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蓝的天幕,飘下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薄纱般的雪,待雪一停,阳光乍现,便十分不济的融化成点点的水滴。
「真是讨厌,想堆个雪人都没办法,一点也不好玩。」白巧涵嘟着嘴有些懊恼的趴在窗口,望着地面尚来不及堆积,即迅速融成水的白雪。
眼见白巧涵已经渐渐走出了白威死亡的阴霾,即使她偶尔也会发个呆静默地流下泪水,所幸在常骏用心的开导之下,她慢慢地恢复了她原有的俏皮活泼模样。
「巧儿,外头太冷了,别开着窗,快点关上。」常骏为衣着单薄的白巧涵披了件衣裳,关切之情尽在言表。
「下要,我不冷,相反的还觉得热呢!」她双眸仍定定的望着外头,除拒绝关窗外,也月兑掉了披在肩上的衣裳。
她太不懂得爱惜自己了。「巧儿!」常骏这一声是带有浓浓的警告意味,但警
告无效,她依然故我。
没办法,他就是拿她没辄,只得竖白旗投降,双手置于她的肩上,以安抚她的情绪。「巧儿,你还在生我的气?」
废话!昨天她不过一时忘情在前厅想抱抱他而已,居然又对她凶巴巴的,不生他的气要生谁的,她不动如泰山稳稳的直视前方暗忖。
「巧儿,你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本来就不可以逾礼的抱着一个大男人,会使你的名节受损的。」他搞不懂她养父是如何教导她的,竟然连这小小的常识都不懂。
「哼!那也用不着当着众人的面对人家凶。」她才不管咧!凭什么他总是爱抱就抱,而她就不行。
「巧儿,那是我已经告诉你不行这么做了,而你偏偏任性胡为,我自然会生气,说话的语调自然会不受控制。」他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
「藉口。」只要对人家凶过之后,总是讲一堆理由,这次说什么都不理他。
「巧儿,听话嘛!」他轻柔地扳过她的身子,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就像是哄个小孩似的。
「我不是小孩子,用不着听话。」她撇撇头闷声道。
常骏深谙要使白巧涵消气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让她有任何呼吸空间的炽吻,于是他不加思索地封住了白巧涵的红唇;良久,常骏才适度的移开他的唇,而白巧涵捧着满是红晕的脸虚软无力的躺在常骏的怀里。
「还生气吗?嗯?」他亲亲她的额头道。
「只要你别再那么凶,我就不生气。」天啊!她爱死了在他怀中的幸福感,若能天天这样那该有多好。
「当然可以,但先决条件是你必须别老做些惊世骇俗的事,我就不会凶你了。」
「但我不知道什么叫惊世骇俗的事,难道抱抱你、爬树、展轻功越墙出去透透气、半夜很无聊爬上屋顶看风景,这些事都算是吗?这不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事吗?」
除了抱抱常骏外,其余的事她都常常做,从来也没有人指派她的不是,怎么会变成不容于世俗呢?真奇怪。
喔!他的头快爆裂成碎片了,这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家该做的事呀!更何况她还是个即将认祖归宗的郡主。
「巧儿,听我说,不久之后,你就要回-王府里,身分已不同以往,是个娇贵的郡主,这些事自然是不能做。」
「我才下要当什么鬼郡主,我不要像那个恶心的死猪头,明明就肥得两只脚都站不住了,却偏偏缠小脚。」并非她有身材上的歧视,而是朱-香太可伯了。
「巧儿,不是每个当郡主的都要跟-香郡主一样。」虽然她形容的很贴切,令常骏想发噱,但为了扭转白巧涵的想法只得忍住。
「不要,人家就是不要当什么郡主,人家舍不得离开你,想要跟你在一起。」笨蛋!都不了解人家的心意。
而她在常骏的身上磨蹭来磨蹭去的撒赖,引起了常骏潜在的欲火,他努力克制着,只为了信守对-王的承诺,他要她清清白白的风光嫁人-勇侯府,而非偷偷模模见不得人。
「巧儿,等你恢复郡主身分,-王爷会作主让我们两人定下正式名分,到时候你不想跟我在一起都不行。」
