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那男人显然不肯放过她。
因为他带着令人生畏的笑意,对她说:“妳想得美,就算我跟古莉萨订婚,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改变。”
他还说:“随便妳,反正我的目的就是不放妳走而已。”
当然,最让她惊悸的莫过于那一句:“钱攒够了,就想翻脸?我果然养了只小白眼狼。”
半是戏谑、半是讽刺的话语,让星辰像是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窟,从头冷到脚。
那个男人其实什么都知道,却冷眼看她在残酷的现实中挣扎,打着小算盘,自作聪明。
也许他就是想让她知道,或许在外人眼里,他傅珩可以是替古家做牛做马的劳碌臣子,独独对于她古星辰而言,他就是天。
既然把话都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可继续伪装下去的了。
毕竟都已经过了五年,她不再是那个青春稚女敕的女孩子,在这段期间的人事消磨,或许有什么早被磨蚀,有什么悄然滋生,又有什么逐渐冷硬,变得水寒伤骨起来。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冷战,傅珩晚上很少回来,甚至常常一连好多天都见不到人,就连早餐时间,都变成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就在星辰以为自己会在这种沉闷死寂的生活中,活生生地窒息之际,竟然意外地被一通电话通知,她已经得到了在“椰树百货”的工作机会。
星辰非常惊讶,“椰树百货”属于“历峰集团”旗下,是台湾一间知名的大型百货公司,集购物、休闲、餐饮、娱乐等多功能的大型购物中心。
历峰集团呢,则是台中官家的产业,集团掌舵者是官之棠。
集工、农、商为一体的官家,在商场上其实是不大愿意跟古家人搅和在一起的,尤其是房地产这一块,历峰集团跟古氏集团就是像“针尖对麦芒”的死对头,两家每每抢生意都争得头破血流。
时间一长,实际上在乎的就不是利益,而是场面好不好看了。
星辰当初急着找工作,以“乱枪打鸟”的方法乱投履历,其中就有椰树百货,由于她在履历表上所填的数据非常简单,估计椰树百货也不知道她跟古家的瓜葛。
总之,她现在又有了工作机会,又依稀看到一线曙光,使她满心都是欢喜和憧憬。
还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呢?
自面试后的第二天起,星辰就开始在椰树百货公司的“广告形象策划部”上班。
那里的工作环境很不错,同事之间相处得也融洽,众人发现这位漂亮的新同事,虽然没有太多工作经验,似乎就像是传说中的“空降部队”,但她勤奋好学,虚心地接受前辈的意见,加上十分聪明,为人又低调,每天都在尽职尽责的做事。
没过多久,一些对她的偏见和异样眼光就慢慢消失了。
“广告形象策划部”是个人才济济的团队,每天都要召开大量的工作会议,细微了解市场品牌的文化理念,再进行橱窗的设计、创意、讨论,以及绘制效果图,最后才上交给部门主管审核。
工作节奏虽然紧张,也非常繁忙,但穿着利落的职业套装,在办公室反复修改设计草图、联络商家、确定卖场陈列的服饰物品……不时就会忙得一路小跑,但这一切都让星辰觉得很充实,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每天午饭后,部门同事们就会聚在茶水间一同端着咖啡杯,和其他部门来串门的同事们聊天、打屁,极热闹。
话题不外乎豪门、名门、公子、帅哥……虽然千遍一律,层出不穷,洒满了狗血,可还是人心所向。
业务部的头号八卦女芬姊,扯着嗓门问:“各位姊妹听说没,最近官家发生的事情,精彩万分了,剧情跌宕起伏、出乎意料,简直可以媲美悬疑大片了。”
财务部的小美一脸崇拜地附和:“没错!没错!二房的砚少爷这回是一鸣惊人,锋头都盖过咱们大BOSS了,真是应证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可惜结婚太早了,又疼老婆疼得要命,一点机会都没给广大女性粉丝。”
行政部的GIGI则不以为然说:“砚少爷是不错,可咱们大BOSS是官家的长房长孙,将来官家的一切,还不皆尽收囊中啊?”
