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淑女 第二章 作者 : 典心

那个王八蛋,竟然色诱她!想起昨夜,她是多么软弱,被他的一笑、一吻,就沈醉得“全面开放”,与他恣意欢爱,甚至被他这样这样,还有那样那样……她就羞愤得想挖个

洞,把自己埋起来。

更恶劣的是,他还故意利用她的迷恋、享用她的娇躯、欺骗她纯洁的心―呃,好啦,其实,也没有那么纯洁……

但是,他的行径,仍旧罪无可赦!

芷茵气急败坏的咒骂,希望他会在地狱的最深处,腐败到再也不能用那俊帅的外表勾引女人的同时,一边冲到笔记型计算机前,快速打开电源,在联机上网之前,她还记得找

了一件衣服,胡乱的套上,遮掩娇躯上如落花般的吻痕。如果,齐文伟以为,她会像前几次那样自认倒霉,任凭他把战利品带走,那么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飞快敲打键盘,就算倾尽人脉,也绝对要把他揪出来算帐。

平时,她都是单打独斗,很少动用到家族好友这项资源,但是这次不同,他实在太恶劣,不但把她吃干抹净,还带走她筹谋了一个多月,才抢到的莫内名画。

哼,此仇不报非淑女!

她非逮到他不可!她一定要宰了他!

才刚连上线,进入“太伟”集团网站中,专属于重要人物联系的实时软件,如芷茵所预料的一样,杜小月正在在线。几乎在第一时间,小月就传来要求视讯通话的讯息。

只要提起“太伟”集团,不论是任何人,都会对这间跨国的庞大企业,历年来在商场上的显赫战绩津津乐道。集团总裁唐霸宇拥有惊人的财力与权势,在他身旁的几位高级干

部,彼此更是合作无间,协助唐霸宇运筹帷喔。而芷茵的父亲商栉风,正是“太伟”集团的高级干部之一虽然家世良好,但她天生就不是乖宝宝,迷恋窃盗时的紧张刺激,甚至在

国中时期,就犯下几件自认为是“义举”的案子,却被恰巧逗留台湾的神偷识破,惊异她的心清手巧,更难得的是正义感十足,特地登门要求,要收她为徒。

经过一番惨烈的家庭革命,过程包括争吵、绝食跟假装昏厥,她如愿以偿,在答应爸妈上百个条件后,出国拜师学艺。

每周她都跟爸妈定时联络三次,跟其它高级干部的子女,也不曾断绝联系,友情历久弥坚。

看着屏幕,芷茵深吸一口气,打开视讯窗口。

“亲爱的,恭喜、恭喜!”视讯一通,兴高采烈的杜小月,就对着镜头拉开七彩拉炮,彩带与彩色碎纸,飞得到处都是。“怎么样?大功告成了吗?我等得都快发霉了,那画

美不美啊?快快快,把那幅极品给我看!”

“画没了。”芷茵咬牙说道。

“啊?”反应慢半拍的小月,停下欢庆的舞蹈,满是疑惑的脸,凑到屏幕前面。“没了?怎么会没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好友的情绪欠佳。美丽的商芷茵,这会儿

竟顶着一头乱发,脸色苍白,不但顶着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额上还冒着青筋。

喔喔!糟糕,看来大事不妙!

小月尴尬的坐回原位,飞快拨开那些落在镜头前,跟计算机屏幕上的拉炮彩带,小心翼翼的问:“芷茵,你还好吗?”

“不太好。”她眯起眼,以食指敲着桌子,脸色难看。“我被人设计了。”她咬牙承认。

杜小月吃了一惊。

“什么意思?”

“有个王八蛋整了我。”清脆的声音,冷得像是冬季的寒风。“东西被他偷走了,我需要你帮忙,追查他的下落。”

小月连眼也不眨,可爱的小脸上,浮现同仇敌忾的神情。

“没问题,把那王八蛋的名字给我。”查挖别人的底细,可是她最拿手的事情。

“齐文伟,三十二岁,美国籍华裔。”芷茵说得巨细靡遗。“他可能订了今天离开巴黎的飞机,查看看他的目的地是哪里?我要知道他住在哪里、他的地址、信箱、电话号码

、护照号码,任何台面上及台面下的数据,所有的一切!”

