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勾吧,總裁! 第五章 作者 ︰ 席雪

一大早,言羽華才剛踏進公司,沿途就有一堆員工用著崇拜的眼光看她,再不然就是左一句「恭喜,成功了」、右一句「總裁好棒」。

她覺得莫名其妙,搭了電梯至最高層。電梯門一開,lisa就迎上來,臉上同樣是笑呵吟的。

「總裁,早。」她的眼中也盛滿對她的崇拜。

「lisa,今天員工們是怎麼了?還有……連你也是,笑得那麼開心,有什麼好事發生嗎?」言羽華邊從她手中接過資料,邊問。

「恭喜總裁,我們公司大獲全勝。」跟著她走進總裁室,lisa的笑臉更擴張。

「大獲全勝?」她听得霧煞煞。

「'藍洛'總公司今天致電過來,說凱琳娜小姐決定要將發表權交給我們公司,而且打算派總公司的人來跟我們談長期合作計劃的簽定。」lisa興奮的大叫,「我們贏了,總裁,你真的帶領我們贏得這場戰爭了!」

贏了?她贏單子爵丁?言羽華根本不敢相信,結果會是這樣!憑單子爵跟凱琳娜的舊交情,為什麼……

難道是單子爵致電給凱琳娜?……一定是他又放水!

言羽華的表情沒有勝利的開心,反而變得異常嚴肅,讓Lisa不解的收起笑臉.

「Lisa。」簡短一喚,她希望她暫時回避。

「是。我知道了。」lisa了解,不多問,馬上回避離開。

待她一離開,言羽華撥了凱琳娜的私人專線。

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凱琳娜性感的聲音從話筒傳來︰「Hello,CarinaSpeaking。」「凱琳娜,我是言羽華。」「要謝謝我的客套話就不必說了,反正我已經當你是朋友。」「不是,我不是要跟你道謝的。」她直言︰「我是要問你,你為什麼做這個決定?」

「你不滿意我的決定?」她笑問,沒有正視她的認真。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她語氣沉重。

收起輕松口吻,她嘆口氣,「我說過,「言海」與「單宇」所開出的條件都無可挑剔,既然條件相同,那要把發表權交給誰,就隨我自己的意思了。」

「這樣不合邏輯,我們並不熟,而你跟單子爵卻是舊識。」她想確定,這一次不是單子爵又在中途放水。

「你在想什麼?難道你以為是子爵叫我把發表權交給你嗎?」

「我是這麼認為沒錯。」她承認。

電話那頭一陣寧靜,片刻後,凱琳娜緩緩開口︰「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不論這次我把發表權交給誰,你們之間都不會有誰輸誰贏的問題。」

「這道理說不通。」她不相信。

厚,這女人真是頑固又死腦筋。

「子爵沒有退出,也沒有左右我的決定,但是他確實有打電話給我。」思量很久,凱琳娜還是覺得,她應該要把昨天與單子爵的談話內容讓言羽華知道。

心一揪緊,言羽華緊握著電話筒的指尖泛白,沉默听著。

「他說他這次是真的有心要跟你爭奪發表權,他不會退出,一定會爭取到底,因為他要實踐跟你的交換條件,而且如果你贏了,你就能向父親證明你的實力。」凱琳娜一字不漏的重復單子爵昨天致電的談話內容,「他一直都沒有小看過你,所以他也不要你小看你自己。」

鼻頭悄悄一酸,心悄悄泛疼,言羽華堅強了那麼多年,第一次有想哭的念頭。

「他說的是真心話,因為從我跟他交往之前,他就說過,他認定的對手只有一個,而且是個女人。」言羽華雖沉默沒有回應,但她仍繼續說︰「子爵是真的肯定你的實力,也欣賞你的能力。你比我棒,所以他跟我分手,回台灣,要征服你。」

從單子爵那里得知言羽華的家庭情況後,凱琳娜也是真心希望,言羽華不要再因為父親的否定,而將自己逼得太緊,應該要放下肩上的壓力。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她不喜歡單子爵了嗎?

