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 第八章 作者 : 祁欢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杰利采取紧迫盯人的手法跟踪着雪轮。

他眼睁睁看着雪轮与杜昊出双入对;眼睁睁看着雪轮与一名可爱的女子兴高采烈地采购婚礼所需的物品;眼睁睁看着雪轮出现在眼前,却不能与她亲近,然而,最痛苦的是雪轮好像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总是刻意回避所有可能落单的机会。

杰利终于在某个下午等到一个难得的机会。

雪轮应屈衡渊的特别邀请,为他今年的春季婚纱展走秀。

事实上这一场婚纱展里的所有婚纱礼服,全是屈衡渊应老婆大人虞希的要求,特别为雪轮设计的,因此这一场婚纱展与其说是为设计师所办,毋宁说是特别送给雪轮的结婚贺礼。

“雪轮,这套婚纱恐怕只有你能穿出它的美。”屈衡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在雪轮身上得到完美的呈现。

“屈老师给我这么好的结婚贺礼,我真的觉得很高兴。”雪轮露出难得的笑容,那笑容简直足以倾城。

“哇!雪轮好美!这套丝质纯白的婚纱穿在你身上,连我们女人看了都要流口水呢!”虞希赞叹着雪轮的美丽,也赞叹着自己老公的设计才能,并顺势投给老公一个鼓励的微笑。他们的情意总在不经意间暗自流转。

“谢谢你们夫妻俩,雪轮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热情帮忙。”雪轮看着眼前这一对爱侣,不禁想起自己与杰利,才扬起的笑容瞬间又黯淡了下来。

“还有呢!雪轮,你结婚那天所要替换的礼服,我老公都帮你打点好了。来、来、来,快去换,知道吗?那一套送客用的礼服好美,我好想快点看你穿上它,快去换吧!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

虞希一个劲地只顾催促雪轮换衣服,不曾发现雪轮眼中泄漏的黯然。

然而,这一切全落入了一直躲在黑暗处的杰利眼里。

“好,那么我去换衣服了。”雪轮轻盈地起身前往更衣室,她实在不忍扫虞希的兴,只能用快速的行动回应她的热情。

“小立,我可以自己来,谢谢你。”雪轮挥挥青葱似的手,示意随她前往更衣室的化妆师小立止步。

因为忽然想起杰利,雪轮感伤得不能自已,她想藉着更衣的短暂时光,独处一下,遣走了化妆师小立,此刻偌大的更衣室里,只剩下雪轮一人。

啪!灯光毫无预警地突然熄灭,更衣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是停电了吗?伸手不见五指的不安感,悄悄爬上雪轮心头。

杰利适时切断大楼电力系统,并且精密地算准二十分钟后恢复供电。他得利用这短短二十分钟好好向雪轮解释一番。

断电后,四周一下子陷入黑暗,才刚准备褪去婚纱的雪轮,只觉浑身冰冷,恐惧的感觉如排山倒海而来。

“嘘!雪轮,别怕!是我,杰利……”

黑暗里,传来熟悉的呼唤与暖暖的体温,那味道、那声音以及那双手,是雪轮再熟悉不过的。

“杰利!”一时反应不过来的雪轮,只能反射性地重复着杰利的名字。

“是我,是我……”听到雪轮的呼唤,杰利忘情地拥吻着怀里朝思暮想的软玉温香,这不是梦,因为太真实使杰利悸动得不能自已,于是这久别重逢的吻显得太过狂野,太过热情。

“放开我!”因为太思念杰利,以至于连抗拒的声音都变得薄弱微小,面对杰利狂野霸道的吻,雪轮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力。

虽然只是一两分钟,感觉却像过了许久许久,更衣室外传来虞希关切而焦急的询问:“雪轮,停电了,你在里面还好吗?我帮你送手电筒来了。”这突如其来的关切,将雪轮从激情之中硬生生地拉回现实。

