淚,安撫著,「沒事了,我已經安然無恙,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了。」
「風……」
「再叫我一次。」
「風。」再也不想?裝,她埋進他的胸膛,狠狠的大哭一場,因為她是真的想哭,愈是得到他的安慰,她就愈軟弱無助,或許打她在機場與他相撞開始,她就注定逃不過這場情愛的糾纏了。
史御風像哄小孩般摟著她輕輕搖晃,任她發泄心中的恐慌。
他的暫時失蹤非他所願,可是阿蘅的淚水是因擔心他而流,他有義務止住她傷心的眼淚。
她這次是真心?他著想呵!
他因為與曲蘅的貼近,心中不禁?生一股甜滋滋的感覺。
忽然,他想起自他認識阿蘅開始,很少看見她展?歡笑過,的確,她在他面前總是一副嚴肅又正經八百的模樣多。
這是因為阿默的關系吧!
任誰有阿默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青梅竹馬,都會提心吊膽,甚至精神崩潰,更何況是縴細的阿蘅……而且……近來,他一直出現在她四周,也常與阿默?生沖突,雖然這些都不是他主動,但這是否也因此造成了她的負擔?
這陣子,實在太令她左右為難了,也難怪她始終抑郁著一張臉!
他低下頭,瞧瞧在懷中依舊哭得他心碎的輕顫小腦袋。
「是我讓你為難了!」
曲蘅頭一?,正巧對上史御風了解的眼神,驀然,她哽咽一聲,淚水更加有如山洪爆發般地狂泄而下。感動他居然了解她連日來處在兩個男人之間的進退維谷。
一個是愛她的人,一個是她所愛的人。
听聞她如此傷心哭泣,史御風摟得她更緊,希望藉由這次的傾泄,能讓曲蘅變得開朗些,再也不會死繃著神經,而他也會盡自己所能保護她,讓她從此敞開心胸擁抱他的愛……不想她再這般哭泣下去,他再次捧起她令人愛憐的粉臉,將吻綿綿的印在她微顫的眼睫,吮去她如晨曦般的晶瑩淚水,而後沿著俏挺鼻梁、嬌女敕臉頰,來到她柔軟小嘴。
閉上雙眸,曲蘅仰著容顏,靜靜迎接他按壓而下的親吻,他的吻極其挑逗,就像帶著魔法,隨著他嘴唇的施力,一朵朵仿佛想將她融化,讓她全身細胞騷動不已。
史御風一點點、一點點輾轉,且小心翼翼地嚼咬曲蘅的紅艷小口,接下來又用他性感雙唇抿住她的上唇唇瓣,柔柔地掀?
她的檀口。
她嚶嚀了聲,?開貝齒,主動侵入他的口內,挑起他尚不及反應的舌與之熱烈交纏,她渴望他的程度和他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于她熱情又青澀的激蕩,史御風挑挑眉,但隨即被狂熱的需索給惹得心花怒放。
他的征服欲已被挑起,忍不住化被動?主動地益加用力回吻她,原本怕她一下子承受不住的顧忌全叫他?諸腦後。
主導權再次回到他手中,史御風的吻由她的櫻桃小口下滑至她雪白的頸項,惹得她一陣酥癢而縮了縮脖子。
他勾起一抹笑,「會癢嗎?」見她只咯咯地笑不停又說︰「還有更癢的。」
史御風眼神倏地犀利起來,一把將曲蘅的上衣由領口扯開,鈕扣瞬間一顆顆叩嘍叩嘍地掉落到地板上,著白色胸衣的胸房此刻完全呈現在眼前……???
「風……」在史御風懷中醒來一段時間的曲蘅,用蔥白手指眷戀地描繪他熟睡中的俊美五官,及健碩的胸膛。
就是這個男人啊!她全心戀著的男人,是他教會她成為女人的甜蜜,她的身體還留著他的氣息,及他的溫熱,就像上次一樣令她難忘,而此後只會更加深她的印象。
她想,她再也無法愛上別的男人,她的身心就此全屬于他。
只是,他這上流社會的少爺,會把她置于何處?他的心可有留給她的一個角落?
還是,她不過是他一顆好奇想品嘗的糖果,在他嘴里融化了就煙消雲散?
曲蘅落寞地垂下眼瞼。
史御風大手一包,圈住她無力的小手。
「怎為了?嫌我不夠賣力?」她剛剛還興致勃勃地玩著他的臉,怎麼這會一下子變得無精打彩?
「啊!你醒來啦!」她被他嚇了一跳。
「早就醒了。」
其實他只眯了一會,幾乎沒睡,也才警覺到游艇上空無一人,只獨留他和阿薇,湯馬士好像在他剛下船艙時,把一干救援人手用另一艘游艇撤走了。
「真的?」那她對他做的一些事,他都知道?
「你還沒回答問題。」
「什麼?」
史御風佯裝咬牙切齒地說︰「我是不是沒讓你滿意!」
「什麼……哦!我……」原本還不懂他所問何事的曲蘅,腦袋多轉了幾圈才意會過來,可這卻也讓她羞得說不出話。
「我什麼,有那為難回答嗎?」敢說不,就讓這小笨蛋下不了床!
