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了 第二章 作者 : 杨荃

“怎么受伤你的脚?”咕噜咕噜灌完主人临时以茶包泡出来的茶,尼克大刺刺用手背一抹嘴,眼光和话题不免绕到他今日来探访的主题上。

“我、我……”那是另外一件更丢脸的事啦!不自在地欠动身子,小嘴开开合合好几次——呜呜呜,她要怎么告诉他,自己的脚是在自己三更半夜,“诗情画意”地跳着天鹅湖时,劈腿劈到扭伤的呢?真的是太丢脸了!

一看见她为难不肯说话的表情,尼克也就不再进一步追问,换个问题吧!“如何伤你的脚?”

他应该是在说“你的脚伤得如何”吧?“医、医生要、要、我两、两、个礼拜、内、内别、乱、乱、动。”

经过几天在家静养,扭伤的部位已经不再那么疼痛,再加上几天的足不出户,家里已经是迹近断粮状态,不出门买点补给回来都不行呢。

“已、已经、不、不太、太、太严、重、重了。”所以她才会大胆地拄着那支伍佰万雨伞出门。“我、我应、该可、可以、去、去、上、上英、文课。”都很心痛的缴去一大笔钱了,不上课就是浪费了。

“没准!”尼克喝斥她。思及她要拖着这样的伤脚,从这里爬下四层楼梯去上课,他的表情就整个严肃了起来。“没要去上英文课了!等什么时候医生说OK了你的脚,再去。”

“那、那样,我、我落、落后、课、的、程度、度太、多、多。”

哎呀,这倒是,苏姗儿缺席了好几次,现在Lesson2都快上完了说,确实进度会落后满多的……有了!

“不关系!偶来帮你。”

“你……怎、么、帮、帮、帮我?”不太相信的,她瞠大眼睛反问。

“Lesson2有剩下一个月加一个礼拜,反正你课本在有,没用赶去教室上课,偶可以不事时,你找来,英文教给你哇!”

从团体上课一下子进阶成一对一教学?苏姗儿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不、不了,我、我已、经、没、没钱了。”这种授课的计费方式可不便宜哩!

“Well……”看看她意欲婉拒的表情,尼克将脑袋托在掌心,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下巴。这方法的确是带有同情、可怜、帮忙她的意味,要是他,为了自己的尊严也是不可能会答应的!中文成语里不是有句什么把人的心脏拿来拿去思考的吗?——将心比心——他该怎么说服她?一颗小灯泡倏然在他脑海中一亮,有了!“来change!偶和你来change!”

被他的大声喊叫吓了一跳,苏姗儿一头雾水。Change?交换?他要交换什么东西?

“来,偶的中文说得好没好,你感觉?”尼克兴匆匆伸指比比自己鼻头,双眸发亮的追问。

“呃……”犹豫了。尼克的中文发音大致都很正确,显然下了一番极大苦功。但他有许多句型用法,还是常常会跑到英文的系统去,不伦不类得可以。

“好坏的,对没对?偶的中文好坏的。”尼克对急欲张嘴安慰辩解的苏姗儿,竖起食指左右摇晃。“没用安慰,偶知道的!偶的中文不学好,好坏的。”

既然他本人都这么说了……干咳一声,苏姗儿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So……偶们来change呀!偶教英文给你,你教中文给偶也,这样偶很好学中文,你很好学英文也!”这样大家都很好哇!中文成语里把这种“大家都很好”的情况叫做、叫做……一举两得!

总算明白了他的提议,苏姗儿还真不得不如此承认。

他说的没错,两种语言互动的交换教学,这种做法时有耳闻,听说在大学校园中也满盛行的,是种各取所需、互不相欠的方法。

“这……”想学好英语的心终于战胜犹豫不决。“那、那……”她怯怯伸出小手。“请、多、多多、指、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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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部分人一样,他们把语言交换的地点定在麦当劳里。

非假日的早晨,整个单调划一的空间里顾容较少,也比较容易找到一处好位置。

“‘你、你、你要、不要喝、茶?’这、这句问、问句,用、用的、是、是‘要、不要’,不、不、是、‘没、没有’的、的‘没’……”苏姗儿将练习用的中文句型,大大地写在白纸上,但是一抬头,却发现“学生”心不在焉。“尼、尼克?”好奇怪,他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忘我?

