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包子俏娘亲 第五章 内心的揣测 作者 : 莳萝

英明神武的颖王生擒凤临王朝死对头云霄国的太子云睿,并且将他押往京城,这事早已经传遍了全国。

整个京城的百姓翘首以待,等待颖王归来,一大清早,城门前便挤满了提着臭蛋与烂菜叶来卡位的百姓,就怕看不到云霄国的太子。

街道两旁站满人群,像条长龙一样看不见头尾,前头挤在城门的百姓兴奋的大喊着。

“来了,来了!颖王殿下跟虞四将军押着云霄国的太子就要进城了!”

这么一喊,人群骚动起来,争先恐后的往前挤,除了想一睹颖王光风霁月的风采,虞易峰俊爽的风姿外,最想看的就是云霄国太子坐在囚车里被拉进京的狼狈模样。

凤临王朝与云霄国这场仗已经打了三年,如今他们的太子被生擒,代表着这场战争就快结束,能不振奋人心吗!也因此百姓才争先恐后地想要一睹云霄国太子的凄惨风采。

队伍最前方的三人分别是齐谕、虞易峰跟陈坤,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辆简便的马车,再后面才是关押云睿的囚车。

这一路上,囚车都盖着一层油布,不让人看见云睿,但是在快抵达京城时,齐谕便让人将油布掀了,满足百姓们的好奇心,并让他们发泄心头的怒火,任由百姓朝着闪车丢臭蛋烂菜叶,同时也是为了羞辱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

他们凤临王朝的士兵们落到云霄国手里,可没少遭受嘲讽凌辱,今天就将这一切还给云霄国。

云睿还未进到城里,就被一波又一波的臭蛋跟烂菜叶轮流冼礼,砸得他狼狈不堪,臭气冲天。

马车里的唐昀若抱着两个小包子,看着窗外夹道欢呼的百姓还有沿途的风景,这官道两旁的百姓穿着明显较为鲜艳,补钉也少,想来京城就要到了。

“娘,这里是京城吗?”小糯米问道。

京城人多嘴杂,她不想为两个孩子制造不必要的困扰,前两天便开始让包子们改称呼她为娘亲或是娘。

“还没到,不过我想应该快到了。”

“我知道哪里是京城,小糯米你看,一定就是那里,干爹有说过,京城有高大的城墙,一定就是那里。”小团子将头探出去,看了看,指着高耸的城墙。

“干爹说京城的城墙很高,在夕阳的照射下会变成金黄色。”

“好可惜,现在不是傍晚,看不到。”

“等晚一点,一定要干爹带我们去看。”

唐昀若无奈的睐了两个小包子一眼,她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跟颖王感情这么好了,甚至连经过她的同意都没有,就直接喊颖王为干爹。

她要他们改口,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干爹长干爹短的喊得可起劲,到后来她也无力更正,就自暴自弃的任由他们喊去。

两个小包子的身分回到京城一定会遭到他人非议,她自己是不会把即将到来的非议放进心里,但是两个孩子还小,他们未来肯定会遭受许多嘲讽、辱骂与伤害,有颖王这么一个强大的干爹当后盾,对他们将来成长的道路是有利的。

而颖王对这他们还真不是普通的好,这一路上抱着他们骑马、练武,就像是一个父亲对待儿子那般。

颖王的疼爱刚好弥补两个小包子从未曾享受过的父爱,她在他们眼中看到孺慕之情,所以才没有继续反对。

慢慢的,马车跟在齐谕等人身后缓缓进了城。

皇帝知道齐谕他们为了押解云睿进京,沿途遭受不少刺客暗杀,一队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就连齐谕也身受重伤。

当时得知齐谕差点就要跟着皇姊的脚步离他而去,内心焦急不已,无奈他身为皇帝,不能任性地出宫亲自迎接皇弟,只好勉为其难派齐信宏到城门口迎接。

京城是整个凤临王朝最重要的行政中心,四个城门皆派重兵把守,威风凛凛的守卫站在城墙上,守着进入京城重地的最后一个关口。

今天守卫的调动与往日有些不同,一向肃穆的城门上多了几分轻松跟色彩。

城门上站着一名穿着一身华丽锦服的男子,他态度温和,举止斯文,行动间散发出一丝皇族贵气。

他率领着数十位二品以上的大臣,站在城门之上遥望远方,等待着。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最热的人选,也是皇后所出,皇室唯一正统嫡亲血脉,凤临王朝二皇子齐信宏。

