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童微亞用顫抖的聲音說出這句話時,就已經宣告了他們之間的結局。
「還有什麼話想說,你全都說出來。」尚孟爵冷漠的站在原地,淡漠的開口。
「我不要什麼驚喜,我要的只是一份誠懇與尊重。」她試著眨去眼里的怯懦,看到他此刻冰冷的眼神,她的心戰栗得更厲害了。
然而,該說的話還是必須說出口,心里的感受她想完整的表達出來。
「所以我在你眼里既不誠懇,也不尊重你。」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刺。「這就是你現在要說的?」
「我知道你對我好,也為我著想。可是,你也和我的家人一樣,把我當成長不大的孩子,覺得我是一個什麼事也做不了的人。」她眼里又涌入了無數的淚水。「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戀愛的,但我希望自己不是你的包袱,不要什麼都依靠你,我不是你的麻煩……」
「你從來就不是我的麻煩。」他挑高眉毛,眼神銳利無比。「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他听不懂她的話!不認同她的話!
童微亞感到力不從心。她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清楚的去表達自己的意思,她以為他會懂的。
「我想告訴你,我不希望自己的戀愛以及自己在你心里是現在這個樣子。原本我什麼也不知道,以為我們是彼此吸引,相互漸漸了解。可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我,沒有信心……你到底愛上我哪一點?難道是因為我的乖巧順從,因為我的家族嗎?」
她的心里充滿了恐懼,這些日子每天都遭受著同樣的折磨。即使,他現在喜歡她,但是未來呢?他會永遠喜歡一個一無是處,沒有自理能力的女生嗎?
「你在懷疑我對你的愛。」尚孟爵望著她哭泣的眼楮,只覺得一股銳利的刺痛扎進胸口里。「如果,這就是你所得出的結論,那麼,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童微亞極力克制自己正在崩潰的理智,強迫自己望著尚孟爵。向來被保護周全的她,從沒有經歷過像現在這樣的痛苦。
她不知道一向軟弱的自己如何能承受,就好像她突然間成長了,個性也變得更加堅強了。可是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不喜歡在他面前故作堅強的她。
然而,對他說出這些話,是她自己的選擇。決定了就不能後悔,也是她學著成長、學著思考時,必須要堅持的原則。
「等我說出來,就不能再更改了。」尚孟爵的眉宇固執的緊擰在一起,他的眼里也有著掙扎。「這些真的是你真正的想法嗎?」
她竟會覺得他不曾考慮過她的感受、不曾尊重她,甚至連他對她的愛都是虛假的!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留在這里,還有什麼意義?
他是要娶一個柔順听話的妻子,那是當年他選擇她的理由。可是,在見到她以後,他被她所吸引而愛上她。
可笑的是,當他深切相信自己愛她的時候,她卻完全否定了他的感情。他們之間真實發生的事,她竟會去懷疑?
「我不想撒謊,我也從來沒有撒過謊。」她有些慌亂的看著他,被他眼里的冷酷所嚇到。她知道自己傷害了他,讓他覺得難堪與憤怒。「孟爵,我不是懷疑你的愛,我是對你愛不愛我沒有信心。我不知道如果我們在一起,未來到底在哪里,我無法去想像!」
「這有什麼區別?」他的憤怒夾雜著對她的失望一並爆發了出來。「你不要再說這些我听不懂的話,每一句都讓我覺得無法接受、無法理解!」他閉了下眼,試圖克制已經高漲的怒火。「你覺得我對你不夠真誠嗎?我隱瞞身分的這件事,是不是讓你無法接受?」
她的心髒起了陣陣痙攣,看著他猶如獵豹般犀利可怕的眼楮,她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了解我的心情呢?你還是不懂……我沒有懷疑你對我的愛,我知道你對我好。但那些不是我需要的。」她越想解釋,卻越覺得無力。
為什麼她說了這麼多,他還是不明白?他走不進她的世界里,這就是他無法理解她無助、她沮喪、她痛苦的原因吧!
因為他是那樣自信、那樣果斷的人,他不會明白被別人躁縱自己的人生,會有多麼悲慘和無力的心情。
「那你需要什麼,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冷笑了兩聲,當她淚流滿面時,他只覺得心底一片冰冷,宛如置身在北極冰川,全身早已麻木。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也許我就不會這麼痛苦。」她淚眼婆娑,悲傷已經滲透到四肢百骸甚至她的靈魂里。「我就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把這些話告訴你。如果不說,是不是更好呢?」
童微亞悵然若失的凝睇著他,她很想撲進他的懷抱里尋求他的救助。
但是如果她不想再經歷現在這樣的痛苦,她知道自己必須學習獨立,學會不再依賴任何人。
她想要變成別人的驕傲,甚至對她愛的人有所幫助。她不要自己只是別人的包袱,無時無刻需要別人的關懷。她也想要去關懷他人,想要變成有用的人!
