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怀娇妻 第九章 作者 : 惜之

自那个争执的夜晚之后,尔众再没和育臻碰上面。

在于尔众,他想也好,当两个人都还没理清想法之前,见面不过是增加不愉快,于是在公司、医院两头忙的情况下,他连着七天没回家里过夜。

育臻的想法就不是这样子了,七天的避不见面,让育臻更落实她的预设,她认定尔众已经做好选择,而她是落败一方。

其实在第二天,尔众让小李来接致渊、致博到医院见盼盼时,她就很清楚事情的发展方向,按兵不动不过是心未死透,怀疑着还有意外可能会出现。

那天晚上,她和致渊、致博谈到很晚,带着矛盾心情,她美化了盼盼的离去.即使再不甘愿,她也没权利去离间母子亲情。

第四天,她找到一个套房,付清押金,约定好搬家日期。

第五天,她细细提醒两兄弟生活琐事,外套摆在哪里,袜子、内裤放的新位置;她重新叮咛了他们不喝过量可乐的约定;她把上才艺课的时间和注意事项打成表格,贴在他们书桌前。

第六天,她回娘家一趟,把事情交代清楚。从父兄事业难关谈起,到名为妻子、实为专职保母的婚姻状况,她轻描淡写她和尔众间的关系,把重心放在两个小孩子的身上。

她努力让父母亲以为她从未对尔众用过心思,努力隐藏伤透的感情,她让一切看起来像是功成身退,像是实质互惠。

她违心说了感激,她说感激盼盼出现,让她的卖身契提早解除。她的谎话说得完整圆满,说得父兄不疑有他。

她骗得了天下人,却在午夜梦回时发现,她骗不过自己……

第七天,她像往常一样,起床送孩子上学,到花园剪下几枝绽放鲜艳,然后才回房整理行李,填妥离婚证书。

这些事让她足足忙了一整天,直到夜幕低垂,她打电话给尔众。

手机没开,大约盼盼在休息,他怕钤声打扰她睡眠。

留了话,她请他回家,可是直到七点,他仍然没有消息,没办法,她只好把孩子带回娘家。

星期五,又是一个周休二日。

上一个周休,她听到他对盼盼请求留下;这一个周休,她不让他为难,主动决定自己的去路。

她可以预想,下一个周休,他们将合家团圆!欢乐笑声不断,生命回到最初的幸福。

“妈咪,你不高兴吗?”

致渊看出了她的心事重重,这几天,虽然妈咪仍然对他们笑,但笑容勉强;她仍然做每天该做的事,却常常心不在焉。他晓得亲生母亲的出现,带给了这个家庭很大冲击,但他只是孩子,改善不来这种情况。

“怎么会不高兴?”模模他的头发,这些日子,两个帅到不行的儿子是她的生活重心,也是她的成就与骄傲。

“你不喜欢我们亲生妈妈回来吗?”致博靠到她身边,一张床并躺三个人,虽显拥挤,却也温馨。

“你们喜欢亲生妈妈回来吗?”

“喜欢。”

“是啰,她回来你们很快乐、爸爸开心,看到你们这么高兴,我也很快乐。”

“是不是妈妈回来,你就要离开我们家?”

“谁告诉你们的?”

“章亚庭说一个家里面不能有两个妈妈,这是法律规定。”致渊回答。

育臻记得亚庭,是致渊班上的女同学,年纪小小却早熟得很。

“没错,法律有不得重婚这条规定,所以……你们亲生妈妈回来后,我必须离开。”

“如果只能选一个妈妈,我们可不可以选择你?我们去跟爸爸说,他很疼我们,一定会答应。”听她说离开,致博嘟起嘴巴、眼眶潮红。

“傻致博,我不当妈咪,还是可以当你们的老师,白天,你们在学校上课的时间我陪你们;下课回家,亲生妈妈陪你们,偶尔,假日到了,我还可以带你们来找舅舅玩。”

“我不要,我想听你念床边故事,想我们全家一起出去玩,不想你离开。”

“以后你们妈妈会为你们念故事,会陪你们出去玩,会做我在家里面的工作……致渊、致博,妈咪告诉你们,每个人都会有分离焦虑,我明白你们在担心什么,但是相信妈咪,一切都会很好。爸爸爱你们、也爱你们的妈妈,一个有爱的家庭,一定会幸福美丽。”

“妈咪,你也会有分离焦虑吗?”