能够让他顶着烈日亲自站在城门口迎接,其影响力一定大过满朝文武大臣,是一个在皇帝心目中地位无人可撼动的大人物。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过去,让跟着一起出门迎接、等得满头大汗的大臣们是苦不堪言,却没人敢抱怨一声。

要是有什么嘀咕之词被听了去,告到皇上那里,那头上的那顶乌纱帽恐怕只有愈换愈小的分了。

站在齐信宏身旁的二皇子妃李照君,受不了头顶烈日,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小声地向他抱怨,“殿下,这颖皇叔不过是押个云霄国太子回京,随便派一个大臣,或者是让其他没有权势的皇子出城迎接就好,为何要你亲自前来?还足足让您等待了半个时辰。”

“你懂什么,朝廷的政局诡谲多变,颖皇叔虽然多年不在朝堂之上,而是留在京城当个闲散王,可这次能俘虏云霄国太子,颖皇叔功不可没。最重要的一点,他是父皇最信任的人,父皇曾经说过,颖皇叔是他唯一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他的人。

“由此可知父皇对他的信任,远超过所有皇子,甚至是我这个唯一的嫡子。我若是想要问鼎那个九五至尊宝座,就必须得到颖皇叔的支持,一个颖皇叔,可是胜过后头那一大串像粽子一样多的太臣。”齐信宏用着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告知李照君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殿下您才极力争取,甚至透过母后,从大皇子手中抢下到城门迎接颖皇叔这差事?”

“是的,这份差事看起来没什么分量,却是最重的,颖皇叔的一句话足以影响父皇的决定,若是让大皇子来,恐怕明日开始大皇子就要受到父皇的重用。”

齐信宏提到大皇子齐信儒就忍不住咬牙切齿,隐在袖下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

齐信儒的母亲身分低微,不太受父皇重视,派给他的总是无关紧要的差事,但他跟颖皇叔的交情却很好,在百姓眼中也很有威望,是自己登上太子宝座的最大竞争对手。

“既然这样,我们一定要在颖皇叔面前留下好印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一会儿,众人远远的便看到一道滚滚黄烟,不少前来迎接的官员们心下皆是吁了口长气。

终于,那位祖宗总算要进城了。

随着那道滚滚黄烟距离愈来愈近,一名身穿黑色铠甲的守城士兵禀告,“二皇子,颖王爷的队伍距离城门大约五百步。”

“知道了,你下去吧,诸位大臣请随我前去迎接颖皇叔。”

齐信宏领着庞大的官员队伍刚下到城门,押解云睿跟俘虏的队伍已经来到城门口。

“信宏见过颖皇叔。”齐信宏远远的便抱拳恭贺,“皇叔这这又立了大功,父皇龙心大悦,已在光华殿备下酒宴,为皇叔及诸位将士们接风洗尘。”

“颖王真不愧是我凤临王朝的新战神,您一出马便生擒云霄国太子!”

“与云霄国的这最后一战,颖王您功不可没啊……”

一声高过一声的奉承与歌功颂德,听得齐谕脸色愈来愈难看。

“诸位这么说就错了,能赢得这场战役是众将士的功劳,光凭本王一己之力是无法战胜云霄国的,没有虞家几位将军们为本王护航,更不可能将云霄国太子击落马下,虞家的将军功劳不亚于本王,所以不要再将所有功劳加诸在本王身上,那会令一起上战场的弟兄们寒心。没有他们浴血杀敌,就没有今天的这场胜战!”他丝毫不顾场合,厉声责备那几位急着向前拍马屁,结果一掌拍到了马腿上的大臣。

“是是是,是下官们说错话了,请王爷见谅……”几个大臣被当众斥责得满脸羞红,赶紧抱拳赔罪。

那几位大臣是暗地里支持他的,怎么能够让他们在百姓面前失了面子,这要是传到父皇耳里,他们的官阶很有可能就到这里止步,这对他未来的损失很大。

思及此,齐信宏连忙开口,为那几位不长眼的大臣说话,“颖皇叔,几位大臣也是太高兴了,才一时——”

就在他要为几位大臣说话解围时,两记清脆可爱的嗓音响起。

“娘亲,这里就是京城啊,果然好多人!”

