攫取黑色浪漫 第二章 作者 : 席捷

「红銮星和煞星同异动?」一群人听完柳清彻此次的「迷路奇遇记」後,又听闻他说今年算命的跟他说的话,不禁异口同声的叫出声。

「真的,假的?」于柔澄怀疑的挑眉。

「红銮星不知道是谁,不过煞星肯定是你的仇家。」苏凌风揽著妻子,语间一点为好友担心的意思也没有。

「这下有好戏看了,如果那个算命仙算得真的很准的话,哈!」区品逸嘲讽的大笑,蓝眸满是虚伪的同情。

「总之,今年的假期不会平静无波,真是太好了。」柳清彻的堂妹柳清幽拍掌,万分喜悦。

「拜托你们好不好,你们的好朋友我柳清彻,还是品逸的大舅子,遇到这种荒谬的事,好歹也该发挥一下你们至高的友情,对我表示一下同情吧!」一群损友,柳清彻在心-咕哝著。

「嘿!我们够有同情心了,只是言语上说说而已,你怎么不看彩绫已经拉著她老公季翔,要他算那个算命仙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于柔澄指指吧台,一名长发及腰的美丽女子正坐在吧台外的高脚椅上,对著吧台内正在洗杯子的白发、紫眸男子说话。

柳清彻一见原本还坐在他旁边听他说话的蓝彩绫,不知何时已经跑到吧台去烦她老公,连忙起身跟著到吧台那儿。

「喂,蓝彩绫,你敢!」柳清彻大叫,一边扳过她的肩。

「我敢什么?」彩绫眨眨她那双灵动美眸,故作不解的望著略带慌张的俊脸。

柳清彻不理她,迳自转向已经将杯子洗好,正在擦拭杯子的季翔,「季翔,你千万、千万不要替我占卜。」

「怪了,不知道是谁先前还在说这是无稽之谈,拿来当笑话说给我们听,怎么这会儿那个『谁』变成这个样子啦!」区品逸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糗他这个大舅子的机会,谁教柳清彻比他年纪小,又老是拿大舅子的名号来压他,不乘机报仇,他就跟著柳清彻的姓。

「开什么玩笑!季翔算的我还能不信吗?我可不想再听什么占卜不占卜的话了。」柳清彻对於季翔的能力是无庸置疑的相信,他不想从季翔口中证实这则笑话是真实的。

「我该感谢你这么赏识我的能力吗?」季翔浅笑道。

「柳清彻,你住嘴。」彩绫嘟起嘴,难得平静的生活中终於有一点乐趣,她可不想到嘴的乐趣就这么飞了,「季翔,好啦!你只要算完告诉我一个人就好了,我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季翔微眯紫眸,但笑不语。

「季翔,我就知道你最够朋友。」柳清彻见季翔不说话,得意的睨向一旁的彩绫。

「季翔是我老公,朋友再亲也亲不过老婆吧!季翔,哦?」彩绫气不过柳清彻那副嘴脸,硬是要杀杀他的锐气。

季翔面朝柳清彻无辜的摊手,摆明了是站在他妻子彩绫这边。

「哼!我就不相信我会这么倒楣。」柳清彻嘴硬的冷哼,他不相信自己真那么好运会在这个假期中遇到一名心爱的女子。

彩绫这才抬高下巴,居高临下的斜睨铁齿的柳清彻,「我们来打个赌好了。」

「怎么个赌法?」柳清彻皱起眉。

「假如季翔算出来你真是在这段假期内红銮星动,而你真的遇上一个心爱的女人,不要结婚,那对你太苛了,恋爱到论及婚嫁就好,你就算输,得每年来的时候都当店-的服务生,连续五年,怎么样?敢不敢啊?」彩绫转动眸子,诡计多端的说。

柳清彻思忖了下,彩绫是想要他真实现了这个占卜,但要是他不去招惹任何女性同胞,撑过这两个半月,那他不就赢了吗?不,他得先去回敬那个今天让他清凉一下的女人,才能隔绝所有的女人近身。

「如果你输了呢?」他拾高下颚睨著彩绫。

「我?我就任你宰割啊!」要是她输了,就可以包袱捆捆走人,哪还等柳清彻想招术来整她。

「你说的?」太好了,柳清彻在心底奸笑,他赢定了,到时候看他怎么整她,

「你可不能要你老公帮你哦!」

「当然,我们是公平竞争嘛。」彩绫露出一个天使般的笑容,却在心底大打个叉,难道他不知道季翔从头至尾就是站在她这边的吗?

