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来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了,就算你不陪我去爱琴海,我自己也会到那里,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你尽避走,我到爱琴海照样可以租到假男……唔……唔唔……”
被突如其来的吻怔了一下,修玉清慌乱地推开他,下意识里反手给了迟默中一巴掌。
“混蛋!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了。”修玉清掉转过头,头也不回地奔回自己家的那栋楼,只留下被掴掌的迟默中,在雨中被一遍遍地冲刷。
迟默中舌忝了舌忝嘴角,是咸的。
这一巴掌下手可真狠的,不过他并不后悔,心里甚至还是甜的,虽然只是仓促一吻,但是他仍感觉得到修玉清颤抖的双唇是多么柔软,一吻定情,他的心都陷下去了。
还是他的朋友了解自己的,如果不是对心动的女人,他不会面红耳赤失了分寸,更不会计较修玉清心里的想法,在看到她哭了,竟忍不住吻了他。
雨越下越大,迟默中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一直看着修玉清跑进去的那栋楼,一层层数上去,不知道哪一层、哪一栋才是修玉清的家。
她现在是否还在哭泣?想到她梨花带泪的模样,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给外人的感觉虽然腼腆纯情,却也不是没有恋爱过的人,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带给他过如此地心疼、难过。
雨水带给一个悲伤的人难过,却把迟默中凌乱的心冲刷清明起来。
他要把现在“假男友”的身分坐实了。
他,要定她了!
蜜月旅行本来定在婚宴后的第三天,却因为新婚夫妇有大量的亲友需要宴请,又推迟了一个礼拜。
自从那一天和迟默中闹得不愉快后,修玉清对结伴旅行的事也是心有讪讪,他的质问一直回荡在耳边,就连她自己也在心中不断地问,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不需要辩解,但却迟疑了。
这几天她除了宅在家里,也并没有和迟默中联系,本想不如就此罢了,也并不是因为心虚,只是疲于这样的纠缠下去。
就在她打算推掉旅行的时候,修玉清接到了金思萌的电话,金思萌的心情似乎很好,约修玉清明天十点在机场见面,一同出发去爱琴海,而修玉清用没有订机票来回拒。
金思萌却像是早有准备,笑着说道:“呵呵,没关系,我就是怕你们没有时间订机票,所以向航空公司订了四张,明天十点,不要迟到哦,不然我会以为妳怕了。”
修玉清拿着断线的电话发了会呆,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只能明天想个好一点的借口来解释迟默中失约的原因,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退缩的,大不了真如自己说过的,在爱琴海来场艳遇也好。
爱琴海对于修玉清的意义是特殊的,以前那是对未来的憧憬,现在却是对过去的结束。
她需要一个救赎,而爱琴海就是个埋葬爱情的好地方。
再次见到那对新婚夫妇,修玉清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羞辱,面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
来到约定的见面地点,眼尖的金思萌从大老远就看到了修玉清。
“玉清,这里。”她垫着脚尖挥挥手,热情地好似久违多年未见的好朋友。
金思萌这种虚情假意地热情,只会让修清玉感到反胃,于是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她发现没有迟默中在身旁,好像连假装不在意都做不到,因为她失去了那种能给予她温暖的力量。
“怎么妳的……那个叫迟默中的男朋友没和妳一起来?”金思萌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有些事没处理完,可能不来了。”
这种时候修玉清很盼望出现点奇迹,可是她自己向来与奇迹无缘,有的只是悲剧。
每次有金思萌在身旁的时候,于启山就格外地沉默,不过他是了解修玉清的,看她的脸色很难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开口问:“和迟先生闹别扭了?”
“启山,你怎么这么问。”
在听见于启山语气中的关心,金思萌难得没有生气,只是在一旁嗔怪地说道:“玉清和她的新男友刚在一起不久,正如胶似漆,怎么会闹别扭呢!”
每次听到金思萌假惺惺地叫自己,修玉清都无法淡定,“于先生多虑了,我们好着呢,只不过……”
此时,机场便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广播里甜美的声音响起:“请客机A245台北飞往雅典的旅客请尽快登机,你们的朋友迟默中正在登机口等待你们。”
迟默中在登机口?修玉清提起脚边的行李箱向登机口跑去,身后的于启山和金思萌跟在她身后。
在见到迟默中的那剎那,修玉清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感到有种安心。
迟默中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见到她的样子微微有些羞赧,耳根微红,迟疑地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修玉清。
修玉清浑身一僵,立即想起他们前几天分开时那个吻。
“你……”
“嘘,他们在后面看着呢。”迟默中在提醒她,这个拥抱只不过是在作戏罢了。
修玉清稍稍安心,也就任由迟默中抱着自己,她抬起头,就听见迟默中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我以为你真如玉清所说有事耽误了。”
对于迟默中的出现,金思萌一副全在意料之中的表情,她把登机证递给他,笑道:“我们快登机吧,美丽的爱琴海正向我们招手呢。”
看着金思萌和于启山从身边走过,在确定他们听不见他们的交谈,修玉清快速地低语:“你怎么来了?”
不不不,她应该问,他怎么知道他们是这个时间上飞机!
