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少主 第九章 作者 : 朱映徽

陆允振将她带到一间酒窖,而关上酒窖门之后,苏婕芸才发现里头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的人。

在密闭的空间中与陆允振单独相处,让她强烈地感觉到他的存在,整个人仿拂被他灼热的气息给包围了起来,害她的心跳无法控制地不断加快。

为了才让自己的注意力全被这男人占据,苏婕芸故作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结果看见酒窖中搁着一坛坛的酒,香气四溢。

这些……应该就是钟师傅为陆允振酿造的吧?

一想到他要求钟师傅酿出比“金安酒坊”更上等的美酒,苏婕芸就不禁气忿地咬了咬唇,而就在这个时候,她赫然发现那些酒坛外头竟然全都印上了“金安酒坊”四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她指着酒谭质问。

“就是我要带你来看的东西。”

“什么?”苏婕芸惊讶又不解地瞪着他。“既然你不怕我发现酒谭上的字,为什么又要口口声声否认你对“金安酒坊”的意图?难道这些酒,不是要等你顺利夺走“金安酒坊”之后卖的吗?”

“当然不是,这些是要当成,金安酒坊”的酒,交给你们去卖的。另外,钟师傅还会帮忙训练几名酿洒师傅,到时候,这些师傅全都会进驻“金安洒坊”,你们就不必担心酿不出上等美酒的问题了。”

说起来,都怪他当初为了想给苏婕芸一个惊喜,才没有直接请钟师傅到“金安酒坊”去,也才会让胡宝福有机会挑拨离间,造成现在这样的误会。

苏婕芸一怔,难以置信地摇头。

“我不信,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定非要对我有好处,我才能为你做吗?”

“为我?”苏婕芸的心一阵揪紧。

“当然是为你。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他这番深情的话,差点让苏婕芸的心再度沈沦,可是,一想到那个跟了他十年的女子,她就强迫自己不能被冲动的情感蒙蔽了理智。

“咱们非亲非故的,我才不信你这么做不求回报、没有目的!”

陆允振又无奈、又懊恼地咬了咬牙。“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就这么听信姓胡的那混帐家伙的话?”

“当然!你和他之间,我当然选择相信他!”

毕竟,苏、胡两家之间有着多年的交情,就算她并不爱胡宝福,至少他们始终是朋友。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惹怒了陆允振。

“你相信他?你竞然选择相信他?”他真想抓住她的肩头死命摇晃,看看能不能让她的头脑清楚一点。“明明他才是那个不断挑拨离间、居心叵侧的人!”

“胡说!宝大哥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他一直想帮助我,甚至还不只一次地向我求亲,说他愿意帮助,金安酒坊”度过危机。”

“你——”陆允振额角的青筋暴动,恼怒地说:“你以为嫁给他,就救得了“金安酒坊”?就算他是“万福酒楼”的少爷,也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你要是嫁给他,就等着看他穷途潦倒吧!”

穷途潦倒?苏婕芸惊愕地瞪着他,就见他的俊脸布满怒气,像是巴不得立刻将胡宝福给踩在脚下般。

“你……你只不过是想恫吓我罢了。”

“恫吓?你恐怕太小看了我的能力。你若是敢嫁给他,我保证,“万福酒楼”的招牌不出三个月就会成为一文不值的破烂!”

听见他的警告,苏婕芸震惊地倒抽口气。

“你怎么可以这样威胁我?太卑劣了!”

卑劣?

这个小傻瓜,根本不知道胡宝福只是一心想将“金安酒坊”占为己有,但是他可清楚得很!

跟她说了这么许多,她却仍然不肯相信,面对胡宝福一方面不断地挑拨离间、一方面不断地向她求亲,他知道自己得用最快速有效的方法来杜绝胡宝福的阴谋才行。

如果非要让她以为他是坏人,如果非得用威胁的方法,才能保护她,那他也只好暂时依她“期望”地当个坏人了。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付我?非要把我逼到求助无门的地步?”苏婕芸伤心又气愤地问。

陆允振皱紧了眉头。“我从来就没有要对付你。”

“怎么会没有?你刚才不就威胁我不准嫁给宝大哥?”

听她动不动就要将胡宝福给扯进来,陆允振咬牙切齿,实在很想将那个混帐家伙大卸八块。

“你难道真的想嫁他?你爱他吗?”他神色不善地逼问。他看得出来,她根本一点儿也不爱那个家伙!

“我……”苏婕芸果然答不出来。

她刚才说要考虑胡宝福的求亲,其实只不过是气话罢了,不论基于任何理由,她都不可能嫁给胡宝福的。

“你根本不爱他,你心里的人是我!你爱的是我!”

“谁说的?你别胡说!”她急躁地否认,就怕自己的一片真心成了他耍弄利用的工具。

“真的是胡说吗?”

“当然,我才没有爱你!我没——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允振一把扯进怀中,而他的唇立刻覆下,堵住了那些口是心非的话。

“不……晤——”

苏婕芸想要反抗、想要逃开,可是她纤细的身子被陆允振牢牢地箱制在怀中,根本挣月兑不了。

他有力的臂膀和宽厚的胸膛宛如一张密密的网,将她牢牢地困在其中,让她无处可逃,只能陷溺在他火热的亲吻下。

他炽烈的气息与火热的亲吻,让她的思绪迅速陷入一片纷乱,她很快就忘了自己该抗拒,不仅不自觉地伸手搂住他,甚至还在他的诱引下,为他分开唇齿,让他能够更进一步地品尝她的滋味。

他就像一团炽热的火光,引诱她成为扑火的飞蛾。

随着他愈来愈热切的吮吻,天旋地转的感觉愈来愈强烈,让苏婕芸几乎没法儿好好站立了。

陆允振顺势将她推靠在墙上,火热的亲吻不曾停歇,他根本就停不下来。

对她的渴望己经太久太久了,现在好不容易真真切切地触碰到她,让他体内的就如同出押的猛兽,完全无法控制住。

……

她喘着气,抱住他,一双美眸因为动情而显得氮氢,然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又落在印有“金安酒坊”字样的酒坛上时,身子蓦地一僵,整个人宛如被泼了盆冰水般的瞬间清醒。

“不!放开我!”

