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拗佳人 第六章 作者 : 吕荭

午餐时刻。

「怎样?他到底约了你没有?」许慧慧一脸梦幻似的期盼神情,她必须知道她这招「猎男绝技」有没有奏效。

「他还是没有约我。」郝丝佳好笑地看着许慧慧快要垮下去的脸,马上又接道:「但是邀请了我--和他共度情人节。」

「真的?!他真的邀你和他共度情人节?哦!真是浪漫极了。」许慧慧两掌盈握,放在胸前,满脸满眸的感动、钦羡。全公司最有价值、最帅的单身汉刘德桦,真的被郝丝佳钓上手了!

「不过……」

没有和许慧慧同样的喜悦,郝丝佳却是一脸苦恼。

「不过什麽?」

「不过……我没有……」

似有难言之隐,郝丝佳支吾了半天,不敢坦言。

「没有什麽?快说呀!」

既然自愿当她爱情游戏的军师,她当然得替她解决各种疑难杂症。

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大力地呼出,她才一脸严肃地说:

「我……没……有……!」

「噗!」一口经过许慧慧嘴巴,再加工过的玉米浓汤,很恶心地从她的嘴巴里飞出--幸好郝丝佳反应够快,才躲过玉米飞弹和火腿碎渣,外加牛女乃汤糊的攻击。

「你……你……要这些来干嘛?」

许慧慧剧烈地抖着唇、颤着手指,两眼瞠得特凸地瞪着郝丝佳。

「防护措失啊!说好这只是一场游戏,我可不想因此得了A字头的病,或者怀了个种来自找麻烦。」

情人共度情人节,最後节目不就是两身相许,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

「你……确定你要献身给刘德桦?」

许慧彗没想到郝丝佳竟如此豪放。

「如果当时灯光美、气氛佳的话,我怕会把持不住吃了他。」

她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似没什麽大不了。

这一听,又让许慧慧差点喷出口中的牛肉块。

虽然这个时代已不兴啥处女论调,但看郝丝佳,怎麽都不像豪放女啊?

「丝佳,我可否问你一个很切身、很隐私的问题?」许慧慧很小心地探问。

「你问啊!」郝丝佳落落大方。反正她处事向来光明磊落,绝没有任何不可告人之秘密。

「你还是不是……处女?」

这次换郝丝佳差点被热汤噎着,猛咳几声,她才回复讲话能力:

「如果我经历过翻云覆雨的滋味,我还会想找人尝试吗?」

不由得嗔怒她一眼。

「你只说想解解心头苦闷而已,又没说你想玩真的。」许慧慧也不甘示弱地回她一眼。「早知道你心怀不轨,我就不帮你出馊主意了。」「哟!你的口气好像怪我暴殄天物哦!」郝丝佳很生气地叉下一块牛排,忿忿地丢进口中咀嚼。

「是谁暴殄天物啊?」

正待许慧慧想出言辩解,很凑巧地,两人正谈论的主角刘德桦正好风度翮翩、身形潇洒地出现在「我家牛排馆」内。

他立在正为某事争执不休的两人桌旁,很温柔地询问。

很理所当然的,他款款热情的目光当然摆在郝丝佳身上。

郝丝佳世落落大方地为他解迷津。

「慧慧她怪我,不该把这根美味可口的『牛鞭』一口解决,她觉得我该小口品尝个中滋味,才不会暴殄天物。」好似小学生学造句般,她很有把握地借题发挥。殊不知,她这一说,许慧慧口中的浓汤加牛肉泥全喷了出来。

这次郝丝佳没能来得及闪躲,但很幸运的,这些恶心巴拉的东西并未击中她,因为许慧慧很自动自发地转了个方向。

目标正中四大天王之的一--刘德桦脸上。

才结束午餐,一进入公司内,郝丝佳便被丽晶-胡叫了去。

「胡督导,你……你方才说的话,能否请你再说-遍?」

她站在丽晶-胡的办公室内已好有一会儿了,也听了丽晶-胡讲了一遍又一遍的话;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无法将她刚才所说的话拼凑完整。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人事临时调动命令错误?

