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蛋糕都被吃了 第二十章 作者 : 杜若

到了第三天,柳絮终于受不了继续干等,这种不知道结果的等待跟凌迟无异,与其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姊,你今天要去店里吗?我今天没课,可以去店里陪你,看你要试做甜点还是干么,我可以把笔电带去写报告。”柳安知道今天甜点店公休,不过染瑾言说柳絮有可能会去店里试做新品,要他别让姊姊一个人待在店里。

“染瑾言让你陪我一起去店里的?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柳絮眯起眼,双手抱胸。

弟弟从来没这么好心会陪她一起待在店里,肯定是染瑾言怕她在敏感时刻一个人待在店里会遭遇危险。

“是染大哥拜托我的没错……姊,染大哥很关心你,根本把你当小孩子一样保护。”柳安说道。

“你让他本人自己过来关心我。”如果真的关心她,为什么要接连三天都避而不见,甚至无消无息?

“姊,我看你这几天好像在生染大哥的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事情吵架,不过我觉得染大哥是真心为你好,比你之前那个前男友好多了。”他从以前就不太喜欢蓝禹霖。

“你们才见过一次面,你这论点从哪来的?”

“同为男人的直觉。”

“……你老实交代,染瑾言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先不管弟弟的直觉准不准确,她更想知道染瑾言这几天到底是真的在忙,还是故意躲着她。

“其实染大哥没说他在忙什么事,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而且咳嗽咳得挺严重的,可能是感冒了吧,姊,染大哥都生病了,你就别再生他的气了。”柳安回想这两日和染瑾言通电话时的情形,想着帮染瑾言讨点同情分。

“我没和他吵架。”柳絮拧起眉心,染瑾言感冒了?“你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他。”

“欸?”

“欸什么欸,你不帮我打电话,以后就都别想让我帮你做早餐,也别想吃到我做的点心。”她威胁道。她怕染瑾言不接她的电话,只好借弟弟之手用用了。

柳安不喜欢吃甜食,但对咸味的点心情有独钟,在姊姊的胁迫下,乖乖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染瑾言,电话拨通后,他把手机转交给姊姊。

柳絮接过手机,没隔多久,电话就被接起了。

“喂?”染瑾言的嗓音自另一端传来,听起来有气无力,带着浓厚的鼻音。

“染瑾言,把你家的住址交出来。”

柳絮才刚说完,就听见另一头传来一阵咳嗽声,虽然他已经远离话筒,咳嗽声听起来仍十分清楚,过了好一会儿咳嗽声才止住,听到染瑾言虚弱细微的声音。

“柳絮?怎么是……咳……”

柳絮蹙起眉,他也咳得太严重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那晚他淋了雨,是从那晚回去后就感冒了吗?

“抱歉,我这几日比较忙,所以请柳安帮忙载你,过几天我再去找你……”

“你现在在家吧?”柳絮打断他的话。

“在是在……”

“把你的住址传到我的手机。”

“柳絮……”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可怜。

“你如果不想见我的话,我们以后也都别见面了。”柳絮没有因他可怜兮兮的嗓音而心软,她原本就打算一定要在今日得到结果,才想直接去他家找他,得知他感冒后,更无法放任他一个人在家了,说什么也得去看看他的情况才行。

回应她的,是染瑾言微乎其微的叹息声。

通话结束之后,没多久柳絮就收到了染瑾言传来的地址,柳絮就请弟弟载她到染瑾言的住处,以前只知道他的住处离她家并不远,但并不清楚实际位置,今天才知道原来只相隔了几条街的距离。

她让弟弟安心去忙学校的事,不用担心自己,在弟弟的目送下走进染瑾言住的大厦。

大厦一楼是管理室,她一说自己要找染瑾言,管理员一面告诉她,染瑾言已经打电话通知过管理室,一面帮她刷了只能到指定楼层的电梯感应磁卡。

一层楼只有两户住户,柳絮连找都不用找就来到了染瑾言的家门口,原本凭着一股想快刀斩乱麻的气势直捣黄龙,然而真正站在他家门口,与他只有一门之隔后,心却突然忐忑了起来。

她深呼吸了几下,按下一旁的门铃,门外依稀能听见里面门铃乍响的声音,她捋了捋披肩的长发,又抚了抚衣上和裙上的皱褶,心情还没平复,眼前的门板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染瑾言身上穿着铁灰色的棉质家居服,俊逸的面容苍白樵悴,发丝略显凌乱,全然没了平日神采奕奕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进来吧。”他从鞋柜拿出一双尚未被使用过的室内拖鞋,微微侧身,让她能够进门。

“你在工作?”柳絮一进门,客厅桌上开着的笔电旋即映入眼帘。

“嗯……这几天都待在家工作。”染瑾言回答得有些心虚。

“工作虽然重要,但也要好好休息,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去看过医生、吃过药了吗?”

