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 第十章 作者 : 吕希晨

今晚,蔚家的男人突然下达驱逐女流之辈,三人窝进书房商量大计,至于大计内容——爸,你不想再婚吗?-蔚龙皇开口询问,若不是前天晚上看见蛀书虫偷偷模模从爸的房间出来,他绝对想不到两个大人己经走到最后一步,也就是学校女生在讲的跑回本垒。

针对这个问题,蔚星辰以紧锁的苦恼眉峰和一声叹息作为回应-

是驻书虫的问题吧?-蔚武帝看穿父亲苦恼的原因-不想结婚的人是她对不对?爸。"

五指轻叩书桌,一家之主的视线来回梭巡于日渐连心、同成一气的两个儿子。

久久,他终于开口:-她说有困难——

什么困难?-两兄弟同声问-

业务上的困难-蔚星辰懒洋洋地抬头,动手拿出抽屉里早被两兄弟遗忘的契约-还记得这份契约吗?这是你们和她签下的契约-

蔚龙皇接过手,两个人四只眼睛瞄了瞄-那又怎么样?——

她的工作早己经结束了,不是吗?-蔚星辰问,得到他们点头回应-所以早从云情开始上学之后,她住在家里己经算是我们违约,再加上契约内容和她固执的个性——这是不是所谓业务上的困难?尤其是最后附注的四项条件,声明不能损及她公司的利益,我正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难道爸要让驻书虫离开,回那家见鬼的工作坊?-蔚龙皇问道,还等不到父亲回答他自己就先摇头-不行!我反对!-那个老板娘打从一见面他就看不顺眼,绝不能让驻书虫再回去任那女人茶毒。

蔚星辰看向次子-你的想法呢?——

和龙皇一样-蔚武帝沉声道:-那里不能久留,我不赞成让她回去——

那这份契约怎么办?-他相当苦恼,商人重视契约的积习已成,契约内容是如此,而他们也的确严重违反契约地将她多留了好几个月。

今天下午他在公司接到一通自称是杜书绝顶头上司的电话要求他放她回公司,否则会上门找人,是以,他才会在晚上将同为当事人的两个儿子叫进书房共商大计-

就当它不存在不就得了-蔚龙皇鸵鸟心态地说道-

你以为闭上眼睛看不见就不存在了吗?-真受不了他,蔚武帝抽过契约仔细再看一遍。良久,突然发出吃吃的笑声-

喂!-他这个老弟看傻了吗?-你发神经呀?——

爸-蔚武帝的眼睛炯炯有神,闪动著狡黠机变的过度早熟-其实您大可不必这么烦恼-他笑说,如果他想得没错的话,根本用不著像现在这样坐困愁城似的在书房里苦思该如何留下杜书绝-

哦?-蔚星辰突然觉得好笑,儿子脸上的表情像极每回杜书绝想到整人妙方时的奸诈,一起生活久了真的会相互传染一些习性呵-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蔚武帝摊平契约书,手指点住某处-这里应该是指……-滴滴咕咕和父兄交头接耳,立刻赢得两个人的点头称好-

是啊!-蔚星辰一扫先前阴郁,双眸灼灼发亮,直盯著契约看-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标准的庸人自扰啊,哈哈……-

是啊,他们怎么会没想到呢?

到底,他们想到了什么?

很快,答案就会揭晓了——心里头有个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吕大姐狐疑的眼神上下梭巡著眼前拥有一副结实体魄的伟岸男子,凝视得越久那份不祥的预感就越明显。

不要怪她多疑,自从齐家大少和勾家金童相继光临她的工作坊后,她工作坊里的-名胜-就跟著少掉不见,首先是丢了一朵-空谷幽兰-,后来又没了一株-清逸绿柳-,而现在这位仁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是从事进口贸易出了名的蔚星辰——她目前手上唯二员工之一的案件关系人-