「你不是在學習做決定嗎?既然我從來沒有真的給過你下決定的自由,你的每個決定都是被我所引導和設計,那麼,這一次我也來剝奪你下決定的自由吧!」尚孟爵知道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晚上她所說過的每句話,他所付出的真心竟像被扔進了太平洋,再也不可能尋回來。
「孟爵,我……」她感受到他身上那強烈的憤恨與嫌棄,這讓她如墜深淵,身心都承受著巨大的煎熬。不,她不想讓他痛苦的,她不想讓他討厭的!
他等待著,用他最後的一點耐心。
「我不想讓你難過,一點也不想。在你看來,我的行為沒有任何意義,但對我卻很重要。如果我的話讓你難過的話,請你原諒我。我只是沒有辦法不說出來,即使我知道這樣的後果會有多嚴重。」童微亞極力想把心中的想法給表達出來。
「夠了!不要再說了!」尚孟爵覺得自己殘存的最後一些理智也因為她唯唯諾諾的聲音而徹底瓦解。「我已經听夠了,也已經受夠了!你的眼淚到底是為了誰而流?你的悲傷又是為了什麼?你說你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但在我看來,你早就有了答案。」
他已心痛到沒有任何感覺,所以也不必再保持什麼風度、什麼理智。他惡狠狠的瞪著她那張慘白如雪的臉,看起來那樣無瑕,那樣可憐兮兮,卻也讓他那樣的痛恨著!
「你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就要否決和我之間的婚約。你要自己學習下決定,就要否定別人替你做出的決定。」人在極度的失望與悲痛過後,果然會變得更加強硬與冷漠。
此刻的尚孟爵全身都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火焰燒毀了他自己,也燒毀了他所要面對的人。
「不管你想不想自己做出決定,我也已經替你做好了決定。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毫無瓜葛。你可以當作從來不曾遇過我,你也不必求我原諒,因為我會當作不曾認識你,也沒有過什麼婚約、什麼承諾!」為什麼說這話的時候,胸口還是會痛?
他向來干涸的眼里,怎麼會涌出一股奇怪的濕潤?
尚孟爵逼回了那些軟弱的感受,他用更加果決的目光射穿她不斷顫抖的身體。
「你的未來從這一刻起,與我尚孟爵毫無關系,你也不必再擔心我會來安排你的生活,剝奪你的權利,干涉你的自由,躁縱你的決定!」
在他銳利如刀的目光下,童微亞劇烈的痙攣著。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心髒的碎裂聲,他的話,他的口氣,他那充滿了憤怒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凌遲著她的心。
不!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結局。怎麼會變成這樣?當淚水模糊了視線,當她再怎麼努力也看不到他那張她深愛的面容時,她的世界從雲端墜落,粉身碎骨。
「再見。」他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淚和她的悲傷,那只會一再的告訴他,他全心的付出只得到她的埋怨與責備,只得到她分手的決定!
尚孟爵強迫自己轉身,在他緊繃的臉龐上燃燒著仇恨的光芒,他不知道再多待一分鐘,他會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這一生,他不曾這樣去恨一個人,正如這一生,他不曾這樣去愛過一個人……
「還有這個,任你處置。」他沒有轉身,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盒子,扔在地毯上。「反正它對我不再有任何意義。」
說完,他大步的走出了她的視線,走出了她的生命。
他沒有任何的停留,沒有回頭。在他蒼白堅毅的臉上,甚至沒有任何的表情。
童微亞的體內掠過一陣劇痛,讓她頹然的倒在地上。
她再也沒有一絲力氣讓自己維持站立,也沒有一絲力氣去哭泣了。
她到底為何而哭?尚孟爵的話在她的腦海里回響,每一句都那樣清晰的折磨著她每根神經。
她跌坐在地,左手的手肘踫觸到一個冰冷的物體。
那是什麼?她下意識的拿起那個方盒子,將它打開。
那里面,有著比星辰還要璀璨奪目的光芒。
那是可以剌進她喉間,割斷她的血管,足以摧毀她生命的光芒。
那是一個求婚戒指。
是他,替她準備的戒指。
童微亞奮力的爬了起來,緊捏著戒指向門外奔去。
「孟爵,你回來……」她微啟嘴唇,不斷的呢喃著這些話。
然而,她听到了車子啟動的聲音,那是他離開的聲音,也是宣判她死刑的聲音。
他听不到她的呼喚,因為她的聲音太過微弱。
他不會再回來了,因為她不值得他回來了。
她做出了人生里一個最重要的決定,就是逼走了她最愛的男人。
她怎麼會如此愚蠢,如此幼稚,如此魯莽呢?
