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屬于你 第三章 作者 ︰ 唐瑄

「听說徐老已經接受你提出的購並案。」南宮雀趁著會議休息時問,小聲恭喜弟弟。「阿隼,你怎麼辦到的?徐老比爸爸還頑固。」賣掉南宮家發業的根基「飛揚紡織」,光是說服遠在瑞士養老的父母親點頭,已費掉大半年時間,徐老還是「飛揚紡織」的董事兼總經理,困難度自然加高。

「沒什麼,我問他要讓阿和接掌TCA,還是他現在的位置。」南宮隼示意立在後方的秘書遞上另一份公文,快速批閱。

「你把問題丟給他自己解決?」南宮雀贊許的莞爾一笑。由老人家自個抉擇,不致傷害和氣,且能顧及自尊。誰願意自己的兒子待在一間沒有前途的公司,徐老的戀棧不過是舍不得放權,一牽扯上親情,頑固如他也得投降。「阿隼,二姊以你為傲。」

「謝謝。」南宮隼抬頭,溫柔地踫踫她的臉。

為了突破現況賣出自家祖業,並不是丟臉的事。無奈台灣的工商業界普遍存有賣祖產是敗家子所為,情願拖著負債累累的公司,也不肯丟這個臉。從父親手中承下祖產開始,他便不時灌輸那票墨守成規的資深大老,改革必然有的犧牲。事實證明,習慣能侵蝕一個人的意志,持之以恆的人才有贏的本領。

他很高興自己傳承了南宮家不易妥協的個性。

飛揚旗下產業各級主管,在預定時間內紛紛回座,沒人敢讓「飛揚集團」的大老板南宮隼等太久。

「這回購並美國TCA科技的行動相當順利,感謝所有人員的辛勞。」猶似自時尚雜志走出來的時髦男模,南宮隼注冊的倜儻笑容,除了和煦迷人外,刻意強化了王者風範的氣度。「由于這次的購並案,讓飛揚的國內競爭力由第十八名上升至第九名,企業前瞻性由第十七名爬升至第十名,公司的營業額預計將在公元兩千年成長近兩倍,利潤則成長三倍。」南宮隼很高興在座列位經理人的雄心壯志被這些數據激起。「這些年飛揚忙著轉投資,累壞大家,本人在這里向大家致上最崇高的謝意,感謝諸位近十年無怨尤的支持與努力。」

咱咱咱……熱烈的掌聲是在場近兩百位高階主管心悅誠服,給與年輕老板衷心的祝福與肯定。伴隨南宮隼左右的南宮鳶、南宮雀及南宮凰見狀,情不自禁紅了眼,為弟弟感到欣慰。

從十年前眾人懷疑公子繼位接掌公司的經營能力開始,阿隼將公司盈余的現金大半撥出,有計畫陸續買下通訊、電器、餐飲、媒體事業,其間歷經無數的反對和指責。大家提出的看法,有建樹的,阿隼悉心接受;無的放矢的指責,他粲然的微笑依然綻開。

所以「飛揚集團」由一個家族企業以驚人的速度,短短十年間擴充為跨國性大企業,阿隼雷厲風行實施一連串人事精簡政策與轉投資計畫,功不可沒。

「人都走光了,大姊還在發呆。」

南宮鳶的思潮被妹妹打斷,才發現偌大的會議廳只剩他們一家子。

「本人的演講不精采嗎?發呆?」南宮隼整理著手稿,輕快的聲音難掩其苦盡甘來的驕傲與興奮。

「棒極了。」熱情的南宮凰賜予英氣逼人的弟弟一記飛吻。「你剛剛說決定休息一個月,真的假的?」這些年阿隼為了公事鮮少在國內待這麼長時間,她很高興他終于肯放慢腳步,充充電了。

「什麼時候決定的?」南宮鳶臉上乍現的欣喜之情不會少于妹妹。

「剛剛。你們好象很高興?」面對自家人,南宮隼顯得輕松而自在,少了一層距離。

「當然。」南宮雀嗔道︰「一年到頭不見你,好不容易回台灣,你卻成天不在家。我們可不像你那麼有人緣。」

「沒辦法,每次回來交際應酬便一大堆,你們也不想我得罪誰吧?」南宮隼月兌下深紫色的西裝外套,丟開束縛頸子的領帶,頓時輕松不少。「說到應酬,下星期總公司遷入新大所舉辦的酒會,除了各級主管一律到場外,我希望廣告公司的職員全部出席。」