蔚先生,你光临敝坊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蔚垦辰打量著来之前杜书绝一直要他小心的顶头上司,她送给这位老板的评语是——坑人钱不留情、吸人血不偿命——简单两句话道尽眼前女子的可怕-我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得到八成——

是为了驻书虫吗?-吕大姐动了动指关节,任它喀喀作响,甩了甩脖子热身以防不时之需-怎么?她工作失败,没有达到契约内容?——

以书绝对你的评价,我想我们没有迂回的必要-一旦行动便立刻抢下主导地位是他一贯的原则,-不要浪费你我的时间,直截了当的谈如何?——

好,够干脆-吕大姐朝他竖起大拇指后立刻直截了当地说:-不——

我还没说明来意——

你说我一定清楚你的来意,所以……一个字——不-事关工作坊生死存亡,她怎能任由他摆布-

由不得你说不——

交易贵在诚信,如果我手下每一个员工都可以因为顾客的著迷而月兑队,那我当初就会开婚姻介绍所而不是爱情设计工作坊——

但是这一次书绝的工作无关情爱——

是啊-吕大姐点头-那是因为有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让自己的小孩迷失在台北街头,才起了这笔生意的头,如果你女儿记忆力不是这么好、你那两个儿子又不那么疼她的话,今天驻书虫不会出现在你家-

换句话说,应允这项交易,让书绝到他家成为云情的保母是她的主意。蔚星辰得出结论却十分疑惑:-为什么?-

吕大姐耸耸肩,坏心笑道:-因为我想看驻书虫在一群孩子里头苟延残喘、哀号不断的丑样-

蔚星辰沉默端详眼前女子的表情——总觉得听不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回到正题上,蔚先生-吕大姐板著脸,用公事化的口吻说道:-总之在近期内我要书虫回来接下一个工作,至于你——就请放了她,我相信她给蔚家带来另一个改变,而这改变想必你很满意,所以——她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帐单-总额结算是两百五十五万七千八百六十一元,加上一成服务费收您两百八十万即可——

对你而言感情可以议价?-他轻蔑地开口嘲讽她的肤浅-

做生意就是一来一往,我负责服务,你负责付钱,如果感情没有议价的标准,恐怕你得把整个立扬送给我才算银货两讫,别忘了,没有我这家工作坊,你和那三个小鬼到现在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有丝毫改变-

她说的是事实,但——我不能放弃书绝——

哦?因为你三个小鬼需要一个妈?-吕大姐哼笑-天底下女人何其多,要一个书呆子干嘛!-

蔚星辰猛一拍桌,直起容易让人觉得压迫的伟岸身躯-总之我不会让她再回到这里供你差遣——

你这样算是违反契约附加条件第四项,你知道违约金有多高吗?-吕大姐眯起眼,脾气也被惹起来,冒火了-我可以叫价到总金额的三倍-

蔚星辰不怒反笑-是违约吗?——

什么意思?——

和你签约的人并不是我-他说出前天蔚武帝提出的关键-契约上言明顾客和员工之间,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这份契约并不是我签的,所以我根本不符合-顾客-的定义,这样看来——我违约了吗?——

这……-呜哇哇——吕大姐惨叫在心里。她怎么会这么胡涂……青天霹雳啊!为什么从幽人起了个头之后,她的工作坊就像被恶鬼缠身一样,每接到一件自以为大宗的CASE就会少一个员工,不甘心呐!-

我可以付你三百万-蔚星辰毫不迟疑地写了张面额三百万的支票放在她桌上-这是酬金也是谢礼,谢谢你让书绝进入蔚家——

我没答应放人-白花花的银子岂有不收的道理,但是她的原则仍然得坚持,-书虫仍然是我的员工,要辞职也该由她亲口对我说——

就猜到大姐会这么说-杜书绝打开连接后屋的内门,从里头走出来-

该死!-吕大姐失控咒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书绝晃晃手上的钥匙-你忘了自己给过我一支后门的钥匙吗?-

唔……-你真的要辞职,跟小依依一样?-

杜书绝看看老板,再看向蔚星辰,最后走向他,依偎在他身旁-嗯——

这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吕大姐懊恼地猛搔头-小书呆,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你死读书、不知道活用脑子动感情的优点,偏偏你好死不死的也跳进感情的游涡——真是太太太让我失望,可恶!这种员工不要也罢!-

死读书不知道活用脑子动感情也算是优点?蔚星辰对她的说辞颇不以为然,如果这真能算得上优点,那世界上就不会有所谓的——缺点?