當時的童微亞就站在樓梯上,當听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時,她神思恍惚中,一腳踏空,如破敗的女圭女圭般滾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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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初夏
童微亞坐在教室里收拾著課本與文具,她面帶親切的笑容,听著身邊薛佳靈喋喋不休的興奮聲音。
「昨天我們網購的包包和衣服實在太好看了,今天回去以後再一起去看看有沒有新貨,好不好?而且宅配的速度好快啊,沒想到上午就能收到。」薛佳靈是童微亞音樂學院的同學,比童微亞小三歲的她活潑熱情,性格開朗外向。
「你這個月買的東西還不夠多?」坐在童微亞身後的林靜搖了搖頭。「我等下要去鋼琴教室練習,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林靜,你不要總是這麼不合群,偶爾也參加一下我們的集體活動嘛!」薛佳靈表示抗議。
「學期考核就要到了,為了獎學金,我得拿到第一或第二名啊,還有一星期,不努力不行了。」林靜是個文靜秀氣的女生。
「你一定可以的。」童微亞和善的轉過頭微笑。「這個周末我們一起練琴。」
「微亞,你真好。如果我能像你這麼獨立、這麼能干就好了。」林靜沮喪的嘆了口氣。「不管是什麼問題,你都能果決地下定主意,從來不會瞻前顧後、優柔寡斷。我就不行了,總是很彷徨。這次去紐約愛樂交響樂團研修的事也是這樣,我連申請書都不敢遞上去……」
「我也在猶豫。全校只有一個名額,各個系別都能參加推薦。」薛佳靈也嘆了口氣。「遞了申請書就要參加一系列的考試,如果被刷下來,就太沒面子了。」
童微亞望著她們煩惱的樣子,輕柔的搖頭。「你們都想太多了,關鍵只在于你想不想去,如果想去,那麼就不妨申請一下。如果不想去,也不必因為人人都搶著要去,就覺得自己也應該去。」
「我是想去,但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況。」林靜依舊顯得很躊躇很沮喪。
童微亞理解的點點頭。「你可以做個表格,把利弊都寫上去。如果有困難,就把它們都列出來,看看這些困難能不能解決。」
「微亞說得沒錯,我們這群最被教授看好的就是你了!」薛佳靈難得露出思索的表情。「至于我嘛,我其實不太想去──那我就不申請了。」薛佳靈仿佛解決了一個大難題般長吁口氣。「現在我們就考慮一下你的問題,如何?」
「好,我今天回去就列個表格,明天你們幫我看一看,好不好?」林靜顯得若有所思,但雙眸里閃爍出一些明亮光芒。「其實,去了那里學校會給生活津貼,如果不夠的話,我也可以去打工。也許我可以安排一下時間,未必就不可能……」
看著她認真思考的樣子,童微亞與薛佳靈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誰都看得出來林靜其實很想去進修,可是她考慮太多,總是猶豫不決。
童微亞和薛佳靈一起走出學校,薛佳靈無聊的翻著手里一本八卦雜志,她是個八卦女王,總喜歡看些有的沒的,發表她的高見。
「今天晚上你答應了和我哥一起吃飯,還記得吧?」薛佳靈在到達校門口時,緊張兮兮的望著童微亞。
「我當然記得。」童微亞的目光瞥過學校大門上的校名。
「私立聖心音樂學院」,是一所近年來在亞洲古典樂界頗為知名的學院,培養出許多優秀的演奏家、音樂家、指揮家。兩年多前,她毅然決然進入這所學院里學習音樂,如今看來,實在是非常正確的一個決定。
她喜歡這所位于近郊被群山環繞的學校,也喜歡這里文雅幽靜的音樂環境。這里聚集了許多有熱情且熱愛音樂的人,和他們在一起,非常輕松愉快。
「我哥他自從這次回來後,就一直和我嘮叨說要和你吃飯。你也知道,上次你幫了他一個大忙,他真是感激不盡,恨不得以身相許。」薛佳靈輕輕拉了一下童微亞的袖子。
「啊,你說什麼?」童微亞的思緒陷入了回憶中,竟沒听清對方的話語。
「你失神了?」薛佳靈感到疑惑。
「對不起。」童微亞露出抱歉的表情。「你再說一遍好嗎?」
看著她那充滿歉意的溫柔語氣,薛佳靈的表情立刻變得笑意盎然,誰能對這樣溫柔可人的女生生氣呢?