她突然使尽全力地推开陆允振,用颤抖的手迅速整理衣衫。

一想到他刚才对她所做的一切,还有自己意乱情迷的反应,极度的羞惭与愤怒就涌上心头。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随便押弄的青楼女子吗?”

“你——”陆允振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竟然将他看成这样恶劣的男人?他恼怒地皱起眉头。

这个执意将他当成坏人的小笨蛋,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眼看她穿好衣裳之后转身想跑掉,他牙一咬,开口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要怎么样才愿意放过“金安酒坊”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苏婕芸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陆允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缓缓说道:“我的条件就是一一你必须嫁给我。”

“什么?!”

“你想要我不再对付“金安酒坊”,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嫁给我!”

既然他非得当坏人才能守护她,让这小傻瓜不会中了别人的圈套,冲动地投入心怀不轨的豺狼手中,那么,他也只好当个坏人了!

嫁?不嫁?

即使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但是苏婕芸的心里仍免不了要陷入一阵挣扎。

能够嫁给自己心中所爱的人,绝对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她的心里却仍犹豫不决,不确定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好人?抑或是心怀不轨的坏人?

他想娶她为妻,是不是非关情爱,而是另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目的?否则他怎么会以威胁的方式,逼她非嫁他不可呢?

苏婕芸被这些问题所烦心,整日愁眉不展,最后在丫鬟秋月的建议下,上街去透透气、散散心。

只不过,她人虽然到了外头,一颖心却仍困在烦乱纠结的混乱之中,直到突然的一阵骚动,才拉回了她的心思。

她抬头一看,就见远处的街角伫立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是陆允振!

级然隔了一大段距离,但是她相信自己不会认错的。

此刻,他正伫立在街头,而有一对中年夫妇竟当街向他下跪磕头。

“发生了什么事?”她诧异地看着那画面。

秋月也好奇得不得了,于是赶紧找了一旁熟识的珠花小贩来探听消息。

珠花小贩瞥了陆允振和那对中年夫妇一眼,说道:“呢,那是昨儿个城里发生的大消息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月连忙问道。

这几天她几乎都陪着心烦意乱的小姐待在家中,冈此都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跪在地上的那男人,是前阵子跟着“凤舞”的陆老板一块儿到江南来的,听说是“凤舞山庄”老总管的儿子,想不到他一到江南就染上赌瘾,不只输光了身上的银两,竟然还拿了北方老家的地契去赌,结果也输掉了。”

“什么?结果呢?”秋月追问。

“结果他们夫妇没脸继续待在“凤舞酒楼”帮忙,打算回北方去,而陆老板听说了这件事,不仅派人将他们找回来,还出面替他们赎回了地契,无条件还给他们,甚至还让他们夫妇俩继续留在“凤舞酒楼”做事呢!”

“真的?无条件还给他们?”秋月惊讶地问,而一旁的苏婕芸更是诧异得瞪大了眼。

“是啊,有老板能当成这样的,还真是不容易,所以这会儿那夫妇俩应该是感激到不行,才忍不住磕头感谢吧。”

听完了珠花小贩的话,苏婕芸的心里不仅感动不己,同时也对先前胡宝福对陆允振的那番指控产生了动摇。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允振扶起了那对夫妇,低声对他们吩咐了些什么,就见那对夫妇立刻去向一旁的包子小贩买了许多热腾腾的包子,拿去分送给聚集在角落的一群贫苦孩子。

“陆老板常会买包子分送给那些饿肚子的孩子们,他真是个慷慨又热心的人啊!”珠花小贩忍不住补充。

看着那些孩子兴高采烈地吃着包子的模样,苏婕芸的心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一股深深的感动涌上心头。

如果陆允振真的是个冷酷无情、以拆人招牌为乐的男子,怎么可能还会如此慷慨地对待下属、如此慷慨地对待这些孩子?

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居心匠测的坏人?她想,肯定是胡宝福误会了他。

在这一刻,她打从心底愿意相信陆允振,愿意相信他真的没打算要对付“金安酒坊”,而她,也愿意嫁给这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就在她上街的隔日,陆允振上门来提亲。

当着爹的面,他对爹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保护、疼爱她一辈子的时候,那一脸认真专注的神情,让她差一点感动落泪。而在她点头说愿意的那一刹那,心中那克制不住的狂烈悸动让她知道——她确实是发自内心地愿意嫁给这个男人。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月,今天,他们拜了堂,而此刻苏婕芸正一身凤冠霞被地端坐在喜房的床榻边缘。

一想到自己真的已成了陆允振的妻子,她的心就在胸口猛烈地跳动着。

自从跌进他的怀抱、沈沦在他炽热眼眸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隐隐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此时此刻,她确实感到相当欢喜,不过,一想到等等即将面临的洞房花烛夜,再想到他先前在酒窖中曾对她做的那些举动,她立即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害羞与无措。

怎么办?怎么办?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等等与他独处、与他同床共枕的场面,她需要多一点勇气,或是……少一点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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