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诗意从来没扛过这么重的东西。
好吧!他不是东西,是喝了那杯加料香槟,然后药效发作昏睡的瞿季扬。
谢过金玉的帮忙,诗意努力搀扶身材壮大的瞿季扬下车,一步步爬上台阶走入饭店的旋转门。
扶着他走进电梯、走出电梯,诗意一鼓作气地把他搀到自个儿房门前,掏出身上钥匙把门打开。
「呼!终于回来了。」她几乎流了一身的汗。
将他往床上一扔,再用力将他沉重的庞大身躯翻了面,让他脸朝上,可以呼吸。原谅她不能好好扶他躺上床,因为她实在太累了。
诗意扯下因热气拢聚成白雾一片的眼镜,大口大口喘着气,走到衣柜前将外衣挂上。
此时,躺在床上的男人,出人意料的半-起眼,不动声色地偷观那个下药把自己弄晕的女人。
早在喝下香槟见到她神色有异时,他就想起了学长的提醒,用学长教他的招数,装晕。
见她开始有动作,瞿季扬立即将眼闭上,假装昏迷。
诗意来到床前,看着阖眼昏睡的男人,自言自语道:「诗意,-勇敢点,既然决定做了就别婆婆妈妈的。」
床的一端塌陷,瞿季扬知道她正坐在自己的身侧,一会儿,他感觉到有股热气止住险上,她正低着头看他。
「好,现在开始动手了。」
她……想动手做什么?瞿季扬紧张,屏息等待着,却没想到她突然把头埋入他的颈间。
「真是讨厌,我明明感觉得出来你是喜欢我、关心我,只是没说出口而已,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感到不安?只因为看见了一张照片?我该相信你表现出来的态度,可是……我还是会嫉妒呀!」
软玉在怀本来是最享受的事,但她说的话让他一头雾水,只捕捉到一个奇怪的字眼,什么照片?
「所以,为了杜绝其它女人亲近你,对不起,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下定决心后,她马上坐直身子,两手不安分地在他颈部以下、粗腰以上乱模。
瞿季扬差点想大喝出声。
哇哇!她在做什么?慢着、慢着,他现在是昏迷,是个行动不便的死人耶!她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形下挑逗他?
这折磨大概维持一分钟左右,诗意终于把他的上衣给扒走了。
她月兑他衣服做什么?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会吧?她……
陡地身下一凉,她她她……居然将他的长裤也月兑了。
这下用脚底板想,他也知道她想干嘛了,但好歹也该是他清醒的时候再扒他衣服吧!现在要他怎样?突然醒来,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一头饿狼扑倒她吗?
在他身上仅剩一件清凉小短裤时,她却突然停止侵犯他的动作,让他反倒涌起小小的失落感。
耳边传来——的声音,他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才想张眼偷瞧,她又欺身过来,柔软的娇躯毫无预警的抱住他。
我的妈呀!她居然什么也没穿!感到胸前抵着自己的柔软胸脯,根本不用看她光溜溜的身躯,他也可以想象她的身段是多么的诱人及可口。
火热的能源全都聚集到他的某一部位,他紧咬牙关,克制住体内那快爆炸的欲念。
他不能在两人还这么暧昧的关系下,就这么把她吃干抹净,但他喜欢她呀!会想吞了她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是她自己点火,送上门来给他吃的,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手才想覆上白女敕的纤腰,软软的声音就从他身上传来。
「对不起,这方法很烂,但是当小小的介意蔓延成嫉妒后,说实在还挺难受的……我不想和别人抢你,为了名正言顺把你抓住,只有这么做了,希望你早上起来别太生气才好。」
手无力了,他在心中叹气。
她要什么名正言顺?她不都说感觉得出来他喜欢她了,怎么还不懂他心底就只有她一人,哪还有其它的女人?不然她以为他为什么这么挂心她、担心她、照顾她?
而且,自己这副鬼样子,只有她看得上眼吧!怎么会有人来和她抢?
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
还好她并不擅长挑逗技巧,他可以慢慢、慢慢去平复体内那股燥热,但老天爷似乎不放过他,一会儿,她好象又觉得哪里不对,坐起身。
该死的!瞿季扬在心底连连咒骂。
她竟然连他最后一件短裤也扒光了,老天!一棒打晕他还干脆点,免得他真的遭欲火焚身而死——等等!她她……怎么可以把一条腿深入他的两腿间……
老天!他真会被她玩死!