他……竟然……

「郝--丝--佳!你是重听还是耳聋?这项人事命令我已经讲三遍了!你是存心找碴还是寻我开心?」

一样对刚刚才从芝加哥传送过来的人事暂时调动命令存疑,丽晶-胡在完整接收到命令後,马上去电询问。

别说郝丝佳听了三遍还不相信,连她到现在也还认为是人事命令出错使然。

但事实证明,公文上的名字确确实实写的是她--郝丝佳的名字;而芝加哥总公司也在电话中给予标准答案,一样是「郝丝佳」三个字。

而不是她--丽晶-胡。

「胡督导,那麽……你手上的那张人事调动公文,可以借我看看吗?」除非她亲眼目睹,不然她绝对不相信。

丽晶-胡眼神难掩嫉妒和不满的情绪,忿忿地递给了她。

人事暂时异动命令--

原任处长秘书一职职员,郝丝佳小姐,自二月十日起暂停原任职,改调任为总栽费洛依-瑞德-白先生去台期间的秘书。

极有趣的安排!

秘书?!

看来费洛依-瑞德-白真是不会放过她了。

郝丝佳紧捏着公文函,双手控制不了惊愕、震骇地颤抖着。

已经过了一年了,整整一年来,除了半年前那一通电话,他没再给她任何消息。

而她更天真地以为是小弟郝少在说谎,乱找答案搪塞她?br/>

但现在她不得不相信了,因为人事调动命令的公文函,底部除了人事部总管有签名之外,他--费洛依-瑞德-白也落了款,写的是极为豪迈潇洒的中文字体。

费洛依-瑞德-白是他的全名,但除了重要合约外,他极少用到他的全名;即使发布各项命令,他也仅是用费洛依-白这个名讳。

但这次不同,他很例外地签上全名,而且还特地加注了中文名。

这点不同,精明干练的丽晶-胡当然也注意到了。

「你到芝加哥受训时,有跟总裁见过面?」丽晶-胡这句疑问句,充斥着不满和暧昧。

「有一堂课是由他主讲的。」

「除此之外呢?」丽晶-胡眯细狐狸媚眼,凑近她的鼻端,很仔细地研判着郝丝佳。

她很怀疑原委仅止於此,铁定还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从新总裁挺拔俊美的面貌上了公司月刊封面後,他随即成了白氏国际航空海内外各分公司所有女职员的偶像。

帅气伟岸的外形,多金又单身,殊不管他风不风流,只要不下流就行了。

同样单身又有令女人钦羡美貌的丽晶-胡,当然也想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这次总裁临时决定来这里,无非是极大的机会。

她本着自视过人的容貌和高级主管的阶级,想必这一次绝对比任何一位女职员有机会雀屏中选,当上总裁夫人。

谁料,狩猎计划尚未完成雏型,就进出头号程咬金--郝丝佳。

郝丝佳当然不会笨得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第一,为了保住自身名誉,她不想被无谓的流言中伤;第二,为了自己今年度的考绩着想,她决定不坦白为妙。

「没有……」她装得非常无辜,无辜得楚楚可怜。

「真的?」

「真的。」郝丝佳咧嘴朝丽晶-胡虚应地笑笑。「美丽的胡督导,如果你还需要证实的话,我建议你直接找总裁问个明白。」

丢下烫手的公文,蹬起足下三寸高跟鞋,郝丝佳赶紧离开嫉妒火焰窟。

哎哟!好痛!她又拐了下脚踝。

都是许慧慧惹的祸!