“当然,我也会舍不得你们啊!也许好多天夜里,我都要蒙住棉被,躲在里面偷偷哭泣,心里回想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一起动动脑,说不定能想到好方法,让你和亲生妈妈都留在家里面,我们全家人不分开。”

“我想过了,想很久很久都想不到解决办法,不过,我认为我们很幸运,就算分离,我们会知道彼此都过得很好。放心!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以后……在学校见到你,我能喊你妈咪吗?”致博可怜兮兮问。

“可以,不过要在没人的地方喊。”育臻笑着搂搂两颗小脑袋。“好了,快快睡,明天舅舅要带你们去约会,妈咪要请你们帮忙,帮舅舅拐个舅妈进门,以后就会多个人疼你们。”

她在两个人额头印上亲吻,一声晚安送他们进入梦乡。

她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半,屋子里黑漆漆,他……还没回家……

家?对他而言,有盼盼的地方才称之为家吧!

拨出他的手机号码,又没开,他们终是无缘见上最后一面,育臻在上面留言,告诉他孩子在她家。

回房,拿起行李,她把离婚证书连同戒指一起放在化妆台,从皮包里面拿出随身十几年的银链子,也端端正正摆上。

归还旧物,这回,他们的缘分正式断绝。

回首半年……你永远无法预知,生命为你准备了什么精彩绝轮。

没想过再碰上他,她碰上了;没想过爱情,爱情发生了;没想过分离,分离就在眼前等候……

下一场戏在哪里?她但愿自已能先拿到脚本,不要在舞台上,演得措手不及……

病房里面整整齐齐坐着三个大男人,三个人脸上都带了伤,但以贺君脸上的最为严重,他们面色凝重地看着床上的女人,久久不发一语。

经过一星期的休养,盼盼的身体起色不少,她半坐在病床上,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深锁。

“尔众、尔书,我很抱歉,请你们不要为我……我会过意不去。”

“是他亲口告诉我们,他会善待你一辈子,这就是你善待人的方式?”目光转过,尔书狠狠蹬上贺君。

“我承认,我是个没用的男人,我根本没办法照顾自己深爱的女人,让她受尽委屈是我的错。盼盼,你回去吧!为了你的未来,你应该回去尔众身边。”

“贺君,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你有没有喝酒?”盼盼问。

“我清醒着。”

走到她床边,他的手抚上她额间散发,几年来,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因为,他将要失去心爱的女人。

“作了这个决定,你会不会后悔?”回握住丈夫的手,心在痛。

这些年,他们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不断争吵、哭闹,贫穷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居然能一路走过来?

“我没有权利后悔。失去你我会下地狱,但我知道你将在天堂里快乐,这样就够了。”

他不能不看开,他爱她,却没办法为她堆砌幸福城堡,守候变成枷锁,他再无法为她制造快乐,就让别的男人接手爱她吧。

“如果我给你权利,你还要我在你身边吗?”

“你愿意……你的意思是?要要要,我当然要留住你!对不起,这些年我昏昏沉沉,不知道你为生活自苦,更不晓得……我是该死的,但是你说肯留下……我们真的可以重头来过吗?”

那天她说要上街当妓女,他哭着爬到门外,雨将他全身淋透,他终于清醒,也终于明白他失去她的爱。可是她说……她要把权利交给他,这是真的吗?

他的感动写在脸上,毫无掩饰的爱情自他眼里传到她心底。

盼盼截下他的话,转头对尔众、尔书说:“我曾经很自私地想过要回到你们身边,从此我再不用过辛苦日子。但是……知不知道,当年我为什么坚持离开你们?”

“为什么?”

“因为他爱我,你们却不爱我。”

“你的话不公平。”尔众反驳。

“别生气,耐心听我说完,你们疼我、宠我,却不爱我,我是你们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女人,又是育幼院中的弱势,你们自然而然地把我当成重心保护,可是……你们并不爱我,我是你们的亲人、是你们的妹妹,却不是爱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武断我们对你的感觉?”尔书说话。

“记不记得你们赚钱供我上大学的事——那时,学校里面有很多男人追我,我把每个学长追求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你们非但不生气,还替我分析他们的性格和追求招数。如果爱我,你们应该会嫉妒和愤怒。”

“我们对你有很多包容。”

“包容到把妻子外送也无所谓?尔众,虽然你口口声声要我幸福,可是真正的爱情不是这样子。我不晓得你和你的新婚妻子感情如何,如果她现在也要求要和另一个男人双宿双飞,你也会用同样的包容,给予祝福吗?”

盼盼的话穿进他耳膜,想法还没成形,心已经紧揪成团。

祝福……不!育臻的幸福由他掌握,不需要别的男人来给,这份包容他不给!

“尔书,你要是说你爱我就更夸张了,如果当年我嫁的人是你,也许不到三天,你就会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爱我,你只是没得到过,就单纯认定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这是你的性格。想想你那群女朋友,哪个不是这样子?得到前,追的半死;得到后,弃如敝屐。你的‘包容’,只会给你不想要的女人。”

“我有这么糟糕吗?”