“是药三分毒,作息正常,多喝点水就好。”他清了清喉咙。

柳絮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都感冒第几天了?到现在还咳个不停,有自行痊愈的迹象吗?”虽然说太常吃药不太好,但如果感冒的症状没有好转,也不能一直嘴硬撑着吧!

“……以前感冒也没去看医生,自然而然就痊愈了。”染瑾言才刚说完,又侧过头捂嘴接连咳了好几声,彷佛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那是以前,你都几岁了,现在的抵抗力能跟年轻时相比吗?”

染瑾言觉得今天的柳絮特别有攻击性,从她在电话中扬言“不交出地址,以后都不用见面”开始,他就应该猜到她今日的脾气不同寻常。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诊所吗?”话一说出口,柳絮突然觉得向一个不看医生的人询问诊所位置似乎有点蠢,“算了,待会问管理员比较有用,你去换个衣服,应该能赶在诊所中午休息前看诊。”

“一定要去吗……”前几天才对她说淋点雨没关系,现在居然要被她押着去看医生,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

那天晚上淋了点雨,车上还开着空调,自认身体好的下场就是着凉了,原以为多喝点水,睡上一觉就好,没想到拖了三天,症状不仅没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不去是吗?那我走了。”柳絮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作势离开。

“等等……我去就是了。”染瑾言心一急,连忙抓住她的手腕。

柳絮今天的脾气果然特别大,完全没顾忌他是个病人……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走在从诊所回染瑾言家的路上。

“柳絮……”染瑾言可怜巴巴地喊着柳絮的名字,脸上戴着抛弃式的口罩,原本就因感冒而沙哑的嗓音被口罩隔着,听起来闷闷的。

柳絮径自走在前方,不想和他说话。

稍早他们向管理员打听附近有哪些评价不错的诊所,管理员热心告诉他们一间走路就能到达,而且风评好的耳鼻喉科诊所。

虽然是平日上午,但诊所还是有不少病患等着看诊,两人在诊所等了一会儿才轮到染瑾言,医生一帮他量体温,才知道他发烧了。

柳絮不敢相信染瑾言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连自己正在发烧都没察觉,他是不是想等到脑子烧坏才甘心?

所幸只是普通的感冒,并不是流感,如果不是她坚持要来找他,他不晓得还会继续拖上几天,一个连身体不舒服都不忘工作的人,她才不相信他这几天有好好休息。

“柳絮……小絮……”染瑾言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从后脑杓都可以看出她在生他的气,不论他怎么喊都得不到响应,益发觉得自己很可怜。

他上前拉住柳絮的手,这次不是抓着手腕而已,而是死命牵着,与她十指相扣。

“你干么?”柳絮心陡然一惊,又羞又恼,想甩开他,可他却牢牢牵着,怎么也不松手。“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不好看。”

“你亲了我,要负责,不能亲完后就对我爱理不理。”

“你、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柳絮脸上浮现两朵红云,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只是你今天好凶。”一双露在口罩外的眼眸闪烁着水光,看起来极为无辜。

还不是因为某人避不见面,才害她憋出满肚子的火……

柳絮瞪他,但终究心软了,“我做点清淡的食物给你当午餐吃,你家有食材吗?”

被他这样牢牢牵着,这当中的意义好像不言而喻,原本还气他不爱惜身体,可被他这么一搞,想气也气不上来。

“青菜、肉类,还是海鲜都有,你煮什么我都吃。”他通常一次会买齐一个星期分量的食材放在冰箱。

“那我待会看冰箱有什么就随便煮什么。”

“我想吃你做的甜点。”他好几天没吃到她做的甜点了,格外想念。

“别得寸进尺。”没见过食欲这么好的病人,生病还想吃甜食。

“那我不吃药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样一番对话后,两人也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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