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人了!
妤潼氣呼呼的沖進了她的憐鳳宮,連那身宮人服飾都來不及褪去,便一古腦的往軟榻上一癱。
很明顯的,她氣壞了也累癱了!
「咦!公主,你啥時回來的?」
翩蝶一見主子,立時歡天喜地的迎上前去,奉茶遞中的,忙碌的好不快意。
唉!被主子扔在憐鳳宮里一天,主子不在,她又不敢出門,就怕在御花園里不小心踫上了皇上或皇後。
要是他們問她公主的行蹤,那她又不能說謊,怕將來東窗事發被割了舌頭,又不能說不知道,因為這是不盡責的表現。
所以她只好可憐兮兮的藏在宮里頭,哪里也不敢去。
好不容易,主子終于回來了,多了個可以說話的對象,她還能不快快活動一下自己那因為沒有使用而快要僵了的嘴嗎?
「嗯!」懶洋洋的應了聲,妤潼的雙頰還是氣鼓鼓的。
「呃,公主心情不好?」翩蝶小心翼翼的問道。
「好的起來嗎?」妤潼沒頭沒腦的反問,雖然不想遷怒,可是言語之間還是難免夾雜著一絲的余怒。
呃,這是什麼樣的回答?翩蝶頓時傻了眼。
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主子現在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那她應該繼續問下去嗎?或者她還是讓嘴巴再僵硬一些,反正頂多是現在沒話說罷了,總好過以後都沒機會說話吧!
嗯!這可能是比較好的選擇,翩蝶單純的這麼想著,可是妤潼卻氣呼呼地率先開了炮——
「那個可惡的男人!」
什麼可惡的男人引翩蝶還來不及問,她又繼續說道——
「那些硬邦邦的書到底有什麼好的?」她好心的送茶拿飯的,結果呢?
他竟然在唏哩呼嚕的把飯「吞」完了之後,就「體貼」的要她先回房休息。
表面上是怕她第一天到他那兒上工,會不習慣。
可她怎麼會不曉得,他暗地是在嫌棄她的存在,覺得她礙事打擾了他看書。
「可惡!」妤潼又是氣呼呼地吐了一口大氣,紅艷艷的唇快速的開闔,那連串的叨念讓翩蝶開了眼界。
怎麼說,她的主子向來雖然淘氣,可還是堪稱優雅,可從沒見她這樣罵過人的,這樣的妤潼真是讓她看傻了眼。
真是不識好歹!給他茶是怕他渴了,催他吃飯是怕他看到肚子餓了也不知道進食,誰知道他竟然……
好不容易,好潼罵累了,停下來喝口水。
翩蝶終于找到了插嘴的時機,于是連忙心疼地勸道︰「既然那夫子這般無趣,那公主明兒個就別去了吧!」
反正公主不在,她是既提心吊膽又無聊,還不如就打蛇隨棍上,讓公主安安分分的待在憐鳳宮中。
誰知她那忠心耿耿的諫言竟只換來妤潼縴細的手掌往幾上一拍。
「不行!」好潼威嚇地嬌斥,嚇得她的心兒差點沒從心窩里頭蹦出來。
「啊!」她驚愕的微張著嘴,直勾勾的瞧著此刻正顯英氣勃發的主子,問道︰「公主說啥不行?」
「我明兒個還是要去!」
「啊!」這次翩蝶的嘴張得更大了,幾乎能塞進一整個包子。「為什麼?不是在那兒受了氣嗎?」
「我就不相信我的魅力會及不上那一本本的死書。」
咦?!這跟魅力有什麼關系呢?
主子會吵著要進講堂讀書,不是只是因為覺得那個書呆子夫子好玩嗎?
後來雖然沒能進講堂,可好歹總也是當成了小廝,如此親密的關系,也夠她家主子好好的整弄、整弄那人了。
喔,不,不是整弄,是好好的觀察那個書呆夫子了,可啥時候起,這事又和主子的魅力扯上關系了?
「公主,為什麼要拿自己和書比?」翩蝶很是虛心的問道。
「因為那個書呆鎮日都在看書,連瞧都不瞧上我一眼!」妤潼想也不想的就將心底話答出。
「可為什麼他應該瞧你呢?」公主這次扮的是小廝,有主人家天天沒事瞧著小廝的嗎?那不是很奇怪。
就像她家公主也不會有事沒事就盯著她啊!