「我們的業績今年很亮麗對不對?」南宮凰得意極了。

「相當突出,」他眨眨眼。「簡直可以和大姊、二姊接掌的電器和通訊部門相提並論。」他人人有獎,誰也不願得罪。

「既然好,為何我的員工不能全部列席?」南宮鳶好勝心強,不甘願地指控。

「別開玩笑了,光是電器部的職工就將近一萬人,新大樓哪容納得下?」有自知之明的南宮雀自動放棄為旗下的通訊部申訴,順便幫弟弟出頭。

「大姊,電器部那邊總公司特別撥出福利金供職工出國旅游,廣告公司這邊可沒有。」論及效益與利潤,人材齊備的廣告公司無疑是下金蛋的超級強打。「何況我要他們全員出動,有我的用意。」

「什麼用意?」三姊妹異口同聲。

「好不容易得幾天清閑,我想選幾件案子來玩玩。」純休閑的日子,令人期待。

「什麼?」

「休閑不忘動腦,一向是我的生活態度,何必大驚小怪。六年前我不是也拍過一支叫好又叫座的廣告片?」他安慰三位姊姊。「不會砸壞自家的招牌,你們放心。」

「問題是,接踵而來的後遺癥令我們很苦惱。」對于他的運鏡功力,她們當然不會質疑。阿隼自國中時代愛上攝影機,這興趣延伸至今,若不是被家族事業絆住,腦筋靈動、感情豐沛的他已是紅牌導演或制片了。

當初他執意成立「變月廣告公司」不就是為了一己之私,哪知誤打誤撞的結果,「變月」儼然成為飛揚旗下一支不可多得的勁旅。無心插柳,柳竟成蔭,只能說這小子福星高照。

「什麼後遺癥?」她們的表情活像見了鬼。南宮隼悠哉地蹺起二郎腿。

「幾乎每位廣告主都指定出你出任廣告片的導演。」南宮凰猶有余悸地憶及那一次災難,攪得公司雞飛狗跳,員工哀聲載道。「不成,我絕不答應。」

「三姊……」南宮隼哀求地垮下臉,可憐兮兮的執起她的手。「拜托。」

「不行就是不行。」南宮凰十分堅持。

南宮隼端起她逃避的臉龐,直視自己。「請你同情同情我就這麼個嗜好。」眨著誘人的眼脾,他悲抑地壓低嗓音,炯亮的眸光夾雜著幾許哀怨,直直盯著她。

南宮家的老大和老二相互交換一眼,差點爆笑出聲。阿隼的嗜好或許就這麼一個,興趣的話就很難去計算了。

「這……」慢地動搖了。為公事奔波而樵粹的面容是那麼的可憐,南宮凰自認為堅不可摧折的意志慢

所謂歷史無明訓,悲劇再重演,大概得由阿隼這種人來重演才有效吧!南宮鳶和南宮雀相對無話,只能頻搖頭,等待妹妹必然的淪陷。

「千萬不要覺得勉強,如果不行也沒關系。」南宮隼狡滑地笑笑,「反正我還有更好的打發時間方式。」

「好,算我怕了你。」南宮凰為了留住弟弟,只有點頭的份。「沒見過比你更會使壞的男人,明明知道我們不喜歡你成天和那堆女人和在一起,居然以此要脅。

「姊姊萬歲。」他笑呵呵地摟住三位姊姊,毫無意外之情。

「油腔滑調,就那張嘴會講話。」南宮鳶寵溺地笑笑。自小疼愛弟弟成習慣,她們對至愛的阿隼根本產生不了抗體,尤其是當他勢在必得、使出渾身解數的時候,簡直就是凡人無法擋。

「事情還沒完。」南宮凰哪肯善罷甘休。「今晚陳老的慈善晚會,由你代勞了。」那種美其名為墓款的晚會,全是一群官家富商的夫人在比闊、比派頭,比誰家的兒子聰明,誰家的女兒多才,無聊極了。

南宮隼聞言,隨即痛苦地拉下臉,申吟出聲,「沒有更人道的懲罰方式嗎?」這輩子,他最不願意踫的就是這種官樣色彩濃厚的晚會。這種沒有建設性的聚會既乏味又無聊,不如浮沉于溫柔鄉來得快活自在。

「有所得必有所失,抱歉。」

好個「有所得必有所失」,為了那個「得」,他的損失何其慘重。

自從蒞臨會場引起一場騷動後,南宮隼一刻不得閑。不耐煩之余,除了得面帶微笑應付前僕後繼的仰慕者,和每位佳麗談上幾句,以免造成不公,他還得不時安撫自己一時失誤挑錯的羞怯女伴,因為她膽子小得無法承受這些。

突然間,他自翔為絕佳的耐性和風度,在這個繽紛燦爛的夜晚,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隼……」一直依偎在南宮隼身畔的漂亮女人,心驚膽跳地址扯忙碌的男人。