「這……」叫人家怎麼回答嘛!
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英俊五官,曲蘅怕怕地拉上被單蓋住小瞼,只留一雙大眼骨碌碌地盯著他瞧,羞怯得不知如何回答。
「怎麼不說話?」他拉下她的被單。
害羞的曲蘅扭了扭手指,這才鼓足勇氣,「ㄏ……」她臉紅且支支吾吾地想說「很滿意」。
可史御風卻接著說︰「喝西北風?你叫我去喝西北風?!」
「不……」是。
「不滿意!你真的覺得不滿意?!」
「我沒……」這個意思。
「你沒感覺!我有這麼差嗎?」
曲蘅登時被他搞得說不出話,等到發現他皮皮的笑瞼時,才恍然大悟自己被耍了。她掄起拳頭氣極地捶打他胸膛。
「原來你戲弄我!」
史御風笑呵呵地擁住她,「逗你開開心嘛,誰叫你剛才咳聲嘆氣的。」
她不依,「可是,人家剛剛還很認真的想回答問題。」
「好,那我也認真地听你回答。請問曲小姐,你對本人的服務還滿意嗎?」
曲蘅聞言,還是倏地燒紅耳根,可這回她學乖了,用堅定的頷首來回答他的問題。
見她點頭,他遂滿意地橫抱起她,「那好,走吧!」
「去哪?」
「洗澡啊,我才剛從海上回來,之後又和你共浴情海,你說,還不需要洗澡嗎?」
說完,不顧曲蘅的反應,就將她抱進浴室里共沐鴛鴦浴。???
「你還沒告訴我,今天你怎麼失蹤了?」
曲蘅站在史御風身後幫他刷背,因為游艇雖小卻要五髒俱全,所以,衛浴設備中沒有浴缸,只能在狹小的空間里站著淋浴。
而他們兩人正以極貼近的距離?彼此沖澡。
史御風轉過身和曲蘅面對面,雙手環著她的縴腰,要她換刷他的胸部。
「沒什麼,只是剛好遇上某個人,破壞了我的推進器。」他簡略帶過,沒提對方用魚槍射殺他的事。
「那時你在海中?」曲蘅可不笨,心想事情沒那麼簡單,哪會有人沒事只專來破壞推進器。
「是的。」
「那個人是誰,你知道嗎?」不會是……「看不清楚,對方戴著蛙鏡。」他瞧她滿臉驚恐地在腦中想像他發生事情的情況,不由得更愛她幾分。
他怕她擔心,于是又說︰「沒什麼,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猜我後來遇到了誰?」
「誰?」
「嘟嘟。」
「嘟嘟?這是怎麼回事。」
「嘟嘟幫我把壞人趕跑了,還帶我去了一個地方。」
說到這,他又想起安德烈斯。希貝達伯爵和妮雅的傷心事。
「什麼地方?這麼神秘。」怎麼嘟嘟只告訴他,不告訴我?有了新人忘舊人!
史御風見曲蘅嘟起了圓圓的小嘴,忍不住傾過去啄了下。
「別吃醋,嘟嘟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我們剛好到那附近的海域探勘,它才帶我去的。你若想知道,改天我帶你去。」
她吐吐舌,「好嘛,我開開玩笑罷了,快說,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一個海底洞,也可說是山洞……」他把進去隧道及後來發現山洞的過程,詳細地告訴她。
「真的?我在印尼住了這麼久,都不曉得那附近有這樣一個隱密的山洞。」虧她還自詡海兒!
「而且……我還在那找到了‘淚星’。」
「什麼?!」曲蘅不敢置信地瞠目結舌,「你說你找到淚星?」她以為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在那麼一大片海域找到。
他點點頭,扭開水龍頭,幫自己和曲蘅沖掉身上的泡沫又擦干身體後,擁著她走出淋浴間。
在櫃子前,他拿出兩套浴袍,一套拿給曲蘅,而自己邊穿上浴袍,邊又拿出他上船後放妥的手稿和淚星。
「那個山洞是安德烈斯。希貝達伯爵和他深愛的女人喪生的地方,他們的骨骸現在還放在那里。」史御風將手稿、鑽石拿給她看,還邊解釋他發現的經過。
曲蘅頭一回看見那麼美的鑽石,對淚星是贊嘆不已,可是過了一會,在閱完手稿後,她看著淚星的眼卻再也起不了光彩,有的只是盈滿的感傷。
「沒想到,原來海神號沉船後,伯爵和他的愛人還發生了這樣感傷的事。」
她拭了拭欲奪眶而出的眼淚。
不愧是他選擇的女人,連說的話都和他一樣。
「別難過,我想他們一定很幸福。」
「因為他們有淚星的祝福?」
「是的。」
「淚星的傳說是真的嗎?」如果真的靈驗,她好想和風一起得到永恆的祝福。
史御風看看淚星。「你想試試看嗎?」
曲蘅的眼楮亮了起來,「怎麼試?如果真的奇?出現了,你會娶我嗎?」
「嘎?」
他的神情忽地有些猶豫,他是愛阿蘅,可是他沒想過還有結婚這個步驟,而且說到結婚,一切就像變得老套且不自由了。
他是認為相愛的兩個人是可以永遠在一起,但不一定需要結婚,沒有婚姻附帶的枷鎖,這樣的愛情才美啊,「阿蘅……你想結婚?」
「你不想嗎?」果真,她之前的擔心是對的,他只想玩玩而已,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我當然想,可是結婚……再給我一點時間……」
史御風緊緊地摟著曲蘅,怕她因為這樣就打退堂鼓。不過,他也的確需要時間來好好理清自己的想法,他愛她,想把她永遠綁在身邊,但結婚……曲蘅怔仲在他的懷里,心中不禁起了一陣陣擔憂……???