“好多人来接我们喔!”

两个小包子跳下马车,睁着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挤得水泄不通的人潮,他们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人,惊讶的看着所有人。

“小糯米,你想得太美好了,他们不认识你,怎么会来接你,他们是来迎接王爷的。”

齐信宏说话时从没有人敢出声打断,现在却被两个小鬼干扰,他很不开心地朝他们看去,整个顿时愣住,这两个孩子怎么长得跟他那么相像!就连儿子跟自己也只有四分像,这两个孩子跟他却有六分像。

一旁的李照君也吓了一跳,这两个双生子怎么长得跟殿下这般像。

当众人的眸光从小包子们身上落到唐昀若身上时,齐信宏第一个认出她来,惊呼,“虞蕴!”

李照君言顺着他的眸光看去,当下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在下马车的那个女子。

虞蕴,她竟然还活着!

“你不是……”齐信宏怎么也没有想到,被判定死在行宫那场大火中的虞蕴,会出现在他面前。

唐昀若看着齐信宏,只觉得陌生。

虞易峰走了过来,替唐昀若解释,“二皇子,当年蕴儿落水,逃过了火劫,却因此丧失记忆。”

“虞蕴丧失记忆!”齐信宏有些惊讶的看着像是在看陌生人的唐昀若。

也就是说,虞蕴现在完全认不得他们?听到这消息,李照君心下暗吐了口气,真是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虞蕴这个傻子丧失记忆,她就不用担心虞蕴会说出落水真相,揭穿当年的事情。

“是的,当时在烟霞森林时还是末将认出来的……”虞易峰告知经过。

“所以虞蕴丧失记忆这段时间已嫁人生子?”看到那两个孩子,又想到虞蕴本是自己的未婚妻,齐信宏脸色沉了下来,她竟然未解除婚约便嫁给他人。

虽然她丧失记忆,嫁人生子这事委实不能怪她,不过他就是感觉很不舒爽,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

即使他本来对虞蕴这个不解风情的无趣女子十分反感,却也不想随便让给别人。

虞易峰万万没想到二皇子竟会在大庭广众之问这问题,这分明就是故意给虞蕴难堪。

“怎么,这问题这么难回答?”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戴绿帽这件事,况且他还是身分尊贵的二皇子,说话自然咄咄逼人。

唐昀若推开虞易峰,冷然的看着齐信宏,“回二皇子,这问题并不难回答,因为臣女并没有嫁人的记忆,臣女落水后昏迷很长一段时间,等醒时已有身孕。”

“什么,你竟然败坏门风,未婚生子!”齐信宏瞠眼。

“二皇子,臣女说了,臣女丧失记忆,昏迷很长一段时间才醒来,这期间发生什么事情,臣女并不清楚,也许昏迷期间已拜堂成亲,在臣女未恢复记忆,想起孩子父亲是谁之前,败坏门风未婚生子这指控太沉重。”唐昀若神情变得严肃,沉着脸,语气森冷地提醒他,“臣女拒绝这种不实指控与污辱!”

她如果不极力反驳,两个宝贝儿子就会被冠上奸生子的污名,说什么她也不能让这事发生,以丧失记忆为借口,给出模棱两可的解释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二皇子本想继续斥责她,但齐谕却在这时出声提醒,“二皇子,记住你今天的责任,别本末倒置!”

