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正下著雨。他還說今天會準時下班,既然做不到,何必要交代?他應該是跟丫丫在一起吧。
宋心亞緩緩把焦距拉離那束星辰,轉身離開窗台。
她不是在等他,只是他為什麼買花給她?她真的完全不明白他送花的用意。他不是浪漫的人,怎麼也無法想象他會買花送人。冷煒從他來找她那天起,就一再讓她驚訝。
他的轉變,是因為丫丫的影響嗎?宋心亞的神色黯淡下來。她知道自己應該祝福他們,但她的心還是會痛。
真的得在這里待三個月嗎?像今天這樣沒事情可做,思緒一再繞著他轉的日子,她懷疑明天還過得下去。
"心亞。"她的房門沒關,冷煒直接進來。
"你回來了?"宋心亞轉身,看見他時有一點訝異。
"我回來了。"冷煒放下公文包,上前溫柔、疼惜的擁抱住她。
這一刻,他感覺恍如隔世。
"冷煒?"宋心亞詫異卻沒有推開他,他第一次這樣輕柔的擁抱她,竟使她有一股莫名的感動和不曾有過的溫馨。
他過了許久才放開她,同樣是輕柔的,就連注視她也一樣。
"你怎麼了?"她凝望他,開始擔心起來。他不曾這樣的。
其實他想告訴她。
"沒事。"他的嗓音帶著一絲沉郁,用指背輕輕刷過她白皙的粉頰,緩慢而輕柔的為她把垂下來的發絲塞到耳後。
宋心亞更擔心了,"你真的沒事嗎?"
她相當憂慮,不明白他今天怎麼回事?他太溫柔了,太不曾有過這樣的舉止。
冷煒揚起嘴角,瞧她憂心忡忡的模樣。"心亞,我今天去見過爸了,所以回來晚了。"
"你去見我爸爸?"宋心亞緊張,"你跟爸說了什麼?"他只是告訴她晚回來的原因,她緊張什麼?冷煒蹙眉,她一定得把他想得那麼壞嗎?
他拿起公文包,走出她的房間。
"冷煒,你到底跟我爸爸說什麼了,請你告訴我好嗎?"宋心亞著急、擔心的跟著他走下樓。
冷煒打開房門,把公文包隨手丟到起居室的沙發上,打開燈走進臥房。
宋心亞有一眼,躊躇了一下還是幫他把公文包放到以前的位置,然後跟著進去。
"冷煒?"她看不到他,倒是他月兌下的外套丟在床上。她知道他去洗澡了,又習慣的幫他把外套掛起來。
浴室傳來水聲,宋心亞整顆心掛念著父親有心髒病的事,"冷煒,你快告訴我你到底跟爸爸說了什麼?你是不是告訴他了?"
他當然沒有,他只是去問了她的身世,了解全部的事實真相罷了。但她居然猜忌他的用意,這麼不信任他,不讓她著急一會兒,太對不起自己。
還有一件事,他已經知道她為什麼會特別維護丫丫那個小魔女了,這讓他更加不高興,她居然把小魔女看得比他更重要,說不定在她心里連宋心曜都比他重要。可惡!
"冷煒,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想到這里,對她在門外急切的詢問就更加不予理會了。
宋心亞沒听到任何回答,無奈的嘆氣。她必須打電話回家。她心急地拿起床頭的電話撥回家,響了幾聲有人接起。
"哩?爸。"是父親接的,宋心亞听到父親像平常一樣爽朗的聲音,無形中松了一口氣,"不,我沒什麼事,只是想問您最近好不好冷煒去看您的事?嗯,我知道,他剛跟我說他在洗澡他問您這件事?!那您都說了?不,爸,不要緊我知道好,改天我們一起回去看您再見。"
電話掛斷了,她卻全身僵硬的握著話筒。冷煒怎麼會知道那件事?心曜告訴他的?
會嗎?
他為什麼要去問父親?這是她的私事,他為什麼要關心這件事?