「因為……」她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勾勾的瞪著翩蝶瞧,好像她說錯了什麼話似的。
被瞧得渾身發毛,翩蝶當下決定自己不是「好學」的料子,還是少問為妙。
免得一向和善的主子被她問毛了,到時可真是得不償失了呵!
「公主,你不用回答我的問題,我只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罷了。」為了避免妤潼眸光繼續往她身上射出利箭,翩蝶連忙揮著手亡羊補牢的說道。
「對啊,我為什麼要管那書呆注不注意我?」完全忽略了翩蝶的撇清,她愣愣地自問。
見著她那副模樣,翩蝶雖然明知該管住自己的舌頭,可偏生舌頭又不听使喚了起來,忍不住嘴快的臆測道︰「公主莫不是看上了那個書呆夫子了吧!我听宮里頭的其他姐妹們說,要是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在意他是不是時時在乎著自己,而且啊……」
轟地一聲雷在妤潼的腦中炸了開來,她的臉頓時紅得像顆隻果似的。
「怎麼可能?」她的腦袋連忙搖的像是博浪鼓似的,然後冷眼對翩蝶一瞪,嘴里喃喃地念道︰「誰會喜歡他啊,他可是個標標準準的書呆耶!」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公主,我也只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又被兩道鋒芒筆直命中,翩蝶的膽子當場不治倒地,只能像是個應聲蟲似的,連忙應喝。
「你啊,別在那兒胡亂听說來、听說去的,我只是不相信我的魅力會比不上一堆死板板的書,所以明兒個我還要去。」
妤潼先是叨念了翩蝶幾句,然後發下豪語,也順便說服自己。
誰會喜歡那書呆,她只是覺得他有趣罷了,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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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毛巾!」擰干了一條帕子,妤潼便往冷信的方向遞去。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經過早上她仔細的觀察了翩蝶伺候自己的舉動後,她已經能將宮人的活干得很是熟練了。
可誰知那溫熱的帕子在半空中懸了很久,卻沒人領去。
妤潼的柳眉一皺,順著自己的手臂往那帕子的方向瞧去,這一瞧,一股子的氣就又往心窩里竄去。
又是書,難道他一會兒不看書,會死嗎?
瞪大了眼,脾氣正抑制不住的要發作,誰知道不曉得是不是經過前兩次的吃飯、喝茶事件,冷信對她的怒氣仿佛心有所感似的,訕訕地放下了書,接過帕子,然後拭了拭自己的臉。
就在妤潼以為他終于要將注意力移到自己的身上,而莫名地竊喜之際,冷信卻突然直起了他頎長的身子。
「夫子……」他突兀的舉動叫妤潼瞠大了眼,忍不住的喊了一聲。
誰知他卻是頭也不回的,徑自交代道︰「我要去講堂授課了,今兒個陽光正好,你就將我書房里的書給拿出去曬曬太陽,免得染上濕意,知道嗎?」
「喔,可是……」好澶應了一聲,正要再說些什麼,但那道瀟灑的身影竟然就這麼頭也不回的邁出了她的眼簾。
天啊!她還真是被忽略的徹底呵!妤潼氣呼呼的瞪大了眼。
但放棄嗎?當然不!
她才不相信她會輸給這一堆毫無生氣的書,她一定要再接再厲。
妤潼沒好氣的環視著這一屋子的書。曬書是嗎?好,曬就曬吧!
可問題是這麼多書,要怎麼搬出去曬啊?
雖然說她可以去喚翩蝶來幫忙,可就算她們有兩個人,但若真要把這多到可以砸死人的書全搬出去,只怕太陽都已經下山了。
她皺著眉頭傷腦筋,突然間,靈光一閃!
干嘛要這麼麻煩的把書搬出去曬呢?用烘的不是也可以達到一樣的效果嗎?宮中那些嬤嬤不也常在雨天生火烘衣嗎?
既然陽光可以曬書和曬衣服,那用烘的自然也可以應用在書上嘍!
