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滨逊叔叔 第十章 作者 : 儒勒·凡尔纳

鲁滨逊叔叔--第十章

第十章

第二天,天气晴朗适于远足,弗莱普决定去探察淡水湖的南岸。他问克利夫顿太太是否愿意带着她的孩子们和他一起去。

“谢谢你,弗莱普朋友,”母亲回答。“因为应该有人留下来照看我们的炉灶,我想我承担这份工作最适合,无论是打猎或者捕鱼,马克和罗伯特比我对你更有帮助。你们不在时,我还可以乘机把我们的新居再进一步整理一下。”

“您同意单独留在营地?”弗莱普再次问道。

“是的,弗莱普。”

“假如您愿意,母亲,”马克说,“我留下陪您,让罗伯特陪弗莱普同去。”

“像一条善于追逐的猎狗陪着弗莱普去打猎。”罗伯特插嘴说。

“不,我的孩子们,”克利夫顿太太说,“你们俩都去吧,我难道不该习惯有时单独留下吗?另外,我不是还有已经长大了的杰克保护我吗?”

听到母亲这么说,杰克立刻挺起胸膛,神气活现地站在那里,像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似的。坦率地说,这不是一个十分勇敢的小男孩,他不敢走夜路,但是大白天,他倒确实像个英雄。

清楚地了解了克利夫顿太太的决定后,弗莱普、马克和罗伯特开始了出发前的准备。海员不愿意他们外出时间太长,因此,此次勘察计划仅限于湖泊的西岸和南岸。

因为知道克利夫顿太太打算熏制剩下的三条水豚鼠腿肉,出发前,弗莱普为了这项工作特地支起了一个架子:用三根削尖了的棍子,像支帐篷的架子一样把一端系在一起;削尖的一端分别插在地里固牢住;把肉悬挂在中间;下面燃起火来,湿柴发出的烟可以把肉从里到外都熏透。弗莱普专门选了几种可以散发出香味的灌木枝条作燃料,这样熏出来的肉味将更加芳香可口。这种灌木支条周围到处都是,可以满足克利夫顿太太的烹饪之用。

迅速地吃过早餐后,八点钟,用尖棍武装起来的三个猎人,离开了营地,取道草地,向着湖边走去。经过椰树林时,望着成串的椰子弗莱普许诺很快他们会来采摘椰子的。

到达湖边后,海员和他的伙伴没有沿着他们已经勘察过的通向森林的环形湖岸前进,而是沿着河的右岸一路向南走去。这一带,岸边有的地方是沼泽地,是许多种水鸟经常出没的地方,成群的翠鸟成双成对地在这里繁衍生息。它们有的一丝不动地立在一块块石头上,窥伺着从眼前经过的小鱼;有的时不时地突然展翅飞起,又一个猛子潜入水中,同时发出刺耳的叫声。当他们重新从水中浮出时,嘴中已衔着猎获的食物。罗伯特总是按捺不住地想表现一下他的灵活的狩猎本领,他一会用棍子怞打草丛,一会又用石块投掷水鸟,但是弗莱普总是制止他这样做。因为,他认为这种鸟的肉是很难吃的,所以,又何必滥杀无辜呢?

“让多一些的鸟儿生活在我们周围吧,”弗莱普对两个年轻人说。“这些动物可以减轻我们的孤独感,美化我们的环境。请记住,罗伯特先生,永远不要让任何一只动物的血白流,否则就是一个恶劣的猎人。”

行走了半个小时后,弗莱普和他的两个伙伴到了湖的尽头。湖的西岸一端明显地远离海滩,清楚地勾勒出一条斜线。从这个地方几乎看不到大海,满眼的黄沙丘,上面稀稀落落地长着灯芯草。从南岸观看,湖面从西南到东北形成一条弧线,使正个湖面好似一个心形,心的尖端指向南方。湖水清澈碧绿,微微泛出一点黑色。湖面上微波荡漾,水波中泛起无数个同心圆,从圆心向外扩展,一个比一个大,无声地消失在湖面上……。毫无疑问,湖中一定鱼产丰富。

湖岸的南部,地面比较崎岖,地形突然升起形成树木稀少的丘陵地带。三个探险者从这块新的地区经过,看到那里长了许多高大的竹子。

“竹子,”弗莱普喊道,“马克先生,一个重要的发现!”

“可是这些竹子不能吃呀。”罗伯特说。

“唉,难道什么东西都只有‘吃’一个用途吗?”海员反问道。“那我就告诉你,在印度时,我,我就把竹子当芦笋吃。”

“三十尺高的芦笋!”罗伯特惊叫道。“它好吃吗?”