「很好。」柳清彻满意的点头,伸出手,「成交。」

「成交。」彩绫握住他的手。

其他人已经在旁边下注看这次打赌谁会赢,结果是一面倒的猜彩绫会赢,因为她有季翔这个强力後援。

就算季翔完全不插手,不帮彩绫作弊,她还是会赢,只因季翔是最见不得娇妻受到一丁点伤害的,基於这一点,他们全数支持彩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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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姊。」元易笙帮元易安将花搬进来时,轻唤。

「嗯?」她自帐本中抬首含笑望著弟弟。

「那家懒得开店开门了。」他关完店门站到元易安面前,随手拿张椅子把椅背向外跨坐,下巴搁在椅背上看著她。

「哦?」元易安不感兴趣的再度埋首於帐本中。

「那家懒得开店开门了。」元易笙再次重复。

「我听到了。」她没有抬头。

「我们回去的时候绕去那边看看,好不好?」他满脸期盼的建议。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他们家跟懒得开店是反方向。

「不为什么。」元易笙嘟起嘴,晃晃两只悬空的脚。

「哦?」元易安算完帐後抬头看著弟弟别扭的表情,「说吧,你想去那儿做什么?」

「没什么啊!」他露齿一笑,否认。

「元易笙,别想骗我。」她佯怒的擦腰。

元易笙见状才不甘不愿的说:「人家想去看看懒得开店那对夫妇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而已。」

「什么?」元易安挑眉,不明白他打哪儿转来的消息。

「懒得开店那对夫妇听说美得吓人耶!」他兴致高昂的说,「我只是想看看。」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他们的店大概也关门了,明天你放学再自己去看看吧!」她没那个兴头去看什么俊男美女。

「你不怕我一个人走在路上被人家绑架吗?」元易笙提醒他老姊,他只是个十-岁的小学生。

「早熟的十一岁小学生。」元易安附加注解,「要是你把我教你的防身术全忘了,咱们一会儿回去就来恶补一下吧!」

元易笙从四岁开始,她就训练他的身手,为的就是怕他被人绑架,或者在她出门做「生意」时,他一个人发生什么意外,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这样的情况下,匪徒要绑他是自讨苦吃,而且极可能会失了一条命,她这个名牌杀手的名声可不是白得的,谁敢动她宝贝弟弟一根寒毛的话,她就要那个人死无全尸。

「我才不要。」元易笙连忙大喊,「明天放学我自己去。」

开玩笑,老姊一训练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他才不想牺牲宝贵的睡眠在那个严苛的训练上。