齐信宏暗惊了下,不好,颖皇叔生气了,更该死的是,他竟然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跟个三姑六婆似的逼问虞蕴的隐私。

齐信宏连忙扯着牵强的笑容,僵硬的为自己解释,“皇叔您误会了,侄儿只是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委实跟侄儿很像,这才……激动的想问清楚,毕竟虞蕴是侄儿的未婚妻,当年……我们……”

这话给人很大的遐想空间,毕竟他是二皇子,两人又有婚约,提前做点什么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齐信宏会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年在行宫时,几次酒宴虞蕴都有参加,她也善尽未婚妻的责任,会扶他回院子,替他拭脸服侍他睡下。

行宫之中除了李照君外,有几次酒醉时,他曾与照顾他的宫女欢好,难保那些照顾他的女子之中也有虞蕴。

想到这里,齐信宏两眼放光的看着小包子们,将手放在他们的肩上,和蔼的问道:“你们两个几岁了?”

两个小包子不约而同的比了个三,“三岁。”

三岁!李照君马上想到,这两个双生子与殿下如此相像,年岁又对得上,难不成他们两个真的是殿下的血脉?

齐谕眸光微转,冷冽而深沉地看着齐信宏。

不只李照君想到,齐信宏推算了下时间,立马也想到,“那你们应该是我的儿……”子。

齐信宏这话还未说完,齐谕马上打断,严肃提醒他,“二皇子,注意你的言行,别辱没了皇室!”心下暗忖,本王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认,即使你是本王的侄子。

的确,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认亲的好地方,齐信宏收敛满腔的惊喜,取上配戴的两块玉佩,塞到两个小家伙手心里。

“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准备见面礼,这两块玉佩是我随身携带的,送给你们,”他慈爱的揉了揉他们毛绒绒的脑袋,这两个孩子他是愈看愈喜欢。

两个小包子抬头看了眼一旁的母亲,唐昀若点了下头,“长者赐不可辞,别忘了跟二皇子道谢。”

“谢二皇子。”

齐信宏弯,和蔼的跟两人说话,“有空让你们母亲带你们来本皇子的宫殿玩,你母亲跟皇子的皇子妃可是闺中密友,本皇子有个年纪跟你们一样大的儿子,你们可以一起玩,相信你们可以处得很好的。”

齐谕心下冷哼,不悦地睐了眼高兴地收下玉佩的两个小包子,不过是两块破玉佩,儿子竟然就开心成这样,若是将王府的库房打开,任由他们两兄弟挑选,不乐翻了。

若不是顾忌云霄国会以他们母子三人作为要挟,当年在行宫,虞蕴为何会落水的来龙去脉也未梳理好,不好贸然认他们两个,他早就认了这两个小家伙,岂会让自的儿子差点认他人做父!

齐谕压下心头的不悦,眸光温柔地看着唐昀若,语气温和的说着,“你跟虞将军先回府吧,你父母一定等你等急了。”

他一向不轻易泄露感情,但这短短几句话里,却包含了对她的关心与温暖。

她心跳加速,看着他两道剑眉下那双望着她的深邃眼眸,看似平静无波的眼底蕴藏着一丝温柔,让她心跳陡然快了起来。

顿了顿,将内心不该有的悸动尽数掩去,她悄悄深吸口气,欠了欠身,“好,多谢王爷这一路来的照顾。”

“你们两个小家伙,先跟你们娘亲回去,干爹空闲了就过去看你们。”他蹲揉揉两个小包子的头。

“干爹,那你一定要赶紧过来看我们唷。”他们异口同声的说着,还伸出胖胖短短的尾指要与他打勾勾。

齐谕嘴角轻勾,与他们打勾勾,“好,一定。”

就在唐昀若牵着孩子要离开时,齐信宏叫住了他们,“虞蕴,等等。”

她不解地回头,“请问二皇子有何吩咐?”

“没事,记得,有空带孩子到宫里玩。”齐信宏又揉了揉他们如白女敕包子似的脸颊,“等你们来,本皇子带你们一起去狩猎,本皇子的儿子最喜欢到狩猎场,相信你们也会喜欢。”

一旁的李照君看着齐信宏对待两个小包子的态度,源源不绝的不安逐渐笼罩她。

她看得出殿下很喜爱这对双生子,若是证实了两个双生子是丈夫的血脉,届时将他们母子三人接回宫,加上虞蕴背后母族的势力,她的儿子还有未来吗?

