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在溫室花園里的游泳池里游泳,她需要大量的冷水來冰鎮自己浮躁不安的身軀和心靈,壓抑自己體內某種難以說明的渴望……
也許她心底深處也渴盼愛,想要有個可以倚偎的寬廣懷抱,但她是個寡婦啊!愛情和她注定是無緣。
曾經,她因為想排除內心的空虛感而拚命出門血拼,狂刷狂買,後來才知那都無法真正治療她空洞的心。
閉上雙眼,她想到的竟是賀司令偉岸的男性身軀,可恥啊!她一直忘不了剛才他……她是不該亂想,但他充滿陽剛味的身子深刻地刺激著她不願啟齒的。
就讓沁涼的池水將她整個人包圍吧!她要自己的身心都一並冷卻。
沐浴後,一身清爽的賀司令下了樓,詢問僕人。「夫人呢?」
「夫人在溫室花園里游泳。」僕人答道。
真有閑情逸致,賀司令低嘆。他邁步往豪華廳堂的側門走出去,開啟溫室花園的門;這是間別致的溫室,整體以透明的玻璃打造,玻璃隔間的設計,讓整個溫室花園景觀可以一覽無遺,泳池就位在中央,從泳池看出去,四面都是美麗的花卉。
他穿越溫室里頭養著的幽蘭、鈐蘭、拖鞋蘭……找到池里的她。
她正在悠悠蕩蕩的池水中仰泳,姿態優雅得像條美人魚,陽光透過玻璃灑了進來,照射在她身上,教她的肌膚看來就像珍珠般細致動人。
他打開虛掩的門,進入泳池。冷不防的,一襲柔軟的白洋裝從門上飄了下來,落在他懷中,一股女性幽香也飄然而下,他一瞧,是她的衣服。那抓在手心的柔細衣料觸感,令他的心猛地一窒,心跳急促。
仰頭一望,所有女性的貼身衣物也在門上,他有些惱,把洋裝甩回門上,煩躁地朝她一瞪。她已發現了他,也不游泳了,漂浮在池子的最盡頭水深兩公尺之處,手攀在池沿上,怔怔地望著他。
「原來這道門是多功能的,還可以掛衣服。」他揶揄,走近她。
千尋水底下的身子顫抖著,不知他怎會來?「這里……平常都……沒有人……只有……我……」
「說得是,這是你的房子。」他牽動唇角,冷著臉挖苦。
「不……我不是這意思……」千尋見他愈走愈近,心愈是緊張不安。
「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蹲在池畔,看她紅著臉,大眼楮怯怯地閃啊閃,忍不住想和她多「聊」兩句。
「我是說……這個游泳池通常沒有人用。」他的視線教她心慌慌,悄悄地把果裎的肩頭往水里沉。
「我不是人嗎?」他見她一副想躲卻無處可躲的模樣,真想笑;他干麼跟她胡扯,正事說完就可走人了,但他管不住自己。
「你有……來過嗎?」她瞪圓了眼楮。
「當然。」只不過通常是在深夜。
「如果你現在要游,我可以走。」她可以讓給他。
「我們不能同時間一起使用這個泳池嗎?」他曖昧地說,瞧她面紅耳赤的,像要和他共游一池水,對她是多大的難題似的。
「有……何不可?」千尋只是裝大方,她若不這麼說,他一定會以為她要一個人霸佔泳池,暗地里她卻是心驚莫名,假如他此刻就要下水來,她一定火速上岸,不想讓他陽剛的身子再惑動她啊!
「可惜,我沒有你這種閑情逸致,我只是要來告訴你,下午你得在家,韓育樓會過來。」賀司令不覺得她做得到跟他共泳。
「誰是韓育樓?」千尋早就把這個人名忘得一干二淨了。
「一個實習醫生,如果你看他順眼,他也覺得你對味,你就可以擇日出嫁了。」他的口吻像在談一樁買賣。
她不說話,心底百般苦澀,真正痛苦的根源是,她不能違背這項安排。
難道她就不能平靜地過日子嗎?她情願一個人孤獨,也許空虛,也許無助,但她漸漸地會習慣……
交代完,賀司令起身離去。
千尋望著他傲然的背影,無法說明自己的意願,原就受挫的心更加煩憂、哀傷了。
她再也沒心情游泳,想上岸去去好好地想想。她移向階梯,還沒到達雙腿忽然變得不靈活,小腳猛地怞筋,強烈的劇痛令她難受,更糟的是,她在深水中,腳踏不到底,就要往下沉去。
「救……」她來不及說下一個字,整個人沒入水中。
賀司令听見她的聲音,止步回眸,沒看見她,四下也沒人,他奔回池畔,見她在水池底掙扎,匆忙月兌下鞋,卸去衣褲,跳入水中,一把攬住她,一起升到水面。
她吁了好大一口氣,所幸她懂得自救,在水中閉氣才沒吃進水,但令她詫異的是,他竟然毫不遲疑地救了她。
她不是他的心頭大患,眼中釘,肉中刺,他為何還要救她?