她伸出柔荑在他眼前张开五指摇甩了好一阵子,蓝眼才慢慢集中焦点。

“Sorry,我没专心。”耙了耙金发,尼克心不在焉的模样勾撩出苏珊儿的好奇和柔软情愫。

“没、关系。”她建议道。“你、你有、心、心事?可、可、可以说、给、我听、听听、看。”

“不——嗯,没什么特别。”这种语言交换方式还满有效的,尼克已经能够提醒自己,自行订正一些错误的造句用法了。“只是我……嗯,有点homesick啦!”

“Home……sick……思、思乡、病?”这种语言交换方式对苏珊儿来说也受益良多呢!

“思乡病……”尼克长腿一伸,往身后椅背一靠,伸懒腰的姿态大刺刺的。“中文真的好多有趣,这种难过的情绪,说美丽很多。”

苏姗儿一笑,看见他慵懒的模样,倦意亦涌上心头。

她把眼镜拿下来,捏了捏纤细的鼻梁,再以双肘为枕,将下巴靠放,那模样就像吃饱喝足晒太阳的小猫咪,身后的落地玻璃窗拂人温暖的亮光,洒落在发顶上,形成一圈柔和的光晕。

尼克有些眩目了。

他看着她落垂在肩背上的长发辫,突然很想知道那些发丝挣月兑橡皮圈的束缚,将会展现出什么样的风情?是丰润又蓬松?或是柔细又滑软的?

他有种亲呢的想法,想将手指伸入她放开的发丝间梳理,享受那种纤细的触感。

糟糕!他在想什么?

尼克不安地将长腿换边放下、交叠、再换边,身体中竟然有股隐约的、肉欲性的骚动……

“尼、尼克,你、你在想、想什、么?”重新戴上眼镜,微眯的灵魂之窗这才看得清楚他一脸不爽的垮相。“是、哪儿、不舒、舒服吗?”青涩的丑小鸭看不懂大野狼在“郁卒”些什么东东。

想该把你一口吃下去比较好,还是一点一点慢慢来味道比较美?“不有!不有!Homcsick!sick啦!”随便拿老调重弹理由堵她。

“你、会想、家啊……”苏姗儿动手翻起书页。“我、倒、倒是不、想,一点、点都、不想。”

那罕见的坚定口吻引起尼克的兴趣。原来她不是一直羞羞涩涩的安静模样,也会有这种较为激动的一面呢!

那么,如果她兴奋起来,又会是怎般风情?想着,他微侧目光,看看她受伤的脚已经不再肿大……莞尔的牵扬唇线。

“苏栅儿”连名带姓,尼克就是有办法叫得亲呢,仿佛油中掺了一丝的蜜,调和得浓稠无法分离。这是他用来撩拨、勾引、挑逗女人的调调。“找时间,我们去淡水,在一起……玩。”

她猛地从书页上抬头震惊地瞪着他,好像他说的是火星话,而不是中文。这是……一场异性的邀约吗?虽是隔了有些厚度的镜片,她还是解读得出那双蓝眼中的亮光。她感觉自己脸红得都要烧起来了。

她曾经旁观过那种男人对美色感兴趣的眼光——但这回却是针对自己的。

尼克对她有兴趣,想跟她约会?霎时间,她感觉似乎体内一颗颗细胞都泡在酵母菌中活化起来,双唇甚至微颤着闭合不起来。

“那……好、好。”冷、冷静,苏姗儿,要冷、静。

但是……看着坐在对面、如天降王子般,对自己露出英俊笑容的尼克……她再也无法冷静、用平常心来看待。接下来的上课时间里,她一直无法如往常专心认真,倒是尼克在说完邀约后,神色自若、一如往常,让苏姗儿暗自纳闷,突然不确定他的邀约是认真的,还是讲着玩的?心情从亢奋的高峰很快跌荡到谷底。