她轻弯唇角,勾勒出一抹冷柔的笑意,「为什么这么想要和我一起去?」

「没有啦!」突然扭捏起来,他搔搔脸颊,「我只是想老姊你一天到晚不是窝

在店-,就是要出国去选花材,咱们姊弟俩没什么时间可以相处,我听说懒得开店是一个很好的地方,才想要你跟我一起去逛逛、坐坐嘛。」

元易安闻言为之动容,她眼眶发热,伸手模模他的头,「不怪老姊老是让你一个人待在家-?」

「你为了生意,没办法啊!」元易笙懂事的说,「可是,看你这么累,偶尔也想让你轻松一下嘛。」

「不久之後,老姊将会空出很多时间来陪你。」她别有用意的说。

「真的吗?」元易笙灿烂的小脸突然一黯,「姊,你可不要为了我而不做生意,这样我们吃什么?」

「傻瓜。」元兀易安笑-著,「我的意思是出国的次数会减少很多,那不就有很多时间陪你了?』

「哦。」他这才放下心。

元易安看看时间,收拾一下桌上的杂物,瞄到置於一角的勿忘我,想起今天柳清彻……她下意识的将手探自胸口……

「老姊?」元易笙轻唤,一边摇摇她的手。

她回过神,以眼神询问他。

「你怎么在发呆?』

「哦,没什么。」元易安将那三大束勿忘我拿起,「走吧。」

「咦?勿忘我怎么剩下那么多?」元易笙牵住她空出来的另一只手。

「今天有个客人买了忘了拿走。」她没说是让自己赶走的。

「哪有这么迷糊的客人。」他好笑的说。

元易安跟著笑了笑,「对了,你快放暑假了吧?」

「嗯。」元易笙点点头,看著元易安锁上玻璃门,拉下镂空铁门,突然觉得背後好像有什么视线看著他,但他一回头,什么也没有。

大概是错觉吧!他耸耸肩,没多加注意,最近他常有这样的错觉。

「有没有想上什么才艺班,还是想去补个电脑进阶什么的?」她开了车门先让他上车,才将手中的勿忘我搁在後座。

「老师问我们要不要去她那边补习。」元易笙一提到补习就皱起眉。

「那你想补吗?」元易安将车子倒车,并转向。

「不想。」他的眉皱得更紧了,「可是不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赶不上有补的同学。」

她偏头看了一眼他,「我只要你能毕业,成绩好坏不能代表什么。」

「可是……」元易笙不想在学校被人说,因为他没有父母亲,只有老姊,所以成绩才会变差,但他真的不想将两个月的暑假浪费在补习上头,尤其是补那种无意义的习。

元易安细心的窥见他内心的波动,她笑了笑,「这样好了,你不要补习,老姊替你补,这样开学的时候你就不会赶不上同学了。」

「你行吗?」元易笙质疑的挑眉。

元易安自豪的说:「喂,别小看我,我可也是拿过耶鲁大学法学硕士的耶!」头儿要求他们除了杀人训练之外,课业也不能荒废,从小接受的就是英才教育,所以她才十七岁就拿了耶鲁大学的法学硕士学位,那一段期间,她负责的案子大部分都是美国地区,还被美国FBI列为黑名单。

「是吗?」一个律师会来开花店?元易笙强烈质疑他老姊的学位是不是用钱去买回来的。

「元易笙,我看起来这么『没扮』吗?」她面对老弟的怀疑真是哭笑不得。

「嗯。」他大力的点头,一点面子也不给,非常诚实。

「元易笙!」元易安威胁似的低喝。

元易笙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从老姊你那内蕴的光芒中散发出来的,就是一个正气凛然的律师,我对你的崇拜真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她听不下去了,只见她大笑出声,「元易笙,等你上完最後一天课後先来找我,老姊那天提早关店,我们一起去你说的那间懒得开店看看,如何?」

元易笙眸-的光彩霎时进发得耀人,猛点著头,好似他不点用力一点,她就不会去了一样。

元易安又是心疼又是骄傲的望著他,她希望给他一个美好的人生,别像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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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声、尖叫声、物体高速落下声、枪声、玻璃被震碎的声音,以及玻璃插进胸口那一瞬间,心脏由跳动趋於缓慢的声音……

元易安自睡梦中惊跳起身,眼眸紧阖,额上满是冷汗,不知过了多久,微颤的全身在心跳乎稳後才停止颤抖,紧阖的眸子这才敢睁开。

「梦?」元易安低头看著自己沾满血腥的手掌,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分界在何处,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是醒著的。

「是梦。」她浅笑著安慰自己,抬手拨了拨额前的发丝,「是梦。」

扯开厚重的窗帘,窗外-片暗黑,像黑丝绒一般躺在天空。

元易安坐上窗台,点了烟,狠狠的吸口再吐出来,出神的凝望著这个没有星星的夜空。突地,她低头望著地面,那儿正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她警觉的眯眼,然後推开另一边的窗于让那个人爬上来。

那个人见到她的动作,不一会儿,便俐落无息的坐到她身边,拿过她吸过的烟来吸。

「什么时候回来的?」元易安没看他,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低问。

「今天下午,一回来就听见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

「是我让你讶异吗?」她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的问著怒。

「小妹妹就要离开了,能教我不讶异吗?」怒笑了笑,捻熄烟,「也对,女孩子最好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元易安瞄眼他,「这行是没什么男女之分的,这件案子我能不能完成还是个大问题。」虽说她势必要杀掉柳清彻,可是杀不杀得了还是个问题。

怒的笑容一直保持著,看出她的没有信心,「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他一直知道元易安非常不适合杀人,他们这些杀手杀多了人自然会麻木,可是她不同,每次杀人都好像在她的心口划下一刀,留下不能愈合的伤口。