什麽穿上三寸高跟鞋将会变得更有女人味,这样一来就可很轻易地钓个男人来玩玩爱情游戏,解解心头的苦闷。她穿了一星期的高跟鞋,化了一星期的粉-,现在公司里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刘德桦是被她钓到手了,但却也差点让她的脚废了。

「胆敢再让我拐一次脚看看。今天晚上,我不拆了你这『命根子』的话,我就不姓郝!」对着足下高跟鞋,郝丝佳忿恨填-地喊吓道。

寒流过境,一连几天来大台北盆地都笼罩在乌云密布里,滂沱的雨势加上冷冽沁心的凉意,着实让人感到非常的湿答、黏腻。

好不容易,阳光终於露脸,乌云终於远离。

今天真是一个美好的假日,天气清朗,阳光普照,微风徐徐。

趁着好天气,赧丝佳特地换上一袭短衫短裤,窝在後院替道格拉斯刷洗一番。

哼着歌,拿着软毛刷,倒上沐浴精和除-粉,郝丝佳很用力、很仔细地替她的最佳伴从头到脚刷得一乾二净。

近一个小时的折腾,她才满意地拿起水管,冲掉道格拉斯身上的泡沫。

「汪!汪!」

看来道格拉斯也相当满意自己一身清爽舒畅。

此时,门外悠扬的音乐铃声突然响起。

郝丝佳探头往屋内唤道:

「少,别净顾着打电动,去开门啊!可能是老爸又忘了带钥匙了。?br/>

郝少当然是玩到Sameover才跑去开门。

大门一拉开--

是「阿兜啊」!

郝少肥肥女敕女敕的圆脸,很好奇地直盯着眼前帅得不得了的巨人看?br/>

「小弟弟,你好!请问郝丝佳小姐在吗?」费洛依-瑞德-白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说着一口标准的国语。

「你找我姊啊!她在啊,她正在--」

郝少尚未说完结语,郝丝佳怀抱着道恪拉斯的俏丽身影已出现在客厅?br/>

「总裁--」

她的视线越过郝少矮胖的身形,很轻易地就看见费洛依-瑞德-白俊朗挺拔的身影?br/>

「你……你怎会在这里?不是明天才抵达吗?」

自从认识他後,她的生命就开始亢斥着乱象了。

总才!原来他的名字叫总才,姓总名才。

好奇怪?好俗的名字哦!

搔搔脑,郝少嘀嘀咕咕地踱回电视前,又准备重新开始电动大战?br/>

「我临时决定提早来。不请我进去坐吗?」他提醒她该有的待客之道。

说完,不待她邀请,他便直接跨入门,放下手中的礼物,很自然地从她怀里接过正熟睡着的道格拉斯。

「好丑的小狗哦!有名字吗?」

「有,-叫道--」郝少自告奋勇地接下介绍重任?br/>

「道狗狗。」很快又就被郝丝佳拦截。

郝少一听,觉得十分不解;又搔搔头,端起一脸迷惑,等着姊姊解释?br/>

但他只看到一道杀人般的目光射向他--这是郝丝佳要开始发飙的前兆。

郝少很识相地又埋下头玩他的电动?br/>

他明白了,姊姊不想让「总才」先生知道道格拉斯的真名。

是怕一说出「道格拉斯」这麽酷的名字,会让总才先生感到羞傀吧!

郝少再次非常肯定他在心里下了结论?br/>

「到狗狗?」费洛依-瑞德-白也纳闷地看着她,期望她的解释。

「对!-姓盗,强盗的『盗』,我们叫-盗狗狗。」郝丝佳绞尽脑汁,硬是拗出了一个解释。「对不对啊?郝少。」扇扇水眸,她目光再度投向郝少,以确定他的配合。

「对!-叫盗狗狗,因为送狗狗给我们的人姓盗,为了纪念他,我们就叫-盗狗狗。」郝少非常配合地自动编出-个更确切的解释?br/>

「少真乖,还记得盗狗狗名字的由来。」郝丝佳强憋住笑,很惊讶郝少的机智。「改天我再买一块新的卡匣给你,别老是只玩那块。」

闻有奖赏,郝少顿时高兴万分得手舞足蹈?br/>

「谢谢姊姊,你真慷慨!」

「哪里!」他的意思是影射她平常很小气喽?该死的小胖猪!