“棒极了!”弗莱普不慌不忙地说。“但我应当老实地告诉你,吃的不是三十尺高的竹子,而是鲜女敕的竹笋。再告诉你吧,罗伯特先生,竹笋用醋浸过后,是上等的佐餐小菜,另外竹子还有许多经济价值。竹节处存有一汪甜水,我想贝尔小姐一定喜欢这种美味。”

“这种宝贵的植物还可以做什么?”

“它的皮可以劈成柔软的细条,马克先生,用来编篮子、筐子等。这种竹皮经过浸泡后还可以制成浆是中国人造纸的原料。根据竹竿的长短、粗细,还可以做烟斗或引水的管子。最大的竹子是盖房的好材料,它又轻又结实,还不会被虫蛀蚀。而我们呢,可以把它做成大小不等的罐子。”

“做罐子!怎么做?”罗伯特问道。

“在竹节处把竹子锯成适当的长度,并保留一头的竹节,这样我们就获得了结实耐用的竹罐了。这种器皿在中国是非常流行的。”

“啊,这下我们的母亲该高兴了,”马克说,“她可只有铁壶这一件炊具啊!”

“好啦,我年轻的朋友们,”弗莱普说,“我们没有必要现在就砍伐这些竹子,等我们返回路过这里时,再进行收获也不迟,上路吧!”

猎人们很快就登上了丘陵地带,他们站在那里向远处眺望,看到一片沙丘在波光涟漪的大海的映衬下连绵起伏,变幻莫测。从这里的高处也可以清楚地看到悬崖的另一端,那里有个山洞,现在是这个家庭的栖身之处。

孩子们睁大了眼睛,贪婪地向那边望着,但是在五、六公里之外,在绿树遮掩下,是不可能清楚地看到宿营地的。

“不,”马克说,“在这里是无法看到山洞的,不知道母亲、杰克和贝尔正在山洞里做什么?可是,罗伯特,你看见了吗?树丛后升起一缕蓝烟,这不是平安无事的信号吗?”

“是的,我看见了,”罗伯特回答。

“确实是这样,”弗莱普接过来说,“这缕青烟是个平安的信号,只要它在空中升起,我们就没有什么必要为留在洞里的亲人而担忧。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年轻的先生们,我们就不再向前勘察了。我想进一步了解一下这片丘陵南部猎物是否丰富。别忘了,我们既是勘探者,又是猎人,要经常想着我们的食品储存柜哟。”

弗莱普的建议得到了响应,确实直到目前还没打到任何猎物。于是一行三人下了丘陵,向着海的方向走去。他们来到了隐藏在沙丘后的小草地上,大海立刻从视线中消失。草地,有些潮湿,到处长满各种花草,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芬芳。弗莱普很容易地认出这里有大片的百里香和欧百里香,有成堆的罗勒草和盛开的轮菜……在这里几乎可以看到所有唇形科香料植物。这纯粹是个天然养殖场,一个养兔场。只可惜还没见到一只兔子,至少没有见到这种啮齿动物打洞时在地上留下的任何痕迹。弗莱普绝不能让他们的贵宾们坐在空无食物的餐桌旁,他决定更仔细地搜索一遍这个天然养兔场。三个人在山坡和草地之间来来回回地奔忙着。罗伯特又跳又蹦就像个小男孩,他甚至冒着撕破衣服的危险,从铺满细沙的斜坡上像溜滑梯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滑下来。

猎物大搜寻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没有见到兔子的影子,也没见到任何同族啮齿动物,但这并不能让猎人们气馁。虽然没有猎获到动物,对一个植物学家来说却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这里可以见到各种植物样品。马克醉心于自然历史,是个植物迷,他在这些花草中用心地观察着,希望找到对生活有用的植物。其中,他看到了蜜蜂花,在北美人们称它为香水薄荷茶。至今,马克还可以想象出这种植物浸泡在开水中时,散发出的沁人心肺的清香味。他采摘了一些罗勒草女敕叶,蜜蜂花女敕叶,还有香水薄荷及水苏草等。这些植物还具有医疗作用,有的可以祛痰,化瘀,治肺病,有的可以退热止痛,抗感冒,还有的可以消炎止痉挛,抗关节炎。这片草地整个是个大药房。

因为目前小团体成员中,还没有任何人有生病的征兆,因此,弗莱普没太把这片药物资源放在心上,他向别处走去。突然他的注意力被五十步外的罗伯特的喊叫声吸引过去。

弗莱普急忙向罗伯特奔了过去,他知道,他的预感是不会欺骗他的。罗伯特站在一个隆起的沙丘旁,沙丘上千洞百孔,就像是个大漏勺,洞内大约有上百只猎物吧。

“兔子洞!”罗伯特兴奋地说。

“是的,”弗莱普回答。

“它们在洞里吗?”