宋心亞心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剛才的事。原來冷煒方才對她的溫柔是在同情她。
她抑郁的心情頓時更加落寞,想到他踩踏了她的禁區,讓她開始感到生氣。他不應該探問她的私事,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冷煒從浴室出來,宋心亞掛上話筒,轉身以憤懣且充滿傷痕的眼神瞪規他,"你知道了?我是一個私生女,是不是很讓你訝異?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嗎?爸爸不知道我們已經離婚,可是你很清楚,你怎麼能隨便去探詢一個外人的秘密?"
她很快的跑向房門。
"心亞!"冷煒丟下毛巾拉住她。他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你別生氣。"
"不要踫我!"宋心亞甩開他,"你不需要同情我,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可憐,收起你的憐憫,別再接近我,冷先生!"
她哭了,眼淚像潮水般涌出,用激動顫抖的聲音阻止他再靠近她的心。
冷煒第一次嘗到不知所措的滋味。直到她跑出去,冷煒才回神,迅速的套上衣服追出去。
★★★
八歲那年,她第一次相信她不是媽媽親生的孩子。是親生的,就不會把自己的孩子綁住手腳推下游泳池;是親生的,絕做不出這樣殘忍的事,所以她終于相信媽媽說的話。
她是一個被拋棄的女人生下來不要的孩子,情願選擇自殺也不要扶養她,那個女人甚至還殘酷的利用了一個深深愛她、自小就單戀她的男人。
媽媽說,她的出生害死一條生命,還破壞了一個本來可以幸福和樂的家庭,雖然她只是一個無辜、可憐沒人要的孩子,但她有一個自私無情的母親,所以她得受過,代那個女人償還欠這個家庭的恩、情、罪。
媽媽說,父親只愛那個自私無情的女人,她的存在更加深父親對那個女人的思念。
媽媽也是自小就愛父親的,但父親不愛媽媽,是為了扶養她、給她一個完整的家才娶媽媽。她的存在隨時提醒媽媽這一點,只有虐待她才能稍稍消氣。
爸爸經常待在外面,媽媽說她早就知道會這樣,因為他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爸爸偶爾在家,媽媽也說,那是當然的,因為他所愛的女人留下的骨肉在家里,他怎能不回來看著她,追念他深愛的女人?
她是那樣不該的存在
"心亞,你開門!"
"你走,我很抱歉必須讓姑媽傷心如果姑媽回來,我會回去看她,向她解釋,她還是會有一個好佷媳婦。"宋心亞,一雙淚眼注視著緊鎖的門扉。這間租來的套房是她唯一可以棲身的地方,沒有退掉它,是因為她知道她還是得回來。
"你在說什麼?"門外的冷煒深皺著濃眉,"開門,心亞!"
"你走我不該答應你的。"她太傻,居然再回去一個不屬于她的地方。
"你听我說,我想多了解你的事,不是出于好奇,也不是為了探詢你的隱私,是因為我關心你。"冷煒對自己緊繃著一張臉。
"你應該知道你要關心的對象不是我。"
"你還是不相信我跟丫丫沒有關系?"冷煒幾乎想宰了那幾個吃飽太閑的家伙。
"我相信與否,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了。"他們已經離婚,早就不應該再討論這種問題。他為什麼還要站在門外,為什麼還不回去?
"對我來說卻很重要。你愛我才嫁給我,一直默默為我們的家庭付出,我卻什麼都沒做。我希望還能有機會為你做一些事。"人似乎總在失去以後才懂得要珍惜原來擁有的。不過,他不會放棄再擁有的機會,他深信心亞依然是深愛他的,如果不是,就不會默默為他做那麼多的事,也無法一再忍受他的冷落。
他不懂嗎?她不要同情,他為什麼要一再拿出他的同情心來污辱她的尊嚴?宋心亞緊緊握著手。她不需要他為地做任何事!
