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几秒钟的凝滞……
“啊——”
女嫌犯这时才回过神来,尖叫出声,慌忙地遮遮掩掩。
“是……是你?”同时,姚温柔也认出“嫌犯”之一。
“请问有事吗?”迅速拉了挂在沙发边的衣物遮蔽,金堂若隐忍着暴怒,以十分愤怒的目光,瞪视着闯入屋内的两人。
“呃、温柔……我想,我们打断人家的好事了,走吧!我们回隔壁去。”
连阿珍怯懦地不敢正对金堂若快要喷火的视线,只能嗫嚅开口,偷偷扯着姚温柔的袖子。
夭寿,会长针眼哪!视线都不知道要往哪摆才好!
金堂若瞥向连阿珍。“不要告诉我,这位是我的房客!”
“汤匙,这个嘛……嘿嘿嘿!”干笑几声,连阿珍默认。完了!闯祸了,这支金汤匙会恨死她啦!“不要告诉我,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我的房东?”姚温柔不可思议地瞪眼看着连阿珍。
房子是连阿珍决定的,契约是连阿珍代签的,姚温柔只负责把租金柙金交给连阿珍,当然连房东是谁都不知道。
“很不巧,正是。你们认识?”连阿珍问道。
“看够了没!”金堂若从牙缝迸出愤怒,眯起眼来瞪视着她。
他随手捞起地上的长裤,在众女识相地回避视线后穿上;他的女伴也慌慌张张地套上衣服。
“金先生,你看了我的胸部,我看你整具是刚刚好而已,再嗦我就给你开张罚单。”姚温柔不满地说。
她认为这很公平,她是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家,上次春光外泄可是非常吃亏的!这次算扯平了!
“开罚单?”金堂若斜挑起眉毛,他火了!之前对她惟一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你以为我会让你横行无阻?你以为我会把你那特权放在眼里?”
“我只是执行我分内的职责公务……”姚温柔怒斥。
金堂若打断她。“你这是为自己找台阶下。”
他生气到极点,回答自然毫不留情!谁能够忍受,在翻云覆雨之际,突然有人冲进来大喊:不要动!把手举起来!
他都气到不举了!
“再嗦就把你们抓回警局做笔录。”姚温柔闲言恼羞成怒,愤愤地堵了他一句。
“你——”
金堂若才开口,姚温柔先前通知前来支援的人马,倏地涌入屋内。
屋内掀起一场混乱,最后,金堂若忿忿地随一帮人马前往辖区警局。
警局内
“身份证拿出来。”姚温柔板着一张脸对金堂若说道。
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不客气地将证件抛掉在桌上。
“你态度很恶劣喔!”姚温柔眯着眼,瞪视着一脸怒照的他。
“被你这番婆当成犯人,我应该感谢你?我应该和颜悦色?”他从鼻孔冷哼出不屑。
“这是必要的程序,做完笔录你就可以走了。”姚温柔冷冷地回答他。
“做笔录?”他那张俊俏的脸蛋,刷地凝成阴森。“我可是来投诉你的,你要我做笔录?”
“可以!要投诉也要先做了笔录!”姚温柔绝对不会让步!
本来大家可以当作一场误会的,但她今天的“奇检子”就是格外不爽快,就算是仗势欺人都毫无愧色。
“好!”金堂若不怀好意,勾起一抹邪肆的冷笑。
没关系!我就不信台湾没有王法了,就让你好好做完笔录,看你这蛮横的刁妇能嚣张到何时!“先说好,等下可要据实以告,否则可别怪我无情。”打开电脑档案,姚温柔调出一份笔录样本,一面慢吞吞地打字,输入他的资料。
接着,她问。“职业?”
“金氏建设总裁。”金堂若一字字吐出,不疾不徐、老神在在。
“有没有唬人哪!总裁?满街都是。”姚温柔敲打键盘的动作停顿住,不屑地睨着他看。
“怎么?”他挑眉回睨着她。她似乎很不屑?
“嗯……没事,看你衣冠楚楚,形象是勉强符合……”但是她的脑海里猛地窜进他光果的身子、那猛兽交缠的画面……
“谢谢。”他该感谢这种恭维吗?
未料,她沉思片刻,接着说:
“也不像畜牲。”她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是男欢女爱、翻云覆雨嘛!他竟能把女人弄得像野兽嘶嚎般。
金堂若脸色丕变,但随即隐遁去不悦之色。
“当然,我不是个畜牲。但你也不温柔,不是吗?”他不甘示弱地调侃她的名字。
“嗯……咳、咳!”她尴尬清了清喉咙。“这不需要你来提醒!”她有自知之明。
话锋一转,她接着第二道笔录问题。
问:“你有没有企图伤害曾春天?”她已经取得他那名女伴的资料,不过,却纵放了那名女人。
答:“没有。我只有企图取悦她。”
她凑近屏幕认真打出一道道问与答,他盯着上头的文字,第一次觉得,中国文字如此刺眼。
问:“那为何她会发出那么大的呼救声音?”