“这就成问题了。”弗莱普答道。

但是,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突然一大群兔子一齐从洞中蹿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四周逃去。马克和罗伯特在后面又蹦又跳拼命地追赶,结里这些啮齿动物轻而易举地就逃之夭夭了。但弗莱普不想空手离去,他打算起码逮它五、六只,也好充实一下他们的食品柜,以后再驯养几只。但是,当他看到马克和罗伯特四手空空,筋疲力竭地走过来,他明白了,既然不能与这些啮齿动物赛跑,就只好守袕待兔了。要想守袕待兔就应该在洞口支网下套,可惜既没有网套,也没有制网套的材料,问题变得更加困难复杂了。别无它法,只好用棍子在洞里胡乱地捅来捅去,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没逃掉的兔子。

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猎人几乎检查了大部分洞袕,他们把没有发现兔子的洞用草和泥土堵住。终于,马克在一个浅洞里发现一只小兔子,吓得蜷缩在洞口。一棍下去,小兔就被打昏过去。弗莱普说,这种兔子和它的欧洲同类相似,它的俗称是“美洲兔”,因为在北美洲,最经常见到这种兔子。

马克的成绩激起了他的对手的竞争欲,罗伯特不愿空手而返,打算起码要抓住二、三只。但在这次狩猎中,他表现出的活力大大超出了他的耐心,因而尽管他在五六个洞中发现了兔子,但是,全被他毛手毛脚地吓跑了。当弗莱普和马克抓到四只兔子时,他还一点收获都没有。于是他放弃了“悄悄搜寻法”,改用他的“追逐投掷法”。但不幸的是,兔子的灵活性远远胜过了他投掷出的石块和挥动着的棍子。当弗莱普示意该收工时,他只能失望地“空手而归”。

弗莱普对狩猎的成绩感到非常满意,任何事都不该过分苛求。在他们所拥有的条件下,打到了四只兔子已经是大获全胜了。此时,太阳已经升到中午时分,猎人们的胃里已经发出了抗议声。弗莱普决定返回山洞。他把一端挑着两只兔子的棍子扛在肩上。马克立刻仿而效之,两个人冲下山坡,取道河边,向驻地走去。罗伯特悻悻地跟在后边,嘴里吹着口哨,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一个小孩子以此来掩饰他的狼狈窘相。

“我为罗伯特感到遗憾,他什么也没打到。”马克对朋友弗莱普说。

“罗伯特有点急躁,”海员回答道,“但他会渐渐成长起来的。”

十二点半时,一行三人到了猢的南端。他们又到了左岸。长着一片竹林的地方。罗伯特用棍子在沼泽地的草丛中这一下,那一下地拨动着。突然惊起了一只鸟,只见它迅速展翅急忙逃命。自尊心受到极大挑战的男孩决定不顾代价也要逮住这只鸟。他立即追了过去。还没等弗莱普叫喊出声,他已经陷入稀泥之中。所幸的是他投出的石块准确地击中了那只鸟,并把它的翅膀打伤,落在离男孩只几米远的草丛里。

罗伯特不愿放弃他的猎物,不管弗莱普在后面如何叫喊,他还是向跌落在泥潭中的鸟试探着走过去。但泥地太稀软了,他一点点地陷了进去。幸好他想起用棍子把伤鸟拨近,并把它逮住。然后,他用力跳到了几丛茂密的野草上,终于无恙地跳出了泥潭。但是,他的衣服和裤子却遭了殃,上面糊了一层黑色的污泥。

但是,他胜利了,为了取得这一胜利他不听弗莱普的劝告,不顾可能发生的危险,不怕毁坏他无可替代的衣服,为了胜利,他在所不惜、勇往直前。

“我有鸟啦,我有鸟啦!”他手舞足蹈地叫喊着。

“这可不是你该不管不顾的理由。”弗莱普回答说,“另外,你这是只什么鸟,它好吃吗?”

“当然好吃!”罗伯特不服地说,“我倒要看看谁说它不好吃。”

海员接过罗伯特递过来的飞禽查看着,这是一只骨顶鸟,属巨趾目鸟类,它是从涉禽类向蹼足类进化的一个过渡种类。这种鸟擅长浮水,呈岩灰色;鸟嘴短小:额头宽大,足趾宽扁;翅膀的边缘有一条齿牙形的白边。这只鸟大小如同山鸦。弗莱普太了解这种鸟了,他无可奈何地摇着头。他把这种鸟视为可悲的猎物,认为它绝不是什么珍品野味,但罗伯特属于那种被戏称为“食肉的笨蛋猎人”,只要是他的猎物不管是什么都是美味佳肴。就美味角度与他讨论这只骨顶鸟简直等于白费口舌。弗莱普什么也没再说,继续朝着竹林方向走去。

弗莱普用他的刀子砍下了五、六根粗细不等的竹于。这是阿尔美迪那里亚竹,从远处看,很像小棕榈树。因为从它的竹节处长出了许多细枝,女敕叶,砍完竹子,每人分扛二根,沿着最近的一条路返回,下午二点左右他们就到了营地附近。

