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登场 3 作者 : 念眉

嘟……嘟……

半梦半醒之间,乐乐隐约听见电话铃响,模模糊糊的伸出手接了起来,“喂?”

“你好,请问是乐乐专线吗?”一个低浑的男性声音窜进了她的耳膜。

赫!

乐乐专线?!

乐乐的瞌睡虫瞬间吓跑了三分之二。

扫了眼墙上老爸送的凯蒂猫挂钟,九点十七分,天啊,她居然算数学算到睡着了!

“哈?NB462?,你就是乐乐吗?”没有听到回应,对方又唤了声。

“我是,先生怎么称呼?”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保持头脑清醒。视线不经意的停驻在显示器上的号码时,她的心房震颤了一下。

这七个数字怎么这么熟悉?比她方才所背的任一条公式,还要更清楚的浮在心海……

老天!是他!

不自觉的,她握话筒的力道加重了许多,因这突来的惊讶——那个老男人居然挑在她最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打电话来!

“青。你就喊我青吧,青青校树的青。”屈湛青的音调里饱含戏谑。天知道他从昨晚听到她如何款待电话那方的男人后,就一直期盼着今晚的到来。

乐乐的眉间兴起波涛,鄙夷的扯高嘴角。

青,不管这是他的真名或化名,不过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电话女郎,他一开口就要求人家这么叫他,这种男人除了恶心,她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

胸口的不悦沸腾地燃烧着,她差点就破口开骂,但理智终究是压下了她的冲动。

稳住阵脚啊,乐乐。千万不要教他听出不对劲,否则讪笑、讥嘲的计划岂不泡汤了。

“这是我第一次打这种电话,你的宣传单就塞在我住处的门缝,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我去买了储值卡,经过一番思量后,还是决定打电话和你聊聊。”

“真的吗?我也是第一次呢!”她以甜腻的声音回答。

这当然是第一次,她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来作弄一个男人。

“你都是如此和客人对话的吗?”声音倏地阴沉,在他之前,有多少男人打过这支电话了?

“那可不一定,倘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来已让我觉得猥亵,我连交谈聊天的机会也不给,二话不说就挂上电话!”这点她可是事先就与老板谈过了。

“那么看来我是通过第一关了?你并不是那么讨厌我,对吧?”屈湛青苦笑了一声。挂上电话的另一个现实生活里,她却是巴不得扒了他的皮,啃了他的骨。

“或许。”

见鬼!若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才不会作贱自己去迎合他。

“你们这种聊天热线,提供哪些服务?会不会有人第一次打电话进来,就要求和你那个?”

“哪个?你是说吗?”说得那么含蓄,在她面前装绅士!她就不信活了一把年纪的他还会是个处男,这年头男人的性经验简直已经泛滥成灾了。

“当然有了,十个男人里头有八个是没耐心的,他们买了一张卡会打完名单上头所有的电话,要每个专线的小姐和他做过一回,然后再比较优劣,挑出其中最好的一位,固定和她通话。”

她丝毫不扭捏、豪放的用语,让屈湛青皱起了眉头,“你的那些客人都如何要求?”

“舌忝啊、吸啊、抚模、套弄……应有尽有,他们就在话筒的那边交代,我则在这方提供性服务。”

“不管什么方式,你都会?”喑哑的嘶喊自他喉中逸出。是他的观念守旧,或是只针对她?

他认为十八、九岁的豆寇年华,不该懂太多男女之间的性事。她应该回乡下去,纯朴的小地方才不会有那么多的污秽……

她的双亲知晓自己女儿口中的打工在做些什么吗?

“包君满意!”乐乐停了两秒,“你喜欢哪一种啊,青?”

她强迫自己将他视为一般的客人对待,反正他又不知道话筒的另一方,其实就是他的对面邻居,她有什么好羞窘、难为情的。

而且她的目的就是要引出他的一面,然后跑到他面前大声宣布自己的身份,用力的嘲笑他是一只名副其实的……

他得赶快去冲个冷水澡,他不想就这么射在自己的裤子里,费事的拿卫生纸擦拭就算了,还必须多洗一套衣服。

乐乐不解,连忙叫住他,“为什么是后天?”

这当口,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多像在向他撒娇,求他的垂爱怜惜。

“你想想看,一个男人每天晚上都来这么一下,很快就会变成山上的枯树了。”

“是吗?你们男人不是有秘诀,可以保持性的能力?”否则怎会有天天打电话报到的熟客。

“秘诀?有秘诀的话,你教我好了。”他不想使用过度,而让自己提前老化。耳畔依稀还回荡着自她口中逸出的叔叔二字,年龄已经造成他们之间的距离了,他不希望外表也无法与她匹配。

“我收线了,拜拜!”