听不出他姊弟俩间的暗怀鬼胎,费洛依-瑞德-白相信了。

「原来如此。」他虽懂中文,但对於百家姓倒没深入研读过,所以很轻易地便被她姊弟俩给蒙骗过关。

示意他坐下後,郝丝佳赶忙钻进厨房张罗茶水;一脚要踏进门槛前,她忽然转头问他:

「上次电话中,你为何假装听不懂中文?」想到这件事,她的两腮不觉地微微发热。她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一思及她竟傻楞楞地在电话中讲了那些露骨的话,到头来耍人不成,反遭讥笑。

「我是听不清楚你的声音,而不是听不懂你说的话。」他耸耸肩,两手一摊,一副没什麽大不了地解释道。

「哦?听不清楚?」

线路受到干扰?

她怀抱一丝希望地瞅着他像今天天空一样清朗的蓝瞳。

「我不是笨蛋!」眯细他那深邃的眼,一派得意狠狠地粉碎了她最後的一丝希望。

顿时,郝丝佳的脸涨成猪肝红。

她赶紧遁入厨房,以掩饰她的困窘。

几声清朗闲适的笑声,震醒了正和周公下棋的道格拉斯。「汪汪!汪!」似感觉到陌生的气味,道格拉斯突然小吠几声,警告怀抱着-的陌生人。

猛地跳离他的环抱,寻着气味,-很快地在厨房找到主人。

「汪!汪!」-舌忝着郝丝佳的脚踝,向她告状有陌生人入侵。

「道……狗狗,别防碍我做事啦!」

好险!差点又穿梆!

「你先出去找小哥哥玩。」

主人的茶壶姿势一出现,手指往客厅一指,道格拉斯又乖乖地跑回客厅。

回到客厅,-讨好地跳向二主子的怀抱;谁料在快要抵达目的地之前,满是皱折的圆嘟身体却先撞开了郝少手中的遥控器?br/>

好不容易玩到快要过关的局面,却被一只不知好歹、又肥又丑的沙皮拘给打断。抑不下怒火,郝少遂弹跳而起,一个跨步,揪住了罪魁祸首?br/>

「道--格--拉--斯--你休想跑!今天我非得烫平你的皱折不可!」他怒气咻咻地破口大骂。

这一骂,却骂掉了郝丝佳手中的茶杯。

「眶当!」随着玻璃杯落地的破碎声响。

费洛依-瑞德-白闻言,也突地站起身来。

一阵冷飕飕的风从郝少身边掠过,再吹到郝丝佳脸庞?br/>

姊弟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盗』格拉斯?」平滑温柔的嗓音,因心情突升而起的喜悦更是悠扬悦耳。他热切的眸光理所当然地落定在郝丝佳身上。「强盗的『盗』?」道格拉斯!原来她所指的伴竟是一只丑得可以的小沙皮狗。

「呃……」

垮下细眉,郝丝佳感觉快要被他看透。她把责任推向罪魁祸首,示意他最好能再编出个好理由圆谎。

要下然今天会被烫平的人将是他--郝少?br/>

接到指示,为能将功赎过,免除受极刑之痛苦,郝少再次拿出他编故事的看家本领?br/>

他一副「看我的」胸有成竹的表情,直挺起脖子,扬高头,仰起他过大的朝天鼻,很骄傲、很大声地说:

「道格拉斯是我的英文名,郝少才是-的中文名……?br/>

这个解释果然高竿!

和郝家一家共进一顿愉悦、温馨的午餐後,费洛依-瑞德-白以需要购些衣物为由,很轻松地从郝家父母亲口中得到应允,劫出了郝丝佳。

郝丝佳当然是不太乐意,因为谎言被扯破,和他这一单独相处,铁定会让他趁机糗上一顿!