“你就是这么糟糕,爱上你的人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惨!所以我要说,你们根本不爱我,只是把我当亲妹妹一样宠。”

“可是,他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你怎能再跟他回去?”尔书指指贺君,就算爱上他的女人会很惨,至少没有任何一个和他分手的女人,会站到路边当流莺。

“我们有很美丽的五年,那些年他让我尝到身为女人,最大的甜蜜,除了那五年外,我们还有一对子女,虽然他醉醉醒醒,但是我明白他心中有多少罪恶感……在你们面前,我一直是任性骄纵的,这回再让我任性一次好吗?我想留在他身边。如果你们真想再宠我,请你们帮帮贺君,帮他重新在商场站起来。”

话至此,贺君再忍不住,抱起妻子,热泪盈眶。

“走吧!”拍拍尔书肩膀,他们把空间留给这对不离夫妻。

走出病房,兄弟相视一眼,看来他们有很多事情必须在今夜想清楚——爱情、亲情……和一大堆他们没弄懂的感觉。

“大哥,有空把嫂子和致渊、致傅带出来吧!我想他们也该认识认识我这个叔叔了。”

占天企业逐渐转型,再不用靠掠夺生存,他们有自己的主公司,和大大小小的股份公司,他这个影子可以慢慢走出阳光下。

“他们是该认识你,你是不是也有个心爱的女人要让我们认识?”

“嗯!”点点头,对于爱情,第一次,尔书觉得自已是生手。

“好好睡一觉,明天到公司里来。”尔众拍拍弟弟,今夜他们都要好好睡上一觉。

想起妻子,带上满足笑容,尔众迫切想回家抱育臻入眠。

不晓得,她还生气不?大概不会吧!有致渊、致博在,她从不会在儿子面前发脾气。

挥手兄弟,他打开关上的手机,看到上面留言。

她说再见,“再见”是什么意思?她说谢谢他相陪一段,“相陪一段”又是什么意思?

而且该死的,她把孩子留在外婆家,却要他自已去接回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开始要用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对待他、对待致渊致博了?她开始要把自已的心从他身上拉开距离了?

她的再见意味着,他们不再是一家人?

她莫名、她奇妙,她根本是乱七八糟。他在这一头拚命把他们的感情线理出清明,她却在那一端把线弄乱,他以为自己将走出感情迷宫,她又在那头筑起另一座迷宫。

她嫌他不够累吗?他是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了,她怎会认定自己还会有精神精力,去猜测女人的光怪思想?

就为了生气,她要离开他、要否决起他们中间的一切?生气有那么严重吗?他们甚至还没坐下来好好谈过。

生气,他恨起女人诡谲情绪!要是他喜欢的是男人,大概事情会变得比较简单。

两道浓眉再次聚拢,焦灼在胸中燃烧,坐入汽车内,嘴兀自碎碎念个没完。

“生气有意义吗?你没事学人家生什么气,吃太饱了生气来助消化,生气生气生气……你的生气是为了什么?为了、为了……是为了妒嫉?”

瞬间念头闪入脑海,育臻生气是为嫉妒?

再次,尔众晓得她爱自己。

她爱他一如他爱她,爱将确定他们未来的五十年不分!

三十秒间他将车速加到一百二,身上每一个细胞为着他的爱情欢唱当爱来临。

这回她带着笑容踩上她的特制迷宫,他有信心走出迷宫,赢得的礼物会是娇妻一名!

细雨纷飞,台北的三月降下一场春雨。

斜飞的雨丝在出租车窗上,喷上点点珍珠,灰蒙蒙的天空带着或多或少的压抑;深呼吸,她告诉自己,没关系。

是没关系,不过半年而已,她在失却结局的爱情上只浪费半年,半年的投资还不算损失大惨重,应该可以很快恢复过来,她对自已有信心。

提起小小的行李袋,想起遗忘在租处的手机……不晓得几天前的留言他收到没?

他还留在盼盼身边继续照顾吗?盼盼的身体逐渐回复健康了吗?应该是吧!