中午前来麦当劳用餐的人数变多了,广播也响起服务小姐甜美的嗓音,请求原本使用座位念书、用功的人让出来给用餐者——课程也宣告告一段落结束。

“走了。”一如前几次上课,尼克一看见她要背起那只装着厚重书册的布袋,总先一步接手过去代劳,再很有绅士风度去搀扶她,免得她的左脚太吃力——换句话说,他自愿变成那把伍佰万雨伞,耐操又好用。

他们的座位在二楼,步下楼梯时,尼克忽地低头俯吻了她的耳朵一记,苏姗儿脚下险些踩了个空。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被吻的左耳持续发着热烫的温度——她知道,那是他在暗示自己的邀约是认真的,绝不是讲着玩。

是的,尼克的确是对苏姗儿的“美色”颇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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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夕阳金黄黄一轮,在渔人码头情侣双双对对的目送下,风风光光沉入水平线。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游客们还沉浸在那一刻金黄色的动感中,晚风就急急吹凉了起来,咻咻咻地拍打在他们的身上。”冷……”苏姗儿将双掌并在一起,送到唇边呵暖,虽然穿着长长薄袖的上衣,肌肤仍冒出了些许鸡皮疙瘩。

一只大掌适时拨开租长起毛的发辫,为她披上一件薄外套,衣料上沾染淡淡的男性麝香。

“谢、谢谢。”苏姗儿只手抓紧领口,看看外套,再担心地仰视他。“可、是你、不、不冷、冷?’

他只穿着一件织料背心,肩头贲张出结实的线条,满不在乎地耸了耸。“天气在台湾都太热。”他如是说道。“这个温度,是春天在苏格兰。”

春天?都快九月中旬了呢!苏姗儿笑着承谢他的好意,也不知哪来的大发童心,竟伸出手心贴到他的肩头,上下来回用力蹭呀蹭了好几秒钟才又赶快收回手。

“我、我在、给、给你,”苏姗儿看尼克一脸问号的表情,笑得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摩、擦、擦生、生热!”

“热?”尼克细细咀嚼这个形容字眼。“是呀,热。”嗳昧的笑意跃上脸庞。

苏姗儿这个动作,还真的是Hot到他了。尼克故意突然把脸一板,然后一边一袖拉住披在她身上的薄外套,巧妙地将她卷入自己怀中。

“你就……嗯……”顿了一下,思考那句中文成语。“‘一直做好人’吧!我有好多地方在身体,要热!”他轻笑地看着她整张脸也跟着“热”起来,红艳得像朵蔷薇花。

“你、你、你……”又羞又气,苏姗儿个性或许内向单纯,但绝不单“蠢”,一下于就听懂他带有颜色的双关语——好!你在口头上吃掉我这么大一块豆腐,看我怎么啃回去!

她也没试图挣月兑出他的怀中,反而像头斗牛一样,螓首“咚”地往他胸口撞过去。

“哎哟!”尼克叫了老大一声,假假地拧眉头、扁嘴巴,看得苏姗儿颇为得意,孩子气的欢呼一声,比个胜利的手势。

很好!尼克亦不甘示弱地将两根手指开成剪刀状一叉一合的,就往她的鼻子给剪下去。

“唔……喔……”她的声音闷哄哄的。“你、你可、可恶!放、放开、我——”柔荑不甘示弱攀附上他的手臂,使劲想扳开。

“哈哈!没放、没放!”尼克逗她已经逗上兴头了,另一只按在她腰上的大手不经意往下一滑——

整个经过只不过一眨眼。指尖触及圆臀富于弹性的线条——苏姗儿敏感的震颤一下,发出一记轻轻的喘息。

夕阳似乎在这一眨眼间静止了,晚风也静止了,人声喧哗更是静得一点渣渣都不剩。

颀长的人影俯下,娇小的则是踮起脚尖——

两方的唇舌第一回相触时都在犹豫、试探,舌尖品尝彼此的味道,香甜浓醉的滋味如上等的葡萄美酒,滋润勃发的欲潮,麝香与优雅的淡香混在一起,仿佛在暗喻着缠绵的氛氲——

“苏姗儿——”嘿嘿嘿,说不定大野狼今天有可能对小红帽更进一步哦?