「我把你當朋友呀,我喜歡交朋友,而且只交配得上我的朋友。所以在宴會上看到你時,我知道你有具備成為我朋友的資格。」笑了笑,她又補上一句︰「而且你不是我的情敵。」她可是表明了,自己已經對單子爵沒有任何感情糾葛。

兩人結束交談後,言羽華往後仰躺在椅內,閉眸沉思。

她不懂,凱琳娜是個知性、聰穎又好相處的女人,她有著驕傲,但是卻不犀利,那只是自信。這樣一個奸女人,為什麼單子爵會舍棄,獨獨來爭奪她的心?

她動心了嗎?好像,是動搖了。尤其是知道他那麼的肯定她之後,第一次她覺得自己長久以來所做的努力被人欣賞被人看見,她覺得好開心。

單子爵是個討人厭的男人,盡做些讓她厭惡的事,奪她的初吻,挑戰她的理智。但是,他卓越的能力,沉穩細膩心思,他所做的每件事,都那麼的充滿涵義,就像在下棋,拉著她對奕,然後從想挑戰到好奇,到被打動,她幾乎已經沒有退路。

如果她很討厭單子爵,那她還能保證,自己的心一定不會被征服.但是,如果她已經不那麼討厭他,甚至覺得他,其實還不錯呢!

為什麼單子爵能如此輕易撩撥她從未對他人有過的情感?怎麼辦,面對愛情,她並不想顯得懦弱。

難道……連剩下的唯一籌碼,都要淪陷了嗎?

囑咐司機離開後,言羽華步履穩健的踏人「晶亞飯店」,搭乘電梯登上位于十五層的附屬法式餐廳赴約。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她進到餐廳內的特別包廂,單子爵雖然等候多時,卻仍一派從容,俊朗的神情間不見任何不悅。

「你遲到了。」等包廂恢復獨立空間,單子爵開口,卻不帶不悅,言羽華淡道︰「像這種不重要的餐會,沒必要準時出席。」

「點餐嗎?」單子爵親力親為的遞上菜單。

「你決定吧。」她無所謂。

泰若的收回菜單,單子爵揚起唇角。「那就晚點再點餐吧。」

「不是吃飯嗎?何必浪費時間?」她並不想多跟他相處,尤其是在她發覺自己的動搖之後,與他這樣的互動,太過危險。

「你趕時間嗎?」

「我只是不想和你相處。」她實話實說。

「對于傷別人的心,你似乎很拿手。」單子爵眸光一閃,他感覺到她態度上有所不同。

「我不想與你多說廢話,」她抿唇。

單子爵沉眸,既然言羽華不想說廢話,那他就從善如流。

「你贏了,「藍洛」將發表權交給貴公司,並簽下長期合約。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要恭喜你,順便慶祝一番,沒想到,你竟然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言羽華反問︰「倒是你,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當然,因為只有在面對我感興趣的東西寸,我才會在乎輸贏,這你應該很清楚的,不是嗎?」

撇過首,言羽華當然清楚,所以她才更不願意面對。

看她的反應,單子爵提醒道︰「你承諾過,不會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知道,所以今天我來了。」她回首直視他,語調驟冰。

微垂眸,單子爵輕輕的勾起嘴角,「羽華,你表面故作冷靜,但事實上,你正在抗拒我。」

被點出事實,言羽華沉默的別過眼。

雖然言羽華對人總是一副防備的模樣,早該習以為常,但是今天的她在他面前,卻太過刻意了點。單子爵收斂笑意,站起身,筆直往言羽華的座位走去。

驚覺單子爵的動機,言羽華急欲逃開,卻還是被他給搶先一步的困在座椅內。

懊惱的表情在百羽華臉上一閃而逝,她冷睇著他,依舊不打算開口。

「看著我。」他誘哄著。

固執是她的保護色之一,她倔強的抿嘴不語。

凝視著她的容顏許久,突然,單子爵低低笑了。「你真的很不听話。」

被他的笑聲惹得一肚子莫名的火,言羽華回視他。「你不要太過分。」

「終于肯說話了?」

言羽華只是怒瞪單子爵,她的心不再如之前平靜,越來越輕易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言語給影響;她為此而慌亂,但相反的,他卻是在這場征服游戲里越玩越起勁。