他看向气急败坏、猛跳脚在书绝耳边叨念的吕大姐——她真的将这视为优点?还是变相地在提醒他书绝的缺点?

这个女人……他不懂,但直觉应该少惹为妙-

我们走吧!-环搂住杜书绝的腰,他将她往门外带-

滚滚滚,深得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到你,哼!-吕大姐转身背对两人,直到听见门开了又合上的产音才偷偷回头吐了口气,取出怀中的支票,轻松吻了下,双眼亮著$符号,炯炯有神。

三百万,不抽佣——她只能安慰自己算是赚到了。

至于离开工作坊的两人!-

别回头了-蔚星辰不晓得第几次扳回杜书绝的头-都看不见了-

她知道,可是——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大姐把钱看得比人还重,可是这几年来在她那里工作也可以算是十分惬意,有点舍不得——

出嫁女儿的心态吗?-他问-

嘎?-杜书绝不懂-

好比说从已经习惯的居所迁移到另一个地方重新生活,因此而感觉到的不安与不确定——

应该是吧-她低头-这是我第一次和大姐唱反调,在工作坊里我奉大姐的话为圣旨是出了名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她对立,我以为不会有这么一天-印象中,大姐曾经对她说过——女人的友情因爱情而薄弱——突然想起这句话还真给了她不少罪恶感。

认识蔚家人之后,她连是非都懂得怎么分辨了,唉!-

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蔚星辰吃味极了,和他在一起就从没有这么配合过-

没有为什么啊!-她笑答,如果她告诉他是因为大姐将她从三个小混混手中救出来的,他会信吗?只怕也是嗤鼻一哼,直嚷打死他也不信这句话——她就曾听勾宿怀这么嚷过,在依依有一次提及如何认识大姐的时候。

对男人而言,大姐那种爱钱如命、厌男如仇的性格可能就像是恶魔的化身吧!

她想-

结婚好吗?-他问,第六次提起这话题-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顾忌了吧?-工作也辞了,他想不出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求婚-

再说吧-

又再说!-也不管是在来来往往的大街上,蔚星辰嚷道-你每次都再说,再说下去孩子们都大了!——

小声点啦!-杜书绝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拉他到一边的行道树下-你嫌自己不够抢眼啊——

你还在考虑什么?-他不懂-你还有什么事没解决?告诉我,我会帮你,非常、非常迅速地解决它——

你不知道被催婚的我的痛苦-当女朋友和当妻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偏偏这两个角色她都没接触过,不像其他同事曾扮过别人的女朋友、妻子甚至情妇的角色,初次接触女朋友的角色她已经够忐忑怕自己做不好了,现在突然要她为人妻——不觉得太快了吗?

而且——她还有个想法,她想……-相信我,我绝对了解这种痛苦-蔚星辰说得信誓旦旦。

被打断思绪的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家里天天有四个人在我耳边念著求婚、结婚这四个字,要比催婚的痛苦吗?要不要交换看看——

噗哧!-原来不只皇帝急,连太监都急。呵呵,好好笑……-你还笑得出来!-他素来自诩能冷静处理任何事,偏偏遇上她之后,只要和她有关的事全部失控,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好可怜,好可怜-杜书绝踮脚轻拍他的头,手掌顺势滑下他颈背停伫其上-