在松开她的唇后,尼克马上就将手偷袭到她的胸上。

“哈——”在他“盗上一垒”时,苏姗儿忽地仰头,眼睛一闭,嘴巴一张——在笑?

“哈、哈、哈——”她真的在笑!而且还准备要好好仰天大笑?尼克瞪着她摆好的架式。“哈——啾!”噗噗噗,大滴大滴的水珠喷溅,全数落在他搭上她胸部的大手上。

“……”夕阳已经不见了,水边浪声在黑夜中一波波卷起。如果可以,苏姗儿还真恨不得随着那波浪给卷走算了。“这……这……这一、一点、都、不、不、好、笑!!哈、哈、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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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哈、哈、哈——啾!”呜呜呜……老祖宗啊,你们会不会未免太有智慧了点?苏姗儿睁着“哈”得泪水汪汪的双眼,勉强从床上坐起来并抽出腋温体温计,只看了一眼,她便闷哼地重新倒回床面,虚弱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呜呜呜,福无双至也就算了……为啥祸又不单行呢?苏姗儿真不敢想像近来因两次意外请了病假后的薪水,会被扣得多七零八落!下个月,她是不是得吃王子面过日子?

“哈、哈、哈——啾!三十八度八。苏姗儿缓慢地将体温计往床头小桌子上一搁,喉咙干干烧烧的,好想喝水,却又找不到力气起床。

“苏姗儿,我给你东西买了。”低沉的嗓音随着门扉开关的声音,一步步走到床边。苏姗儿疲倦地睁开一只眼儿,看清楚那张金发蓝眼的脸孔,又放松地闭自养神,仅是将唇瓣张合了一下,尼克却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地懂了。

“呀,喝水?”见那张唇瓣微抿了抿,尼克往那团人形被单拍了拍,起身离开。“来来,坐,嘴巴Obren。”没多久又踅回来的尼克将被单一抓,从身后扶起半烧半睡的苏姗儿,将马克杯杯绿凑近就她的口。

“喝水,就吃药。”尼克哄着。“吃药好了,就可以睡睡。”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再不赶快将她安顿好离开,他上课就要迟到了。

“我、只、只喝水。”或许是烧得糊里糊涂了,苏姗儿居然对他的好意大发脾气。“走、走开,我、我不、不要吃、吃药!”

“没可以!”他情急之下,原本学得有点起色的中文又全盘崩溃。“没可以没吃药,病有生,就要吃药,要把病杀掉,没见光光,苏姗儿,要吃药!”

“不、不要!”苏姗儿像个不讲理的小孩。“药、吃、吃太、太多、多!我不、要!我没、生、生病,不、吃、吃药!”

什么药吃大多?尼克不明白她的抗议,不过她浑身的热烫可没时间让他想个明白。

他带着有些强硬的力气捏住她的下巴,杯口一倾就把水倾入她的嘴中,苏姗儿却反抗似一下子就咳了出来,水又喷又洒,湿了大半被单和衣襟。

“Shit!”尼克骂了一声,反手将马克杯凑近自己的嘴巴,含了一大口水,再只手勾扳她的螓首,低下头,不容许她拒绝,一点一点哺入她的嘴里。

“唔、唔唔……”苏姗儿的身躯蠕动挣扎,却全数被他压束在结实的怀抱里,不一会儿,别说是水了,连医生开的那些药都是这样喂下去的。

“你、呜……”整场喂水喂药的“酷刑”一结束,晕头转向的,苏姗儿忍不住就轻声啜泣。“我、已经说、说我没、生、生病,不吃、药、药——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抗拒的因素,她一边哭着一边说话,一边竟就无法克制自己地呕吐起来。