縱使再憤怒,卻還得逼自己沉住氣,因為她是高傲的孔雀,這樣的堅持簡直快要將言羽華逼瘋。

「如果你想玩,找別的女人陪你玩。」她咬牙切齒。

眼色一沉,單子爵反問︰「你不是答應了我們的交易。」

是,她是答應了,可如今……她寧願承認自己是膽小鬼,她想逃,因為,她害怕面對感情時的失控,她討厭無法掌握的感覺。

她的沉默,讓單子爵的臉上浮現出嚴肅。「你想反悔?」

「我並沒有這麼說。」

「但你的反應太過明顯,用不著說。」單子爵鎖住言羽華的眼眸不放,薄唇幾乎快要與她的相貼。

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他,言羽華起身,腳步一旋便快速離開包廂。

單子爵的表情宛若撒旦般譎魅恐怖,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感到憤怒。

很快的,他追了出去。

三兩步便追上言羽華,單子爵伸手擋住電梯要關上的門扉,電梯門敞開,言羽華飄忽不定的眼神十分復雜。

「你想逃?」他一字一句冷硬的質問︰「你什麼時候變得懦弱到會逃避事情?」

言羽華定眼望他,他錯了,她一直都很懦弱,只是多年來從不肯示弱,才會看起來那麼堅強無敵。

「又不回答?」單子爵冷笑。

直視著他,言羽華訝異,一向冷靜出名的單子爵在生氣!因為她嗎?

不!不可能。

「我沒什麼好回答的。」她壓抑思緒,冷漠以對。

「默認了?」他逼她。

眸光一凜,言羽華反擊︰「那你呢?無聊到找個男人婆玩征服游戲?你倒是告訴我,你真正的企圖何在?」純粹是為了一時興起嗎?思及此,她竟感到失落。

言羽華的問題,讓單子爵閃神。

他沒有回答,他們就這樣沉默對視著。

四周的空氣似凝結股,片刻後,言羽華的眼中有她自己未發覺的失望;而單子爵則是退了一步,任由電梯門關上。

自從那次不歡而散的晚餐後,已經過了一個禮拜,單子爵不曾再連絡過言羽華,仿佛在等待時間能洗刷掉那晚,他們幾乎失控的對話。

但天曉得,言羽華的心情已經回不到從前,在工作上雖仍舊可圈可點,但她卻變得常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難以自拔,又偏偏,那都跟單子爵有關。

雙手交扣的擱在辦公桌上,言羽華對于辦公室門外Lisa的敲門聲置若罔聞,許久才回過神。

「進來。」言羽華終于應聲,急忙翻開一份資料夾,低頭忙碌。

手中抱著需經由總裁簽署的同意書入內,Lisa的表情掩不住擔憂。

「總裁,你還好嗎?」Lisa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怎麼了嗎?」

「沒什麼,純粹關心。」她一向認份的從不過問,改口,她轉入正題︰「總裁,這幾份是需要你簽字的同意書。」

「很急嗎?」言羽華問道。

「不急。」

「嗯,那就先放著,」

將同意書放在桌上,Lisa望著言羽華的眼十有著猶豫。

「怎麼了?」

「單總裁來電,在一線,你要接嗎?」

微微一愣,言羽華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開口道︰「你先出去吧。」

Lisa識相的旋身離開。

思量一會兒後,言羽華按下一線,她沒有先出聲,但單子爵卻意外的有默契,知道她接了電話。

「好久不見。」

「才一個禮拜。」言羽華應答的紅唇克制不住顫抖著。

「一點都不想我?」

他們之間僵了許久的氣氛,被單子爵這句听起來似玩笑的問話給緩和了。「我以為,你玩膩了。」如果她沒記錯,單子爵對于任何人事物的新鮮感都不易持久。

「對你……沒那麼快。」他的笑聲傳來。

「你是打電話來敘舊的嗎?」她潑冷水。

「不是。」他直接道︰「你欠我一頓晚餐。」

想到那晚,言羽華口氣硬了。「我並不欠你。」

「那晚的不歡而散,我們都有責任。」

話點到即止,關于那晚的沖突,他們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因為現在,唯有不再追究,才能保持短暫的和平。