果不其然,一步出家门,上了她那一台MARCH小车,他就开口了。

「台湾人缺铁质吗?」他高大的身躯充塞在小小空间里,显得有点儿四肢难以伸展。

还没开始兴师问罪?郝丝佳皮肉不绽地应付笑笑。

「进口牛肉太贵,台湾人并不多吃。」

他很不以为然。

「会吗?据我所知,美国牛肉挺便宜的!哪--」顺着行经路线,他指指仁爱路上一家斗牛士。「眼前就有一家好吃又便宜的。」

顺着他的手指,她看到斗牛士外大排长龙的人群。

「我指的是上等级的,吃起来不硬不涩,肉贾鲜美,一客要新台币上千元的那-种!」她没好气地斥喝他。

无缘无故跟他鬼扯些什麽,他真当她是酒店的公关是下?

上班时间要代他处理公事,那无可厚非,谁叫她是他的下属,但现在可是假日耶!

要她随侍在侧,为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哦!难怪你的伴体格瘦小得我用一只手就拎得起来。」他兴味盎然地看着她小脸皱得死紧,似有不平之冤。

「我就爱这种没斤没两、弱不禁风的『男人』!」再送他一个嗤笑,故意对他高大健硕的身躯露出一脸不敢苟同。

他拒绝了她轻蔑的目光。

「等你尝了後,在下评论也不迟。保证你会意犹末尽,一尝再尝!」淡蓝色的眼眸又渐渐转为黝黯的深蓝。

她看着他眼眸的幻化色调,不觉被勾引迷炫於其中,又被他露骨的挑逗惹得心跳加速。

千万要镇静,不能给他得逞。

拒绝回应他的暧昧言辞,踩下油门,不管红灯号志,MARCH小车以超高的时速-路飙到最新的百货公司。

很顺利地找到一个车位,停妥车,她赶紧下了车,回避他一路上投来的热切目光。

她先走在前头,脚步特快地没人人群。

几个跨步,他却很轻松地来到她身侧。

牵起她的小手,将她紧紧盈握在掌中。

「我怕迷路。」不理会她的嗔怒,他学她的回话逻辑,硬拗出了个理由。

超级厚脸皮的美国牛!

扯了几下,无法抽回小手,她只有放弃。

「你要买什麽衣物?有指定品牌吗?」她咬牙切齿地间。

「内衣裤。只要穿得舒适,任何品牌我都接受,不过必须是美国尺寸的,因为日本尺寸我恐怕穿不下。」他回答。

内衣裤!美国尺寸!她实在忍不住又送他一个超级大白眼。

算了!就当作是一种见习,以後帮老公买内衣裤时才不会不好意思。

如果他期待看到她脸红的话,那他铁定要失望了。「哦!要买内衣裤啊!那你就找对人了,这儿男士内衣裤的专柜小姐我熟得很,待会儿我一定要她们打个优惠的折扣给你。」伪装成识途老马,她很高兴地从他眼中看到-丝惊讶。

但後来,她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脸。

因为费洛依-瑞德-白竟然挑了-系列最花稍、最性感的三角裤。

最恼人的是--他竟用他那优柔悦耳的嗓音,很是暧昧地频频问她意见。问样式好看否也就算了,竟连尺寸大小都要问她!

「亲爱的,你觉得依我的尺寸,需要哪一种的呢?」他故意拿起一件性感得不像样的内裤,摆在腰下比了比。

这一比,不止她,连方圆五十公尺内的所有专柜小姐和女客人,以及中年的欧巴桑都红了脸。这种脸红效应,除了她是因为尴尬、不好意思之外,其他人都是因爱慕而脸红。

她觑了觑各方女人所投来的期待神色。

不得已,碍於情势所逼,她不得不从容地回答:

「XL号。」

谁料,费洛依-瑞德-白竟很不要脸地指正她:

「不!亲爱的,你忘了吗?我要双L的才穿得下。」

这下子,她不仅涨红了脸,就连脖子都被暴涨的红血管给撑粗了。

她再也抑不下羞愧,忿恨地怒斥道:

「那你干嘛还问我?我怎麽晓得你有多大?」

「你笑够了吗?当心肚皮破掉!」再不阻止他笑,恐怕她会因被他过度取笑而羞愧得想哭。

费洛依-瑞德-白看着她绷紧的小脸都块变成绿了,只好勉强地止住了笑。

「你很特别。」他瞅着她的小脸,巡视一回,说出了他的看法。

特别--是他想了又想,觉得最贴切的形容词。

他就是被她特别的个性、被她特别的举止、被她特别的迷人魅力所吸引。

「被你耻笑了半天,就换来一句奇怪的评语,好像不怎麽值得!」

终於到了!