挂上电话的屈湛青,一刻也不逗留地直冲浴室,将水龙头转往冷水的方向,任冰凉的水自莲蓬头洒泄而下。

咬牙忍受着欲求不满的痛楚,他大骂自己咎由自取。

谁会相信,他居然和一个小丫头在电话里做了起来,认识他的人肯定都要大呼不可思议吧!

别说旁人了,他自己也不敢置信,他的就这么被一个未成年少女挑动了……

那厢——乐乐丢下话筒后,没有时间咀嚼自己说过了什么话,飞快的跑到厨房,将冰箱里的矿泉水全搬了出来,咕噜咕噜的猛灌着。

平日她不是个容易口渴的人,但这会儿她却口干舌燥,整个人热得不得了。

十月天了,为什么还会这样?“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屈台懋望着办公室的门板一会儿,迟迟等不到另一个男人进来,他询问着助理。

“董事长,我没有在全毅集团找到屈先生。”助理知道老板的出身,也领教过他发飙时的恐怖,所以句句小心,就怕扫到台风尾。

“怎么可能,他明明就躲到靳家的公司当老板了,你没看到他屡次风光的出现在商业周刊吗?”提起侄子的胳臂如何的往外伸,他就一肚子无处发泄的火气。

“那个浑球,枉费我栽培他到国外去念书,还运用关系、动用势力替他逃避了他认为浪费时间的两年兵役,结果他拎了风光的学历回来,竟不是回来自家的公司效力,而是跑去认别人的老爸当爹,替人家撑起庞大的公司业务!”

“董事长……”助理原想告诉他,事情已经不是这样了,哪知气头上的他一副不吐不快,又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最教我生气的,莫过于他居然对外界隐瞒起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屈台懋用力地拍了桌面一记,“他的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养他长大、教育他成材的伯父?”

伯父又不等于父母,助理在心里嘀咕着。

“是他自己说若要磨练一个男人,他的生长环境已足够,毋须再去当兵……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是庆幸自己出生在一个黑道家庭吗?这会儿却以自己的背景为耻,坚决不透露自己和圆月食品的关系……我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不长进又不懂得利用机会的侄子!要是他受访的时候,多说几句圆月的好话,替圆月打免费的广告,我还可以原谅他,谁知他只字也不提!”

助理听着,只觉得董事长的要求很荒唐。全毅走服装业,和圆月的食品业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若是屈湛青在受杂志记者访谈的时候,三不五时的提起圆月两个字,除了记者会听得一头雾水,读者更会有看没有懂。

或许这就是黑道人物的霸气吧,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手,不管外界的眼光与评论。

听说圆月里,不论是生产的工厂或负责行政的台北总公司,里头的员工绝大部份延揽自当年帮派里的成员。

这种黑道害怕七分,白道礼遇三分的公司组织,经营不起来才怪!

“他根本不会惦念我这个伯父,除了逢年过节回来吃顿饭外,每回只要我和他提起交接一事,就飞也似的逃开,也不想想这间公司迟早是他的,当年他父母和爷爷被人暗算死于非命,我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拔长大,连老婆也没讨,现在我都快六十了,他还不打算让我退休,是不是存心想让我劳累而死?”

“董事长的身体那么健康,不会有事的。”助理硬撑着笑容,静静的听着这些他一个月至少要“温习”个四、五回的牢骚。

“对了,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终于换他说正事了。“我听董事长的指示到全毅走了一趟,可是这回招待我的人不是屈先生。”

“干嘛,那个臭小子连你也不见了?”屈台懋扯开了喉咙,怒冲冲的大吼。

“不是的,”助理连忙解释,“现在的全毅换回第二代作主了,靳浪韬很生气的告诉我,屈先生已经不在那儿上班了。依他的反应,好像也不知道屈先生和圆月的关系,还交代我若看到他,得通知他……”

“这是什么意思?”

“董事长,屈先生现在已和全毅毫无瓜葛了,他离开工作岗位半个月了,可是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

离开全毅了?为什么他一点消息也没听说?既然都离开外人的公司了,又为什么不回来?“那他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助理被这个问题问倒了,“因为……董事长说不要打草惊蛇,所以我不敢请征信社调查……”

屈台懋大手挥了挥,打断助理的解释,兀自沉思,“这小子又想给我耍什么花样了,他会不会又在打算进入别人的公司帮忙?帮我找公关部的卓经理过来,他会有办法的。”

“是。”

“还有,请人事部的陈小姐寄封信给阳龙帮的各个弟兄,要他们下个星期日到总部集合,就说我有事情要宣布。”假日KTV,一个可以容纳五十人的大包厢里,聚集了男男女女,长型桌上摆了两个大蛋糕、一堆各式各样的零食,当然,还有年轻人的聚会活动里,少不了的啤酒和香槟。

“真羡慕,沈蔷薇一移民美国,就不用参加大学联考了,她摆月兑了梦魇,而我们却还在这边挣扎、奋斗!”方昭盼端着一个盛满香槟的纸杯,一窝坐在好友的身旁。

“乐乐,我想最呕的人一定是你吧?”