聞言,言羽華不否認,「所以呢?」

「今晚陪我吃晚餐。」

「我可以拒絕嗎?」上次那種情況,再踫一次,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再全身而退。

「你要拒絕嗎?」單子爵總是擅長將問題丟還給她。

斂眸,言羽華思索。

久未听見回答,單子爵輕喚︰「羽華?」

「要約在哪里?」最後,她始終是——逃月兌不了。

這男人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言羽華不敢相信的瞪著眼前的小吃攤,臉上的表情雖然不到錯愕的地步,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這世上竟然有人會無聊到這個地步——包下整個小吃攤,請小吃攤到公司附屬的後廣場擺攤!

這種事情,八成只有單子爵做得出來。

「快坐下!」單子爵拉住言羽華的手腕一扯,讓她跌坐在塑膠椅凳上。

一片公司的後廣場,一個簡易的小吃攤,一張桌子搭配兩張塑膠椅凳,然後什麼都沒有了,連平時提供機車停放的地方都清空,空蕩蕩的廣場,剩下三個人,小吃攤老板、她跟單子爵。

「你搞什麼鬼?」瞪著他,言羽華覺得自己的面頰在怞搐。

「就你看到的,吃飯呀。」話落,他就側身對著攤販的老板說道︰「老板,麻煩來一份鳳爪、一份炒小卷、一份烤肉,還有一瓶燒酒。」

「單子爵,你在耍我嗎?」

「誰在耍你,我很認真的。」他真的一臉認真,「你想吃什麼,這小吃攤什麼都有賣。」

「你這是什麼意思?」兩間集團的大老板,在廣場里吃路邊攤,而且那攤販還是特別包下的。這真是愚蠢至極!如果被狗仔記者拍到怎麼辦?

「難道說……,非得要在高級餐廳、飯店吃飯,才能擁有一頓難忘的晚餐?」他笑睇她,看著她眸底些許的不知所措,覺得好有意思。他當然知道她的顧忌,怕成為頭條新聞。

「不是,只是……沒有必要吃路邊攤吧。」她沒有嫌棄路邊攤的意思,只是礙于身份,不同一般人不必顧忌。

「只是吃頓飯,你就不要那麼死板了。」他笑著伸手捏捏她的臉頰。這個親密的舉動,讓言羽華心一悸,嚇得差點坐不住。

「單子爵!你不要對我那麼隨便!」她把椅子往後移,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放輕松,你不要老是這樣神經緊繃的。」他指指她四周,「你看場地清空了,我保證不會有其他人出現在這個廣場,今天這個廣場,這個攤販,都是我特地為我們兩人而準備的。」

「包括狗仔記者嗎?」這種畫面要是上了周刊雜志,不只是難看,還鐵定炒得沸沸揚揚,久久不能平息。

「當然,不過……踏出這片廣場,我可就不保證了,所以你可別偷跑。」他勾著嘴角,微弱的廣場燈光投射在他的俊容上,增添迷人的誘惑。

雖然覺得單子爵今天的態度有異,但听到他的保證,言羽華總算松下了點戒心,開始審視起這簡單的攤販。「你為什要設這種飯局?」是該說他別有用心,還是沒事太閑。

「這樣才不會感覺綁手綁腳的,在這種環境下吃飯,我們可以暢談心事,百無禁忌,再說,偶爾試試小吃也不錯,就當換換口味。」吃膩了餐廳精致的美食,偶爾吃吃粗糙卻挺有味道的小吃也不錯。

