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绅士 第四章 作者 : 桦凝

安瀚-看见文-然进了家门,但是却没有任何开心的反应。她正躲在房间角落,努力的想着见到他该说什么话。长久的不安在看到他之后终于纡解,但是她依旧没勇气面对他。

该说些什么呢?

她反复的自言自语,乱七八糟的心情在看到他之后更加混乱。

安瀚-无助地搔搔头,柳眉皱得像一座小山,可以夹死好多蚊子了。

“我该怎么办呀?”平常巴不得看到他,现在要面对,她倒是像个缩头乌龟。

“。”

安瀚-倏地挺直背脊,一双星眸瞠大,瞪住眼前的墙,不敢回头。

“嗨!”她只是将手往后摆摆,僵硬的身子不敢也不想转过来。她不敢看他的脸,她会怕呀!

“你怎么了?”文-然好奇地问。一个月来积压的思念及牵挂,就在看到安瀚-的那一瞬间完全崩解,他心中的大石头也才放下。

“这几天来习惯自言自语啊?”

“英国好不好玩呀?你去了这么久,我好想你。有没有什么艳遇啊?像你这种东方大帅哥,一定有很多异国美女喜欢吧!还是去了哪里,受了什么伤……”她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说到最后愈来愈落寞。

如果现在回头,看到的,应该是受伤的他吧!

“你可以转过来吗?面对墙壁倒不如面对我。”文-然觉得很奇怪,从刚刚她的自言自语,他就听得一清二楚。这丫头究竟在想什么?

两人足足分开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应该不会造成她太大的改变,但为什么看到她之后,她的语气竟然没有昔日的活泼?

他甚至感觉到两人的距离,因为他这次的离开而愈来愈远。

安瀚-低头,闭上眼做好心理准备。

他身上一旦有伤,是不是代表了那天的人就是他?

“你是不是受伤住院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文-然一怔,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我是受伤了,你为什么这么问?”消息封锁得很紧密,岚德医院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泄漏出去,那安瀚-究竟是怎么知晓的?

“我听我爸说的……”她撒了个小谎。

“看着我。”安瀚-一撒谎就会冷汗直流,眼睛只敢往下看,根本是心虚。

“阿-,这几天你有没有去哪里?比如说是酒吧之类的。”

“没有。我说过我受伤了。”

她转过身子,看见他不小心露出来的绷带,虽然文-然将伤口隐藏得很隐密,但是只要细心的人都不难发现,他受了很重的伤,胸膛缠满了绷带。

她确定了,是他救了她!

“我好想你!”她奔过去紧紧搂住他的腰,有劫后重逢的感觉。

同性恋又怎样,是他救了她呀!她怎能这样忘恩负义?

同性恋并不可耻,这不是她说过的话吗?要是她以这样的理由、借口来否定他,那不就枉费了他们这二十一年来的感情?到时这一切都会付诸流水,她不要这样。

自己种下的感情种子太深了,深得连自己都没有发觉,任凭爱情树在心底萌芽。她对他的感情依旧没变,只是在每个微笑背后,太多的爱意自己却浑然不知。

她也不懂,他待在她身旁好多年,但她并不厌倦他的陪伴,反而就自私的心态而言,她不要他离开她半步。

这是什么心态?她问自己,但是蠢蠢的脑袋都没有想到那两个字——爱情。

她甚至觉得好无助,每每看见他的脸,都会失神很久很久。

“我也是。”有一-那,他差点将一个月前救的那个女人和安瀚-搞混,他甚至将女人的影子和安瀚-合而为一,恍惚间,他失了神。

仿佛有一世纪这么久,文-然清楚地感觉到怀中的体温,正是他最挚爱的人。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我只要陪在你身旁。”她抢头,坚定的对他说。

就这样吧!她再怎么挽回也挽回不了什么,但是她的心依旧有那么一丝丝的痛,鼻头也开始发酸,她不知道往后该用什么面貌面对他。

包括面对她也不知道的爱情。

“你说什么?。”他似乎听到她在对自己示爱,顿时有一秒钟的错愕。

她只是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她知道,这宽阔、精壮的怀抱才是她的避风港。

她甚至连自己怎么会有这种举动都感到莫名其妙。

她不讳言他温暖的拥抱,让她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踏实。

她不要他离开她,她需要他宽阔的胸膛!

文-然只是任由她抱着,总觉得像是回到了家。

他放任自己将头靠在她细腻雪白的颈子上,含糊不清的在她耳畔道出最动人的三个字——我爱你。这次的事件,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他不能失去她!