受不了了,他假装咕哝一声,一只手臂勾着她侧过身来,一方面压住那个胡乱点火的女人,一方面也制住蠢蠢欲动的自己,诗意被他这么一动,果真吓得大气不敢吭一声,僵着身子窝在他温热的身躯下。
时间一久,也许是因为大功告成,她终于安心地睡着了。
听见她规律的呼吸声,瞿季扬大胆的把眼睛睁开,见到她安详的睡脸,这才松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害羞的关系,她的两颊像喝醉酒一样的酡红,粉女敕动人。
轻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他替她拉过棉被盖紧的肩膀,免得又着凉了。
他的脑海里一直有个问号,奇怪,他真有那么幸运,服了药都没事?看来那药确实如学长所言,是个失败品。
圈着她,他阖上眼,跟着休息去了。
清脆的鸟鸣自半开的窗户飘入室内,惊扰了睡梦中的男人。
睁开眼睛,窗帘外的天色非常亮眼,他知道今天又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活动一下酸疼的脖子,他用手撑起头,望着半趴在自己身上,嘴角带笑,睡相甜美的诗意。
她是作了什么好梦,笑得这么开心?
勾起贴在额前的小刘海,顺势拨到她耳后,他盯着这张清新动人的脸蛋儿出神,在这张迷人的天使五官上,有着樱花般粉女敕的双唇,鲜艳得让人想一口吃了它。
但怕她被他的胡碴刺到,他按捺住想吻上去的冲动,只是用指尖轻轻滑过渴望已久的小嘴,不经意的动作惊醒了她。
迷蒙的眼一睁开,看到的就是心里念着、梦里梦着的俊脸,诗意自然地漾出一朵笑。
这简直就是火上加油!「该死!-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么诱人?」
「早安!」她的幸福笑容就像一道可口美味的餐点。
诗意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释出的魅力有多大。
瞿季扬听见自己的意志力如弦一般「啪」的一声断了,两簇火苗在他眼瞳里跳动,他发誓自己已经尽力了,可是——
「唉!我真为-着迷……」低喃中,他覆上鲜艳欲滴,像在呼唤他前来撷取的樱唇。
迫切的冲动并没有令他失去温柔,他的吻是轻轻的,带点挑逗意味,在香甜的红唇上慢慢徘徊,细细深入。
诗意任他吻得醺醺然,直到唇边扎入的搔痒令她回神,她才瞠圆了眼,看清这男人正在对自己做什么。
他吻她!他吻了她!而且还是现在进行式!
她兴奋、高兴、甚至乐翻了!
诗意伸出手,勾住他的后颈。得到她的响应,瞿季扬更是放肆的采取她。
这一吻虽不能满足他,却勉强让他止了痒,为免擦枪走火,瞿季扬硬是离开了她的香唇,让两人相拥着喘气。
照她的剧本演来,现在该是他「惊讶」的时候了。「小诗儿,-是否该给我个解释,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光着身子躺在这张床上,嗯?」大掌在她身上游走。嗯!必须要让她知道他是清醒的,这样吃起豆腐来才算正大光明。
轰一声,诗意的脸蛋瞬间爆红。
回归现实,她才想到童女的计谋有个漏洞,就是早上要面对他醒来后的怒火,只是……没想到他会吻她,这算不算是她赚到了?
童女呀童女。不是说一早就要来敲她的门,怎么他都醒了,这个童女还没来?放她一人孤军奋战,她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就说……就说他昨晚喝醉了所以侵犯自己,然后要他负责?对,就这么简单!
但她什么都还没说,瞿季扬已经开口。「我都知道了!-昨晚趁我不省人事的时候,对我进行私刑,占我便宜,欺负了我,现在人赃俱获,我们俩一丝不挂的躺在这里,我是-的人了,-可要对我负责,不准始乱终弃,听到了吗?」
「我……我欺负你?」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神,诗意又一次被惊讶打中。
一个强壮的男人上演着小媳妇的委屈,情景是很可笑的,但是诗意发现,她笑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不按牌理出牌啦!
他应该要怀疑他有没有对她做了什么才对,怎么会是她欺负他?她一个女人怎么欺负他这个块头比她大的男人?