「還好吧?」他問。
「嗯……腿好痛。」她月兌口而出才覺得自己好象在對他訴苦,更尷尬地察覺到自己的雙臂緊圈著他的頸子,上半身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
「現在能自己上去嗎?」他單臂扣住她的腰,緩緩游往池畔的階梯.
「還很痛……」她怯怯地圈著他,不願意說自己不行,那表示她很沒用,可是她真的需要幫助。
「握住扶桿,我拉你上去。」他拉著她的手去握扶桿,接著逕行躍上岸,蹲,伸手給她。「握住我的手臂。」
千尋瞥著他淌水的發梢,炯炯有神的黑眸,他的唇上沒有一丁點嘲笑,神情很誠懇,像是一心要幫她,但她仍想問,他怎會這麼好心,怎會在第一時間來搶救她,怎會呢?
而她真的不敢去想象剛才她幾乎緊貼在他果程的身子上,他的體溫像火,燙著了她的每根神經。
「快!」見她遲遲不伸手,他沉聲催促。
她默默地看著他鼓勵的眼神,心湖震蕩,漣漪一波接著一波,令她感到心顫。她怯懦地不敢去握他的手,很怕和他再有接觸,卻是別無選擇,怯怯地把濕漉漉的手伸到他強壯的臂上,顫抖地握住,他灼人的溫度令她心慌意也亂。
「穩住。」他沉著地說,大掌托住她的腋下,像抱一個小孩似地,將她從水底直接抱起。
千尋單腳佇立在他身前,因他觸踫到她最敏感的位置,而無法抑止地發笑。
「笑什麼?」他不可思議地瞥著她頰上的笑靨,心好似被緊緊地勒住。
「可不可!以放開我?」她快快收起笑,請求他。
要命!他即刻把手掌從她柔軟的腋下怞離,那份軟女敕如綿的觸感竟留在他的手心,久久無法散去。
他屏息轉身,拾起自已扔散在地的衣服置于臂彎,頭也不回地走離,邊走邊撂下話。「坐下來握住腳尖向上扳,怞筋的癥狀很快就會消除了,還有下午別出門。」他說得很大聲,只想表現自己一點也沒有受影響,事實上是相反的,她純真的笑臉,曼妙且性感的身子,全深刻地烙進他的心,唯有轉身,離她遠遠的,才能保有冷靜的腦子,緊緊地壓抑下自己躁動的情感。
「好。」千尋低應了一聲,剛剛他放開她時,她好象看見他紅了臉,不不……不可能的,一定是拉她的時候使盡力氣才會那樣。
她單腳跳到一旁的椅子上,照他的話做,果真好了,想要道謝,望向門口,門日空蕩蕩的,他早已離開了。
一絲暖意悄然淌進她的心中,其實他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壞啊!他並不是見死不救的鐵石心腸,再見到他時,她一定要當面謝他。
她不自覺地微笑,讓那股暖流在心底流轉著。
忽然她憶起初見到他那天,她第一次來到巴黎,踏進賀家門,他定定地看著她,還對她一笑,她被他如炬的目光牽動了心,被看得好害羞,不敢放膽回視他英俊好看的臉,深怕自己若表現得不合宜會遭人非議,她的身分使她無法自在地欣賞他。
她曾是對他有過好感的啊!只是十分短暫,他在得知她的身分後,就不再對她露出笑容,于是那份好感就逐漸淡去,淡到她記不得了。
她該多往好的方面想,像他積極地替她安排婚事是出自一番好意,多認識一些人又有何妨?說不定她閉塞的生活可以獲得改善。
但她的原則是不排斥去認識別人,並沒有同意要結婚。
就照他說的,下午見見那位叫韓育樓的人吧!也算是給賀司令一個善意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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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的下午,韓育樓西裝筆挺的來到,為了見貴婦,他不只在自己家里反復練習機智問答,訓練自己應對如流,還特地買了一套體面的西裝,打算好好表現。
原本他以為他們會待在室內喝個下午茶做為「開場」,但下午茶沒著落,這位絕色美人竟要他陪著逛花園!