“台面下?”小月边听边输入数据,不用看,她光听的,都能听得出来,好友这回真的气疯了。

“没错,我要逮到他!”她失去理智的拍打着桌子,不耐的大叫:“现在、立刻!把那王八蛋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挖出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可以!我要掐死他!踹死他

,把他剁成肉酱……”

“OK、OK,你冷静点。”小月飞快敲着键盘,不忘安慰暴跳如雷的芷茵。

“我需要一点时间,你先去洗把脸,你看起来……”她委婉的说。“呃,你知道,有点狼狈。”

芷茵回过头,看着穿衣镜中,狼狈万分的自己。

该死!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像个刚被抛弃的疯婆子。而且,她的衣服还穿反了!“噢,我恨那家伙,我恨他!”可恶可恶,都是因为他!这全都要怪到他头上!芷茵抱

着头,歇斯底里的咒骂了半晌,最后才恢复镇定,缓慢的深吸一口气,“我去洗脸。”她斩钉截铁的说道:“给你五分钟,回来的时候,我就要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小月在网络的另一端,看着好友离开座位,消失在客厅的转角。

五分钟?

唔,她虽然很厉害,但是要在五分钟内,查出一个男人的下落与底细,凭她一个人还是难度高了些。

不过,没关系,她知道该找谁帮忙。

小月毫不迟疑,抓起身旁的电话,赶在五分钟之内,通知几个绝对帮得上忙,而且非常乐意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五分钟后,当芷茵简单梳洗完毕,坐回笔记型计算机前时,屏

幕上已经闪烁着好几个视讯邀请。她全身僵硬,瞪着屏幕好几秒后,才不情愿的敲下按键,“太伟”集团的总裁、还有高级干部的子女,几乎全到齐了。

“小茵,”唐震的声音最先响起,毫不掩饰的追问。“听说,你被男人骗了啊?”他兴奋得像是刚中了乐透。

“什么骗?”芷茵大声反驳。“我是被他偷!”

“是吗?”唐震嘻皮笑脸的问,还眨了眨眼。

虽然,他们是从婴儿时期就认识的好友,彼此的父母更是友谊深厚,交情长达数十年。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很想踢烂他那幸灾乐祸的俊脸。

“他在这里做什么?”她又气又恼,向小月抱怨着。

“是你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齐文伟的。”小月双手乱摇,急忙表明自己的无辜。

“你要最快的速度,他就是最快的速度。”风姿绰约的唐心说道。唐氏集团的信息网无远弗届,而身为继承人的唐震,更是拥有顶尖黑客的资质。另一个窗口里,阎家的双胞

胎也同时点头。虽然不情愿,但是芷茵也必须承认,有了唐震帮忙,要找到那个王八蛋就会简单得多。

不过,她实在不想让这家伙知道,她在男人手上吃了亏,这件事情绝对足够让他在亲朋好友间反反复覆讲上好几个月!

“放心,我正在查。”唐震笑容满面,双手灵活的在键盘上飞舞。“毕竟,我也想看看,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能骗着我们的商大小姐―”

“我不是被骗!是被偷!”芷茵气得直跺脚。

“差别很大吗?”唐震笑咪咪的问。

“你是耳聋了吗?”

“没,我耳朵的功能良好。”

“那你!”

眼看情况即将失控,唐心只能开口,阻止两人继续斗嘴。

“别吵了!”她坐在计算机椅上,姿态曼妙。“小茵,齐文伟是怎么把画偷走的?我以为你一向都很小心。”

“他!”才说了一个字,芷茵就僵住了,她小脸嫣红,小嘴张张闭闭,却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她该怎么告诉眼前这些好友,那个该死的王八蛋是色诱她,把她弄上床,让她累得筋疲力尽、睡得昏天暗地之后,才趁着她完全松懈,把她已经到手的画给偷走?

她、她才说不出口!

眼看芷茵脸色忽红忽白,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唐震可是大大吃了一惊。

“哇,不会吧?商芷茵,你说不出话来吗?”太神奇了,这异象简直可以媲美天降红雨啊!

原本沈静不语的阎智,突然开口。

“茵姊,你脖子上有吻痕。”他平静的指出“罪证”,青少年的声音,听来格外悦耳。坐在一旁的阎仁,用熟练的动作,很快的拿出学校军乐队的萨克斯风,在屏幕前吹着〈

结婚进行曲〉,以示庆贺。唐震的下巴都快掉了。

“不会吧,那家伙把你搞上床了?”他嚷得超级大声。

三个女人都怞了口气。

杜小月跟唐心动作一致,同时凑到屏幕前,试图看个清楚。芷茵则是倒退两步,满脸通红的伸手,飞快遮掩住证据。

“小茵?”唐心挑眉。

“那不是吻痕,我只是被蚊子叮了。”她红着脸,大声辩解,心中暗骂阎智,视力偏偏这么好。

“那你把手放下来啊。”唐震坐在椅子上,双手交迭,笑得不怀好意。“没事遮什么遮?”