"你可能誤會了。我跟你一樣,都不是因為愛對方才結婚,我我不愛你。"她已經傷痕累累的心再也禁不起挖掘了,求他別來傷害她。
"這不是事實。"他知道是他傷她太深,她才會這麼說。
"是事實!我是拿了你家的錢才跟你結婚,不是因為愛!沒有愛!"別現在才要她承認,她不會承認。
"什麼錢?"他不記得有這回事,但他記起離婚時她說的話。冷煒瞪起寒畔。
宋心亞嘆了口氣,如果說了可以讓他們從此再無瓜葛,如果說了可以抵消他泛濫的同情心,那就讓他知道好了,即使他看不起她,也好過同情她。
"婆婆其實她住院時我們就認識了,請媒婆安排相親只是一場騙局,事實上
我是婆婆花六千萬買的,所以我才嫁給你。"婆婆原諒她,她是不得已才說出來的,反正也已經不重要了。
"我不相倍。媽為什麼要那麼做?"沒有理由,多得是名門千金搶著嫁給他,這一點他自己的母親也很清楚,不可能還花錢為他買妻子。
"我不知道婆婆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這是事實。"撒這種謊對她沒有好處。
盡管他認為不可思議,他也知道宋心亞說的是事實,就因為這樣他更無法接受。冷煒咬牙,臉上一片寒霜。
"你為什麼要那些錢?"她真的是為了錢才嫁給他?是真的?
"這是我的事。我只是告訴你,我是為了錢才嫁給你。"宋心亞咽下眼淚,強忍住幾乎崩潰的心。幸好他無法看見她的表情。
"你說真的?"他的語調充滿從來沒有過的嚴冷,壓抑著巨大的怒潮和受欺瞞的憤恨。
假的,我騙你的。宋心亞的心只能無聲的傾訴。
"真的真的,真的!"她掩嘴哭泣,用力說著最大的謊言。
隔了好久,她都沒有再听到他的聲音。
哭了好久以後,她想,他大概走了。這就是她要的,不是嗎?這樣他就不會再來同情她了,那她為什麼還一直掉眼淚?不可以再哭了。
她悄悄打開門,廊上已經空無一人。他真的離開了。
★★★
又是一個輾轉難眠的夜。連續幾天,她的眼楮似乎忘記該怎麼閉起來。今夜是不是又要望著天花板到天亮?
天花板上映滿無數個他的倒影不行,不能再想他,她要忘紀他。宋心亞強迫自己把眼楮閉上,強迫自己數著羊,用數字揮去他的影像。
她數到哪里了?一萬只羊,還是一萬零一只?沉重的眼皮漸漸奪去意識,她慢慢地沉入一個有他的夢鄉。
她作了一個美夢,有他和他們的孩子,一家人正在用早餐一陣噪音干擾了這頓早餐,美麗的景象逐漸扭曲、模糊,直到意識再度回來,宋心亞半瞇著睜開惺松疲倦的眼楮,簾外一道陽光柔和地灑進來,她瞥兒鬧鐘指著五點五十一分。外頭的噪音依然不斷,而且異常清晰。
是誰這麼早在外面敲敲打打的?宋心亞爬起來,過于靠近的噪音使她不得不凝神細听。怎麼好象就在門外?而且好象是對著她的門在做什麼事。
一股巨大的恐懼爬上心底,是誰在她的門外做什麼?宋心亞迅速的到浴室換掉睡衣,出來時,驚訝地看見她的門搖搖欲墜!
有人在拆她的門!宋心亞正嚇得手足無措,"碎"的一響,厚重結實的門板已經應聲倒地。她錯愕地愣在當場。
"老板,好了,你可以回家了。"一名赫然就是拆卸她的門的"惡賊"對著外頭喊,然後另一名"同伙"踩在門板上對著她搔頭憨笑,"老板娘,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老板娘啊,大伙吵架難免都嘛會,吵過就算啦,以後別再把你丈夫關在外頭了,不好看啦。""惡賊"也探頭進來說幾句,然後呼喝他的伙伴出去,"阿仙,走啦。老板你老婆那麼漂亮,要好好疼啦。"
"謝謝你們。"
是他!宋心亞听到熟悉的聲音,先是了一口氣,接著怒氣馬上取代了恐懼。
不等她走出去找他理論,他已經進來了。
"早。吵醒你了?"冷煒的語調里毫無愧意,和她飽受驚嚇的狼狽模樣比起來,他的容光煥發更教人生氣。
★★★
"你為什麼帶人來拆我的門?"宋心亞沒有心力和他寒暄,他的作為實在太教她驚訝。
"我是不吃閉門羹的,要進入‘你的門'只有這個方法。"冷煒語意深長地瞅住她。
宋心亞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躲開他的注規,"你會負責把門裝回去吧?這樣的話我就不計較了。"
"那是不可能的。"他冷漠而干脆的說。
"你"宋心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心中又無奈又生氣,"你到底還來做什麼?"