“嘿!”尼克来不及阻止,一大股白白黄黄痰状的东西二度脏了被单和衣服。

这下可好了!尼克恼怒地冲进浴室中,就着镜子看看自己受灾的程度,随即咋了一下舌,一古脑儿把上衣月兑下……可是裤子也都是一大坨的……长裤只好也三两下月兑掉,就这样走出浴室,返回床边。

“呜呜……”呕吐完后仍一径哭哭咽咽,苏姗儿看见迹近全果踅回床边的男人时,居然破涕为笑,咯咯咯地好不开心。“哈、哈、哈哈……”这回可真的不是打喷嚏哦。“羞、羞羞、脸,没、没穿穿、衣、服,羞、羞羞……”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尼克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径自从外套中拿出手机和UK英语中心联络,临时请假,准备今晚要好好照顾她。

整床的被单已经开始散发出呕吐物特有的难闻气味,尼克先找了一件绑手绑脚的T恤套上自己昂藏的身躯,才开始进行清理的工作。

首要之务,他想找干净的被单把脏的替换下来,但是把衣橱和抽屉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第二套干净的可以帮她替换,他只能灵机一动之下,把所有能找出来的厚外套、厚衣服帮她一件件穿上,连一双脚也套上两层毛袜,将她抱到唯一一张沙发椅上卧坐着,再一鼓作气把那件脏污的被单“打包”起来,往放脏衣服的朝胶篮子一扔。

OK,第一件事解决了。

再来——“苏姗儿,我煮汤,你喝好不好?”将速食杯汤泡开后,尼克小心翼翼捧着,半跪半蹲在沙发前面,塑胶汤匙在杯中拌搅了一下,舀起满满一匙送到她嘴边。

“唔……”也许真的是肚子饿了,没力气无理取闹,苏姗儿乖乖张嘴让他喂一口接一口,那模样可就乖巧得很,像只被宠养的小猫小狗,尼克在整杯汤喂完后还满意地轻轻拍抚下她的脸颊。

“乖,我的苏姗儿。”非常自然的,所有格就这样月兑口而出。

最后,他把她抱回床上。

“好冷……”苏姗儿一碰到没有铺着被单的床面,全身便怕冷地轻抖。

哎呀呀!尼克赶紧又把她抱起,她红烫烫的小脸一歪,贴上他的胸口,触及他的皮肤,散发着不正常的高温。看来方才烧糊涂时,苏姗儿糊里糊涂的挣扎反抗又耗掉不少体力,而才服下去的退烧药却尚未开始挥发药效,整个人体温不降反升呀!

这下子麻烦可大了……尼克情急生智,干脆把衣橱里所有的衣物,不管是长的短的、薄的厚的都给翻了出来,胡乱地将几件毛衣铺上冰冷的床面,再小心的将她放下。

衣物的温暖果然让她安静了几分钟,尼克才抹一把汗地要踅离床边,就听见她躁动的声响。

“嘤嘤……”苏姗儿似乎受不了从体内源源不绝沸腾的高温了,发出难过的轻吟啜泣,双手还虚弱地拉扯层层衣物的领口及下摆,身躯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地滚来滚去,没三两下就月兑离了毛衣铺陈的范围,在触及到床面时又开始颤抖。

尼克抿了抿唇,爬上床面窝到她身边,伸臂将她纳人怀里。

“唔嗯……”苏栅儿挣扎没几下,就乖乖地不动了。

尼克舒了一口气,将她安置在自己胸口仰躺着,不放心地再抓两件衣物盖上,让她的臀部靠在自己腰间,长腿勾住她的脚。

女性的曲线完美地贴合他躯体每二寸线条——

尼克猛然深吸口气,觉得全身也开始跟着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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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而言,这样关心、照顾一个只是在交往初期的女人,是头一遭的经验——也是种相当有意思的经验。

足足一个小时过后,苏姗儿终于冒出了一身汗,尼克不时用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感觉热度似乎降了点,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汗水一冒,衣服不就湿透了,那恶性循环不是又要加重她的病情?他该怎么做?