李照君握紧藏在袖中的拳头,不行!殿下是太子呼声最高的人选,为了自己的未来还有儿子,她都不能让虞蕴在这京城待下去。

在回到京城之前,虞易峰已派人先送回家书,将虞蕴落水丧失记忆还有这四年来的经历大略交代下,让家人们心里有个底,免得他突然带着母子三人回去,把大家吓坏了。

虞蕴的父母虞家家主虞易刚跟妻子闻人柔,还有虞府所有人,接到虞易峰的家书后全激动坏了。

他们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不仅没死,还给他们带回了两个可爱的小外孙,让他们是惊喜不已。

从接到虞易峰的家书后,虞府上下每天都在算日子,做好迎接虞蕴归来的准备。

一个时辰前派去打探的小厮回来禀告,颖王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外,一家人全激动的坐在大厅,等着虞蕴带着两个小外孙回来,可左等右等,却等不到人,可把他们急坏了。

尤其是闻人柔,频频的朝大门方向望去,“老爷,您说这都过这么久了,怎么四叔子还没有带着蕴儿和我的两个小外孙回来?”因迟迟不见女儿回来,她都想亲自到城门品去接女儿了。

“再等等,方才前去打探的下人不是说二皇子领着文武百官去接颖王爷,肯定是耽搁了。”虞易刚心头也焦急不已,紧皱着眉头,锐利双眸直盯着大站,若不是二皇子前去迎接颖王,他这当爹的就亲自将女儿接回来了。

现在太子之位的斗争已经十分明显,虞家只忠于皇上一人,从不结党营私,在朝堂之上向来保持中立,更不参与储位之争,说穿了就是皇家兄弟要打要杀都随他们去,自家不参与。

当年是父亲不慎着了太后的道,不得不同意女儿与二皇子这门亲事,自此他们家就被贴上二皇子党的标签。

直到四年前行宫那场意外,虞蕴被断定死于大火尸骨无存,这标签才被撕掉。

他今天没有亲自前去接女儿,就是担心再度被归类为二皇子党。

“真是的,皇上谁不好派,偏派二皇子前去迎接颖王。”闻人柔忍不住抱怨。

“夫人,谨言慎行。”虞易刚看了眼妻子。

“我这不是……”

“大哥,大嫂也是急了,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急。”虞家二爷虞易韧开口缓颊。

“成了,我没有责怪你们大嫂的意思,你们别一个个盯着我看。”虞易刚看了眼坐在两旁的弟弟、弟妹还有那群侄子。

“大哥,我们知道你是担心我们忠勇大将军府又被认为是二皇子党,才忍着没有亲自去接回蕴儿。”

虞易刚端过茶盏喝了口茶,叹了口长气,“你们能够理解是最好不过,现在储位之争已经十分明显,有心追逐太子之位的皇子们,没有一个不想拉拢我们虞家,在太子人选未定下之前,你们出门在外,行事必须小心谨慎。”

“放心吧,大哥(大伯)。”大厅里所有人异口同声回道。

就在这时,一记惊喜的声音传进了大厅,“大老爷,大姑娘回来了,四老爷也回来了!他们的马车已经到了街口,很快就到大门外了。”随着声音由远而近,看门的小厮兴奋的跑进大厅高声说着。

小厮话音才落,整个大厅已经没人了,所有人全往大门跑去,准备迎接虞蕴跟两个小包子。

虞易刚扶着妻子来到大门时,马车刚好停下,所有人全紧张而期待的看着马车,等待着虞蕴下来。

虞易峰看到这么大阵仗,以前他回家,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受到热烈欢迎,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大哥、大嫂,你们怎么都出来迎接我了,这多不好意思……”

这时唐昀若从马车上下来,虞易峰话未说完,所有人便涌向前去。

闻人柔抱着唐昀若痛哭,“娘的女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蕴儿,你终于回来了。”这番话此起彼落。

完全被冷落在一旁的虞易峰翻了翻白眼,双手一摊,“好吧,算我自作多情了。”他还奇怪,一向威严的大哥怎么会亲自出来迎接他呢。

唐昀若尴尬的看着抱着她的闻人柔,要她开口唤一声母亲,说真的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但这身子本就是原主的,原主的一切她必须概括承受。

“蕴儿,你把娘也忘了是不是?”看女儿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闻人柔伤心地问着。

她点了点头,有些艰涩的开口唤了一声,“娘……”

“乖女儿,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就丧失记忆,把娘给忘了。”这一声娘让闻人柔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好了,夫人,别吓到孩子,蕴儿刚回来,一切要从头开始认识,你别吓到她。”虞易刚拍拍妻子的肩背示意她松开女儿,一向锐利的眼眸里充满温柔,望着唐昀若,“蕴儿,还认得爹吗?”