拆她的門,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還跟別人說他們是夫妻吵架,他到底想要干什麼?
"我來討債。"他簡單扼要的說。
"討債?"宋心亞先是一臉茫然,接著更加迷惘。他這副架式的確像極了來要債,連她的門都拆了!想到這里她只有生氣,"請你把話說清楚。"
"你現在必須立刻跟我回去,這是你欠我的。"冷煒抱胸睇著她。
宋心亞說不出話來,完全不曉得他這話的意思。
"你可以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嗎?"
"你曾經說過,你嫁給我是因為你拿了冷家六千萬,其中完全沒有愛的成分,這是真的吧?"他毫無表情的注視她。
宋心亞不安地垂下眼瞼,沉默的點頭。
"既然如此,你應該會承認你是冷家拿六千萬買的媳婦吧?"冷煒冷冷地說。
宋心亞的心一陣刺痛,"我承認。"
"所以你根本沒有權利提出離婚,除非我開口。"冷煒的口氣疏離,而且沒有一絲溫度。
宋心亞猛然抬頭,她終于了解他來的目的。
"你是要我還你六千萬?"
"你說呢?"
宋心啞搖頭,"不,你不會在乎這一點錢你應該不會"她也不確定了。她根本沒有錢可以還他,"冷煒,離婚是你親口答應的。"
"你是要我提醒你,你所做的隱瞞和欺騙嗎?"冷煒深沉地瞅著她。
"不是這樣,那是婆婆說不要讓你知道,她不準我說啊。"他怎麼可以說她是隱瞞和欺騙?她根本沒有這樣的心機。
"媽已經過世了。你還真聰明。"
"你認為我在推卸責任?"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從他的表情和語調都可以清楚他的確是這麼認為。這教宋心亞覺得飽受委屈。
"你好吧,請你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設法把錢還給你。"錢的確要還,現在宋家的事業有宋心曜加入,這筆錢應該不難籌出來才對。
"我不要錢。"冷煒皺起眉頭。
"你不要錢?你又說是來討債。"宋心亞完全被他弄胡涂了。
"一開始我就說了,我來帶你回去。"他提醒她。
對,她想起來了,他說是她欠他的。但是這更加使她不明白他的目的。
"我欠你的是錢,我可以還你錢,但你卻要我跟你回去?冷煒,我不明白你要我回去的理由是為了姑媽嗎?"她突然想到。
"你似乎還沒弄懂我的意思。"冷煒若有所思地凝睇她。
"什麼意思?"听他的口氣似乎不是為了姑媽。
"既然你是冷家買來的媳婦,沒有開口離婚的權利,理所當然的我們離婚就無效了,所以你得跟我回去繼續做我的妻子。"冷煒面無表情的說出目的。
宋心亞錯愕地愣住了。她怎麼也料想不到他會這麼說,她以為他是高高興興和她離婚的,他不是很爽快的簽字了嗎?這表示他不要他們的婚姻不是嗎?為什麼現在來要她回去?
"冷煒,你到底在想什麼?"
她以為她提出離婚是給他自由,她是這麼想的,以為這正合他的意,所以她現在被他弄得完全不懂他的心思了,那束星辰
"就算我們要離婚,也應該是由我提出來,而不是由你。"
他無情的表白,剎那間熄滅宋心亞心底悄悄升起的火光。原來是這樣是啊,本來就只是這樣,宋心亞,你在想什麼?不能因為他曾經送一束星辰就胡思亂想啊。
"一定要這麼多此一舉嗎?誰提出離婚有關系嗎?"他一定要一再傷害她嗎?