「不要啦!现在不是很好,为什么非得要让王爷作主不可?」她爹是白威,不是-王,现在她只想和常骏在一起。
「傻瓜,这可关乎你的名节,轻忽不得,我绝对不会为了这件事让你受到委屈。」凝睇着常骏认真的眼神,白巧涵突地开了窍,懂得何谓爱?了解常骏是多么的爱她,而她亦是多么爱常骏。
她下定决定,这辈子绝不离开常骏,为了常骏,她就暂时去-王府,然后再正式的与他永远在一起。「好吧!为了能和你在一块儿,我回-王府,不过你可要天天来看我,不然我就不理你。」
「为了怕你不理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答应。」他俏皮地捏捏她小巧的鼻子。
「阿骏,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说过一次,但显然那次你还搞不清楚,但我不介意你再说一次。」想到她先前茫然的可爱模样,爱她疼她的心又多了一层。
「讨厌,人家可是认真说的,不然,我再说一次好了,我爱……」你字还未出口,常骏又堵住了她叨叨不休的小嘴嘴,啃啮着。
当这一对恋人无语的传递彼此相爱的讯息时,窗外又飘起了柳絮般的丝丝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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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热闹纷纷,全府皆洋溢在一片欢乐之中,人人皆充满欣喜之情,当然这不包括张若母女两人。
今儿可是白巧涵正式异姓为朱的大日子,-王及常骏连袂上奏此事,成化帝乐得来个顺水推舟,并亲口御封她为「-安郡主」,并赐婚-勇侯常骏,出嫁的喜幛同公主銮驾。
这般双喜临门的好事,着实让长年笼罩在-王妃母女苦毒下的王府内,注入了一股新生的活力-
王府内的仆役们,上至总管,下至清扫茅厕的小厮,似乎都嗅出了府内有股不平凡的气氛,首要的即是-王妃居然闷不吭气,再来就是郡主近来好像鲜少找他们这些下人出气。
白巧涵,不,朱巧涵是由常骏护送回王府,她一进府只见从门口更正厅的两侧皆站了人,人人下跪口喊:「-安郡主万福!恭喜郡主。」
生平第一次被人跪的她,感到浑身不自在,若不是有常骏的护航,她恐怕早就转身离去,才不会站在正厅之中,任由-王妃及-香郡主不怀好意的眼光。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郡主。」理不可废,皇上亲口允婚,于情于理应改口称呼,常骏带着谦逊的态度道。
「好、好、好,贤婿不过太多礼。」-王捋着胡须,对这个女婿满意极了。
而-王妃张若只是保持风度的点点头,心里却是极度的不舒坦。
朱-香眼看明明是自己的夫婿,眼巴巴成了别人的,心头着实怏怏不乐,所以撇撇头闷哼了一声。
朱巧涵怔仲地站在常骏的身边,根本不知要怎么称呼,她拉拉常骏的衣袖,想
离开这个有点陌生又不陌生的地方。
「巧儿,别紧张,快叫人呀!」常骏催促着。
「阿骏,我并不紧张,但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回侯府好不好?」她悄声对他言,她讨厌虚伪的人,不想与之同室。
「不行,我们不是说好了,怎可反悔呢?」这些天她不知反悔了多少次,令常骏费了不少唇舌,人都已经到了这里,怎么可以不顾王府的体面,任意胡为,届时-王一觉面上无光,他不是别想娶她过门了,他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王爷,你的小女儿还真『懂』礼俗,未婚夫妻当着父母的面调起情来。」张若看似淡漠无杀伤力的言语,实则讽刺朱巧涵没教养-
王闻言,咳了咳,藉此提醒从一进门即未注意到他们存在的朱巧涵,好歹也看一眼他这个老爹爹。
果然她是看了他们一眼,不过是不情不愿的眼神,拗下过常骏的要求,才开金口,朝-王叫了声。「大叔。」她的爹叫白威,而非是-王爷。
至于刚才讽刺她的张若,她不会叫也不屑叫,还有那个死猪头想当她姐姐,她只能说下辈子吧!