见到她傻掉了的模样,瞿季扬在心底偷笑。
「没错,-欺负了我,就算-使用过觉得不满意,想退货也不准,-得对我负责。」她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热气直升,不用看诗意也知道自己的脸烫到不行。
「你别说得那么……我们……什么使用过啦……」她根本没使用过。
「难不成-想赖帐?」语音上扬,他的声音里有不容反对的意味,大掌更是在她身上模上模下,一会柔柔这儿,一会捏捏那儿,粗糙的厚掌在滑女敕的肌肤上引来阵阵的酥痒。
「我们这样纠缠在一起,-还说没对我做过其它事?那我的衣服怎么会被月兑光?」
诗意羞得连忙抓住他下规矩的手。「好好好,我会对你负责行不行?」
算了、算了,只要结果是合她的意,让她落下所有权,谁欺负谁好象不重要了。
「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我可不许有其它女人赖着你不放。我现在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你跟你学姊感情为什么那么好?」
瞿季扬粗眉一挑,意外她会提到温倩蓉。「我们是同一所大学,她是我直属学姊,所以本来就熟,加上她的男朋友也是我认识的一位篮球社的学长,大家常常见面,自然交情更好。」
「原来她有男朋友喔!」
「不过已经分手了。」
「分手?」难怪温倩蓉常常缠着他,不行,她回台湾后得多注意点。
瞿季扬观察着她的表情,豁然明白了她昨晚说的那些话的含义,她不会是在吃醋吧?
「小诗,-有没有闻到一股酸醋味?」
没会意过来的诗意,困惑的抬眉。「有吗?」
「真的有,而且味道很重。」他慎重地点点头。
见到她真的用力闻一闻,他倍觉有趣,陡地,他的眼神一沉,发现了她唇角的小红点——他的胡子果然扎伤了她。
不舍地触模她的嘴角,他略带歉意的开口。「对不起,让-扎伤了,我不会再这么莽撞,以后我会谨记别再那么冲动。」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别这样说啦!我不会觉得痛呀!」她才刚庆祝两人关系终于有了更近一步的发展,不会因为这样以后都不吻她了吧?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干脆捧起他的脸,硬是把唇凑上亲了一记。「我不疼,一点也不疼,只是有点痒痒的而已,我喜欢你吻我的感觉,我可不准你跑去把性感的胡子给剃了,听到了没有?」
想不到她会主动亲他,再听见她的宣言,他意外地笑了。
他知道,她就爱他这张「帅脸」。
揽紧她的细腰,他将她拉靠在胸前,再一次品尝她唇上动人的甜美,被单滑落到两人的腰际,陷入难分难舍中的两人,浑然未觉敲门声响起。
比剧本迟了一些时间出现的童女撞开门,一鼓作气地冲了进来。
「诗诗,我敲了那么久的门-怎么没开门,出了什么事……啊!」
虽然是想来个捉奸在床,却没想到真的会见到两人亲热的模样,煽情画面让她这个已婚妇女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
在意大利逗留了短短数日,由罗利带他们游玩意大利北部几个小城,除了当中出现了几个小小插曲之外,倒也还快快乐乐。
但这些小插曲却意外地让瞿季扬有了改头换面之意。
这晚,是他们留在意大利的最后一晚,也是为画展成功落幕而举办的庆功宴。
在童女的陪同下,诗意依旧以她个人觉得最美的造型出现,不管童女怎么说破嘴,诗意就是不肯换上那一袭珍珠白色的削肩晚礼服,这可让童女非常失望。
在进入会场前,童女又一次对她做最后挣扎。
「诗诗,-这样子去会场……-知道,大家都是这么一个样,-这样的打扮反而显得突兀。」她可不好意思说难看。
「是吗?」诗意低头看看自己合身的黑色素长裙。「我觉得很好看呀!童女,别再劝我换上-准备的衣服,-知道我不喜欢装扮成那种丑样子,还是我这样最好又自在。」
童女叹了口气。好呗!诗诗觉得这样美,就美吧!