唐昀若看着眼前这位身上带着一抹肃杀之气的中年男子,他皮肤黝黑,留着山羊胡,眼神含威。

虞易刚于三年前一场战役中受了重伤,不适合再上战场,因此辞去大将军的职务在家休养,同时接掌家主的位置。

也许是经过战场上风沙岁月的洗礼,即使已经从主帅之位退下,他身上的威严与肃杀气息依旧浓厚。

但在面对女儿时,他的眼神温柔慈爱,让唐昀若心头顿时盈满一阵酸楚,想来这是原主残留在她心底对亲爹最深的思念吧。

用力吸了口气,抿了下唇后,她软软的换了声,“爹。”

虞易刚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好孩子,回来就好,忘了过去没有关系,重点是你回来了,一切可以重新来过。”

“谢谢爹跟娘……”

忽地,唐昀若感到衣摆被人扯了两下,两个小包子不知道何时,已经自己下马车来到她身边。

她将他们推向前,“爹,娘,这是小糯米跟小团子。”又对着他们道:“你们两个跟外公、外婆,还有叔公、婶婆们问安。”

两人很有礼貌的学着大人抱拳作揖,向所有人问安。

他们本来就长得好,白白女敕女敕的,又有双大眼睛跟长睫毛,加上软软糯糯的声音,瞬间掳了众人的心,心软得一塌糊涂,“好、好。”

“好、好,来,外公抱。”虞易刚第一眼便喜欢上他们,蹲下一手抱起一个,“真不愧是我们虞家的孩子,瞧,长得多好。”

“大哥,一个分我抱抱。”虞易韧靠了过来。

“去,一边去,我都没抱过瘾,你过来凑什么热闹。”虞易刚一把将自己二弟踢开,开心的抱着两小包子进屋,“夫人,还不快进屋,有什么话进屋后再说。”

“对,对,我们赶紧进去,有什么话进屋后说。”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将唐昀若迎进大厅。

进到大厅,根本不用虞蕴一个一个的前去认亲,那些叔叔婶婶、堂哥们就自己向前自我介绍,同时把他们准备好的礼物一并交给她。

虞易刚看认亲认得差不多了,知晓回京的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便让妻子陪着虞蕴和两个小包子回到她以前所住的芙蕖院休息,自己则领着二弟和四弟前往书房,讨论自从接到家书后,便一直放在心中的事情。

闻人柔带着女儿跟两个外孙,才刚走到芙蕖院,方才收下的那些礼物就都已经送到,如数摆在花厅之中。

两个小家伙不再拘谨,问了下是否可以拆礼物,唐昀若点头,他们就张开了小爪子,兴奋的拆着刚刚收到的礼物,随即惊呼声连连。

唐昀若仔细的观察着芙蕖院,看来虞蕴真的是在手心里被捧着长大的,光看虞家上下对她毫不作假的热切宠爱,还有芙蕖院的摆设布置,从里到外无一不精致便知道,若不是被全家人重视疼爱,哪有这般的待遇。

这时,府里的高管事领着下人带着三个箱笼进入芙蕖院。

“禀大夫人,这三箱是三老爷跟大公子、五公子派人快马送回来的。”高管事站在门口处禀告。

“抬进来吧。”闻人柔放下手中茶盏,看了眼那三大口箱笼,待高管事跟下人们离去,赶紧朝母子三人招了招手:“蕴儿啊,快过来,你三叔跟你两个哥哥让人从边关给你们送礼物来了。”

唐昀若这才知道,三叔虞易坚和两位兄长虞安、虞宁代替爹的位置,这三年来一直驻守边疆,没有皇令不能随意回京,这礼物恐怕是他们接到四叔的书信后,就让人快马送回京的。

“哇,外婆,又有礼物!”两个小包子开心的冲了过来。

“这可是特意捎回来的,一会儿你们可得写信去跟三叔公和舅舅们道谢,知道吗?”