在陽光艷麗照人之下,他大把大把的揮汗,又猛打噴嚏,因為他過敏的體質很怕曬太陽,也怕花粉。瞧佳人穿著合身的雪白色曳地華服,撐著蕾絲洋傘,細女敕的臉上輕涼無汗的,說有多高貴就有多高貴,但他卻很狼狽,完全瀟灑不起來。
「你是實習醫生,什麼科的?」千尋漫步在小徑上,盡量找話聊,以免對方覺得無聊。
「胃科,哈哈……啾!我很快就會升等當主治醫師了。」韓育樓以手帕拭汗,柔著嚴重過敏的鼻子。
「你以前有交過女朋友嗎?」千尋看著他蒼白的臉問。
「沒有,我一直努力讀書,就為了當個好醫生……哈啾!」這個題目他早有準備。
「那你的人生不就很乏味?」比起她好不了多少。
「不會啊,哈哈……啾!」他又打了個噴嚏,沒想過她會說得這麼直接,其實他愛泡夜店,擅長把妹,生活多采多姿得很,可是現在他熱到開始眼冒金星了,他急躁地看看四下有沒有椅子,很想坐下來休息一下。
「你身體好象不太好?」她覺得他臉色有點泛青。
「哈啾!我身體很好,體檢全都合格。」這是吹牛,不用打草稿。
「你看這種植物,你知道它是哪一科、哪一屬的嗎?」千尋指著前方新開的風信子問。
韓育樓答不上來,這題完全沒在他的準備範圍內,他現在只想解開領帶,把身上密不透風的熱浪散出去,否則他會嘔吐,熱得厥過去……
此時人在書房的賀司令,遠遠地看著那兩人,瞧他們一路不停說話,可投機得很,心想她可能對韓育樓很有好感吧!
她若嫁了,他將永遠別想再見到她。「唉……」他吐出深長的一口氣,感到心悶悶地痛著。
忽然,眼前出現了戲劇性的情節,那個韓育樓竟整個人倒了下來,栽進風信子花團里,壓垮新開的花;千尋傾身瞧他,下一刻,她驚聲呼救。
賀司令發現苗頭不對,匆匆下樓,朝她奔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他忽然倒了下去。」千尋被韓育樓嚇壞了。
「他還有呼吸,但很微弱,可能是昏倒了,快去叫打電話叫救護車。」賀司令急切地翻轉過韓育樓的身體,解開他的領帶,同時卻分心地感受到原先心口悶痛的感覺竟逐漸散去。
「好。」千尋收起洋傘,提起裙擺,跑進客廳里打電話。
不一會兒,自家醫院的救護車來了,人員通知韓育樓的家屬後,即刻送走他;賀司令和千尋並肩佇立在花園里,看著車離去。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千尋難過地自責。
「是你美得過火把他嚇昏了吧!」賀司令低聲說。
千尋納悶地望向他,看到他唇上的笑痕,她驀然心悸。「別……胡說。」
她的美也讓他有窒息感……賀司令移開視線。「進屋里吧!」他說。
千尋移動腳步,撐開洋傘,擱在縴細的肩頭,緩步隨著他走進屋里,走著走著她不禁覺得好奇特,他們竟能平和地走在一起,同樣是要進屋里,她默默地瞥向他,他的側臉如同雕像般俊美,看不出一點趾高氣揚,這樣的他看來容易相處多了。
賀司令腦里浮現方才在書房看見的畫面和人物,只不過漫步在她身旁的人換成了他,無端的浪漫感脹滿他的內心,但是當感覺再度升起時,罪惡也同時在竄生,而他不能任由這罪惡的浪漫去延續、蔓生。
「我去公司了,會再幫你找個合適的人選。」他落跑了,在分岔路口處獨自走向車庫。
千尋止步不再往前走,剩下一個人獨行的感覺並不好。她看著他進了車庫,把車開了出來,心想他絕不會停下來再和她多說一句話。
但她錯了,車子停了下來,他開了車窗,像是要跟她說話,她悄然訝異,小小的歡喜著,輕盈地上前一步。
「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人?」他問得很直接。
「你指的是外表,還是內心?」她言不由衷,心怦怦然地看著他。
他沉默了下,說︰「你要不要列張單子,寫給我比較快?」
她淡笑,搖頭。「等你有空再告訴你。」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空。」
「那就慢慢來吧!」
他嗤笑一聲。
眼看他就要關上窗,她趕緊說︰「謝謝你在游泳池救我一命。」
他唇上勾起笑痕,深瞥她一眼。「沒什麼好謝的,拜了——」
「拜拜——」她揮手,心中有種蜜糖的滋味,沒想到他竟然會向她道別!