「我們之間並沒有所謂的「心事」可談。」

他揚笑,反駁︰「即便沒有,我還是想找你。」看著一道道端上桌的小吃,眼底散發出摺摺光芒,那是單純想品嘗美食而閃爍的。

言羽華沒看過單子爵這樣的神情,不自覺地被吸引,一時失了神。她還以為,在他臉上的所有笑容與眼神,都是用來勾引女人、詭譎心機的,從沒想過,他竟然還可以笑得那麼單純。

「你有沒有吃過路邊攤?」發現她正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他笑得更加燦爛了。

被他發現,言羽華一赧,撇過眼,冷聲道︰「沒有。」

她說謊,其實她有,只是以前那個,能與朋友開心的吃路邊攤的她,已經消失了;現在,她已經得不到那樣的自由。

「那你一定沒吃過臭豆腐,听說很難吃。」他注視著她的眼。

「誰說的?明明就很好吃!」言羽華月兌口而出,她以前最喜歡吃的小吃就是臭豆腐,縱使印象中,口味已經模糊,但她記得,那很好吃。

「你不是沒吃過路邊攤?」他狐疑的看著她,暗自偷笑她已經露出馬腳。

咳、咳、咳,她裝傻。「我听秘書說的。」

「原來如此。」呵呵,真是個不誠實的女人。轉過頭,他又叫菜︰「那老板,再來一份臭豆腐吧!」

「這攤子真的什麼都有在賣?」她有些傻眼,覺得神奇。

「當然,你想吃什麼都有。」他的笑容有增無減。

又再笑了,又是那個笑容,讓言羽華一陣心慌,趕緊轉移視線,拿起筷子,盯著一桌的小吃,動手夾起炒小卷。

「怎麼不先吃鳳爪,鳳爪比較好吃。」他夾了一只鳳爪放進她碗里。

將鳳爪丟回他碗里,她搖頭,「我不喜歡吃雞腳。」

看著她又夾了一個小卷,他滿臉嫌棄。「那很難咬耶。」

「哪會!那是你自己牙齒有毛病。」她瞪他,狠狠的吃給他看。

單子爵以手支額,看著她的臉,眼底淨是笑意。言羽華沒發現,她已經開始有所轉變。他很期待,與真實個性的她相處的那一天。

直到桌上的一碟碟小吃幾乎已盡,言羽華和單子爵才放下碗筷,臉上隱約可見吃飽滿足的表情。

單子爵看著,知道自己的選擇正確,只有安排這樣一頓不用受人注視、毫無壓力的晚餐,才有見到言羽華臉上卸下冰霜的機會,甚至是那些隱約卻不一樣的神情,不論是哪一種,都顯現著她的真實,都令他忍不住著迷。

他不要他們爭鋒相對,經過那次的不歡而散之後,他知道,對言羽華硬踫硬不是辦法,必須改變策略。

現在方法奏效了,他想要看到更多,于是他決定使詐。

「你會不會喝酒?」

她挑起一眉,等著听他想做什麼。

「想喝嗎?」他又問。

她依舊不語。

他故作失望,「既然你不會喝,那就算了。」

「誰說我不會喝。」她終于開口,不過眼底又充滿起戒備︰「你打什麼主意?」

「你不要老是覺得我在打壞主意好嗎?我只是想喝酒,但是希望有人陪我一起喝。」是打了壞主意,所以不能讓她知道。

言羽華睨著他,還是有些懷疑。男人找女人喝酒,本來就應該小心謹慎。

「你不能喝就算了,我可不想勉強你。」單子爵一臉無辜,眼底卻閃過一抹精光。她被激到了,抓起桌上的酒杯遞到他面前。「誰說我不能喝?倒酒!」容易被刺激,真的是言羽華這聰明女人的盲點之一呀。「哦先警告你,燒酒是很烈的。」他越說就越激起言羽華想跟他比酒量的斗志心。

「快倒酒。」

十分鐘過後,勝負已定,言羽華已經覺得頭昏腦脹了。

她平常本來就少踫酒,但卻因為不肯示弱,硬是一杯接著一杯喝,尤其是看到單子爵那仿佛在喝白開水一樣一點醉意也沒有的反應,她更倔強的不肯投降,其實她在喝第一杯時就後悔了。