迟默中把机票递给安检,拉起修玉清的手,修玉清想要挣月兑,就听他不急不慢地说道:“那天离开婚宴,金思萌要了我的电话,昨天也是她通知我今天十点的飞机。”
居然是她!
修玉清见挣月兑不开迟默中温暖的手掌,不满地嘀咕:“拉着这么紧干什么,他们现在看不见的。”
“作戏当然要全套,昨天金思萌在电话里试探了我许多,怕是已经怀疑我的身分了。”
“她还说了什么?”金思萌倒是心思缜密。
迟默中收好机票,一手替修玉清提行李,另一只手拉着她,“不管她怎么怀疑也好,只要我做好这个假男友,她定不会发现的,当然妳可不许闹脾气,误会我是吃妳的豆腐。”
修玉清似是不满地撇了撇嘴,那前几天他雨中亲自己又算是怎么回事,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倒是迟默中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在接到金思萌的电话,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他要做的事既然已经决定,就绝对不会反悔。
他可要好好利用现在这个“假男友”的身分做点事呢。
爱琴海是所有情侣向往的地方,听说那里的海湛蓝,一眼就可以望到底,天空像水洗过一样,细白的沙滩海岸充满浪漫。
八个多小时的飞机旅程,再加上旁边有个喋喋不休的女人,更是令人昏昏欲睡。
为了旅途不无聊,订机票时,金思萌故意选择了四个连排座,上了飞机,她要求与修玉清坐在中间的位置,二位男士则在两旁。
落坐后,飞机平稳起飞,在用午餐的时候,金思萌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她向来如此,喜欢显摆一切值得骄傲的事,尤其是在修玉清这个失败者的面前,更是详尽地把她和于启山相识相恋的过程说得一清二楚,恨不得把的情节都一一描述。
最开始的时候,修玉清也耐着性子听着,既然人家都没有身为小三的羞耻,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迟默中也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还把自己机上观察到修玉清爱吃的东西,放进她的餐盘里,他看了一眼最左边的于启山,一直冷着脸,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他认为于启山已经用眼神杀了金思萌好几次了,他看向修玉清的时候则充满了深深的歉意。
最初修玉清还能应和着点点头,到后来空姊收了餐盘,她的困意上来,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一歪,靠在迟默中的肩膀上渐渐入睡。
金思萌还在说着什么,迟默中冲她“嘘”了一声,十分有礼数地摇头示意,压低声音说道:“抱歉,这两天玉清太累了。”
他话中暧昧不明,听得于启山端着水杯的手一抖,洒了几滴出来。
“呵呵……呵呵……”金思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冷笑起来,“没想到迟先生这么体贴,真让人羡慕修玉清呢。”
“哪里的话,于先生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好先生。”
迟默中按下服务铃叫空姊送来一条毛毯,用单只手盖在修玉清的身上,看着她的睡相,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
“其实爱情很奇怪的,来得快,去得也快,金小姐不必替玉清担心,我想她身旁有我这么一个爱她的男人,她就算不感动地立即和我结婚,也无暇顾及其他的。”
他话中有话,于启山和金思萌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他这话的意思,他话都说到这分上,金思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搂过于启山的胳膊,将头靠上去,霸道地嘀咕:“老公,我有些冷,也替我要条毛毯来。”
于启山还沉浸在迟默中刚才的话中,深深看了他一眼,他是真的喜欢修玉清吗?难道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
迟默中感觉到怀里的修玉清身子一僵,睫毛几不可见的微微颤抖,嘴角的笑意更甚,他抬起头迎向于启山探究的目光,嘴角冷冷一撇,似乎在说,不管我和修玉清是否真的在一起了,都和你于启山没有任何关系了。
当飞机降落在雅典机场时,修玉清才悠悠醒来,她懒洋洋地跟在迟默中身边,睡眼惺忪地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行四人搭乘地铁到PIREAS港口,坐上最后一班渡轮,这才到他们这次目的地。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是搭地铁又是坐船的,修玉清已经面临呕吐的边缘,身旁的迟默中担忧地嘘寒问暖。
“不舒服吗?等下就到了酒店好好休息一下。”
修玉清脸色苍白的摇摇头。
坐在对面的于启山终于忍不住说道:“玉清除了不晕自行车外,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晕……你不知道吗?以前我们每次出去玩,我都会带晕车药……”
于启山的话被身旁止不住地咳嗽打断,金思萌气冲冲地跺脚跑到船头,他只好说了声抱歉追了出去。
敝不得上次送修玉清回家,她坐在车里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
“我不知道妳晕车,一定不好受吧,早知道我应该带点晕车药的。”
“不需要感到抱歉,其实你不需要对我这么体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修玉清的刻意疏离,一直持续到埃吉那岛的海景酒店里,在分房的时候,修玉清强忍着吐意,从迟默中的身后走出来,趴在酒店的柜台上,用英语不满地问:“为什么只有两间房?”
“小姐,当初你们订房的时候只订了两间。”
“房间是我订的,妳和迟默中是男女朋友,住一间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你们难道是假的?”
金思萌一脸哼笑,拿过服务员递来的房门卡,冲她摆摆手,“我就住在你们隔壁,明天一早记得早起一起看日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