“知道,知道。”他们像小鸡啄米般用力的点着头。

“外婆就知道你们两个跟你们娘亲一样贴心。”

“当然,我们是娘的儿子。”两人异口同声说着。

闻人柔和蔼的模着他们的头,这两个外孙她真的是喜欢得紧,生得就像是观音座下的童子一样,漂亮得让人看一眼就喜欢上。

“我们赶紧来看看他们给你们捎回什么礼物,好吗?”

“好。”

同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可没有芙蕖院欢乐,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压抑的愤怒。

“老四,把你知道的事情说清楚。我本就对当年行宫大火蕴儿丧命这事有所怀疑,又从你的家书中得知蕴儿因落水丧失记忆,这更让我确定这些年来的怀疑没错。

“行宫唯一与外面水道相通的水路只有翠碧湖,皇上所居住的寝宫则位在另外一边,两边距离少说也有七百步之远。你们都知道蕴儿会泅水也懂得自救,那她怎么可能不游上岸,反而是顺着水流流出行宫外?”虞易刚神情凛冽森寒,看着虞易峰说道。

当年为了教蕴儿泅水,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不只在家中建了一个专门泅水的水池,甚至还特地请了两懂得泅水的妇人教她。

“大哥,你的意思是蕴儿可能是受伤后被人丢入翠碧湖中,失去意识才会顺着水流流出行宫外?”虞易峰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兄长。

“是的,我前几天调来了行宫地形图,仔细研究过,才会做出这判断。”虞易刚面色陡然一变。

“可恶,是哪个天杀的对我虞家女儿下这狠手!”虞易韧愤怒的握拳捶击一旁的桌子。

“大哥,蕴儿这事,会跟夺嫡有关吗?”虞易峰虎口靠着下颚,揣测着。

“四年前夺嫡之争还没那么明显,应该不是,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事必须查清楚。”虞易刚咬着牙愤恨说道:“我一个好好的女儿,去一趟行宫,无缘无故差点丧命,虽捡回一条命,却丧失记忆,甚至失去清白,你们应该很清楚,这四年来我跟你们大嫂是如何度过的,她甚至为此重病一场,差点就去了,这事我不会这么放任不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找出那个丧心病狂的恶人!”

“对,一定要找出来,不能让蕴儿受委屈,必须为她讨回公道!”两个弟弟义愤填膺的附和道

“蕴儿那两个贴身丫鬟提过,行宫发生大火那晚曾举行宴会,蕴儿跟所有贵女都参加了,可宴会结束后却找不到蕴儿,她应该是在宴会举行时间出事。当时从头到尾跟蕴儿在一起的人,除了当今的二皇子妃李照君外,就是洪韬的妹妹洪樱。”虞易刚回忆道。

“洪韬将军!”虞易韧挑眉低呼了声。

虞易刚垂眸,神色凝重的点着下颚,“是的,他有个妹妹洪樱,当年跟蕴儿的交情不错,常到府里来找蕴儿,蕴儿失踪那晚她还帮忙找人找到天亮。”

“大哥的意思是,要从她那边寻得蛛丝马迹?”虞易峰问道。

“是的。两年前洪韬犯了错,本该被降级发配边疆,但是二皇子出面保他,据我所知,保他的条件便是要洪樱嫁给他一个手下,是个五十多发的鳏夫,洪樱婚后日子过得并不好。”虞易刚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告知两个弟弟。

虞易峰眼尾抽了抽,“哥,我怎么闻到一点阴谋的味道。”

“我也觉得有异,我甚至怪疑,洪韬犯错这一个局,是针对洪樱的。”

虞易韧拇指指月复抵在唇边,思索着,“针对洪樱……那很有可能是从蕴儿这边牵扯来的恩怨。”

“也不无这个可能,总而言之,现在要先找到洪樱,问清楚当年宴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虞易刚下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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