「巧儿,不是大叔,是父王。」常骏附耳对白巧涵言道。
白巧涵当成没有听到,左顾右盼地不理常骏。
「呵呵呵,没有关系,这称呼咱们慢慢来,巧儿,先过来父王这里让父王好好看看你。」-王满脸慈祥和蔼,张开双手迎着她。
「不用了,我站在这里你也可以看得很清楚,像我看你就很清楚。」不管常骏责难的眼神,不看-王失望的表情,她拒绝着。
正厅上喜气的气氛就此僵住,常骏打破僵局率先开口。「岳父、岳母,小婿府中有要事先行告辞了。」
「留下一同用膳后再走。」毕竟白巧涵唯有常骏才制得住,故-王挽留着。
「多谢岳父,小婿案牍上的文件,皆是明日早朝的最急件,再拖下去,明日恐无法交差,小婿告辞。」不顾朱巧涵殷切的期望,常骏说毕立即转身离去,令朱巧涵也想要跟上去。
「巧儿,你饿了吧?父王这就吩咐厨子上菜,我们一家吃个团圆餐。」-王的话
阻止着她的脚步,她只得难过地眼睁睁望着常骏离去的背影,连带的她也没心情用餐了。
「对不起,我吃不下,我可以休息吗?」
「当然可以,来人,带-安郡主回苡园休息。」-王忙不迭地吩咐府内的人好生侍侯,她是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宠爱之情当然在所难免。
张若母女恨不得拔除朱巧涵这支眼中钉、肉中刺,母女俩对望一眼,交换了彼此的不满及怨恨,看来-王府又即将不平静了。
时序已堂童迈进了隆冬十二月天,整个北京城里皆布满了皑皑白雪,四处充满了黄齿乳儿玩雪嬉戏,而户户忙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节。
然苡园里却是死寂一片,了无生气,若不是还有个近乎白痴的丫鬟茱萸,偶尔来插插花,调剂一下这种闷死人的气氛,日子还真难过!
「郡主、郡主,雪停了,我们去外头堆雪人来玩玩。」茱萸现在唯一的工作,就是逗弄朱巧涵让她开心。
趴在长椅上的朱巧涵无力的看了茱萸一眼,又继续过她懒洋洋的日子,想她回王府住了近一个月,那个常骏却违背承诺没有天天来看她。
她想仿照从前爬墙出去见他,偏偏这个茱萸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旁,让她想上哪儿都不方便,想到就烦。
「郡主来嘛,我们去玩堆雪人,否则等人将院落的雪给铲掉了,想玩又得等老天爷再下一场雪。」茱萸将朱巧涵由长椅上硬拖下来。
「茱萸,你烦不烦呐!整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她甩开茱萸又坐回长椅。
「郡主,茱萸只是想让你高兴而已,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说着、说着,茱萸的眼眶泛红,鼻子发出抽噎声,委屈的样子像是被人虐待似的。
她这辈子最怕人哭了。「停!茱萸你别哭,我跟你去堆雪人就是了。」朱巧涵开始怀念起小雨来了,她后悔自己不该为了怕连累小雨像白威一样死于非命,而坚持把小雨送回她的家乡,导至今天得受茱萸的苦毒。
「真的?那我们快走。」茱萸一蹦一跳的拉着朱巧涵往外走,她那个模样旁人见了都会怀疑究竟她们两人谁才是郡王。
来到院落,皓皓之雪覆盖了大多的景物,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银色世界,冰凉刺骨的感觉,令朱巧涵委靡已久的心为之一振,玩心也跟着出来了。
「茱萸,我看我们要堆就堆个大的,那才好玩。」说着,她挽起袖子先做个小圆球,放在雪地上开始滚动,等滚到她滚不动时,茱萸才来帮着一起滚动它。
「郡主,我们除了一直滚它之外,再添些雪上去,这样会不会比较快变成一个大雪人?I
「我也不晓得,我看人家都这么弄身体的。」结果,她们最后放弃了堆大雪人,因为太累了,故堆了个大约五、六岁孩童高度的雪人,并为它穿上了斗蓬,朱巧涵还用了-王送给她的两颗夜明珠当雪人的眼睛,用珠钗当鼻子,还用花钿当它的小嘴巴。
主仆两人十分满意她们做出的成品,不过堆雪人似乎没想像中好玩,于是乎朱巧涵俏然地抓一把地上的雪捏成一团,趁茱萸专注地为雪人打扮时,往她身上一丢,嘿嘿,正中目标。
「郡主,你好小人,居然偷袭人家。」茱萸当然不吃亏的回敬之,而朱巧涵也当仁不让的丢回去,这两个人像孩童般,疯癫地一来一往的打起雪仗来,正玩在兴头时,一阵鸡猫子喊叫的声音,使她们停了下来。
茱萸吐吐舌头,道了声:「闯祸了。」然后,十分没义气奔似飞的躲了起来,留下朱巧涵一个人应对那个噪音的主人。
朱巧涵无奈,只得站在原地等着来人,丢过来的飞箭,但愿自己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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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香本想来苡园炫耀近来常骏常入府和她见面的情形,以及顺便警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别以为有皇上赐婚和-王撑腰,就可以独占常骏,想跟她朱-香抢男人,回去重新投胎一遍再说吧!不看看她是谁的女儿。
她人还在苡园外,远远地即听见里头玩耍嬉闹的清脆笑语,她想常骏将朱巧涵
冰了近一个月,怎么她尚能怡然自得玩得如此开心。
好奇心的驱使下,使她不稳的步伐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行得愈来愈快,谁知祸从天降,她前脚才踏进苡园,即被从天飞下的雪球往她头上砸个正着。
「朱巧涵,你这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看你做什么好事!」哦!痛,实在可恶,她发出了狂吼,以宣泄她的怒气。
朱巧涵无辜地睁大双眸,摇头摊手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朱-香在小静的协助下,清理了头上的雪渍,她恶瞪着朱巧涵,气得快得内伤了,可恶的女人,竟然将她辛辛苦苦打扮了两个时辰的头发弄乱了,等会儿常骏来了,她要怎么见人呀!