時間縮短了。「怎麼了?」南宮隼暗嘆一聲,低下頭,臉上抹過一絲郁煩,語氣卻輕柔依舊。

女孩害怕地標了標前方,附在他耳邊顫語,「又……又有一個女人在瞪我了。」

南宮隼順著她的暗示望夫,看到她口中的威脅,他不自覺地漾出笑容示好。

「都是些好朋友,別怕。」果然是熟識,雖記不起來對方的姓名,但那張美麗的臉孔前不久曾膩在他懷里,兩相廝磨過一小段甜蜜時光。

「可是……她的臉色很不好看。」

「那是妝的關系。」有了這次教訓,往後三個月他大概不會再踫太嬌柔的女人,事實上,也該換換口味了。

于是卓立于花叢中的南宮隼,放肆地搜尋起下個目標,獵艷的眼眸沒一刻閑著。

一如以往掃視過會場一遍,他有技巧的收回眼神,同旁人一陣談笑風生後,直接將眸光定在右側那位光明正大評量自己的女郎身上。

女郎一身光鮮貼身的橘衣橘短裙,潔皙的美腿可見三分之二,修長而勻稱的裹進短靴里,簡直令人著迷。她將頭發高高綰起,兩鬢刻意垂下幾絡挑染成葡萄紅的發絲,強調出她絕對有個性、冶艷不羈的臉蛋。

那位小甜心的打扮隨意而率性,亮眼不致刺目,有別于衣著華麗的與會人士。整體而言,她像個大考剛結束,準備參加狂歡PARTY一解煩悶的辣妹。

南宮隼甚是滿意,大方落拓地加強笑容亮度,眼神、眉梢、唇角以及神態之間,皆自自然然地燻染了桃花過渡的春色。

佟澄空抿直唇瓣,明燦的眸光因他挑逗的一笑匆匆黯沉,開溜的念頭徘徊不去。

什麼慈善晚會?那票自翔為高貴的淑女名媛、歐巴桑小姐們,哪個不是沖著大情人而來?

她續斟一杯香檳,百般無聊的幾乎掉頭就走。

不成。視線不小心觸及室中心那位獨領風騷的男人,她沮喪的憶起此行的目的,不得不收拾起滿腔不悅,繼續打量目標。

天啊!才飛走了鶯鶯,又撲來了燕燕,而飛走的永遠不及撲上的多。奇怪,那個自以為牙齒很美的種馬魅力何在?觀察了半個鐘頭,佟澄空怎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由于看不出來,導致信心迅速流失也是理所當然。

要嗎?她真的要和這種人有一番接觸嗎?

不行,她不是儒夫。為了堅定此行的目的,佟澄空趕在勇氣完全流逝前迅速從皮包里翻出一張照片瞪著,直至怒焰重新燃起,她才深吸一口氣,下了速戰速決的氣魄,朝仍用眼楮在勾引自己的男人勾勾食指。