当初他们四个在选自己的外号时,阿新因为略带轻愁的眉宇而挑了喜的面具;他因为常是嘻皮笑脸的,所以是怒;而乐那家伙则是冷酷得不像话,偏偏在遇上他和元易安及阿新又是一脸笑容,因此是乐;只有元易安跟她的面具哀是贴切符合的,有时候他真的很怀疑,他所见到的她是不是个空壳子,因为她的冷颜下藏的深刻绝望……

好不容易,七年前,她收养了易笙才让她脸上的笑容多了一点,不然,他现在见著的依然会是一具活尸。

「你不是跟柳清彻交乎过了吗?」

「不,我是跟区品逸交过手。」怒突然往她这边靠,另一道黑影跟著坐上来。

「喂喂喂,开惜别会吗?怎么可以没有我呢?」乐那张美如女人的睑上挂著只有见著元易安和怒及喜才有的笑容。

「喂喂喂,别太过分,我这儿是民宅,可不是杀手集会地。」元易安隐含笑意的说。

「开玩笑,小妹妹要离开了,我们两个做兄长的当然要来送别,只怕这一次见了面,就不会有再接触的机会,所以更要珍惜见面的每一个时机,知道吗?妹子。」元易安说一句,乐不回个十句以上是不会过瘾的。

「是是是,你说得是。」元易安翻翻白眼,受不了乐那平常酷毙了的美颜,一到他们面前就变得和他的外号乐相符。

「嘿!」怒举手做个停的手势,正色道:「易安,柳清彻不好对付,加上区品逸和苏凌风,更是难上加难,希望下次再听到你的消息时,不是你在牢-或者是死亡,而是你快乐的和易笙生活在一起。」

「这是柳清彻平常会一个人单独行动的地点和时间,好好掌握一下。」乐也恢复冷颜,将一叠资料递给她。

元易安接过资料,从上面感受到在杀手界中不存在的温情。

她笑了,眨眨眼眸,低哑的说:「谢谢你们。」

怒和乐两人同时笑了笑,道:「别这样,好歹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而且有头儿这么一个不像头儿的好头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元易安吞下喉咙的哽咽,「才好。」

不舍之情此刻涌现,她只能握住他们的手,再也说不出话来。

「别这样,说不定你杀不了柳清彻,就还会留在组织,这样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去找你了啊。」乐试著淡化气氛说笑著。

「少乌鸦嘴。」怒赏他一个爆栗。

「我说的是实话啊!」乐理直气壮的反驳。

「还说。」怒再赏他一个,不过这回乐躲掉了,但差点摔下去成肉饼。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的案子都结束了吧?」元易安问著已经快要打起来的两个人。

「嗯。」他们暂时停止原本纠缠的动作,答道。

「我们完美的结束了我们各自的案子。」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元易安笑道。

怒和乐的手同时搭上她的肩。

「我们等你。」怒如是说道。

「到时头儿要哭死了,上回阿新退出的时候,我看头儿偷偷躲起来哭了好几次。」乐告知其他两人这个内幕消息。

「这样才好,省得我们轮流退休,让他还得偷哭个好几十次,浪费。」怒愈想愈觉得一同退出这个点子不错。

「那我们一同退休之後,要不要保持联络呢?」元易安提出这个对其他杀手来说是给机会让别人来杀自己,但对他们却是联络感情的提议。

「当然。」他们两个一同肯定的点头。

「你先烦恼你的事吧!等你成功後,我们会自动来找你的。」怒拍拍她的背,一个翻身便跃下窗台。

「自个儿小心点儿,还有,别对敌人太仁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乐也拍拍她的背,跟著跃下窗台,「别忘了,我们三个跟阿新约好了要去喝他泡的茶哦!」

她笑了笑,觉得黑暗中也找得到一丝光芒,黑暗就是杀手这个一旦踏人就永不翻身的世界,而光芒,就是她好运遇到的头儿和这三个亲如手足的兄弟。

望著他们欲走的身影,元易安突然冲动的叫住他们,「京、景。」

怒——绫小路京和乐——宇都宫景同时抬头,询问似的望著独留在窗台上的元易安。

开口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只是微笑下,朝他们挥挥手,目送著他们离去。

她不懂自己方才心头冒起的冷意为何,她关上推窗,无声无息的来到元易笙的房间,望著他熟睡的脸,发现自己内心那股冷意愈来愈强烈。

她徒劳的环抱住自己,试图抵御那毫无预兆侵入她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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