“你……”

她火冒三丈,恨不得能伸手把他从屏幕中拉出来痛殴。

“不然,你说看看,是怎么被偷的?”唐震凑回屏幕前,一脸狡猾的问。

“我……”再一次的,她哑口无言,怒火像是被加了油,壮烈的熊熊燃烧着。“不关你的事,反正,他就是偷走了。”

“啊哈,你们瞧,她恼羞成怒了。”唐震一拍手,得意的说道:“你是中了美男计,对不对?报应啊报应,总算有男人治得了你了!”从小到大,他可是被她欺压过无数次,

这回真是大快人心啊。

结婚进行曲的乐曲声,仍在嘹亮的迥响着,像是永远不打算停下来。

芷茵羞红了脸,气得直跺脚。

“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被骗!”唐震对她做了个鬼脸。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你们两个,停一停!”唐心好气又好笑的劝解。“够了,别笑了,齐文伟的地址呢?”

“地址在这边。”唐震心情好极了,根本不打算收敛笑容。他轻松按了几个按键,把数据传给其它人。“这是他护照上登记的地址,还有他公司的通讯簿,基本数据跟照片,

还有过去的记录。”

唐心匆匆把数据看了一遍,视线落到职业那一栏时,弯弯的眉微拧。“这个人是保险调查员。”

保险调查员?

芷茵一愣,连忙坐回计算机前,敲打键盘接收数据。看到那一长串的详尽记录,她再次咒骂出声。

“怎么?你不知道他的职业?”小月好奇的问。小偷跟保险调查员,这算得上是最糟的组合了!

乐曲改变了,阎仁开始吹起〈爱不对人〉

“我原本以为,他跟我是同行。”芷茵郁闷的承认,自己的判断严重错误。

唐震再次笑了起来。“话说回来,这家伙长得还满帅的嘛,难怪你会栽在他手上。”

“我没有栽在他手上!”她怒火中烧,瞪着讨人厌的俊脸,大声宣布。“而且,我现在就会去把画偷回来。”

“最好是没有。”唐心忍着笑,善意的提醒。“不然,我不知道你爸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什么都不会知道。”她补上一句。“只要你们不泄密的话。”她警告着。

看在多年情谊的分上,除了唐震之外,所有人都同时点头。

芷茵看着他,心里就有气,凶巴巴的又问:“齐文伟坐哪班飞机?”

“他搭了巴黎到纽约的班机,不过―”唐震故意拉长了音。

“不过什么?”

他一脸无辜。“飞机刚刚起飞了。”

她低咒了一声,回身抓了外套穿上,边套鞋子边喊:“心姊,拜托帮我弄张最快到纽约的机票。”

“已经订好了,我把班机资料传过去。”唐心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订票程序。“可惜协和客机停飞了,不然你就能先到纽约,等在机场守株待免了。”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随手抓起背包,回到计算机前,摇下狠话道:“到时候,我肯定会让他后悔曾经见过我!”

“路上小心。”小月笑着挥手。“有事电话连络,其它数据,我查到之后,会继续上传到你的电子信箱里。”

“好。”

“茵姊再见。”阎智有礼的道别,而阎仁则吹起〈为爱往前冲〉的曲子。

芷茵点头,正预备要断线,唐震却收起笑脸,俊脸再次凑到屏幕前。“喂,小茵。”

“做什么?”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戒备的拧眉。

“你确定,自己可以搞定?”

虽然,他们从小到大,一碰面就是斗嘴,可是她清楚知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义不容辞,跑来替她解围。

“废话,我当然能搞定!”为了掩饰心里的感动,她口气反倒更凶恶。

“那好。”他扬起嘴角,再度恢复平日的轻松慵懒。“除非有什么意外,否则我会暂时闭上嘴。”

“谢了。”芷茵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事情,暂时不会传到她老爸耳里。

“别谢得太早,只是暂时而已。”唐震笑着说:“好了,快移动你的小,去赶飞机吧。”

她再度瞪了唐震一眼,随即将网络断线,关机合上笔电,用最快的速度出门,去追那个可恶又卑鄙的贼,拿回属于她的战利品。

齐文伟,三十二岁,保险调查员

资历,第八年。

第八年!