干嘛又用像要杀人似的眼神瞪她,是她自己跑过来才会被雪球给砸到,又不是她故意砸的,即便是故意的也是她活该,朱巧涵不会白眼瞪人,只得站得笔直,迎上她的目光。
好不容易小静把朱-香头上的雪清干净,并且大略地将头发回复原状,朱-香眼见罪魁祸首丝毫无反悔道歉之意,不禁开口骂道:
「难道你娘没教你,砸到人要说对不起吗?」真是的,连这个也要她教,没教养就是没教养。
「我娘没有教耶!因为我娘在我还是婴儿的时期,她就过世了。」臭猪头,明知人家没娘,还讲这种话,害得人家想娘想得都快哭了。
「那你爹总会教吧?」
「我爹不是你爹吗?既然他没教你自然也没教我罗!」
「我说的不是父王,是死了的那个。」啐!跟我装蒜,就不相信你不跟我道歉。
呜、呜……人家好不容易忘了爹爹已经过世的事,死猪头总是害她回想爹爹没死前的事。「他只教我对的事,并没有教我说道歉的话。」朱巧涵在努力思考之下,才想到白威真的没教过她说对不起。
「朱巧涵,本郡主给你台阶下是看得起你,别太过分,快跟我道歉。」朱-香又忘了保持高贵的模样,双手叉腰俨然像个村间乡妇。
「可是,人家爹爹真的没教人家说对不起嘛!而且你也骂了我,所以算是扯平了。」爹爹,巧儿好想您哦!若您还活着我就不用当什么鬼郡主了,她想着想着鼻
头和眼眶都变得红红的。
「朱巧涵,你别以为装可怜就没事了,快道歉!」朱-香丝毫不放松的逼道。
双方正为了道歉一事,僵持不下时,宛若上天派下来的救星出现了,一个浑厚的男性之音响起。
「郡主,若巧儿有得罪之处,常骏代她向你道歉便是。」
原本摆着一副夜叉脸的朱-香,一听到常骏的声音,马上变得笑容可掬,迎向他。「阿骏哥哥,你来找我了。」她向前挽着常骏的手臂,以嗲得足以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嗓音道。
常骏下着痕迹的挣月兑了她的手。「郡主,请自重。」他睨见了朱巧涵含怒带嗔的眼神。
「阿骏哥哥,香儿不管,你要替人家作主,巧儿她用雪球故意砸人家的头,却不跟人家道歉。」
「郡主,请你先回静心园,我先跟巧儿谈谈,晚点再带她登门道歉好吗?」
「这……好吧,但是你要快点过来,我等你哦!」母后曾教过,男人还没到手前,千万要顺从他的话,等到他上钩后,再想法子整治他,现下常骏还未成为囊中物,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朱-香得意的像只战胜的孔雀,给了朱巧涵一个胜利的眼神后,在小静的搀扶下回静心园等着常骏上门来。
朱巧涵睇见她离去,亦旋身回房,根本不理常骏在后苦苦的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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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骏跨着不定的步伐,朝着苡园前进,算算他已近个把月未曾再见朱巧涵那张可人的俏丽脸庞。
他之所以末遵守和她的约定,天天与她见面,主要是忙两件攸关朱巧涵的大事,头一件,是调查-王妃张若的罪状,为她一伸这十多年的冤屈,再来就是,筹措两人将在十天后举行的婚礼。
两件事忙得他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总算今日偷了个闲,可以和朱巧涵
相会,一解多日的相思之苦。
他方踏入苡园,首先映入瞳眼的是朱巧涵红着眼眶满月复委屈的可怜模样,令他心生怜惜,再瞧瞧朱-香叉腰嚣张的气势,更令他心生不悦,他常骏的妻子岂容得人欺凌。
于是,他出言阻止,但那个朱-香却不知廉耻,就这么巴上来,他只得隐忍心中的闷气,应付性的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没办法,宁可得罪君子,也不愿得罪小人,是他眼前必须要做的事。
总算请走了那头母狮子,他正要松一口气时,但见醋意横生的朱巧涵,转身回房去,他唯有认命地跟了上去,没法子,谁叫他此生注定从第一次与她见面起,即无法不与她牵扯一生。
但见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十分没出息的守在朱巧涵房门外,不住地敲门,软语请求。「巧儿,我是阿骏啊!快开开门呀!」