為了自己的聰明,妤潼頓時什麼氣都沒有了,反而喜上眉梢。
等會兒,冷信若是回來,發現她這麼聰明,一定會很用力很用力的稱贊她的。
說做就做,妤潼蹦蹦跳跳的奔回了憐鳳官,準備要翩蝶來幫忙她,一起準備「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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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將十幾個裝著燒得紅炙炭火的炭爐全給搬進了冷信的屋子里,妤潼和翩蝶已經是忙得大粒汗、小粒汗全部齊飆了。
「呼,終于好了!」妤潼拍了拍手,望著溫度陡然升高的屋子,滿意的頷首。
「公主,咱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一早就被主子抓來做苦力,好不容易事情終于告一個段落,所有的爐子也開始燃燒,翩蝶這才捉準時機問道。
「那書呆要我將這些書全都搬出去曬太陽去霉,可那麼多的書,我就算搬到手都斷了也搬不完,反正曬和烘的意思也差不多,所以……」
妤潼聳了聳肩,算是為這段解釋落下一個完美的注腳,而翩蝶則是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奇怪了,她這個主子好像真和那個夫子杠上了,不但心甘情願的早起為他遞茶送水的,還動了腦筋想出「烘書」這個完美的方法。
偏著頭,翩蝶仔細的打量著臉上滲著微微汗水的主子,心中醞釀出一種名為好奇的情緒,可是突然……
鼻尖緩緩的飄來一股燃燒紙張的焦味,她皺了皺鼻子。
「公主,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
「怪味,沒有啊!」妤潼搖了搖頭。
「可我怎麼好像聞到了燒焦的味道?」翩蝶在問話的同時,微塌的鼻頭還跟著不停的怞動著。
「焦味?!怎麼可能,這兒又沒有膳房,哪來的焦味!」妤潼又是一陣搖頭失笑。
她這個丫鬟,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兒大驚小怪,常常一點事就大驚失色的,這兒可是父皇特別撥給冷信住的房子,怎麼可能有什麼怪味道。
妤潼正想數落她,沒有想到她卻已經結結巴巴的喚道︰
「公……公……公主……」
「翩蝶,啥時你也結巴了起來,平常說話不是挺流利的嗎?」妤潼看著她一臉的驚慌,還打趣的說道,渾然沒有察覺危機將至。
「不是……是公主……」眼前的景象簡直是讓翩蝶語無輪次了起來,只見她瞪大了眼,一只手顫巍巍的指著眼前那紅烈的火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到底是什麼?」她結結巴巴了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失了耐性的妤潼索性轉身,準備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誰知她才一轉身,便見身後那一疊書已經有好幾本燒了起來。
「怎麼會起火了?」這下妤潼也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一時間慌了手腳,但仍不忘朝一旁顯然已經嚇呆了的翩蝶命令道︰「水,快拿水來!」
怎麼可能燒了起來,她方才明明已經很小心了,都將爐火放離書冊幾尺遠,照理說應該不至于起火啊!
仿佛像是要解答她的疑惑似的,窗外突然地拂過一陣風,吹起了冷信今晨在案上寫的文章。
那雪白的宣紙一直飄一直飄,就這麼好巧不巧地飄到一個爐上,然後不消片刻火星立時四濺,跟著又有另一堆被放置在地上的書給點著了起來。
因為房里堆滿了書,東邊一堆,西邊一堆的,火勢來的極為猛烈,那熊熊的火光幾乎讓妤潼看傻了眼。
用完了房子里唯一能用的水,卻仍澆不熄那四起的火光,翩蝶慌亂的說道︰「公主,救不了這火了,咱們還是快走吧!」
「可是……那些書……」那個書呆子最寶貝這些書了,要是他知道她燒了他的書,那……
「書沒有命重要!」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那些書,還是想想怎麼保命比較重要吧!
面對妤潼的躊躇,向來膽小如鼠的翩蝶也不知哪來的膽量和力氣,不由分說的直扯著還在發愣的她就往門外奔逃而去。
火在妤潼的眼前越燒越旺,她的腦海中亦不自覺的浮現出冷信火冒三丈的那張臉。
這下,真的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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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結束講課,冷信快速的從講堂里跨步而出。
看得出他的歸心似箭,他正準備回房繼續研讀早上還沒讀完的書冊,誰知他才踏出講堂的大門,就被龍敖風給叫住。
「冷夫子,請留步!」龍敖風眼見冷信就要離開,連忙像陣風般的旋了出來。
「太子,有事嗎?」冷信回頭,不卑不亢的問道。
「呃……」龍敖風猶豫了一下,雖然知道自己若太過關心妤潼,只會惹人疑竇,可是能不問嗎?