"你認為自己有權利說這些話嗎?"冷煒瞇眼。
她好不容易結疤的傷口又開始淌血了,"好吧,如果你認為它這麼重要,你想怎麼做那依你就是了。"反正他就是認定她有欺騙和隱瞞他的行為,他就是想折磨她,她認了就是。
"看樣子你已經很明白自己的立場了。"冷煒滿意的領首,拿出他已經簽名的結婚證書遞給她,"在上面簽字吧。"
宋心亞訝異的抬起頭,"為什麼?我以危你只是要我跟你回去,直到你氣消以後再把我趕出來應該這樣就可以了吧?再辦一次結婚,沒多久又得辦理離婚,這不是很麻煩?"
"這是我的事。"他連筆也一並遞給她,不耐煩的催促,"快點簽,我沒什麼時間。"
宋心亞無可奈何,只好依他的話在上面簽上名字。
"印章呢?"冷煒又說。
她只好開怞屜拿印章出來蓋。隨便他想怎麼做吧,他不嫌麻煩就好了。
"我可不可以還是住在這里?"她有些期待地問。
"恐怕有困難,宋小姐。"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位面色鐵青的歐巴桑,她的硯線落在地上的門板和宋心亞惶然的臉色之間。
"陳太太!"宋心亞忘了,她的隔壁就住著房東的親戚,顯然人家已經把這里的情況往樓下通報了,房東太太才會上來。她繞過冷煒迎上去,"對不起,請你放心,我會立刻請人來把門裝回去。"
"那是當然的。"房東太太擺著高姿態高傲地說,"宋小姐,房子是租給你住,不是租給你拆的,這道門被你拆來拆去都不曉得弄出多少裂痕了,以後我還要租人的。"
"是,我請工人換一扇新門。"宋心亞馬上了解她的意思。
"你可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要你自己看看這扇門還能不能用,也不是一定要你換新的——賠我。"她故意把尾音拉長,傻瓜也明由她的意思了。
"我知道,弄壞你的門本來就應該賠的。"宋心亞勉強拉起嘴角。
"嗯,本來我是擔心還會有下一次,要來請你搬走的,不過我看這一次就算了,你也挺有誠意的。"房東太太根本是很滿意,卻裝出勉為其難的表情,極盡施舍之能事。
"謝——"
宋心亞話還沒說完就被冷煒拉到身後,他冰冷的睇視這名實在過于虛偽的婦人。
"冷煒?"宋心亞被拉得莫名其妙。
"宋小姐,這這位是誰?"房東太太在他的瞪視之下不由自主地打顫。
"他只是——"宋心亞一開口又被冷煒打斷了。
"門是我拆的,我想試試這房子的安全度,結果顯而易見。你想如果你的房客知道自己是住在這樣一間不安全的房子里,他們會安心嗎?"冷煒沉冷的瞥視她。
"你你不要亂說!這房子堅固得很。你拆我的門,我都沒報警,你居然還放在這里撒野!"房東太太趕緊反駁。
"請便。如果你有自信這棟房子的各項安檢都合格,你可以立刻去請警察過來。"
房東太太登時愣住,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安檢?
"你"她心虛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把矛頭轉向,"宋小姐,請你立刻搬出去吧,我們這小房子容不了你這位大房客,門我也不要你賠了,只要你管好你這位朋友,別到處亂造謠就好了。"房東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宋心亞呆若木雞,不敢相信她就這樣被趕出去。
"不是我不答應你的要求,只是很顯然這里你是不能住了。"冷煒瞅著她。
宋心亞腦子里一片空白,直到他開口,她把焦距對上他。看他的表情,好象以為自己幫了她很大的忙?
"為什麼我會覺得你拆門是故意的?"她懷疑地注視他的表情。他是不是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無心的呢?"他的回答居然還帶著一絲責怪。
宋心亞無奈的掃視他,最後還是只有嘆氣。
算了,只有跟他回去。唉,當她這輩子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