别把我当小孩子-蔚星辰低头警告地瞪她,恰好迎接她偷袭他的唇,当街视众人于无形地吻了起来,忘了口哨声、忘了惊呼声,只记得彼此的存在。

杜书绝首先退开-我没有恋童癣,没兴趣吻小孩子-

蔚星辰闻言,不觉莞尔一笑,牵著她无视路人的注目走在大街上-

结婚吧!-第七次-

再说吧——

还是再说?-

就这样,在走向公立停车场的一段路上,两个人不断重复著同样的争执,不知何时方休。

季春未,孟夏过,仲夏至,蔚家人的夏天以激烈紧张的气氛作为开场白——因为他们家出现一个应考生!

身为长子,自然有他无可奈何的地方了——第一个生、第一个去学校、第一个上课写作业,当然,还有第一个参加联考。

死撑两只熊猫眼,蔚龙皇已经没有力气发飙怒吼。从踏进考场的第一天,满心的后悔莫及实在无法言喻——他怎么这么轻易就上了驻书虫的激将法跑去报考北联?荒废三年的学业还得赶在联考前让弟弟开班授课做全程总复习、考前大猜题,日夜不分地追赶进度猛塞死板的教科书——他这个兄长颜面何在!

考试第一天——除了爸爸和李婶外,其他人全到场陪考。云情是个体贴的好妹妹,在他结束一科考试出来时,她都会送上清凉的饮料和冰毛巾;可是另外两个就没这么好心了,一个是坐在树下霸占考生乘凉的座位睡觉,还不时要他帮忙煽风;一个则在他耳边像念经似的念下一科考试的重点,而且重点全抓到,这才让他更气!

考试第二天——因为怕李婶中暑,所以留她在家;换句话说,就是全家总动员了,天呀!考试第一天的陪考员已经够惹人注目了,今天又加上爸爸御驾亲征——一早到场,他们就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不少太太级的欧巴桑眼睛直绕著蔚星辰打转,小女生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看武帝,小男孩则猛盯著为他送水送毛巾的云情-

还看!-火气累积了三个月,终于在最后一刻爆发,吼向旁边企图接近妹妹的小鬼-再看当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呜……哇哇——小鬼跑走了,他的头也挨上一拳-

吵我睡觉,欠扁-出拳的除了杜书绝不作第二人想-

最后一科了,专心听我说重点-蔚武帝不耐烦地说道,拿起早读烂的国三教科书抓重点念给他听。

蔚星辰抱起跑来跑去的女儿,交给在藤椅上打盹的杜书绝-这让我想起以前参加联考的情形——

一样全家总动员吗?-杜书绝睁眼,望向挡住阳光的巨大身影-

不,只有我一个-他说-所以不了解有人陪考的感觉-说这话时,他看向坐在一边忍不住抬头听他说话的儿子们-

虽然来不及感受有人陪考的感觉——杜书绝让出椅子给蔚云情,自己则站起来伸懒腰-但是你有很多机会可以体验陪考的感觉,是不是啊?龙、武-

两兄弟听见她恶心的呼唤,赶紧低头继续一个念、一个听。

该死!绝不能让她再捉到机会陪考!两兄弟极有默契地想。

当当当当——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考场一阵欢天喜地的尖叫不绝于耳。在尖叫和兴奋往外冲的人群里,蔚龙皇踏出考场前往和家人约好的地点会合。

远远地就看见小妹高举著手挥舞,很兴奋地看他走出考场,爸爸搂著驻书虫靠在车旁朝他的方向看;至于老弟——双手收在两侧裤袋,还是阴沉沉面无表情的死人脸,陪站一边等他。

等他——忍不住鼻间的酸涩,伸手搓搓鼻头。该死!眼睛湿湿的,都是他们害的!