小美听了一阵狂点头,“说的就是,大老板有钱又帅,能嫁给大老板,可是我这个灰姑娘毕生奋斗的目标啊!”
芬姊好心地拍拍她的头,“醒醒吧,自从听总裁室的秘书说过大老板的冷血无情,虽然外传情人多,其实是对女人无感的,我的梦就彻底醒了,再想想看,天涯何处无总裁,何必单恋官之棠?官家除了大BOSS,不是还有『万人迷』骐少爷?再说『雷霆集团』和『古氏』这两大响当当的财团里的精英也很抢手!”
后勤部的祖儿不以为然道:“嘁,骐少爷那是人精,又有谁能收服他哦?『雷霆集团』的雷总裁和骆执行长两人的儿子都有了,当小三又不是我的理想,还有『古氏』财团的古总裁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谁鸟他?我倒是又发现几个优质男,譬如说官家的几位表亲,原公子啦,欧大律师啦,此外,『古氏』那位一手遮天的傅特助,那真是深得我心。”
闻言,众人奇道:“怎么单单就这几位入您的法眼了呢?”
祖儿笑得花痴,“各位姊妹,听我细细道来,这三位嘛,第一,人长得帅;第二,多金又会挣钱;第三,博学多才,不像有些名门子弟外表像草包,内里还是草包。”
有人赶紧插嘴爆料:“没错,前两天,有个刚在国外得了个大奖的女明星,就公开说傅特助是她的梦中情人耶。”
“那有什么用?”芬姊继续泼冷水,“这位傅特助就算被再多人觊觎,也只是水中花,镜中月而已,谁能争得赢那位古家大小姐啊?”
“对啊,别作美梦了,外面早有传言,傅特助天生驸马命啊!还有消息说他和古千金即将订婚哦……”
“我靠!怎么这年头,帅哥不是早早娶了灰姑娘,就是被公主预订了,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剩女们活啊?”
众女纷纷叹惜天妒红颜,生不逢时。
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让星辰听得忍俊不禁的同时,心里难免生出一丝苦笑。
如果有一天,她们发现自己私下跟那位传说天生驸马命的傅先生有一腿,不知又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呢?
◎◎◎
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下班回到家的星辰,一进门就意外地发现,好几天没照面的男人竟然在家。
夜幕渐浓,精致优雅的庭院里,几盏日式风味十足的石灯笼已经亮起,傅珩站在小水池边,手里拿着装着鱼食的木制小碗,正悠闲地喂鱼。
一件合身简洁的黑色衬衫,配上笔挺的浅色西裤,闪亮的黑皮鞋,如此简单的装束就衬托得男人帅气十足。
星辰心中叹道,能被那么多女人趋之若鹜,也不是没道理的啊。
“这么晚,工作很忙吗?”傅珩抬头瞥了愣在门口的小女人一眼,手一扬,又朝水中轻轻抛进几粒鱼食,引得五颜六色的锦鲤围在一起哄抢争夺。
“没有,我可以应付的。”星辰边说,边朝前走了几步,心中微微诧异,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找到了新工作?
“那就好。”他似乎又懒得说话了,视线盯着水里的鱼。
真是相顾无言啊!星辰苦恼地站在原地,自那一晚过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任何的伪装都好像只会令她更可笑。
“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饿吗?文嫂已经做好晚餐了,进去吃吧。”他喂完鱼,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转身朝屋里走去。
“噢。”她赶紧移动脚步,亦步亦趋地随着他来到餐厅。
钟点女佣文嫂,做完饭后已经回家了,整个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的对面而坐,默默地吃饭,他偶尔会给她挟菜,她也会拿汤杓帮他盛汤,一切都似乎与往常一样。
“最近有去疗养院吗?”
听到他忽然发问,星辰赶紧放下汤匙,据实回答:“我前天去过的,这两天因为要加班,没有时间去。”
他轻“嗯”了声,脸上是在深思什么的神情,然后说:“如果有空的话,多去看看吧。”
星辰不由抬头望向他,美眸里盛着疑惑。
他从来不会关心她去不去看虹姨,为什么今天要这样叮嘱自己呢?