史御風並非省油的燈,他不對阿默反擊,只是不想讓曲蘅太擔心,會留著一點情面給阿默,也全都是看在曲蘅的面子,但是阿默卻仍三番兩次對他下手,他可也沒那麼好的性子。
「我遲早會讓他知道什麼才叫壞人。」史御風淡漠的說話。
湯馬土不想見他遇上危險,「你該知道,那家伙是地頭蛇,你就算是飛龍在天,這樣硬踫硬也並非好事。」
「我不會硬踫硬,我會不費吹灰之力的反擊。」
戰爭最怕的就是勞財傷神,更正的大勝利者,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打倒對方。古代有個諸葛亮,其最擅長的便是那種動腦不花力氣的智力游戲,而他不僅把那些理論運用在商場上,更準備運用在這場敵暗我明的戰爭上。
「我請美國那邊發文給這邊的最高警政單位。」
「你做事總是讓人捏把冷汗。」
「你心髒很強,不要老是把自己說成了老人家。」史御風笑道。
湯馬土還是無法放心,想起他差點就陳尸大海,心中免不了出現一層陰霾,「依我的看法,你還是盡快搭機去美國吧。」
史御風用力搖頭,堅決地表態,「那我可做不到,那家伙太不知進退了,我已經給過他許多機會,但是他顯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況且,只要我帶走了曲蘅,那家伙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我不希望永遠都提心吊膽著有人尋仇上門。」
湯馬士笑問︰「那就是說,你已經決定要定下來嘍?」
「我又沒有那麼說,帶她走是工作需要,我不能單獨回美國去。」
「那麼找其他女孩也可以。」
史御風氣極地白著眼瞪他,「湯馬士,你是故意要和我唱反調是不是?」
湯馬士笑呵呵地反駁他的話,「是你自己言不由衷才對吧?」
「我哪里言不由衷了?」
「死不肯承認自己對一個女孩認真了,這就是言不由衷。」
是啊!他差點忘記湯馬士是誰了,一個比起他父親還要了解他的大叔,要想瞞過這大叔,那簡直就是痴人妄想。
但他還是不想承認,「隨你去猜,我的決定仍舊不會更改,曲蘅是絕對要和我一起回美國的,至于阿默那家伙,只要他安分守己不亂來,我就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看來他真把你給惹毛了。」
「可不。」
「我真替他憂慮。」
「那是你家的事。」他知道湯馬士不過就是開開玩笑,所以也不客氣的回嘴。
「你什麼時候回美國?」
「等說服阿蘅……」以後能跟他在一起。史御風有些擔心她不肯答應。
「你還沒搞定她呀!」湯馬士調侃道。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他吹胡子瞪眼楮。
「是是是,到時可別來求我。」
「湯馬士……」
湯馬士討饒,「好啦,好啦,明天我們公司的郵輪會停靠在港口兩天,我想在上面幫你辦個慶功宴,到時你帶曲小姐來玩玩,說不定她心情一好,就答應跟你回美國了。」
史御風听了眼楮一亮,「湯馬士,你真是我的知音……」???
長達海運航空公司,擁有世界最大的豪華郵輪,及大大小小各種用途的小郵輪分布于各地。
這些郵輪有的每年巡回世界一周,中途在世界各大港停泊,郵輪上設施完善,應有盡有,極盡奢華,船上人員高品質的服務更是人盡皆知。
其又配有最尖端的航海科技,是所有人夢寐以求想登上的郵輪。
然能登上的卻只有世界名流,因為船上的花費不貲。現在,長達的一艘郵輪正停靠在印尼海域,預期停留兩天。
湯馬士決定在郵輪上,幫史御風舉辦慶功宴,一方面?他壓壓驚,一方面也慶祝找到淚星。
史御風拿著一杯盛滿葡萄美酒的高腳杯,倚在窗邊欣賞外面的繁星點點,順道等待到化妝室的曲蘅出來。
等一下,他非得想辦法討她歡心,讓她應允和他回美國才行。否則,淚星有找到跟沒找到一樣,還是得輸。
可真的沒想到,淚星這麼快就被他尋獲,簡直天助他也,或許他是他們四人之中最快找到寶藏的。
史御風愉悅地輕啜一口杯中的葡萄酒。
驀然,一個嬌美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史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