答。“她喜欢、她沉醉。你一点的常识都没有吗?”
金堂若冷笑的脸上,满是邪佞的揶揄意味。
“呃……”姚温柔当场愣住,咽了咽口水,赶紧按掉同步进行的录音,开口反击。
“我警告你!你不要多说跟笔录无关的话题,我没开张罚单给你就不错了,你别太嚣张。”
他的回答让她脸红心跳,却又好想笑……这男人那么厉害?真的可以让那女人大喊救命?啧啧!真是珍禽异兽。
“是吗?请问你要开啥名目?”又想乱开罚单?他难以忍受她这种目无法纪的行为。
“制造噪音!”挺起胸脯,姚温柔毫不客气回嘴。
“制造噪音?噪音并不是我发出的,要开罚单,应该也是开给曾春天,你反而放了她,我实在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下次,他会记得——谢绝野兽派的女人,以免狂暴的嘶吼,又引发这种乌龙事件。
“你——”
姚温柔咬着唇瓣,愤恨地瞪住他。办公室里面的其他男同事,已经一个个偷偷地窃笑出声。
大家也都差不多明白了“案发经过”,但姚温柔偏要搞乌龙,硬是跟金先生杠上了,他们也不便说什么,只能同情地看着他。
“说不出话?我不知道你这张泼辣无理的嘴巴,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金堂茬冷酷地讽刺。
“我可以开你一张妨害风化的罚单!”她得意地冷笑,瞥他一眼。
“我没有告你擅闯民宅就不错了,你不要得寸进尺。”金堂若咬牙切齿地忿忿出声。“快把这该死的笔录做完,我要走了!”
姚温柔气愤难消,抖着手,继续笨拙地敲打键盘,又问了几道毫无意义的问题之后,才结束这场乌龙笔录。
“等一下!”
金堂若高大的身形要踏出警局之际,姚温柔出声唤住他。
“还有事?”他沉着脸回过头,眸里是阴森的怒潮。
“你的房子,我不租了!”她不屑!不屑当这种人的房客。
金堂若没有回答。
他眯着眼,脑袋里在细细评估着……按理来说,他应该也非常不愿意把房子租给她,不过……
“好!如果你不租的话,押金三万,连同租金都不能退!这你应该知道吧?”他无所谓耸耸肩。“啥?”姚温柔大叫一声。“你是土匪吗?凭什么污我的钱!”
“姚小姐!你难道没有看租约?契约上载明了,租期是一年,未满一年,押金不能退,更何况,你已经住进我的房子了,现在反悔不租,租金我当然也不会退给你!”他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
“你——”她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来,顺了顺呼吸。“契约不是我签的!”
“是的,不是你签的。但是,你有附上委托书给连阿珍,不是吗?我想,契约上的身份,应该是你姚温柔小姐!”他残酷地提醒她。
她今天才从连阿珍手里接到合约,还无暇翻开来看,不过……她想,他说的应该没错!
“太没有天理了!契约对我一点保障都没有,你这土匪!”呜……可悲,她这官兵竟遇上强盗了!“有同感!还有天理吗?警察对人民不也一点保障都没有。”金堂若心中的闷气不吐不快!
姚温柔瞪视着他,觉得他那张嘴、他那张面孔,真是好狰狞喔!
“啊我不要住在野兽隔壁!”她不甘心地大喊,眉心都要打结了。
“哼!野兽?!怎么?男人婆——你想见识见识我的兽性?”金堂若不悦地蹙起眉来。“你的声音倒还蛮有磁性,欢迎你有兴致的时候,到隔壁来吼叫几声。”
他抛下恶意调侃、冷冷讽刺,转头就走。
“你——”姚温柔岂会听不懂他的双关语!
她就算饥不择食,也不会爬到他的床上学野兽吼叫!令她更生气的是他竟然称她为“男人婆”!双肩气得发抖,但她只能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不回头的背影。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姚温柔将那头梳得服贴整齐的发髻放下,一头微卷的长发丰盈地披在肩上。
打开音响开关,将音量扭到足以充塞满屋子的寂寞;拖着疲惫的身躯,她一件件褪去那身制服,随意往地上件件抛下,慢慢走入浴室。
莲蓬头狂泄着强力的水流,冲刷着满浴室的冷清,氤氲的雾气,瞬间充斥整个浴间。
她伸手在覆上热雾的镜子里拨出一片清晰,审视着分明妩媚的自己。
手指滑过清丽的脸庞,拨了拨颊边微卷的发丝,修长纤细的指,触抚着自己红艳艳的唇瓣,盯着镜中黑白分明的眸……
男人婆……
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样叫过她,怎么以前她并不特别在意,也从没有受伤的感觉,今天反倒耿耿于怀?