“怎么说?”乐乐无精打采的就瓶喝着啤酒,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糟透了,一点也无法融入大伙儿的快乐之中。

补习班的沈蔷薇办了个PARTY,除了庆祝她的生日,顺带请朋友来为她饯别,因为她一个月后就要搬到地球的另一边——美国了。

其实她和沈蔷薇并不十分熟稔,但因为人家盛情难却,小盼也一直在旁鼓吹着一道来凑热闹,否则她真的宁愿待在家里,她现在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因为你家比沈蔷薇有钱啊!人家都说移民是有钱人的专利,可是施伯伯、施伯母却从未动过这种念头。”她自顾自的说着:“我记得你说过施伯伯不太满意台湾的杂乱,不只环境,还有人心……且施伯伯最疼你了,我本来还以为他会舍不得你准备联考的痛苦,而将你送去国外念书……”

“小盼,我爸爸很难适应新环境,我想这辈子除了台南外,他不会有第二个想定居的地方。还有,就算他再怎么疼我,也不会答应让我一个人到国外求学,想想我一个人住在台北,他们都不放心了,遑论是得坐飞机才能到达的外国。”

关于这点,乐乐很有自知之明,人家是没钱无法移民,而她则是有钱也去不得。

“哎!”方昭盼同情的叹了口气,施伯伯的索命连环电话,她也见识过其厉害,有一个这么关心女儿的老爸,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不过这样也好啦,我们两个好朋友可以一辈子不离不分!”她搂着好友的肩膀,又宣誓了一次。“对了,你的邻居打过乐乐专线了吗?”

乐乐闻言,心头一悸,“打了……”紊乱的心绪又让她的一句问话,给掀了开来。

“真的?”方昭盼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的,情绪马上被挫败给取代,“好吧,愿赌服输,我欠你一个星期的数学笔记。不过我还是想不透,他看起来真的不像会拨那种电话的男人……乐乐,你和他聊了什么?”

乐乐的双颊倏地闷烧起来,“和平常那些男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她避重就轻,草草的回答。

这回她无法将那些情色内容与好友分享,一丁点儿也没办法。

以前,她喜欢将那些男人婬色的一面说给小盼听,然后两人一起取笑男人的下流,可是这次不一样……

想起昨晚,当她喝完冰水静下心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好事,虽然以往她也是这样招呼来电者,但她从未感觉自己下流……

比老男人更猥琐的人比比皆是,不管那些男人如何挑逗,她仍是丝毫不为所动,毫无感觉,可昨晚他却让她像是真和他发生了关系似的!

“那他有认出你的声音吗?”

乐乐心跳漏了一拍,“怎么……可能?”

前几次的见面,她总是被气得不计形象地对他大吼大叫,和昨晚的娇声软语、温柔体贴,完全无法联想在一起。

“你别忘了,以前你是班上公认真人声音和电话中一模一样的传奇人物!”传奇人物?!小女孩就是夸张渲染的本事一流。

“我和他又不熟,他不可能认得我的声音!”她不相信他会和一个邻居侃侃而谈男女。

这种事情就是找陌生人才有快感,若和熟人玩,彼此都了解对方,快乐自动折半。男人的心理都隐藏着劣根性,还有一些变态的因子,喜欢透过各种方式寻求满足,于是电话交友于焉产生。

而他就是解释这些行为的最佳代言人,否则凭恃他的外表,她不相信他会找不到女朋友,就算是伴吧,肯定一招手就跑来一堆。

这个解析后的答案,教一股酸意翻涌地跃上她的喉间。

想也不想,她拿起啤酒又往嘴里送,意图压抑莫名的酸涩。

“乐乐,你怎么了,又不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干嘛猛灌酒?”方昭盼替她倒了杯香槟,可是她却不领情,又开了新的一罐啤酒。

“别理我,我在发泄课业压力!”她赌气似的嚷着。

“可是你又不太会喝酒,等会儿醉了怎么办?”借酒浇愁,难道是真的?这么喝,压力就能减少些吗?

“那你最好保持清醒,送我回去。”

“那我怎么办?你发泄了压力,我呢?补习费那么贵,若我明年没考上,肯定会被拖去工厂当女工了……”

“小盼,我心情不好,你不要在我耳旁?NB462?嗦了!”

她不要那个盘据在脑海里的影像,不要记住昨晚的交谈内容,她想喝醉,醉到把所有烦心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要陪你!”因为一句不离不分,方昭盼将香槟扔至一旁,和她一起喝着啤酒。

和那群笑闹的男女区隔开来,两个女孩坐在包厢的角落,怀着各自的心情,扫光了剩下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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