喔,老天。怎麼覺得自己好象站在路邊叫客的廉價落翅仔,既惡心又想吐。佟澄空不自覺抱著肚子,畏寒地起了冷意。

「甜心,腸胃不適嗎?」悅耳得不可思議的嗓音,人般輕輕撩遍她一身。不過瞬間,南宮隼已經應召前來。

甜心?這個男人饑渴多久了,她隨便勾勾手指他就來?一股無名火上身,佟澄空挺直身子,沒有沾沾自喜,反而橫生了憤怒。

「你可真隨便。」唐突地沖出話,她做了最大的努力不讓心頭的鄙夷反映至臉上。性賽那份數據到底正不正確?開玩笑,茲事體大,他那麼隨便,不曾沾染過花花柳柳的-髒病才怪。

「甜心,我的隨便因人而異的。」南宮隼笑若燦陽,眼楮熱烈地揪著她瞧,大有此妹是宇宙天地間最教人迷醉的生物之贊嘆。

奇怪,他這種床邊呢喃輕柔如絲,甜膩膩,卻怪異的不致生厭,不過也談不上感動便是。咳,管他的,感不感動在其次,她得趁感覺尚未月兌盤前,速速辦妥該辦的事。

「走。」佟澄空義無反顧的拉他往外走,無暇留意四下殺來的敵意。

早已為今晚的應酬疲憊不堪的南宮隼,樂得解月兌的隨她走,早忘了自己帶來的那朵花,直到她羞羞怯怯的攔住他們為止。

「什麼事?」佟澄空因沿路行來備受矚目,頗感不悅,不想早早離開,不料卻教人無故擋住,她可有些不快了。

面對惡聲惡狀的佟澄空,原本理直氣壯的嬌柔美女,氣勢頓少了七分,頗為無助的比比她身邊的男人,「他……他是……」

「他什麼?」眼見不經意圍觀的人群逐漸增多,佟澄空的眉頭越攏越緊,口氣跟著變沖。

南宮隼安撫的反握住佟澄空的手,感興趣地觀察她豐富的表情,笑容慢慢加大。

「隼……」驚慌的美女繞到他身旁,怯怯地勾著他的臂彎。「你告訴她……」

「什麼啦!」煩死了這些千金小姐,玩什麼欲言又止的把戲,也不爽快些。

迷煞人的輕輕一笑,南宮隼俯身在佟澄空耳畔酥人心脾地吹著氣,「別動氣啊,甜心,有話慢慢說。等我送小玲回家後,今晚便留空出來給-了。」枯燥無聊了一整晚,他決定擁著富有朝氣的美女入眠,以敉平無趣的部分。

哦……佟澄空終于弄懂美女擋路的意圖。

南宮隼見風轉舵的速度未免太驚人,說甩就甩,當真不留情,那她還有什麼好顧忌。

佟澄空走到膽怯美女面前拍拍她,盡可能的溫柔道︰「放心,我只借一晚,明天就會還。」白白浪費一個禮拜找這位大情聖,豈能無功而返?

南宮隼也頁奇怪,不知是斷了根還是怎地,居然四處夜宿。如果不是熱心的性賽從大嘴巴雪海那兒得知她正到處打探南宮隼的下落,于是以為南宮隼後援會將添一名生力軍,而一頭熱地扛起尋人的重責大任,她早就放棄了。

性賽真有一套,短短兩、三天,不僅查到情聖的著落,更擅作主張幫她弄來了慈善晚會的邀請函,害她不得不來。由于以上種種機緣,她只好大膽的以為此乃天賜良機,不能錯失,就來了。

「借什麼?」美女輕聲重復,疑惑地瞧向嘆氣聲綿延不絕的佟澄空。

「他啊!」佟澄空比比處之泰然的南宮隼後,才發現自己說得太直接,趕緊修正道︰「其實呢,事情是這樣子的,我和他有事要談,純公事而已。不信的話,-問他。」這種天大的謊言連自己听來都覺得說服力不夠,人家會信才怪。

「是呀,臨時的狀況,單純的急事。」南宮隼嚴肅地點點頭。

隼的樣子如此正經。可是她是排了好幾個月的隊,才能月兌穎而出,陪隼出席今晚的盛會。誰知道過了今晚,她還有沒有那份榮幸。

美女左右為難的神情,讓佟澄空起了不忍。「不然……一個小時就好。真的,只要一個小時就好。」她模著下巴打起商量。

南宮隼突然樂不可支地仰頭大笑,邊笑邊欺近佟澄空,竊竊地咬起耳語,「一個小時?-太瞧不起人了。而且一個晚上應付一個女人夠我累的,寶貝,-不想累壞我吧!我也不願放過擁著-入眠的機會,那想象是如此吸引人。」

滿嘴濃情蜜意的大。嫌惡地小退一步,佟澄空心火頓起白他一眼,表示她個人極不欣賞那令人作惡的恭維。

真想放棄這只下流的工蜂,無奈性賽對他的評價最高。「就這麼說定,一個小時。」唉,完稿在即,胃口再刁也沒得挑了。佟澄空自怨自艾,強勢拖走南宮宰。

「玲,別獨自回去,我會差人來載-回家,如果耽誤時間的話。」丟下女伴不理,已經夠相當無禮,總不能讓她獨自回家吧!

「嫌聲音不夠大的話,台上有麥克風。」這下每個人都望過來了,佟澄空氣惱地收住腳步。放棄那個艘主意算了。

「寶貝,-的心情很不好,我們快離開這個令人頭痛的地方。」南宮隼不給她時間堅定意念,巴不得逃離現場般拉著她走出大門,當他掏出鑰匙正要丟給泊車的小弟,卻被佟澄空給制止。

「坐我的機車。」不給他拒絕的余地,她便拖著他繞著圍牆,朝左邊的人行道拐去。

「機車?」頭一次品嘗被主導的滋味,南宮隼稀奇得不加以反駁。

「知道你命好,從嬰兒時代起睡的就是黃金打造的搖籃,出人有昂貴的轎車代步。不過車子坐久總會煩,偶爾坐坐機車也不錯。」停在小巧的輕型機車旁,她打開後座,把唯一的安全帽丟給他。