「不开、不开!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不是喜欢那个死猪头?你去找她别来找我。」气死人,快一个月没见面,居然不问青红皂白的袒护死猪头。
朱巧涵不理门外歉声连连,兀自地趴在长椅上生闷气。
「巧儿,你再不开门,我走了哦!」
「要走就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明明就是他不对,还敢威胁她,她才不理他。
果然,常骏在门外不过又敲了几下,便没了声音,本来仍生着气的朱巧涵慌了,连气都忘了生,迅速下了长椅欲开房门一探究竟。
正当她才下了栓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从背后被人环腰紧抱,练家子出身的她,自然一拐手往来人的月复部撞去,伸脚往后踢来人的小腿,想暗算她,门儿都没有。
唉!人言最毒妇人心,果真没说错,来人不留恋的放开了她,搓揉他可怜的小腿及月复部,盼能舒解稍微的痛楚。
朱巧涵既然给了来人一个小小的教训,理所当然要看清楚那个没长眼睛的家伙是谁?待看仔细,她顿时面红耳赤。
「阿骏,怎么是你?」她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进了房来。
「巧儿,你想谋杀亲夫呀!若非为夫身怀武艺,恐怕难以招架。」犹记得他召来如镜那晚,遭到她的拳打脚踢,这次算是开胃菜了。
「杀了你更好,我可以换个比你好的夫婿。」她略微赌气道。
明知她是在讲气话,常骏心头仍然不舒服极了,顾不得朱巧涵的排斥,紧紧地搂住她,在她耳边警告之:「巧儿,这辈子你别想换掉我去找别人,不然……」微微的男性气息吐在朱巧涵耳旁,醺得她脸上浮起了红云。
「不然你想怎么样?」问是如是问,但她心中漾着暖暖的甜蜜。
「不然我会杀了那个人,让你当寡妇,最后你还是我的。」几句话让原犹赌着气的朱巧涵,那点儿气早就消失无踪。
「我才不会当寡妇咧!因为你才不会杀死自己,也舍不得让我当寡妇。」她紧靠着他浑厚如山的胸膛,贪婪地汲取他温暖的男性体味。
清灵的眸子,有着无比的坚定,她朱巧涵此生此世,才不会去找别的男人,别的男人总让她觉得恶心,是他敞开她的心扉,让她认识何谓男女情爱,唯有在常骏的臂膀她才会如此肯定自己的心。
「你还真是了解我。」他揉揉她的头,宠溺地笑言,想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本是傲视无物,想不到如此简单地被她给绑住了。
「阿骏,你可不可以别抱得那么紧呀!」她无心再与他调笑,舌忝舌忝干燥的嘴唇,咽了口口水道。
「为什么?」他以为她仍在生气,搂得更紧了。
「因为你让我动弹不得的,连想喝个水都无法走到茶水桌旁。」闻此,常骏放开了她,让她自由行动,以免渴死了她未来的小妻子。
朱巧涵如获大赦,忙走向桌旁坐下倒茶喝,让茶水的香甜滋润干涸的喉咙。
看她急切的模样,常骏忙阻止道:「巧儿,喝慢点儿,小心呛着了。」
「放心啦!绝对不会那么……」倒楣这两个字还未出口,她倏地脸色涨红,果真咳了起来,且心口也跟着一阵阵地抽痛-
「巧儿,你没事吧?」他忙不迭地轻拍她的背部为她顺气,担忧道。
这时,她已止住了咳地趴在桌面上,半晌并无回音,常骏以为朱巧涵又在开玩笑,便毫不在意的扶起了趴在桌面上的她。
「巧儿,你怎么了?」他甫睇见她一眼,无法置信,震惊的大喊。
此时的朱巧涵脸色白得毫无血色,红润的唇成了紫黑色,以及她的嘴角泛着淡淡的血丝,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
「不……」常骏顿时失了理智,不相信刚刚才跟自己谈笑的朱巧涵,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即变成了病恹恹的模样。
他如山河震动的吼叫声,引来了众人,一见原本还活蹦乱跳的郡主,成了接近死尸的模样,连忙的上下打点着请大夫的请大夫,端热水的端热水,不敢稍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