郝丝佳把车暂停在来来大饭店门口,示意他该下车了。

但他却出其不意地拔掉车钥匙,把它丢给前来服务的门侍。

绕过车身,不理会她的抗议,就把她拉出车外。

「为了感谢你的帮忙,我请你吃晚餐。」

「不必多礼,我还不很饿。」再和他厮混下去,面子丢光不要紧,就怕连名节也不保了,所以还是拒绝为炒。

尽管她用尽力气想甩开他的紧箍,但还是不敌他的蛮力。

「那我请你喝咖啡。」他从容不迫地制住了她的拉扯,很快就将她带到他位於十楼的房间。

立在房门口,郝丝佳面露疑色地觑他。

「在房里喝咖啡?」

不!不行!太暧昧,也太危险了。

他回她一个很邪气的笑,她则很快地摇摇头。

在一阵对峙之後,她终究还是被请进了房。

利用客房的电话服务点了咖啡和餐点後,他转而蹲踞在她跟前,收起先前邪气慵懒的笑意,很认真地问她:

「为什麽要扯那麽大的谎,害我差点放弃了你?」

这算爱的告白吗?

情人节还没到啊!

面对他淡蓝色的深眸,她又从他眸中看到极强烈的颜色变化,这让她顿时慌了心,也慌了手脚。

这种眸色幻化,她已看过数次,她也很明白这种变化的驱动力为何。

「呃……你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地问人问题吗?」扇扇眼睫毛,找不出好答案,她只得先行拖延。

「只对你。」他回答得简洁。

「我?为什麽?」她并不想知道为什麽的啊!但不知怎麽却月兑口而出。

「感觉吧!你很对我的感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他很认真、很专注地望进她熠熠生辉的明眸。「你呢?对我有什麽感觉?」他反问她。

「压迫感。」没有细想,这是她的直觉反应。

他皱皱眉,对她的答案感到难受。

「所以你扯谎骗我,不要我接近你?」他替她一团乱的心情理出一个头绪。

她点点头:心想,或许吧!

这个答案狠狠地抽痛了他。他站起身来,面色极为凝重,坐在床沿,点燃一根细雪茄抽着。

透过袅袅轻烟,她觑了觑他;他这种忧虑神色,是她所未见过的一面。

呼出一口气,他瞅着她说:

「从未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我产生如此强烈感受,除了你!」

迎上他愈渐黝黑的深眸,她也看了他半晌。

「我该感谢你如此的厚爱吗?」她的话说得很无情。

他身体微微一僵,吸菸的动作倏地暂停。

「如果这是你拒绝男人求爱的伎俩,那你做到了。」他俊美的脸染起一阵晦暗。

践踏-个高傲尊贵男人的自尊心,是最最不明智的举动。

她稍稍撇开头,回避掉他迫人的逼视。

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这是失眠的前兆。

原来这就是害她失眠的原因--一个她爱不起的男人。

爱?她爱他吗?为何脑海里会出现这个字眼?

捻熄菸,他似下了一个重大决定般,慎重而果决。

「出去!」不复优柔的嗓音变得乾涩;俊美依旧的脸,却阴骘得令畏惧。

没有迟疑,她很识相地按命令行事。

但才走到门廊,还未踏进电梯前,她又被坚硬的两只臂膀给拉了回去。

郝丝佳毫无预警地呼吟出声。

「别走!」他又再度霸道地命令,不同的是口气不再过於僵硬,却有一丝自鄙。

无畏地迎上他炽热得烫人的眸光,她作了决定:

「我没有经验,请你务必温柔待我。」

第一次如困是给他,她很愿意,或许这样可以治好她的失眠症也说不定。

但,就怕心痛的毛病会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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