怎么做?内心有个小声音在嗤他:老尼克,当然就是帮她换掉湿衣服呀,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尼克垂睫看着那张昏睡的小脸。一想到要帮她换衣服,也就是要把她月兑光光。好、好吧,保留和底裤——那样足以教他心跳一百了!

老尼克,你现在要做的是个绅士,而不是大野狼。

再三如是告诫自己,尼克终于反身将她放倒……老尼克,你手抖什么抖?又不是第一次看女人说!可说归这样说,手反而抖得更厉害。是,他不是第一次看女人,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看苏姗儿的,他不紧张才怪!

手指细致的动作,犹如在拆开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柔女敕的肌肤一寸寸,蓝眼里的火焰更一寸寸高涨……手头上的动作忽然停下,他瞪着那对柔软羊起的酥胸好几分钟,额角青筋一分分明显,汗珠滑下脸庞,终于——像是禁受不起更多的诱惑,他猛然埋首在那两座小山峰间——

“不……”

尼克当场石化成雕像!完、完、完蛋了!她醒来了?他死定了他!

“不、不要……讨、厌……”

刚刚是石化,现在可是急冻了!尼克慢慢抬起脑袋,带着破釜沉舟的认命态度准备面对她——好吧,他承认,其实情况没“严重”到需要把人月兑光光的地步!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想要把她看光光啦……

但当他认命地准备被骂或被打,这才发现她还是闭着眼睛,一点醒来的模样都没有。

“不、要、要、要……”啊,敢情好,她是在说梦话!

耶稣基督圣母玛莉亚,耶稣基督圣母玛莉亚,耶稣基督……心底默诵着一些不知所云,尼克终于在非人哉的克制力下将她的衣服换了一遍,整个过程结束时,他虚月兑了,觉得自己老了十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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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

锲而不舍的铃声催魂也似,终于穿透她沉睡的层层意识。

苏姗儿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其实也不过是眯开一条缝缝儿,就觉得很累了,遑论要再挣月兑圈住她身体上下的胳膊——等等,圈住她身体上下的胳膊?!

冷气倒抽了老大一口,这下子,她是真的清醒了。苏婿儿瞪着那双上下圈住自己身体、还覆盖在自己胸上的“怪手”,才吞了吞口水,身体抖了一下,那双‘怪手”居然像是在呼应似的紧了一下,等于是重重捏了她的胸部一把!

“呀!”苏姗儿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哇!”从睡梦中被惊醒,尼克大吼一声,粗鲁的起床动作让他一时忘了有人在自己的怀中,直到苏姗儿发出第二记更大的尖叫声才赫然记起她的存在。“苏姗儿?”

“什么事你?发高烧又了吗?”尼克一看她吓白的脸色,还以为她又病得更重了,搔搔头发一脸不解状。不会吧?他明明已经把她的汗湿衣服换过一遍了呀!伸掌又要往她额头测温。”不!”苏姗儿闭上眼睛尖叫,整个人往后一缩。“你、你衣、衣服、衣服——”

衣服?尼克这才想到自己的状况——原来那时帮她换穿衣服时,他再也受不了那件过小的T恤硬套在身上的感觉,三两下又把它月兑掉。反正台湾这么暖和,冷不死人。再看看床上那个衣服穿成“一团”的人儿,不假思索又躺到她身边去长手长脚抱住她取暖,就这样光着上半身、只穿着一条内裤再度入睡。

他本来想这样一点都不要紧的,只要在她睡醒前先醒过来离开床铺。但他想好的打算,可没预料到意外这一点——居然睡死了引这下子,看着苏姗儿戒慎又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伤脑筋地不知从何解释。

“你、怎、怎么会、在、在我家?”