他關上窗,駕車離去。
她目送著他,看著他的車離去,眼底流露著溫柔的情意,像在目送一個……愛人。
噢!別這樣想,千萬別觸犯到禁忌的底限,不能陷他于不義,更不能讓自己沉淪。
她收回視線,不斷提醒自己,匆匆走進屋里。
賀司令加快車速,心頭燥熱,不停躍動,矛盾地喜歡著她說的那句「慢慢來」。
天知道她愈慢嫁掉,他的心就得一直受她的折磨;只要她在家的一天,他就多受一天嚴苛的考驗。
過多的壓抑會使人發狂,難保他有朝一日不會失控,但聰明如他,是不會把自己拉進痛苦深淵的。
還是早點把她推銷出去,日子會好過些。
他得在短期內,再替她另覓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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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一進屋,還怕自己閑得發慌呢!這電話就來了。她坐到椅子上接听。
「賀夫人,你有收到慈善募款餐會的邀請函了嗎?」是基金會的會長芬妮熱心地來電詢問。
「今天收到了,時間是在下禮拜周末對吧!」千尋禮貌地回答,這個基金會主要是幫助全世界的弱勢族群,有時會以銷售餐券的方式募集資金,她時常贊助。
「是啊!先感謝賀夫人了,你這次會親自到場嗎?」芬妮問。
「我會去的。」
「太好了,我是想再多辦一個義賣項目,請所有的夫人們提供一些親手制作的手工藝品當義賣品,你要不要也提供一些?任何手工品都行哦!」芬妮告訴她這個點子。
千尋想起拿手的拼布縫制,眼楮都亮了起來,欣然地說︰「我沒問題,只是手工藝可能募不到多少錢吧!」
「哪會,打著夫人們的頭餃,一定會有人願意出高價收藏的。」芬妮說。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我立刻動工,得趕在下星期周末給你送去。」千尋承諾。
「真是太感激你了。」芬妮誠摯地道謝。
「快別這麼說。」千尋很樂意幫這個忙。
收線後她馬上回房里去,把先前買的拼布材料拿出來,開始在漂亮的布料上裁形,把房間當工廠,床當做工作台,沒有縫紉機她就以針線一針一針的縫制,打算做一只拼布提籃,再做兩只布偶狗狗放在里頭,期待會有某位太太帶著小孩來,正好看上眼,願意出個好價錢買下它。
到了募款的周末,千尋帶著制好的成品,來到餐會現場。
賓客雲集中她找到芬妮,她正忙著把所有太太們親手做的藝品擺在一張鋪有絨布的長桌上,好幾個義工朋友在幫她,千尋上前把拼布提籃拿給她。
「哇!好可愛的提籃,賀夫人,真是太謝謝你了。」
「別客氣。」千尋因為自己能盡一份心感到快樂。
「請就座,餐會馬上開始。」芬妮笑容可掬地說。
千尋點了下頭,依餐券上的編碼找到桌號,這桌幾乎全是男士,唯一的空位是她的,她沒有坐下,環顧著四周,看有沒有認識的人願意和她換位置……
看著看著,她竟看見了賀司令!
真想不到他也受邀出席了,怎麼她一點都不知道?她從未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公開場合,而這整個星期她太忙了,也不曾在家里遇過他。
此時,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因為他正和一個穿著低胸禮服的美人站在窗邊聊天,瞧他笑容滿面,像是聊得很愉快。
她背過身去,心情變得黯淡,她氣自己的反應,她怎能吃干醋!別人又會怎麼看呢?
她穩住自己的情緒,遲疑地回到那坐滿男賓的桌號位置,坐了下來。
同桌的人開始客氣地詢問她的名字,她禮貌地回答,心情始終在低潮。
賀司令飲著杯中的酒,遙遠地盯著那小女生,多日不見,她看來精神不錯,高綰著發髻,穿著小禮服,整個人顯得成熟且明媚動人,她總能挑動他的視覺神經,進而影響他的心情。
而她明明看見他了,卻連聲招呼都沒打,就急急和一群男人擠著坐同一桌!
她若不清楚當她身處在滿是惡狼的環境時,自己該有所避諱,那他就有提醒的義務了。
他執著酒杯,無聲無息地走過去。
「不介意換個位置吧?」
千尋回頭,瞥見賀司令俯身在她身後問,黑幽幽的眼教她看了心顫。「你不是在跟人聊天嗎?」她輕聲問。
賀司令微扯了下唇。「聊完了。」
「你的位置在哪里?」她的確也不想坐在這里。
賀司令遙指靠窗的桌子。
千尋看見那個和他聊天的美女就坐那桌,她黯淡的心緒莫名地又恢復活力。
「我過去。」
她立起身正要走,同桌的一個男士正好認識賀司令,站起來打招呼。「久違了賀兄,原來你認識這位小姐啊!」
「你好,馬修兄,她是我的……」話到一半,另外兩個字他說不出口,突然就此打住。
一桌的男賓全噤聲,而那名叫馬修的笑了起來。
千尋雙腿動也動不了,腦子有片刻暈眩,清亮的眸子楞楞地看著他。
賀司令回避了她的注視,坐到位置上。
千尋無言地走向他原先的座位,四周人多嘈雜,她卻很清楚地听見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節奏……她很想知道在他眼底,自己究竟是他的誰?
那個未知的答案,令她劇烈地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