他根本就是个老手,经手的案件,足以打印成厚厚的一本书。数据上显示,他专门把保险公司承保的失窃艺术品、珠宝找回来,降低公司的损失。

唐震找到的数据,巨细靡遗的列出,齐文伟的丰功伟业。

二零零一年七月,达尔的风景画“尤坎镇”,在挪威被窃。同年,十月,杜库宁的一幅石墨素描画,被人从南加州一间私人住宅中偷走。二零零二年十月,两名“全球货运”

的员工,在运送途中,偷走佛洛伊德的“画家的花园”水彩画。二零零三年一月,几名小偷闯入佛罗里达州一间位于海滨的房屋,盗走雷诺阿跟莫内的两幅作品……

诸如此类的记载,多得让她眼花撩乱,她愈是翻看,愈是不由得佩服他的神通广大。他跟犯罪者、黑道、收藏家、贪婪的拍卖公司、各国警方,甚至恐怖份子周旋,在窃案中

怞丝剥茧,成功的找回一件件失窃品。

包括她窃出珠宝或名画后,又被他安全送回,归还物主的事迹,也纪录在上头。不过,就连其它几个技术高超的老手,也都曾经栽在他手上。

毫无疑问的,他不但是一个保险调查员,而且还是一个“业绩”优良的保险调查员。

从巴黎飞往纽约的飞机上,她匆匆浏览了他的背景资料。到达纽约后,她租了车,直接杀到他在纽约住的饭店。

当齐文伟穿着一身称头的西装,慢条斯理的走出饭店大厅时,她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顿,逼他把画交出来。但是,他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拿就出门了。这代表

,他把画留在饭店里?

芷茵忍住气,静静坐在沙发上,用报纸遮挡身影,还得再三告诉自己,她会一见到他,就心跳加快,是因为气愤,而不是心动。

齐文伟离开后,她立刻起身,不着痕迹的上楼。

她是个小偷,而且还是最顶尖的,饭店的门锁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她轻易的破解房门的电子锁,闪身进入门内。

房里一片陰暗,只有微光从窗帘外浅浅透进。她大剌剌的,用偷来的卡片,打开房间的电源,室内顿时灯光大亮。

她快速而仔细的,把房内搜了一遍,但是除了简单的随身个人用品之外,她什么都没找到。

画呢?

那个无耻的王八蛋,把她的画藏到哪里去了?芷茵咬着唇,站在房间正中央,歪着小脑袋思考着。他们的班机时间,只差了一个小时,他不太可能有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就将那幅画转手……除非―

除非,保险公司的人,在机场的时候,就从他手上将画带走了。

该死!

那幅画是她承诺了一个缠绵病榻的老人,答应绝对会将画送到他面前的,一旦被保险公司插手,她要拿回那幅画的时间,又得往后拖延。

她暗自咒骂一声,还来不及想到应变办法,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还有模糊却熟悉的男性嗓音。

啊!他、他他他他回来了!

基于偷儿的本能反应,她飞快怞掉门卡,室内灯光瞬间熄灭。她反身打开衣柜,懊恼的发现,衣柜小得媲美鸟笼,她根本躲不进去。

眼看门锁即将开启,她动作流畅的,抢在房门打开前一秒,以足以让一整个棒球场的观众与选手,全体起立鼓掌的完美滑垒动作,飞快低身,滚进大床底下。她才刚趴好,齐

文伟就进门了,室内灯火再度亮起。模糊的男性嗓音变得清晰,她起先还以为,他身旁有着别人,但仔细倾听后才发现,他其实是在讲手机。

因为房内很安静,她甚至可以听得到,对方的声音从手机的那端传来。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齐文伟的声音,异常冷淡。

“我们要亚历山大蓝钻。”

“不可能。”他的声音更冷。“亚历山大蓝钻已经交还物主了。”

窝藏在床底下的芷茵,惊愕的瞪大眼儿。

亚历山大蓝钻?难道,是那颗曾经被亚历山大拥有,而且因此命名的七十克拉巨大蓝钻吗?