他爱她甚过爱自己,在快失去所有的瞬间体会到她有多美好。

“什么?我没听清楚。”他的声音埋在她颈间,这声音似乎不像娘娘腔的他。

他倏地拥紧怀中小小的娇躯,手的力道之猛,差点就要把她的腰折断。

“我……”她被自己冲上喉头的话给吓着了,猛地住口。

她似乎除了那句“我好想你”之外,还有什么要说的,但是却被清醒的脑袋给中途拦下到嘴边的话。

她抱他抱得更紧,希望一辈子就赖在他身上。

“抱紧我。”安瀚-问声命令,文-然只得照做。

没有人可以和她抬他,就算他是个同性恋,她也无所谓,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

文-然一路把安瀚-拖出家门,坐上车直奔而去。

安瀚-傻傻的让他拖着走,直到上了车才真正回神。

“你干嘛?”她傻傻的问。飞奔在大马路上的保时捷差点吓昏她。

“办事。”他和煦一笑,用力踩下油门。

她一愣。“办事?”这句话怎么这么暧昧?

他不再出声,只是那微扬的嘴角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安瀚-提心吊胆地瞪着他,却又瞪不出任何结果,她宣告放弃。

“你有什么事吗?为什么笑得这么……”

“恐怖?”他答腔,转头看她。

安瀚-猛点头。“你一直傻笑真的好恐怖,而且,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啊?”

他又没回答了,安瀚-沮丧地垂下头。

这段不算短的路程,两人都不再说话,安瀚-只是看着他们出了台北市,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他停下车,她也跟着下车,看着眼前的一大片田原,一时之间,她忘了跟上他的脚步。

“过来。”他对她招招手。

她猛然回神。“我们要在这儿办事啊?”她除了看到一大片的田啦、花啦,就什么都没有瞧见了。他们到底要办什么事?

“没有,还得走一段路。”他对她笑,露出一口漂亮过了头的白牙。

她依言走到他身边,看着辛勤耕作的农夫农妇。

“我们要到哪里去?很远吗?”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不远,就快到了。”他抬头看着远方。

“喔。”安瀚-乖乖的让他牵着,沿路上看见人群向他们招手。

“你认识?”

“嗯。”他微点头。“打招呼。”他提醒。

“啊?什么?喔!”她对远方的人笑笑,也举起手回应着。

他们的确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路的颠簸,着实让安瀚-耗尽气力,她终于知道为何文-然不开车,偏偏要拖着她走这条路了。瞧这山路,车子大概会报销。

莫约走了三十分钟的路程。

“我们到了。”文-然像抱小孩一样抱起她,让她的头在他臂膀上暂作休息。

“到了?”她睁开双眸,回头一瞧。

她看到的竟是一大片的花海,是一朵朵的白海芋!她傻眼了,那种美不是一两朵而已,而是成千成百的绽放!覆盖住眼前的广大草原,只要她眼前所及的地方,全都是海芋!

“好美!”她跳下他的怀抱,走向那片花海。

“你喜欢就好。”他微笑看着她。

闻言,安瀚-看向他。他为何要对她付出这么多?为什么?

她猛然一惊,看着他带笑的俊脸。

它好白净!好像不受任何污染,就算其他的花再鲜艳地开着,它还是有原本的面貌——这是她对他说过的话。

“你……”她咬唇,不让颤抖的声音发出来。

“怎么了?”他微微蹙眉,看着她。

“没事。”她开心地冲进那一片花海中徜徉着,没有任何烦恼,只有她和文-然而已,只有他和她。

文-然咧开大大的笑容。“生日快乐,。”他对她喊道。

安瀚-突地停下脚步,“你说什么?”她的生日?对啊!她怎么忘了!

“二十二岁生日快乐。”他看着她朝他奔来。

安瀚-感动地冲进他的怀抱中,汲取他怀中的安全感。

“今天你生日,寿星最大。”意思就是他今天任她差遣啦!

她被突来的惊喜吓到。“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我的淑女。只要你高兴,小的任你差遣。”他咧开大大的微笑。

她的双眸瞬间蒙上一层喜色,开心得手舞足蹈,一张小嘴开心到连说几个字都会结巴,“我是说……谢……”

“谢谢我?”他自动替她接下去,然后看着她猛点头。“不要太激动,也不要过分感动,免得闪到舌头。”他干脆狠狠拥她入怀。

她这辈子从没这么感动过,她以为她随便说过的话,他也只是听听就算了,但是他没有,还在她生日这天给她个大大的惊喜——一大片的海芋。

她甚至想倒在他怀中痛哭一场。

他给她的居然这么多,多到让她想象不到,他居然为了她的无心之言,就做了这种事,为什么?