他那個寶貝妹妹呵!別看她那天說起話來有條有理,那可是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平時她可寶得咧,迷迷糊糊的叫人不擔心也難。
「那個小宮人沒闖禍吧」
「太子似乎對那位小宮人特別關心?」冷信一針見血的問道。
「呃,其實也沒啥,只不過那小不點兒看上去剎是惹人疼愛,所以自然對她多關心了一些。」
「喔!」是一個可以接受的解釋,但冷信總覺得應該不止這麼簡單,可是他也懶得理會,事實上,這世間能讓他想去理會的事本來也不多。
「她沒有給你惹麻煩吧!」龍敖風繼續旁敲側擊。
「倒也沒有。」其實也稱不上惹不惹麻煩,事實上除了管的比較多之外,其他一切倒也還好。
雖然他昨天一整天都沉浸在書香之中,但可也沒少瞧了他對自己不吃飯、不喝茶時所翻的白眼。
他不做聲,只是懶得理會,可卻已經將那小宮人調皮滑溜的個性模了個十成十。
「那你會留下她?」龍敖風試探性的問道。
本來他以為冷信兩天就會受不了妤潼,將她趕走,然後她就會死心,不再玩那女扮男裝的把戲,然後他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不必再怕東窗事發。
可偏偏冷信竟然要留下她,那……他的頭不是還要繼續痛下去嗎?
「他不是說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可是他說的,所以在他沒犯什麼大錯時,我沒道理趕他離開。」
淡淡的勾勒起一抹淺笑,他正好拿小宮人說過的話回堵龍敖風。
事實上,他倒覺得龍敖風矛盾極了,帶來小宮人的人是他,可是很渴望他將人趕走的也是他。
這種怪異的矛盾讓他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該騰出些腦筋好好想想,這其中是否真的有什麼被他忽略的端倪呢?
「哦!」這麼說他又要失望了,龍敖風挫敗地低應了一聲,沉重的頭正要垂下去,突然遠處一陣濃煙和火光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咦!那不是冷信住屋的方向嗎?
一陣不祥漸漸的往他心頭竄了上來,他同情的掃了冷信一眼,然後咕噥地說道︰「看來你趕她離開的機會來了!」
「什麼?!」沒听清龍敖風的咕噥,他不解的問道。
「我說咱們還是快回迎賓樓吧!」沒回答他的問題,頭已經陣陣痛起來的龍敖風心急的說道。
「為啥?」冷信不解,才正要開口問,但卻驚愕的發現龍敖風已經奔離了數十步之遠。
怎麼這麼心急呢?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吧!
得不到答案的冷信只好無奈的搖搖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但,他們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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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那一堆燒得焦黑,還冒著陣陣余煙的殘骸,冷信的臉當場垮了下來。
那些可是許多已經絕了版,只有宮中的藏書閣才有的藏書啊!
當初他之所以願意進宮當皇子們的教席,大半也是沖著這些藏書而來的,可現在竟然被燒了個一干二淨。
熊熊的怒火襲上心頭,他眯著眼,開始緩緩地梭巡著眼前那堆排排站的人,然後準確無誤的找著了絕對是罪魁禍首的小宮人。
幾個大踏步,他人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說,這是怎麼回事?」也顧不得眾目睽睽,冷信咬著牙問道。
「這……我只是想烘書!」
烘書?!這是什麼鬼玩意?
如果他記的沒錯的話,他交代的應該是曬書,什麼時候跑出一個「烘書」來著。
他長這麼大,只听過曬書,還沒听過什麼「烘書」的。
「什麼是烘書?」他咬著牙問道。
他那從牙縫中迸出來的聲音听起來特別的森冷,甚至讓向來天地不怕的妤潼也忍不住地背脊泛起了一陣寒涼。
「就是和曬書一樣的意思嘛!」絞著手指,妤潼努力不受他的氣怒影響,認真的回答道。
可是她的認真回答卻依然讓在場的眾人,包括冷信和龍敖風在內,同樣的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真有這麼難懂嗎?