憤世的小東西。「你家在哪?」接住帽子,兜轉一圈後罩上佳人的頭,安置她坐後座,南宮隼不甚熟稔地發動車子,習慣地問。

不戴是他的損失,萬一遭受什麼不測,一概與她無關。「你確定你行?」咚澄空邊調整安全帽邊狐疑的問。

「絕對沒問題。」他一語雙關,曖昧地回頭眨眨眼,「甜心,還沒告訴我-的大名。」

叫了一晚甜心現在才問人家名字,未免離譜。「隨-叫。」她沒好氣地握住他結實的腰桿,保持若干距離。

「好吧!甜心,-想上哪裹談‘公事’?」他以恩賜的口吻笑問。

「你家。」抵死不去開房間,太低俗。

「我家?」南宮隼頗感為難。他從不帶初相識的女伴回家,也沒有交往一天就分手的紀錄,那樣對女伴說不過去,所以再怎麼不喜歡的女人,他也會勉強撐上三天。

「不要的話,拉倒。」佟澄空作勢推他下車。

「這麼絕情?」無往不利的笑容意外出了岔,對這位帥靚的悄美女稀奇的起不了作用。聰明的寶貝,懂得適度的欲擒故縱,撩起男人的征服欲。

對于討厭的甜心尚能來往個三天了,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俏寶貝,依經驗研判,新鮮感維持上一個月應當不成問題。有鑒于物稀為貴的道理,他自然不肯纏綿一日便畫下休止符,畢竟能讓他一眼就動心且打算長久交往的女人近年來漸漸稀少,並逐年遞減,有瀕臨絕種的趨勢。

「一個大男人——唆唆象話嗎?」她心煩意亂,正為可能有的結果揣揣不安,他卻在那里討價還價。由此可見,她的選擇是錯的。

「是不怎麼象話。」噗!南宮隼爽快地一催油門,載著差點摔下車的紅妝歪歪斜斜蛇行上路。

「喂,老兄,你到底會不會騎車?」從上路到現在,他蛇行的弧度只有加大,沒有平穩的份。佟澄空猛皺眉,為自己的性命擔憂。

「會。」模索片刻之後,不願服輸的南宮隼在生澀的經驗中求成長,拚命想抓住操控的竅門。

「真的嗎?」明眼人都會懷疑,這人的騎車技術簡直爛得可以。「喂……喂……小心、小心前面的來車啦!」佟澄空心驚膽跳地掩住眼楮,失聲尖叫。

車頭突然來個九十度大扭轉,南宮隼但憑求生本能,驚險萬分地閃過來車。

「別怕,甜心,沒事的。」他暗暗捏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地干笑數聲。

別——怕?

「你給我下來。」咚澄空失控地捶打他。她最近走楣運,隨便跌一跤都可能嗝屁。活該她命要絕,也不要絕得不名不譽,和這號情聖一起出事,名聲不掃地也難。

「再給我一次機會如何?」他低抑如天籟的渴求聲,隱含撩人心弦的誘惑,企圖軟化佳人的怒氣。

給他一次機會?「你根本不會騎車。」不敢相信地拉高嗓音,佟澄空只顧自身安危,沒有時間吃他那套。「停車!」

「我說過會騎的。」那聲輕蔑的命令,無來由地惹惱了南宮隼。

自幼被眾人呵護到大,自知受寵,不必張口便什麼都有。倘若直特別想要些什麼,從來都只有別人順從他,沒有被拂逆的份,事業上如此,愛情上如此,幾乎事事皆如此,不留有出錯的機率。就算天不從人願,他也會憑毅力克服。

現在,他決心學會騎車。

車行軌道歪成S型還叫會騎?「停車啦!」佟澄空火光地喝令。

「不用擔心,我可以控制一切。」南宮隼硬著聲,不願認輸的掘強無形中抬頭,即使自己只有五分鐘的騎車經驗可能導致他們送命,賭一口氣他也不肯退讓。

機車突然撞進小窟薩,南宮隼既狠狠又無措,想穩住車體卻不小心催到油門,歪斜得更厲害,于是佟澄空開始有了歸天的覺悟。

「放心,沒問題,絕對可以搞定一切。」喃喃自語的男士,不知在安慰自己,還是穩定軍心。

驚慌混亂中,佟澄空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幫忙盯著前方路面。老天……老天……頭皮一陣發麻,她驚恐地瞪大眸子,死盯著那個看起來似乎是直通地心的大窟健,發現自己還不想死。

「前……前面有……」來不及警告完,歪斜的機車直直撞進大洞,生澀的騎士手忙腳亂,一時下錯判斷,導致車身整個打滑,楣星高照的佳人難看跌出,當場昏厥,不知令夕是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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