唉……她何尝不想当个真正的女人!
眨了眨眼,唇边吁出闷闷的喟叹,她移步莲蓬头的水柱下,让冲刷的水流洗去满脑子烦躁。
沐浴完毕,拉了条毛巾随手扶干身子,她一身光果地踏出浴室,倏地,原本充斥满屋子的音乐声霎时顿止——
肩一颤,她戒备地顿住脚步,犀利的眸,迅速一瞥——
她的大门开敞,有个人,大咧咧地站在她的客厅之中——
两人的视线一交集……
喷喷!曼妙胴体!真是尤物——金堂若的目光锁定她。
我、的、天、啊——姚温柔无法置信地双瞳大睁。
“啊——啊——啊——”
发现他的同时,她几乎要失去理智,疯狂地拔喉尖叫,双手紧抱住自己胸前,蜷成一团蹲在地上。
金堂若眉间拢了紧,手指按了按一侧的耳朵,好不容易关了那扰人的音浪,她这高八度的吼叫,又差点让他的满腔火气窜起。
她尖叫到胸腔快要没有氧气,才激动地闭上嘴、睁开眼睛。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她缩着赤果的身子,蹲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满脸羞愧通红、眼眶炽热地瞪着他。
“拿钥匙开门进来的。”他举起手,摇晃手上的钥匙。
“你怎么有钥匙?”她觉得自己激动到不停发抖着,如果不是未着寸缕,她一定会上前去甩他两记麻辣锅贴!
“很白痴的疑问!”金堂若嗤笑了声。“这房子是我的,我当然有钥匙。”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可以私自拿钥匙开门!你已经把房子租给我,这里就是我私人的地方,你怎么可以擅闯民宅?”姚温柔暴怒地吼叫出声,一张脸,早因为羞窘及愤怒,而涨成烧烫的火红。
“这是我的房子,我有义务关照这房子里头任何不寻常的状况,更何况,你把音响开那么大声,扰人安宁,身为你的邻居,我有权利纠正你!”
“你可以按电铃!”她斥吼回他。
“我、按、了!”他一字字咬牙切齿说道。就是因为按了,而且按到他耐心全失、怒火狂烧。
如果不是在门外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她应门,他也不会拿着钥匙开门。
盯着他愤愤的神情,姚温柔心虚地消退了好几丈的气势。
水声加上音乐,所以她听不到电铃的声音……
“我……在洗澡。”她闷着嗓音回答。她承认,那音量真的足以打扰、妨碍到邻居。
“我知道。”他的视线放肆,从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子。
“你——”咽了咽喉间的唾液,姚温柔咬唇瞪他。羞耻与愤怒,让她的嗓音与双肩,气急败坏地发颤。
“顺便提醒你,这屋子里的所有家电家具都是我的,这部音响也是!如果有任何损坏,我会要你赔偿。”他丢下音响遥控器,转身让她处理自己的狼狈。
见他转身回避,姚温柔火速冲往一旁的房门,砰地一声——
把那可恶的男人关在门外。
她双手慌乱颤抖着,找出衣物胡乱往身上套,随即,迈着杀气腾腾的步伐、旋风般站定在他跟前。
“钥匙!”她伸出手来。既然自己站不住脚,那她可以原谅他这次的行为,但是,她不能再忍受第二次。
濡湿的头发滴淌着水珠,双颊的红霞消退不去,她宽大的T恤、短裤下,是健美而均匀的线条……
金堂若的眸底,有短暂的惊艳光采一闪而过。
随即,他耸耸肩,将钥匙放在她摊开的手心上。
“我不但会去投诉你仗恃公权力无故扰民……”那莫名其妙的笔录之耻,他会讨回公道的。“另外,还会去投诉你制造噪音,你不会介意吧?”
“我不介意!”瞪着他,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但她眼底是誓不两立的倔强与愤恨。
“你不会公报私仇吧?有事没事找碴、开我罚单?”他的口吻是讽刺的。
“不会!”她深呼吸,两个眸子迸着杀气,却硬是上扯了唇角,扬成僵硬的弧度,勉强维持她的修养风度!
“哼,希望如此!”他也微扯唇角,勾着不自然的线条,冷笑了声,转身步出她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