用力挣月兑杰利后,雪轮赶紧道:“没事!虞希,我没事!我用不着手电筒,你先到大厅去,我马上就出去了。”她实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过往,更不想让杰利再次扰乱她目前平静的生活。

“是吗?”虞希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听到屈衡渊叫她的声音,只好大声说:“那雪轮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粗重的喘息显示杰利的悸动未歇,他凝望着黑暗中美丽的倩影,好一会儿,才稍稍缓和那份悸动,接着,杰利以令人难以抗拒的低沉嗓音,缓缓诉说:“雪轮,与你重逢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你好吗?告诉我,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不好?”杰利急切地在黑暗中模索着,最后抓住雪轮纤细的手腕。

“你认错人了,史威普警官。”挣开杰利的手,雪轮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不!雪轮,别折磨我了,自从那日与你重逢之后,我没有一刻不想着要见你……对于你现在的反应,我不怪你,但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杰利利落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精巧的迷你手电筒,仿佛他生来就该在黑暗之中一样。

灯亮起的那一刹那,映入他眼底的是一幅绝美的容颜,那容颜过去是他的梦,此刻是活生生的真实,但那容颜凝着的悲凄,看了令他心碎。

绝然地望着杰利:“没有必要,因为从前那个雪轮早死了。”雪轮清楚告诉杰利,解释只是枉然。

“我承认最初我是为了办案才接近你的,但接近你之后——”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双手捂着耳朵,雪轮什么也听不进去。

“不!你一定要听!”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你一定要这么无情吗?”

“无情!”雪轮凄厉地笑道,“我以为这世界上,背叛才是最无情的。”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伤痛,令人忍不住想呵护。

“雪轮,听我说,我不想这样的……”杰利忘情地再次上前一把抱住雪轮,吸取那睽违已久的甜美。

使劲挣月兑杰利的吻,雪轮寒着脸低声道:“放开我!”那冷绝的眼眸中全是哀伤,她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竟然想念这个吻!

整整衣服,雪轮无情而冷静地道:“请你别再来找我,你知道,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我要彻底摆月兑过去。”

“不——雪轮!你不可以嫁给那个杜昊!听我说,你恨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总之,离开杜昊!他不是一个好东西——”

“那一点也不重要,我不想听。”雪轮缓缓地抬眼直视杰利俊美的脸庞,语气中有着足以冻结世界的冰冷,“起码,他不会背叛我,更不会设计我,陷我于不义。”最后一句话,雪轮几乎是哑着声音说出的。

“对不起……”杰利痛苦地将十只手指插入发际,“是我对不起你,雪轮——但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别嫁给杜昊,他——”

“嫁给杜昊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雪轮简单扼要的宣言,毫不留情地判了杰利死刑。

抱拳挥向布满碎石子的艺术墙面,杰利疯狂地伤害自己:“你为什么一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为什么?!”

二十分钟太短,电力霎时间恢复了。

“对不起,史威普警官,我该走了。”电力恢复了,雪轮亦恢复了她一贯的冷静,她知道该是杰利离开的时候了。

走向另一间更衣室,雪轮迅速换上另一套礼服,然后,她带着一身的华贵与美艳,一点也不留恋地离开杰利的视线,迎向更衣室外众人的眼光。

“雪轮——”低声喊出雪轮的名,杰利挫败地瘫软在地,他终于明白什么是伤心欲绝的滋味。

“老公,你觉不觉得雪轮好像有心事?最近我常看她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想得她出神,有时眼睛里面还泛着泪光。”

“真的?”屈衡渊若有所思,仿佛知道些什么。

“老公!老公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确实听人说过杜昊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

“同志。”

“什么?!杜昊是同志?”

“没错,所以我在想,她最近的表现会不会是她知道了杜昊的真实性向。”

“不会吧?”

“我也不敢确定,这种事我们实在不能插手去管,除非她来询问我们的意见。”

“我了解……”

“放心!老婆大人,我们只要好好看着雪轮,随时准备好给她倚靠,这样就可以啦!”