安瀚-紧紧抓住他的衣领,躲在他怀中享受片刻的宁静。

那她能为他做什么?她自问。

“你去哪里找来这么一大片海芋?”她抬头问他。

“花农啊!我找了好几家花农,到最后总算找到这一大片海芋,所以我就全买下来了。”他指指眼前的花。

“花了你不少钱吧!”光看这一大片的白色花海,她就知道得来不易。

“这不是问题。倒是要找到那么多的白色海芋,是挺困难的。”光是他这半个月来的疲于奔命,他的小命就几乎去了一半。

“这些你全买下来啦?”她试探性的问。

而他则是很用力的点头。

“是因为我吗?”她又问,偷偷看了他一眼。

终于问到重点了。他又很用力的再点头。

此刻安瀚-的心情,简直是笔墨难以形容。他为了讨她欢心,竟然做这种事?

现在她的心情就像是装了一对翅膀,自我陶醉地舞个不停。

“谢谢你为我这么做。”她难得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不客气,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安瀚-紧紧咬住下唇,不要她的嚎啕大哭来破坏现在的气氛。

“我以后可以常常来吗?”她又问,不安地绞着他的衣服。

“只要你高兴,这些都是你的。”他笑得很灿烂。

“真的?”她不确定的眼眸中装满感动。

他点头。到现在,他才发现在他怀中的小女生有多娇小。

“你……”他皱眉,“你会不会认为现在的我,娘娘腔得很讨厌?”

他突来的问题问得她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从何答起。

“为什么?”她也皱眉,“为什么你要这样问?”

他摇头。“没有为什么。”只是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究竟占多少分量。

她开心地报以微笑。“不讨厌。虽然很为你扼腕,不过我不讨厌。”她开始瞪着他的胸膛滔滔不绝地说:“就算你是娘娘腔,我还是认为你很有男子气概。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尽相同,我就认为不讨厌。担心什么啦!如果没人要你,我可以接收啊!反正我们半斤八两嘛!你娘娘腔,而我也不是什么淑女,不必担心啦!”她拍拍他的肩头,算是给他鼓励。

“如果,我不是娘娘腔呢?”他伸出大掌抓住她小小的手。

“那更好!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了,到时候你不必忧心没人要,只要担心这世上没有女人。”她说了一堆,突然脸色骤变,“你该不会喜欢上男……”

文-然什么都没听见,只是瞪着她,“那你的意见呢?”

她的思绪又被拉回眼前。“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头。“可以接受,只要你是你就好了。”偏偏他不只是娘娘腔,还是个同性恋。唉!

听到这个保证,文-然放心地搂住她。起码他暗示过她了,他现在娘娘腔的样子很有可能会回复到正常的男人。

他着实不想再扮演这个小丑了,他好累,他的依靠就是安瀚-,所以她有权利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从事什么工作;这个娘娘腔的壳子,他不想再背下去。

就算她对他还是有着刻板印象,不过她得知道,那个外表文文弱弱,只会操着娘娘腔口吻的他,并不是他。

他总有一天会告诉她,而她不想接受都不行。文-然苦笑。

她应该有勇气去接受的,他想。

********************

文-然在她眼中一向是个温文有礼的男人,但为什么他会是同性恋?

真是暴殄天物!

安瀚-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震惊。

但一想到上次的生日礼物,安瀚-的嘴就笑得快合不拢。

“你的报告交了没?”文-然端来两杯咖啡,笑眯眯地问她。

“交了交了!不交那死老头又要喳喳呼呼了。”

文-然笑道:“你又和他杠上了?”他动手整理房间,将安瀚-乱七八糟的卧室收拾好。

“你可以不用收拾啦!”瞧他整理得那么起劲,这可是她的房间耶!

“没关系的。”乱七八糟的和室桌和从来不整理折叠的棉被,还有丢了一地的书和一沙发的衣服,这家伙就是这么随便。

“乱七八糟的,我已经习惯了,你只要整理出你要坐的位置就好。”十几坪大的空间全被一屋子的东西给占满了,她自认为最干净的地方就是她的床。

“女孩子就是要爱干净,这样子真亏你能忍受。”

“那是因为这几天没头没脑的写报告、交论文,丢了一地的纸、笔、书,才会这么乱啦!”平常她也是有整理的。

“还有,这棉被也不折,你怎么睡?”文-然皱眉。他差点被她打败了!

“就钻进去睡啊!要不,你怎么睡?”安瀚-一脸困惑的看向文-然。

文-然递给她一条抹布,要她擦窗户。“你一早起来不用折吗?”