「我說我哥他要感謝你上次的幫忙,無論如何也要請你吃飯。」
「都那麼久之前的事了,他還放在心上。」
「因為你都不接受他的禮物,他就一直耿耿于懷嘛!車來了,我們走吧!」薛佳靈指著一輛停在她們面前的黑色林肯並一起坐入車內。
「其實真的沒什麼,只是舉手之勞。」童微亞撇了下嘴角,臉頰微紅。「他如果再提起,我才會覺得不好意思呢!」
「是嗎?他那個人就是這麼執著,我們家的人都是性格單純、專一認真。我總在想,誰當了我的大嫂一定會很幸福。」薛佳靈古靈精怪的眨了眨眼。「你覺得我哥哥那個人……微亞,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薛佳靈發現童微亞的臉色顯得慘澹無光,圓眼里流露出愕然、驚異甚至激動的復雜情緒。
「沒什麼,突然頭痛。」童微亞將視線從薛佳靈手里那攤開的雜志上移開,模了下自己的額頭。
「要不要緊?」薛佳靈立即緊張起來。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童微亞勉強笑了一下,掩飾著她的倉皇。
薛佳靈擔憂的看著她。「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勉強,我會和我哥說的。」
童微亞卻搖了搖頭。「我已經好多了。」她努力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平和。其實這些年她已經學會了怎樣去控制自己的情緒,怎樣設法忘記一些人,忘記一些事。
她知道自己還是得學會成長,畢竟生活還要繼續,她也需要笑容。
薛佳靈似乎放心了些,她低下頭去,在合上八卦雜志前,看了眼內頁的大篇幅報導。
薛佳靈望著上面的圖片發了一會呆。「微亞,你知道尚孟爵嗎?」
童微亞的肩膀抖動了一下,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他是個很厲害的男人,雜志說他剛剛代替他父親當上了集團主席,是個年輕有為,雷厲風行,果敢堅毅的人。難得看到這雜志會如此贊美一個人!雜志說他不止在汽車制造業的領域上不斷突破,開發新型能源與環保車型,還說他是個金融奇才,是天生的領袖人物!」薛佳靈的聲音充滿了羨慕與向往。
童微亞咬了下發白的嘴唇,努力克制著自己正迅速失控的心跳和身體的顫栗。
「我真的好想認識他啊,而且他還長得這麼帥。微亞,听說他最近要回台灣,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見到他呢?他很少出現在台灣的商圈,這邊的生意也是交給他人打理。」薛佳靈顯得有些沮喪。「不然的話,我們一定早就有機會結識他這樣一個傳奇人物。」
童微亞的雙手握緊了身側的坐墊,在她心房里有股痛楚沖破了堤防,如巨浪般翻騰著,攪得她無法安寧。
「微亞,這里還說他以前有過一位未婚妻,好像是台北的某千金名媛,家世顯赫。你說會是誰呢?但之後該婚約神秘解除,尚孟爵至今單身,竟然連個緋聞也沒有。」薛佳靈愕然的瞪大眼楮,興趣十足。「這太有趣了,是不是?」
她回頭望向童微亞,這才發現好友的臉色透著病容般的青灰色。
「微亞,你怎麼了?」薛佳靈嚇得趕緊用手探向童微亞的額頭。
「對不起,佳靈。我想我沒辦法和你們吃飯了。」童微亞睜開眼,聲音虛弱不堪。她努力讓自己維持著鎮定,冷汗不斷的滲出手心。
「好,司機,我們去童家。」薛佳靈焦急而慌亂的皺緊眉頭,並對司機下達命令。
「我可能有些感冒了,放心,不會有事的。」童微亞閉上雙眼,現在的她,也只能這麼說。
她以為如今的自己早就學會了隱藏與忍耐,以為自己可以放開胸懷,不再想念過往。但誰知那份記憶,那份感情竟還能在她心海上掀起這樣巨大的浪濤,讓她完全不能自抑。
那個名字,那個人,那些記憶,那些往事……一下子朝著她洶涌而來,將她整個淹沒了。她那年少無知的行為,她那時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全部的全部,都再次的刺痛了她的心靈。
現在的她無法冷靜的面對任何人,只想把自己關進臥室里,關進她自己的小小天地。
直到將這些記憶繼續深埋起來,讓她恢復鎮定與理智,才能走出來面對他人。
但她知道,她一生也無法忘記他,忘記對他的愛,以及對他的傷害。
尚孟爵,他現在好嗎?他是否還恨她,或根本就已經忘了她?
她不願去想,也不願再想。卻還是在心里反覆的詢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