“也只能这样了。”想了想,虞希马上反悔道,“不行!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当面问问雪轮,除非她不愿意谈。”

“雪轮,你最近好像有心事?”虞希关切的眼神,带给雪轮满心的温暖。

“是有些感到心烦。”回眸望着幸福洋溢的虞希,雪轮只能感叹自己的悲苦。

“别这样,雪轮,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能给你一些意见……”见雪轮一脸愁苦,虞希忽然觉得好心疼。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确定,这样危言耸听好像很不道德……是有关杜昊……听说他是……”虞希忽然觉得自己说不下去,这种没根据的事她向来不随便转述的,怎么自己现在变得这么八卦。

“你是不是听说他是同志?”

没想到雪轮直截了当地说出她一直不敢启齿的字眼,坦荡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是小人。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没大脑,随便听信谣言的。”单纯可爱的虞希此刻只觉得自己好羞愧,恨不得立刻钻进地洞里去。

“那不是谣言。”雪轮肯定地道。

“嗄?”一时间虞希错愕得不知道如何反应。

“你的消息没错!”

“那……你怎么办?你们不是要结……”

“早在结婚前我就知道了,这是我自愿的。”

“为什么?”

“虞希,我有过一段很复杂的过去,那是单纯的你所不能体会的……”转身面向窗外,雪轮眼神飘忽,那模样令人看了不忍。

“我不懂……”

“那一段过往太苦太伤,我没办法再回忆一次,只能告诉你,今生我不会再去爱人了,因此,我愿意帮助我的好友。”

“你的帮助就是嫁给杜昊?”

“是的,嫁给他,至少可以帮助他消除一切对他不利的谣言,而且还能让他继续与他的爱人相爱,我的好友可以获得幸福,这是好事,于我无伤……”最后一句话,雪轮说得极没有把握,她不知道杰利这一次的出现将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可是……”虞希只觉得十分惋惜,她惋惜的是雪轮的一生。

“别担心,我没事,嫁给杜昊算是成全了他与他的爱人,是好事。”带着微笑,雪轮回身望向忧心忡忡的虞希,再次强调嫁给杜昊是正确的选择,可是越是强调,越有种难掩的凄凉。

“雪轮,你这样让我好心疼哦!”虞希说得真切,眼泪扑簌地掉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心酸。

“虞希,别这样,人的一生不一定要有婚姻才幸福,像我,有了你们这些好朋友,也是幸福得事。”雪轮真心的话的确让虞希感到安慰不少。

“那……不管怎样,雪轮,如果……如果……还有幸福的可能,请你一定要把握!”天真的虞希不死心地觉得像雪轮这样的女人一定可以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会的,我答应你!”雪轮看着虞希,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自从试婚纱那一日过后,方劲与杰利便开始对杜昊展开一连串的侦查行动,他们调查杜氏集团商业往来的所有记录,结果发现所有可疑分子的资料都适时地被消除,或是巧妙地被列入保护,愈来愈多的线索指向杜昊,这个发现使得杰利开始担忧了起来,他担心的是雪轮的安危,于是他决定再找个机会提醒雪轮。

杰利又开始了跟踪雪轮的日子。

连续跟踪的五天里,杰利明显发现雪轮的落寞,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出现,他知道那是因为雪轮仍然恨他,想到这里,杰利便感到深切的心痛。

第六天,雪轮终于落单了。

杰利静静地跟着雪轮,在她的背后守候,他忽然发现这也是一种幸福。

像是感应到什么,雪轮下意识地回过头,在看见了他之后,马上转身就走。

“雪轮,别走!”杰利难过地发现雪轮依然绝情。

雪轮停下脚步道:“杰利,我就要结婚了,请你别再来找我。”

“你一定要这么无情吗?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杰利绝望地发现雪轮根本没有回头,她甚至不想见到他!