折棉被?“嗄?这么麻烦干嘛!晚上直接钻进去就好啦,多省事啊!”这种十足懒人派的事,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安瀚-对着窗户呵气,努力地擦着眼前需要她服务的落地窗。

“你的书总该整理好吧?”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却仍然稚气未月兑,这就是她。

“不用啦!这些书不见再买就好了。”擦啊、擦啊,用力擦!

“你可真惰性。”文-然轻笑。他开始动手收拾堆在沙发上的衣物。

“不是我惰性,是你有洁癖。真受不了你,房间干净得像什么似的,这种新世代的新好男人不多了。多金、俊俏、温文有礼,连智商都高,这种人完美得……”安瀚-弯腰洗抹布,才转过头去看他,就全身僵硬得跟石头一样,脸色骤变。

“你拿什么?”安瀚-甩下抹布,冲向文-然,却不慎踢翻了身旁的水桶,但她顾不得这么多,只是反射性的冲向他。

“啊!倒了倒了,水桶倒了!”惨了,他刚擦好的地就这样毁了。文-然看着那滩污水叫苦连天,却看到安瀚-彬一个箭步踏上水渍……

“还我!”她气愤地大叫,连生气的表情都来不及做,便大大的滑了一跤,眼看就要和地板及污水来个脸对脸火热大接吻了!

“-!小-……”他话没讲完,已经冲上前接住安瀚-的身子。

就差这么一点,她的脸就毁了!

看着磁砖上乌漆抹黑的污水,安瀚-混沌的思绪才渐渐归位。

她闭起眼睛缓缓深呼吸,然后表情僵硬地抬头看他。

“没事吧?”文-然的关心全写在脸上。

怎么可能没事!安瀚-又慢慢抬头看向他高举的手。

“你不要脸!”安瀚-的惊呼声响彻云霄,连屋顶都快被她掀了。

“我不要脸?”这下换文-然傻眼了。他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吗?

“对!”她十分气愤的指控。“还我!”她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

“什么?”文-然偏着头不解的问。

她现在还趴在他身上,这样的姿势、气氛,的确有些怪异。

“你……”她连脖子都慢慢涨红了。“手上的东西啦!”她捂住自己发红的脸。

“东西?”文-然慢慢将手放下来,赫然发现手里多出一套女性内衣裤!

“我……”连他自己都很惊讶,自己怎么会丢脸到这种地步,手上竟然拿着安瀚-的贴身衣物,还拿了这么久!

“你到底还不还我?”她以后要怎么见人啊!

“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是好意想帮她整理衣物,没想到会弄得这样尴尬。

“你是有意的!”气死她了!这算什么?安瀚-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赃物”忿忿地起身,差点又跌倒了。

文-然一脸无辜的表情,耸耸肩。反正不用久了,她的气总会消吧!

他才想到这里,安瀚-那个大月兑线又要跌倒了,文-然这次可学聪明了,丢掉手上一堆有的没的,明眼手快的想要接住安瀚-的身子。

不过安瀚-早有防备,拉住衣柜的把手赶紧站好,但是依旧躺在地上准备当垫背的文-然就比较可怜了-

那间,衣柜的门慢慢松开,闭上眼睛的文-然做好心理准备,早已明了自己会被压得半死不活,但掉下来的却是一个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物体。

没有预期中的砰然巨响,文-然的脸上倒是堆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怪东西。

“啊!”安瀚-看了差点没昏倒,高分贝的尖叫声用在逃难时铁定管用。

“什么东西啊?”文-然睁开眼睛拿起堆在脸上的东西。

登时那东西就在他眼前放大,要他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也难。

“卫生棉!”文-然惊呼,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这下子,安瀚-的脸色肯定更绿了。

“你无赖!”安瀚-跪在地上吼道,她翻了个白眼,真想直接昏死在地上。

“无赖?我?”好吧!这又是他的错了。“是!是我不好。”

人低潮的时候就是特别倒霉。

文-然赶紧向小妮子赔不是,发现安瀚-已经挂在衣柜旁动弹不得了。

文-然手脚利落的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像没发生什么事一般。

“名誉、贞操、面子……”她指着手指算着,已经快哭出来了。

这种事怎会发生在她身上?又是污水,又是内衣、卫生棉……她气爆了!

“我错了、我错了。”安瀚-一哭就没完没了,他还是先道歉的好。

“你要赔我!”她马上变脸,一脸忿忿地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怎么个赔法?”真感谢上帝,这小妮子居然没哭!

“我……”丢脸!丢脸!真是丢脸!“你出去!”她将他手上的卫生棉和日常用品抢了过来,硬是将他推出门外。

“好,我赔你。”简单得很。在被推出门之前,他悄然覆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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