“快点吃饭。”避开女孩充满疑问的视线,傅珩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先去书房了。”
星辰应了声,低下头继续扒着碗里的米饭,并没发现正欲上楼上的男人回首,看向她的黑眸,眸光复杂,竟似有着不忍。
吃过晚餐,居然有两位客人来登门拜访。
他们应该都是“古氏”集团的高层,手里抱着厚厚的公文,当看到星辰时显然吃了一惊,两人进了二楼书房见傅珩,关上门一谈,就是一个小时。
站在楼梯口,星辰抬起小脸张望了一下楼上的动静,然后到厨房端起银制茶盘,上面摆放着刚泡好的花茶,正要踏上台阶,就听到二楼书房关门的声响,然后有人走了出来。
脚步声并没往下延续,而是略微站定在楼梯拐弯处,就听其中一个叹了口气说:“我实在不明白,古副总裁已经笼络了许董、黄董他们,要召开股东大会,对傅先生进行彻底不信任投票,傅先生竟然一点也不担心。”
“是啊,古副总裁不是还想把女儿嫁给傅先生吗?怎么一下子就撕破脸了呢?难道不订婚了吗?”
“依我看……搞不好就是这『金屋藏娇』被古副总裁知道了。”
“有可能哦,不过说实话,藏在这里的那位『娇』还真是……嘿,怎么看都比骄横的古大小姐优多了!”
“唉,我只知道这下公司要出大乱子了,可怎么办啊?”
眼见两人一路长吁短叹地走下来,星辰端着茶盘,赶紧转过身,快步走进厨房。
将茶盘搁在流理台上,转开水龙头,将杯子放进洗碗槽清洗,水流“哗哗哗”地流着,她却心乱如麻地盯着白瓷碟上的玫瑰图案,发起呆。
傅珩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她盯着盘子发愣,走过去伸手关掉水龙头,盯着她窘愣的小脸,问:“怎么了?”
她猝然回神,慌张地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没什么。”
傅珩挑眉,正要说话,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便走过去接起,星辰吁了口气,赶快洗好杯子。
将杯子放进橱柜中,她放轻脚步慢慢地从厨房走出来,听见他对着电话那端说:“知道了,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任何会议召开。”
“从明天开始,『古氏』的股票,会跌到让古副总裁焦头烂额,怎会有闲心去关心股东们信不信任我呢?”
星辰不敢再听下去,她只觉得心神不宁,预感将要发生什么事,可是,究竟会是什么事?
当晚的月色尤其妩媚,银白光芒洒遍庭院,为它披上银纱,再轻巧地从蕾丝窗帘的缝隙滑入,映照着正在大床上激烈缠绵的两人。
男人的低喘和女子的嘤咛轻吟,唇舌接触的响声,听起来好不动人心弦。
躺在大床中央的星辰不着寸缕,一身雪白胴体在男人唇舌间被肆虐,被一寸一寸地舌忝咬。
他吻得好彻底,像要把她整个人全吞进肚子里,不肯放过任何一处,细细地吻、轻轻地啃咬,令一身雪白肌肤都犹如染富士山的樱花,被染上绚粉色泽。
“嗯……嗯……啊……”星辰呼吸急促,男人炽热的身体,和带着电流般的唇齿,几乎要将她整个融化了。
……
“别动……再等一下。”拥紧怀中娇软的胴体,他不让她太快退开身体,微闭着眼睛,仍然在享受着余韵,低下头,俊容与她汗湿的额头相贴。
他吻着被汗水浸润的红通通的脸蛋,感受着她纵然咬紧贝齿,也压抑不住的凌乱娇喘,沙哑着冷声警告:“以后,要乖乖地,知道吗?”
不要让我担心,就在这里,乖乖地等我,知道吗……
压抑着迟迟未说出口的话,星辰听不到,她栖息在他怀里,心却飞在了千山万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