离营地还有半里地,克利夫顿太太、杰克和贝尔就迎了过来。猎人们和他们的猎物都受到了欢迎和应得的赞扬。当克利夫顿太太,这位家庭女主人听说有关“养兔场”可以给他们全家提供取之不尽的丰富猎物时,感到由衷的欣慰。

弗莱普回到营地看到灶火情况良好,因为克利夫顿太太出去前加了许多柴禾。水豚鼠的后脚正被大量的绿枝发出的浓烟熏制着。弗莱普立刻着手剥下了一只兔子的皮,然后,用一根棍子从头穿到尾。又用四根木棍交叉成两个叉形插在地里,再把穿着兔肉的棍子架在上面,底下点燃起柴火。杰克被分配担任转动照看烤肉的工作,因为厨房里的狗是一步也不会擅离职守的。

母亲见到他的儿子罗伯特衣服上沾满污泥,只是对他多看了几眼,一句话也没说,男孩立刻明白了这无声的谴责,他仔细地刷掉了衣服上已经干了的污泥。至于他的骨顶鸟,他不愿使它遭到冷遇,于是他自己把它的毛草草地拔掉,同时还带下了大片的肉,借口除去肉脏,他把鸟的嗉囊一起都扔掉了。然后用棍把鸟穿起来放在火上亲自烧烤。

不久,兔肉已烤得恰到好处。晚餐就摆放在洞前的石桌上。在兔肉加上从“天然养兔场”采来的香料,味道更加鲜美。作为主人,片刻间,一伙人风卷残云般地把它啃了个净光,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略感没有吃饱的人,还有十几个鸟蛋可以充饥。至于罗伯特的骨顶鸟肉,烤得糊了一半,把它切成几份分给大家。只有小杰克决定尝一下,但咬了一口就立刻吐掉了,还做了个鬼脸,表示应当把他哥哥如此钟爱的食品整个地扔掉。骨顶鸟肉味泥腥难闻,确实难以下咽。而罗伯特却固执己见,为了维护自尊心,他勇敢地把鸟肉全部吞咽下去。

第二天,弗莱普和克利夫顿太太把全部时间都用来处理安排住所的问题,海员全天都在用竹子制造各种器皿。他用刀灵活地切割着应用锯加工的坚硬的竹子。他做了十好几个竹子器皿,女主人把这些器皿摆放到山洞的一个角落里,最大的立刻装上了淡水,最小的当杯子用。克利夫顿太太十分满意这些竹制杯子。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她说,“因为用不着害怕把它们打碎。”

在这一天,马克发现了一种可食水果,因此,为日常菜单增加了一个花样。这种水果其实更确切讲是些种仁,是马克在草地边上发现的松塔果,里面有许多好吃的松籽。在美洲和欧洲热带地区,人们对这种松籽的营养价值评价很高。马克带给他母亲的松籽已经熟透了。孩子们立刻跑去草地上帮助他们的哥哥拾回大量的松果。做为劳动奖赏,母亲允许每人吃了好几个松果。

自此,小团体的日子一天天地得到了改善,希望渐渐又回到了受到如此残酷打击的不幸的女人心中。但是这个家庭被抛到这个岛上多长时间了?应当承认,不管是克利夫顿太太,还是弗莱普,还是任何一个孩子大概都不清楚这个问题。这一天晚上,杰克突然问道,今天是星期几?于是引起了对日期的回忆。

“星期几?”弗莱普说,“我不得不承认我一点都不清楚。”

“怎么啦,我们都不知道上岸几天了。”罗伯特说。

“我回答不出来。”克利夫顿太太承认道。

“我比母亲知道的也不多。”马克接着说。

“是我,我知道!”小贝尔说。

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了这个小姑娘,看着她在衣袋里模了一会,从里面掏出了几粒小石子,把它们放在一个贝壳里。

“小贝尔,”母亲问道,“这些小石子是什么意思?”

“妈妈,”贝尔回答说,“从我们上岸后,每天我都往衣袋里放一粒石子,现在只要数一下有几粒石子就行了。”

小姑娘的话引来了一片欢呼声。弗莱普对她的矿物日历大加赞扬,并为感谢她的劳苦功高而拥抱了她。

人们数了数石子,共有六粒。被遗弃的家庭成员们已经踏上这块陆地六天了。小船离开温哥华号时是三月二十五日,星期一,那么现在就是三月三十日星期六。

“好极了,”杰克说,“明天是星期天。”

“是的,是三月三十日,”克利夫顿太太说,“是星期天。我的孩子们,这是复活节的星期天。”

那么第二天应当是休息日,是祈祷的日子。大家一起感谢上帝一直庇护着他们,大家也为没有在此地的,他们每时每刻都十分思念的父亲而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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