破镜重圆,不完美的人间再增添一起浪漫,换个角度,她该为他们的爱情喝采。

买下一张八点零八分的莒光号车票,今天是她的生日,曾经,他说过要陪她会上这班列车,陪她一起去看海,现在……人事已非,她的梦想只能自已去完成。

无妨,她从来就不是个热情奔放的人,身边朋友来来去去,没和谁特别好过,她很少参加社团,很少和一大队人马出游,对于孤独,她早已习惯。

有他相陪,是幸运;没他相伴,是命运。若世间真有专司命运安排的神仙,她该感激她为自己和尔众安排了两段线分,虽然时间不长,但隽永得足以令她一再回味。

走过剪票口,她低头看自已的脚尖,很柔和的浅褐色,他说过她适合这种颜色,虽不亮丽得让人一眼惊艳,却是舒服可人。

他还说过,她这种人当不来情妇、爱人,因为她不是浓烈的醉人醇酒,她是甘甜的清静的山泉……

可是,尽管她是有益人体的甘泉,当醇酒在眼前,大部分的男人还是宁愿选择沉醉一场。

笑了,眼角的泪随着弯曲唇线掉落,两颗晶莹滚在鞋面上,浅褐上方点缀了两点深褐。

另一双深褐色的小牛皮休闲鞋加入她的脚步。

育臻没抬头,脚下节奏依旧。

男人走到她身旁时,放缓节奏,与她齐肩并进。

她放慢速度,小牛皮鞋缩短步距;她加快脚步,小牛皮鞋步距拉大;停步,小牛皮鞋也停住,一双整整齐齐的鞋子就摆在她的右手边。

突然,她的表情变得呆滞,泪落得更凶更猛,一滴、两滴、三滴……滴的浅褐鞋子变成深褐……四只深褐鞋子在地上并排……

“很好,这样子人家会说我们穿情人鞋。”尔众的声音和大手一起落在她身上。

“为什么来?”摇摇头,她不理解他的出现。

“我以为我们早就约定好了。”抬起她的下巴,粗粗的拇指擦过她的脸颊。

“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眨下眼睛,一串泪珠滚下。

“为什么不算数?”手掌湿透了,她的泪还掉个不停。

“我以为……你心有所属……”

“它是心有所属。”点头,他模模自己的胸膛,不否认自己的心早有归属。

“既然心有主,为什么不带着你的心,回到主人身边?”

“它已经在主人身边了。”火车到站,强烈的噪音掩去他的话。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火车停下,她在他耳边问。

他微笑,拉起她的手,十指交握,他将自己的心送到她手中。

“先上车,我们要去看海。”迈开大步,由他引领方向,未来几十年,他要为她的生命导航。

入座,他将行李放在脚边,手仍不肯松开她的。

“里面有我的衣服吗?”他问。

“没有,我不晓得……”

“糟糕,人真是不能懒惰,我喜欢你帮我整理行李,喜欢得久了,变成习惯,坏习惯养成,我已经不会替自已整理行李。等一下到了宜兰,你能先上街帮我买日常用品吗?”

“你在顾左右言他,回答我,你的心已经有主人了,为什么不回到主人身边?为什么要来撩拨我的感情?”

育臻生气了,她不解他的态度、不懂他的出现,就如她不晓得自己忐忑的心,在期待些什么。

“它……已经在它的主人身旁。”握住她的手,翻面摊开,她的掌心躺着一条镶钻的心型链子。

“它在你身边很久了,我一直不知道。等到我终于晓得,才知道原来欣喜若狂的滋味就是这样。”

“你不是……盼盼呢?你晓不晓得自已在说些什么?”她有些胡涂。

“我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聪明家伙,以我的聪明,不论是在学业成绩、商场表现,均属一流;直到几天前,从盼盼口中,我才明白,自己是个连爱情都不僮的笨男人,我把亲情错认成爱情,却把爱情当成一种习惯,一种很舒服的习惯。育臻……我爱你。”

想过几个日夜,他总算想清楚,他对育臻的习惯叫爱情。

盼盼没说错,换了另一个男人要带育臻去追求幸福,他会做的不是含泪祝福,而是使尽手段,将她再度赢回身边。

这解释了当初他为什么非要强迫她允下这个荒谬婚姻,只为了,他说不上来他对她的感觉叫爱。

“你是说……你对我有爱?”看着手中链子,她的心在狂舞。

是感觉背叛她,还是耳朵欺骗她?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踩上云端,陶醉……

“是的,我是个对爱情迟钝的男人,我很抱歉到现在才弄懂自己的感觉。”

“你确定你弄懂了?会不会过了明天,你又说……”

“想来我是个让人不太有信心的男人,不过请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弄错了。”

“你说对盼盼是亲情,那么官晴呢?你对她又是什么?”追着他,她要把他的心弄得清楚明白。

“那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想听的话,要备妥非常多的耐心。”

“我全身上下最不缺乏的东西,就是耐心。”

“官晴……你看,是海……”

他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没成功,育臻拉着他,硬要听他口中的长故事。

故事开锣罗,在育臻生日的那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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