她心跳加速,更努力竖起耳朵偷听。

亚历山大蓝钻一直以来,都被人视为传说。它不曾被公开过,人们只能从历史古籍跟口耳相传中得知,它重达七十克拉,比现今世界上最大的希望之钻,还要大上十五克拉,

价值更是难以估计。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低哑且无情。“明人不说暗话,你我心知肚明,对方信任你,绝对会让你有机会接近蓝钻。只要,你把蓝钻交给我们,大家都会有好处。”

“我不能这么做。”

“喔,你会的。”电话那头的人,笑了起来,语气肯定。“你会的。”

芷茵甚至能听到,那人发出张狂的笑声。

原本站在房间中央的齐文伟,转身朝着大床走来,床底下的她呼吸一停,以为自个儿形迹暴露,被他当场逮住了。

可是,他只是在床边停住脚步,然后坐下。床垫往下一沈,压缩她所躲藏的空间,而他的脚跟,几乎就要碰到她的鼻尖。

齐文伟沉默着,在长得几乎让她窒息的数秒后,终于开口。

“好吧,生意就是生意。”他的语气里,藏着某些嘲讽。“告诉我,你想在哪里交货?”

“你得手后,我会跟你连络。”对方收线了。齐文伟也按掉通话键,沉默半晌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彷佛身上压着千万斤重的石头似的。然后,他再一次打开手机。

几秒钟之后,她听见他的声音响起,语气再度恢复温文有礼。

“约翰。达拉斯先生吗?我是齐文伟。”他的声音里,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是这样的,关于亚历山大蓝钻的案子,有些文件还需要请你签名。并且,我将再次检查,确认蓝钻的新式保全系统,我今天下午过去,不知道方不方便?”

躲在床底下的芷茵,先是怞了口气,然后连忙用手捣住口鼻,免得被坐在床边的男人发现。

天啊,他真的想去偷那颗神秘钻石?

从她听见的谈话内容判断,他不但要去偷蓝钻,而且连买家都找好了。

哇喔,原本,她还以为每个保险调查员都有着优良的躁守,还尽忠职守、奉公守法、绝对不会闯红灯……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要是真的循规蹈矩,怎么还会一再的用“美男计”把她哄上床后,又偷走她的战利品?芷茵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她就知道,这家伙满口胡说八道,过

去那些东西,一定也都是被他卖掉,狠狠的赚了一票。

坐在床边的齐文伟,已经跟物主约好时间。他不浪费任何时间,结束通话之后,就立即出门去了。

趴在床底下的芷茵,直到确定他已经走远后,才爬了出来。她拍着身上的灰尘,脑子里已经飞快转了起来。

所谓盗亦有道,当年她的首度窃盗,就是盗出某收藏家,用不干净手段到手的古董珠宝。而师傅更是再三教诲,不偷良民,只偷恶人,这是她数年来秉持的原则。不过,话说

回来,这家伙根本也不是什么奉公守法的良民。

既然,他可以偷她的画,她当然也可以,把他的钻石偷过来。这叫一报还一报,非常合理。

带着甜蜜的微笑,芷茵用最快的速度,朝门外走去,追逐齐文伟的行踪。

嘿嘿,她说过了,她一定会让这家伙后悔的!

要拿到亚历山大蓝钻,费了齐文伟一点力气。但是,最后他还是成功了。拿到蓝钻之后,过不了多久,他的手机再度响起,对方要他搭机,到德州达拉斯去。等他到了达拉斯

,穿越机场人群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齐文伟?”对方劈头就问。

“我是。”

“到租车处租一辆车,然后往南开。”

机场外头,艳阳高照,迎面而来的风夹带高温,格外灼热。齐文伟半眯起眼,位于西装内侧、贴身口袋里的那颗钻石,仅仅只有七十克拉,但是他却无时无刻不意识到它的存

在。

“给我一个确切的地点,我不喜欢像只无头苍蝇,听着你的指示乱晃……”一群喧闹的青少年,经过他身边,他往一旁闪开,仍被其中一个撞了一下。

“抱歉。”男孩露出爽朗的笑容。他举起手,示意没事,快步走出机场。“给我一个地点。”他坚持。

“往南,我会再跟你连络。”通话断了。

他不喜欢事情的发展,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到了租车处,他租下一辆车,要拿皮夹时,才赫然发现,贴身口袋竟变轻了。

他错愕不已,伸手一掏,丝绒小黑盒早已不翼而飞,口袋里只剩一张纸笺。

亲爱的,谢谢你的礼物,你真是最贴心的情人。

纸笺上,还印着性感的口红唇印。

一样很爱你的芷茵

是那个男孩!

齐文伟伸手扒着黑发,看着偌大的机场,不由自主的苦笑起来。如果这是报应,未免也来得太快了。这个小女人,果然不容小觎。换作是平时,他说不定会乖乖认输,但是这

次事情非同小可,他必须找到她,而且要尽快。

否则,就会有人性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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