好,从头开始吧!“苏姗儿,记不记得你感冒了?我来看你生病?”尼克以诱导方式来唤起她高烧入睡前的记忆。

“……记、记得。”她想了一下,点点头。

“那,记不记得你请我去买一些东西?”尼克数手指给她看。“你请我去买两泡面、两面包、半打蛋……”

“嗯。”这个,她也还记得,头再点下去。

“So……这就是这样喽。”两手双掌无辜地一摊。

“喔……”苏姗儿又呆呆跟着应了一声,咦?等一下!“你、你还、还是、没、没说!”差点就被唬弄过去啦。

“什么要说?”犹不放弃地想装傻。

“说、明你、你怎、么会、会、会……”比起他铜墙铁壁般的脸皮,苏姗儿的脸皮就像披萨——又脆又薄!“会”了老半天,最后情急得快要哭出来。

“喔!”他申吟一声。

“你没公平!没公平啦!”她这一招可完全打坏了他欲狡辩的战术,而且攻得他弃兵卸甲!

“你……把我给欺负了。”一骨碌坐到她身旁,将她用力抱满怀。

“我、我没、欺、欺负你……”苏姗儿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咽。“明、明明就、就是你、你欺、负我。”他居然还好意思反过来指责她?

“OK!OK!我好坏,把你给欺负了,我好坏……”现在他多坏都没关系啦,她想要他多坏就多坏!哄着抚着,尼克看她情绪终于比较平静下来了,才娓娓告诉她他是怎么样喂她喝汤、吃药,撤掉被单、换铺毛衣,又怎么样决定抱着她才好帮她入睡取暖……洋洋洒洒一大篇说下来——呃,当然,他自动省略一些细节,比方说情不自禁想亲吻她的……咳咳,这种小事情就甭提了吧。

“原、原来……”她双眸愈听愈瞠愈圆。原来她错怪好人了呢!虽然才和他不过约过一次会,他居然就这么主动又热心照顾自己。“对、对不、起,你、真、真是个……好、好人。”她微低下头致意,没注意到尼克霎时间古怪的、差点喷笑的表情。

好、好人?尼克搓搓月复部,将满肚子笑意压回去。真是教人愉快呀——好人呢!他大概十岁以后就没听过什么“优良”的评语了说。

啊啊,这个小女人好可爱!居然用这么……Missionlm-brossible的话来形容他呢!

忍不住喜滋滋的情绪,他将她整个人按在胸口,下巴靠在她的脑袋上头蹭呀蹭的。“你真好也,好乖,好可爱,好美丽,好善良——”

“够、够了。”她被他赞美得红晕满面,热得以为自己又要发烧呢。

“够了什么呀?”尼克笑嘻嘻的,一边不知不觉开始亲吻她的脖颈。

她的烧终于退了,人终于好起来了——哈哈!他终于也有心情可以开始“动手”了!尼克慢慢的把吻往下挪,亲亲她锁骨上方的肌肤,带着麝香的舌尖卷出一朵小红花,烙印在那方光滑白皙上头,两只大手上下各占据一方地“毛”了起来,一只从层层上衣下摆探入去抚她,另一只则往腰部以下发展去探索她长裤内柔软的地带,如珍珠般光润的肌肤触感让尼克享受地闭上眼,手下更放肆动作着。

“嗯……”虚弱又无法控制娇吟,苏姗儿一方面想把身体牢牢蜷成一团躲开他的恣意挑逗,一方面却又想诚实地欢迎……荡妇和贞女正在她的观念里拔河,这头拉过去一点点,那头就马上使劲拖回来。她倚着他的身躯做靠背,在几番煎熬下终于决定

“砰!”随着突兀的门扉撞开声。“苏姗儿!你没事吧?我们来了!也已经通知警察,他们马上就会过来了!坏人——”一连串嚷嚷在看见床上腻成一团的人影时霎时静止,原本拎着扫把带头冲进来的小花整个人呆掉。

“啊!”嘶力竭的尖叫声,再度响遍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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