亏她费尽心血弄来这么一件端庄又华丽的礼服,本来想穿在诗诗身上一定很好看,再换上隐形眼镜,相信绝对会跌破现场那些曾讥笑她登不上-面的人的眼。
「童女,-知道季扬和金先生两人下午在神秘什么吗?」不许她跟,也不许她问,两个男人结伴不知上哪了,只留下一句「晚上见」的话,就把她丢给了童女。
「不知道。」童女神秘地笑笑。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全都起因于这几天游玩时发生的小插曲。
意大利的男人实在是太热情了,光是与她们打招呼,就又是拥抱又是亲吻脸颊的,让两个男人喝足了饱醋,加上亚洲面孔在这里本来就不多,这群意大利男人像是见到稀有动物,硬是一个个想黏在她和诗意身边。
她还好,有个阿玉在身边,起码老公一站出来,这相貌足足把人家比下去,至少没人放肆;诗意可就不同了,瞿季扬虽然长得高大,但看起来又不称头,跟个路边落魄的流浪汉没两样,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照样朝诗意凑上一张章鱼嘴,惹得瞿季扬差点拳头相向。
这也是为什么瞿季扬要拖着自己老公去彻头彻尾改变一番,那些人鄙视他配不上诗意的目光她看了都觉得难受,更何况瞿季扬本人?
侍者为两人拉开了通往宴会厅的门扉。
宴会厅的摆设,有点仿造宫廷式建筑,从壁面到拱顶都刻满细腻的浮雕,挑高的大厅上垂挂了各式各样的水晶灯,侞白色的皇宫回廊就在大厅中央,通往二楼,充分展现古世纪宫廷的雅致与气派,交响乐团正在演奏,到场的客人都穿著正式的礼服。
这里聚集的都是些上流社会人士,男人们聚拢一圈谈论政商界人物,偶尔小啜几口烈酒;各个精心打扮过的女人们,掩嘴轻笑,不忘把眼儿飘向场中看对眼的男士。
「童女,季扬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我想他们……」童女的眼睛溜到通往二楼的回廊,在台阶旁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抹狡狯的笑容出现。「已经到了!」
「到了?在哪里?」诗意望向大门口。没人哪!
她才把头调回来,童女已经挣开了她的手,朝前方宽大的楼梯口小步跑过去,奔向了金玉的怀中。
诗意见到金玉已经到了会场,不禁奇怪怎么不见瞿季扬的身影?
二楼还有另一个高大的男子沿着回廊走下来。
诗意的目光兜转到那抹回廊上的伟岸身影,丝毫不做停留地又移开,浑然没注意到身边女人们传来的惊呼声。
「哇!露易丝,-瞧,这是哪家公子哥,他体态好健壮呀!」
「就是啊!那张脸多有型,那眼睛多迷人……」
「哇!他朝我们这里走过来了!他来了耶!」
对于那些碎语声,诗意充耳不闻,只是不停地左顾右盼寻找瞿季扬的身影。
「小诗。」
这声音熟悉到她忘不了,诗意兴奋的朝出声位置看去。「季——」
咦?人呢?
有个体态高壮的男子站在离自己十步远的地方,朝她微笑,恍惚问,她差点误认为是瞿季扬,谁教两人的身形都一样。
这丑男是谁?干嘛一直对她傻笑?
「小诗,-不认得我了吗?」
这一瞬间,诗意只觉得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只能呆愣愣地瞪着出声的男人。
明明是瞿季扬的声音,为什么却是从对面丑男的嘴里说出来?
骗人!骗人、骗人!
她不相信,一千一百个不相信。
怎么可能一夕之间,俊男就变成了丑男!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她转身想走,却又被快步走近的男人一把抓回。
「小诗儿,是-赖上我、缠着我,我可没拿着刀逼-把我月兑光光扔到床上欺负,-主动招惹我,在我好不容易动心之后,却因为看到了我的真面目,就想摆月兑我吗?」瞿季扬用指尖着她的唇,沉沉低语中多了点警告意味。不过是修短一头乱发,剃了嘴边胡子,再换上合宜的衣服,有离谱到认不出来的地步吗?
他的口吻让她瞬间刷白了脸。
她张着小口,连句话也说不出,一双小手揪着自己的衣-,关节几乎握到泛白。
如果这是场噩梦,就快点让她醒,让这丑男消失吧!
那副表情让瞿季扬颇不是滋味地当众给她一记热吻。
他要她想起他是谁,所以未了,他还故意偷咬她一口,好让她明白,这不是梦,她眼中的「丑男」就是瞿季扬。
这男人居然偷-她,会痛的耶!
「痛」这个字眼让她回神,她会痛,就表示这不是梦。
我的天!她喜欢的男人居然就是眼前的丑男!
老天爷!她被骗了、被骗了……
咚!诗意昏倒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