“是不是解释过后,所有的情况都能改变?所有的伤痛都能被抚平?而你的背叛也可以获得平反?”问到最后,雪轮几乎是在质问杰利。

雪轮所提出的问题在尖锐地刺痛着杰利!

“我没办法让时光倒流,没办法改变所有发生过的事,更没办法为你抚平所受的苦痛……然而,正因为如此,我才更需要你给我机会,至少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杰利说得诚恳,以至于连声音都颤抖。

“你说吧!”雪轮知道自己再躲也没用,该是与杰利面对面的时候了。

“当初,我的确是为了调查‘黑暗毒枭’奉派前往康大接近你,去康大前我已有了一位论及婚嫁的女友,谁知道遇到你之后,一切都变了……我一直祈祷你不是‘黑暗毒枭’传言中的情妇,可是上帝似乎没有听到我的祈求……我是真的爱你,却又不能违抗上头的指示……”说到伤心处,杰利已经哽咽得无法言语。

“我明白了。”听了杰利伤心的叙述后,雪轮根本没办法思考。

“你明白了?”杰利不可置信地望着雪轮,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说了这么多之后,雪轮的反应只是一句“我明白了”。

“我该走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雪轮发现她和杜昊约好一起挑选婚戒的时间快到了。

“就这样?”杰利实在无法接受雪轮这样冷漠的反应,“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要马上走?杰利的语气中明显透露出不满。

“你知道,我就要结婚了……”雪轮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和我的未婚夫等一下要去挑选钻戒。”话语里不见任何情感,冰冷依旧。

强忍锥心之痛,杰利只能乞求道:“可不可以再听我说一句?”

“还有什么事吗?”雪轮刻意疏远的语气,再次伤了杰利的心。

“离杜昊远一些,别嫁给他,他……”

“住嘴!杜昊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请你别诬蔑他。”雪轮毫不考虑地为杜昊辩解。

“相信我!他的事业背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勾当。”杰利说得急了,忍不住抓着雪轮的手不放。

“别这样,杰利,接受事实吧!这世界就是这样,有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轻轻掰开杰利的手,雪轮的表情里透出一股决绝。

“不!我不会就这样任命运摆弄,雪轮,我不会放弃你的!”杰利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强调着他的决心。

“放手吧!杰利,我们是不可能了。”

“我不放手!雪轮,就算你结了婚,我也会等你!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属于彼此吗?”

“我心已死。”雪轮绝望地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嫁给杜昊!”这一次她转了身便没打算再回头。

“别嫁杜昊!他不是好东西啊!至少、至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证明我说的话一点也不假。相信我,给我时间,在尚未确定之前,别嫁给杜昊,好不好,算我求你……”伸手欲留住雪轮,却扑了个空的杰利,只能痛苦地失声大喊。

雪轮纤弱的身影毫不留情地往前走去,渐渐消失在静巷中,而杰利的心也随着雪轮的离去无声无息地淌血。

电铃声一阵急过一阵,仿佛夺命连环催,雪轮略皱眉头走向门边,她想不出谁会这般失礼,一打开大门,发现竟是杰利,她下意识地想将门掩上,杰利着急地捕捉到雪轮想关门的手,在门关上的前一刻,挤进了门内,却没有立刻放开令自己心神激荡的小手。

宛遭电击,雪轮全身一阵轻颤,那熟悉得令人害怕的触感,使她想要逃开。但她很快地掩饰住自己的心慌意乱,冷冷挥开杰利的手:“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用你的脏手碰我,不然,我会杀了你。”

雪轮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直插入杰利的心房,他几乎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正汩汩地流出鲜血,他努力让声音持稳,至少听起来不那么忧伤:“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残忍地对我,雪轮,我的真心,你难道看不出来?”