單子爵睨著雙頰泛紅的她,壞心眼的勾起嘴角。「你醉了,不要再喝了。」喝到這樣就行了,否則他的計劃也會跟著泡湯了。

「我哪有醉?」她嘴硬,但是拿著酒杯要他倒酒的手已經放下了。

「好了,我認輸,是我小看了你的酒量。」他怞走她手中的酒杯。

「知道就好。」她醉眼迷蒙的瞟了他一眼,一向清醒的腦袋,敵不過酒精而昏昏沉沉的。

「傻瓜,為什麼要逞強?沒有人會小看你的。」他說的是真心話。

抬眸望他,言羽華的雙眼雖然因醉而朦朧,雖然她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臉孔,但是她卻清楚听見他說的話,甚至感受到他的認真。她不語,望著他的雙眼開始氤氳。

「為什麼老是這樣逞強?想休息就休息,失敗了就再重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看著她因酒精催化而完全卸下冷漠的面容,等待著她的盔甲月兌落,流露出脆弱。

「那你呢?你不也同樣講求十全十美?」言羽華抹去眼眶的水氣,即使醉了仍然不肯輕易落淚。

「那是因為我喜歡享受勝利的塊感,但你不是,你是為了要向人證明你的實力。」他看著她,一句句說穿她內心深處的心思︰「你強烈的希望受到別人肯定,這樣是很累的。」

「你真的跟我不一樣嗎?你就不希望別人肯定你嗎?」她反問。

「不需要,因為我自己肯定我自己。」他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就一定會成功,不需要藉由別人的話來激勵自己。

「你那是驕傲、自以為是。」

「那是自信。」

「我也有自信。」她很固執,不肯承認他說中了自己的痛處,

「你沒有,所以才會一直需要別人的肯定。」

「我……」她想反駁,但他說的是事實,讓她啞了口。

「你沒自信,需要別人的肯定,那是因為長期受到你父親否定的打擊。」他很直接撕下她的堅強面具,不讓她再嘴硬。「甚至是……不被關心、被忽略。」

「你不要再說了!」握緊拳頭,好痛、好痛,她的心像要被撕裂,因為他句句說進她的心坎里。

「我沒有說錯。」他終于看見了她浮現出來的脆弱。

單子爵從一開始就有企圖,他把言羽華灌醉,就是要她卸下偽裝,流露出真實的自己。因為他想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和那讓她改變的原因。

言羽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她想趕快離開單子爵的視線,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眼淚快要潰堤,她不要讓他瞧見。

「羽華。」單子爵跟著站起身,拉住了她。

「放開我,我們的晚餐到此結束,我要回去了。」就算手臂被他拉住,她還是背對著他。「你要怎麼回去?」「我打電話叫司機來接我。」說完,她掏出手機。「回去哪里?」他問得直接。言羽華的肩膀因為隱忍而劇烈顫抖,她咬著下唇,強迫自己不要掉眼淚。她已經那麼多年沒哭過了,早就該忘記哭泣,她應該是很堅強的,像個男人一樣。

「你根本不想回家,你只能回公司。」

她甩不開他箝制的手,情緒終于失控,怒吼道︰「你根本就不懂!」

「我是不懂,所以你告訴我。」他就是要知道,讓她變成現在這樣的主要原因。

「不要,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輕輕的搖頭。

「那我猜。」他今天一定要逼出個結果來。

「你不要這麼無聊好不好?」淚水再也不听使喚的從眼角滑落。

「我不是無聊,我是在關心你。」

「你沒有理由關心我。」

「當然有。」因為他在乎。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她搖著頭,掙月兌他的箝制,第一次不顧形象的倒坐在地上。

「說出過去有那麼難嗎?」他在她身旁蹲下,與她對視,那雙眼,競有著連他自己都吃驚的溫柔。

「你不會懂的……」她淡淡開口︰「我已經好久好久,不曾看過自己的內心了。」

她回視著他,看見他眼底的溫柔與包容,自從最親愛的哥哥死後,她不曾再在男人眼里看過這樣的神情,這讓她漸漸的撤下心防。

就這一次吧,她已經堅強了那麼多年,就允許自己再脆弱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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