两年后换武帝那小子来尝尝被陪考、被等的滋味,他不甘地在心里念道。到时候武帝一定比他还惨,说不定会哭出来!哼,他等著看-

写得如何?-蔚星辰首先开口-

还好啦-蔚龙皇盘算了下-一定有学校念——

大哥考得很好吗?-蔚云情扬起小脸,喜孜孜地望著高大的哥哥-

临时用强力胶粘佛脚,不会考太好啦-杜书绝坏心抢白-有学校念就不错了——

驻书虫!-这女人打算一辈子糗他糗个没完吗?-

放心-蔚武帝打断兄长的怒火,自信满满-如果我说的重点他都记得,没有建中也有师大附中,再不就成功、松山-一开始他就以这四所学校当目标收集重点资料-

前四志愿哪!-杜书绝啧啧呼道-说得真有自信,阿龙,还不感谢帮你复习国中课程的老弟啊?他可是你的佛脚哦——

我——这女人!蔚龙皇压低头上的鸭舌帽,粗臂勾住弟弟倒向自己,小小声地说道:-谢了-

武帝呆了呆,向来被哥哥戏谚为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瞬间瓦解,漾开笑容,注意到哥哥黝黑脸上的泛红-把遥控飞机送我就行了——

休想!-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个弟弟没安好心眼!这小子:-哈哈……-

杜书绝侧脸看向身旁的男人,看著他用温柔的双眸注视相拥直笑的两兄弟,早决定的话终于月兑口而出:-我们结婚吧!——

咦!-四人八目瞬间停住一切活动,全盯在爆出震撼消息的她身上-

书绝?-蔚星辰还来不及消化这讯息,呆楞的表情足以让孩子们牢记一辈子-

你要跟爸结婚?-两兄弟自从遇上她之后,默契变得十分之好-

结婚?-蔚云情一迳地拍手叫好-云情要当花童!——

为什么?-回了神,蔚星辰终于问出疑惑-

时候到了呀!-她说-

什么时候到了?-是他变笨了吗?从她提出结婚后就听不懂她说的话。

相较于他们各异的表情,杜书绝这个始作蛹者倒是自然得很-武帝十四岁生日快到了不是吗?-

结婚跟武帝十四岁生日有什么关系?大伙儿开始烧脑浆,怎么也想不出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性-

你跟爸结婚关我生日什么事?-蔚武帝不满地说著-

怎么与你无关?-杜书绝反问-相信我,跟你绝对大大的有关-

有关……不只武帝,连蔚星辰都不懂-

啊!-蔚龙皇突然大叫,右手握拳击在左掌心上——这动作似乎是被杜书绝给传染了而不自知-我知道了!-他喊道,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著弟弟-

你在看什么?-蔚武帝问,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考昏头,发疯了吗?-

蔚龙皇摇头,呵呵直笑-该发疯的人是你-头一次,他深深感觉到当老大的好处——比较老!呵呵、哈哈哈……考完的轻松都没比这消息来得有意思-你知道十四岁生日过后,头一件该做的事是什么吗?——

什么?——

到户政事务所办国民身分证啊,小弟-蔚龙皇解答道,感谢老天让他早两年出生-

办身分证跟她和爸结婚有什么——他停住,脑中扫过身分证的格式——姓名、身分证号码、出生年月日、地址、职业、籍贯、出生地、配偶栏和——啊!-破天荒的第一次大叫终于出炉-我不要!爸,等我生日过了、身分证办好,你们再结婚好不好?-他要求道。可恶!为什么是他!

蔚星辰早在大儿子提到身分证时就知道了原因,他笑著看向总是自诩冷静自持的次子难得失控捶胸顿足的模样,一手牵著女儿、一手搂过未来的妻子,他相信将来的生活肯定会一天比一天有趣。

他衷心期待每一个有她、有孩子们在的日子。

而现在——他们要回家,回属于他们的家-

老弟,还不走吗?-哈哈哈!蔚龙皇坏心地咧开嘴笑,好心情地呼唤举步维艰的地弟弟-爸已经在车上等了-就说他坏事做太多了嘛,遭到报应了吧!