再也无法佯装平静,雪轮已经快被逼到崩溃边缘。

她笑得很尖锐,因为心中的伤口很深、很深:“真心?什么是真心,凭你杰利-史威普的手腕,还怕找不到更贴心的人选吗?为什么一直来向我炫耀你曾伤我至深的丰功伟业?为什么?”

杰利的笑容很苦涩,喑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落寞与绝望:“你到底有多恨我?我要怎么样才能消除你对我的恨呢?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有多恨你?”雪轮彻彻底底被激怒了,止不住浑身颤抖,她用力转过身,一把扯开衬衫的扣子,将它褪至腰际,背部整个袒露在杰利眼前。

雪轮的声音仿佛由地底冒出的寒气一般,教人冷彻心扉:“你看清楚了,我背部的伤痕有多深,我对你的恨就有多深!伤痕一日不去,我对你的恨就依然存在!”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竟把心爱的女人伤得这样深,他想伸出手,去抚平那一道道扭曲的伤痕,但雪轮已经快速将衣服拉上,阻绝他所有挽救的意念。

杰利痛苦地将两手抱住头,酸楚的泪就这样淌流满脸。他终于知道,若真心爱一个人,见到她受伤害,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更残忍的是,凶手竟是自己。

“你走吧,别再来纠缠我,这是你仅能积的陰德。”雪轮始终不愿再转过身来,这是她最大的极限了,再下来,她便会崩溃,那也就是她毁灭的一刻。

“我要所有杜氏集团货品往来的通商纪录。”杰利交代着正和他通电话的人,森冷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方劲玩味地看着杰利,不懂杰利为何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看到他对案子认真的模样。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不只是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次,而是两年以来的第一次,杰利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斗志高昂了,从雪轮离开的那一刻起,杰利-史威普的灵魂就被带走了,而今他要为雪轮而重生。

尽管雪轮不愿接受他,他仍旧想要为雪轮做些什么,至少他不能让雪轮葬送幸福。

这是他死心离开雪轮住处后所做的决定,他必须自救,方能救人。

杰利是那种一旦认真起来,便万夫莫敌的狠角色,他不相信杜昊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进入社氏企业的电脑核心,杰利专注地盯着电脑荧幕,核对每一笔资料,仿佛入定的老僧,维持同一姿势、动作良久,从烈日当空到夕阳西下,再从夜幕低垂到破晓时分,不眠不休的拼命三郎模样,吓坏了方劲。

“老兄,你别这么拼命好不好?办案不是这样办的。”方劲柔着惺忪的双眼,瞪着杰利桌上满烟灰缸的烟蒂,咕哝地说着。

“你别吵我,我就快研究出一些端倪了。”杰利低吼的嗓音,有慑人的魄力,令人闻之色变。

方劲模模鼻子,自讨没趣地住了嘴。不过几十分钟,就听到杰利兴奋地嚷嚷:“快点过来看!”

不敢稍做逗留,方劲三步并两步跑向杰利所在的电脑前,但除了密密麻麻的一堆英文及数字外,方劲实在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看到方劲一脸狐疑的表情,杰利忍不住拉高了语调:“你没注意这当中有同一代号的交易时间,与美方毒枭出境的时间不谋而合?”

定睛一看,方劲忍不住低呼。“真的!”兴奋地顿了顿,才又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所以呢?”

杰利没好气地挥了一下他的后脑袋。

“看清楚一点,我们只要再调出货船记录,和杜氏的交易表及美方的出境记录,三方对照,杜昊和刘朝宗交易的事实便证据确凿。前一阵子刘朝宗的货里被发现大批毒品的时间,刚好就是他们两方要交易前,电脑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刘朝宗一家的灭门血案,绝对跟杜昊月兑离不了干系。”杰利一口气把他的发现报告完毕,方劲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方劲静待下文。

“当然是去掀他的底,先拘留他再说。”杰利其实最想的是,一旦将杜昊拘提,自然就可以阻止雪轮与杜昊的婚礼。

这是他目前最迫切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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