妤潼見狀,忍不住在心里咕噥了一番,然後很好心的又解釋了一遍,這次可是仔仔細細的喔!
「用太陽曬干,和用火爐烤干不是一樣的意思嗎?你們總有听過人家用火烘衣服吧?」
嬌女敕女敕的聲音帶著點稚氣和理直氣壯,只是這種理直氣壯在這當頭,著實更引人怒火。
「那為什麼要烘書?」懂了,冷信略略點頭,但臉色更加森冷。「明明今兒個外頭的太陽恁大,又不是陰雨綿綿,沒道理用烘的,而不用曬的啊?」
面對他那懾人的怒氣和質問,妤潼的肩膀頓時一縮,原本的理直氣壯全都消失無蹤,總不能直接告訴眼前這個盛怒的男人,自己是因為貪懶嫌那些書重,所以才異想天開,進而造就了這場災難吧。
無言以對的她只好低頭玩弄著自己蔥白的縴指,幾乎都快將它們攪成麻花辮子了。
「說啊!」久久等不到自己所要的答案,但見他那心虛的模樣,心中已然認定了他的答案絕對無法讓他接受。憤怒程度又硬生生的往上飆高了許多,冷信堪稱暴怒的再次質問。
面對他那殺人般的眼神,妤潼無法可想,所以她只好吞吞吐吐、含含糊糊的開闔著殷紅的唇,囁嚅地說道︰「因為那些書很重……我想反正意思都一樣……所以……」
這廂雖然說的含糊,可是那廂卻是听得一清二楚,只見冷信的臉色更加的鐵青,一雙深邃合黑的眸子惡狠狠的直瞪著她。
雖然她說了一長串,但總結一句話,反正就是一個「懶」字,這才造成了今日這些古籍書冊遭到此浩劫。
意識到這一點,冷信的劍眉往上一挑,炯炯的利眼倏地一眯,二話不說的再次驅近妤潼的身邊。
妤潼被他的驟然靠近嚇了好大一跳,連連要往後退去,可是不管她怎麼退,冷信就是有辦法用最短的時間再次貼近她。
每當他的氣息因為距離而拂上了她的頸,妤潼就忍不住一陣的輕顫,終于她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索性將目光調往向來疼她的龍敖風。
可偏她只來得及掃上他的朗朗俊顏一眼,甚至還來不及開口,就驀地一陣天旋地轉。
「啊!」她的驚呼夾雜著眾人的驚喘,冷信卻冷不防的將她牢牢地按在膝頭,眾人隨便用膝蓋想想也知道他要做什麼。
只有妤潼還傻愣愣地問道︰「你……你……你要干什麼?」
龍敖風見狀,也是一個踏步上前,想要阻止,他委婉地勸道︰「冷夫子,光天化日之下,你這樣不好吧!」
雖然他也覺得妤潼應該被好好的教訓一頓,可問題是她可是父皇的掌上明珠,如果冷信的鐵掌真朝那嬌婰這樣打下去,那後果怕只有四個字能夠形容,那就是——無法善了!
「沒什麼不好的,他是我的侍童,既然做錯了事,本就該罰!」冷信那冷冷的一眼,讓急欲阻止的龍敖風停止了腳步。
剛巧那一眼,又讓冷信再次掃到了那一堆珍貴古籍的「殘骸」。
他的手倏地高高揚起,就在他準備重重落下之際,既羞且氣的妤潼當下顧不得隱藏身份,大喊道︰「冷信,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
妤潼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記火辣辣的掌已經朝她的嬌婰襲來,那痛讓她忍不住地倒怞了一口氣,也紅了眼眶。
「我管你是什麼,你做錯了事,本——就——該——罰!」冷信咬著牙,一字一下的重重拍去。
痛,真的好痛!
妤潼的眸中透著濕漏的淚光,一雙幽眸掃向龍敖風,要他救她。
就在龍敖風心軟想要驅上前去救人之際,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竄入了眾人的耳膜。
隨著那道嗓音響起,驟然躍上龍敖風腦際的念頭便是——他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