怎么会这样……蔚武帝自怜自艾地缓步而行,想像身分证上的父母栏——一栏填上他崇拜的父亲的名字;一栏则是——啊——

爱情设计工作坊在两名大将相继饶头后面临惨淡经营的窘境,吕大姐瞧著日渐向下滑行的营业额直叹气:-唉,真想把幽人叫回来救命,唉!-唉唉唉,连三叹-

叫她回来只会增加你的麻烦-硕果仅存的大将庄梦蝶好心提点-别忘了齐家大少还是单身——

唉唉唉——我手下的妹妹就真的漂亮到一个个让男人追著跑吗?一出去就回不来,呜……我的妹妹们、我的生意、我的钱——

庄梦蝶翻翻白眼-最后那个字才是重点吧!——

我只剩下你这位超级业务员了-那几个没良心的女人,她花这么多心思训练她们,竟然如此忘恩负义!幽人就算了,另外两个根本没天良!-还是你忠心,从一开始就为公司出生入死到现在,呜……大姐决定给你加薪五千元——

你不如别加-五千元,动辙十来百万的收入只加她五千元!这话大姐也说得出口-我看你干脆关门回乡下继承家业种田算了——

才不要!-吕大姐叫嚷-这行业这么有赚头,收了多可惜——

靠我一个人撑吗?-她问-难不成你打算亲自下海?——

你以为我不想啊-吕大姐支著下巴,凝眉深思-可是我下海会有麻烦-很大的麻烦,她咕哝在嘴边-要不是有麻烦还需要这样躲躲藏藏过日子吗?啧——

什么麻烦?-庄梦蝶问,头一回听到吕大姐谈自己的事-

就是——我干嘛要告诉你-差点露出口风,呼,好险-

什么嘛,那么神秘,哼-把自己弄得神秘令令却把她们这些员工的底细模得一清二楚,真不晓得这老板哪来的门道。要不是对大姐的神秘身份好奇得很,她早就赚饱口袋离开了,怎会留在这任大姐卖弄神秘感-我看你干脆招募新血,重新训练员工好了——

才不要!花钱又费事。你们已经是我毕生的心血,还给我玩有异性没人性的游戏,我还敢奢望其他人吗?-灰心丧志是不是用来形容她现在这样子?唉!-

那你干脆把她们的故事拿来写成小说卖算了-庄梦蝶无心地随口道-瞧,又可以足不出户又能靠版税赚钱,一举数得不是吗?-

对啊!-不说没想到,说了就知道——我小学作文还拿过八十七分,没道理写不出东西来对吧!-

庄梦蝶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附和,她随便说说大姐还真信啊?写小说跟小学作文有什么关系?好强的联想力-大姐,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哦呵呵呵——奸邪的笑声再起。想钱想病了?不,怎么可能呢?-我决定把这些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写出来,又可以赚钱又可以报仇——一举两得,呵呵呵……-

完了!庄梦蝶只手贴额、摇头叹息。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早知道大姐会当真她就不该随口说说-

那工作坊要关门大吉了吗?——

谁说的!-吕大姐板回精明的生意人嘴脸-还有你在,哼哼,如果连你都——她使了记-敢像她们一样就试试看-的眼色给庄梦蝶-我是不会客气的-

庄梦蝶冒著冷汗笑应-那您打算先找哪位开刀?依依?还是书虫?——

都不是——她眯眼,看著庄梦蝶背后墙壁的眼神专注得像后头贴满了钱一样-我要找那个害我悉心培养的那朵空谷幽兰离家出走的王八蛋开刀!要不是他,我这工作坊也不会每接到一件大CASE就丢一个员工。那个可恶的罪魁祸首!我非写垮他不可!-这……恐怕是迁怒吧?庄梦蝶拿起手绢频频拭汗,这样的节卖得出去吗?她好怀疑。

或者,她该怀疑的是——写得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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