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第四章 作者 : 衣沅

司徒曜明一声不响地出现在“孤云居”,让做儿子的司徒傲龙有些吃惊!

“爸,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通知我去接机呢?”

他才刚从公司忙完回来,仍不顾疲惫向前搀扶等门的老父。

“接什么机?我虽然年纪大,还不至于动不了,只是一个人在国外闷得慌,想回来看看你,顺便探探公司状况!”

“哦,原来爸爸是特地回来考察我的业绩……您这么不相信您儿子的能力?”他调皮的调侃父亲。

“不是不信,毕竟你经验不够嘛!”

两人在宽敞的客厅坐下,轻松啜饮欧嫂泡制的西湖碧螺春,虽然父子之间并无太多贴心话语交流,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彼此陪伴,也能感受到浓郁的亲情。

这亲情,他丧失近十年,源于被岑芝青诬告,重品节的父亲不容许家中有个嫌疑犯的儿子,忿然将他逐出家门。

若非两个弟弟意外身亡,庞大的家产无人接替,可能,这辈子父子俩都没有修好的时刻。

所以,他岂能不恨岑芝青?失去家庭多可悲?她害他失去的,还不只是家庭……

老父亲喝着茶,感叹道:“唉!如果傲麒、傲麟还在就好了。”

提起五年前意外坠机身亡的两个儿子,司徒曜明不禁老泪纵横。

“爸!您又来了,说好不提伤心往事,您……”

司徒傲龙怞出面纸为父亲拭泪。

“两个这么优秀的儿子,莫名其妙地走了,你叫我怎能不提?”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也非常、非常想念阿麒和小麟。”

看父亲流泪,他忍不住惆怅。“尤其是公司有些重大决策让我犹豫不决时,我就会想,如果阿麒和小麟在,起码有商量的对象!”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他们的死因吗?结果怎样?”

“对不起,爸,这事没什么进展,所有线索都被消灭了。”

“傲龙,别自责,或许这是考验——既然命运如此安排,你一定要坚持,未来,司徒家全靠你了!我只剩下你了。”司徒曜明悲伤的叹息。

“爸爸!您要支持我!”他抬起头坚定的望着父亲。

“傻孩子,爸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不支持你,支持谁?”老父擦干眼泪。“傲龙,你老实告诉爸爸,你恨我吗?”

“爸!怎么会呢?”他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唉!三个儿子里,你的个性最像我,要不是当年你犯了那个错……”

“我没有,我没有错!”他厉声的反驳。

司徒傲龙变得很敏感脆弱,不能忍受别人提起当年那桩冤案,有太多仇苦过往,他不愿去想……

“是,我现在当然知道你没有做。听我说孩子!我知道你恨我——因为那顿毒打!因为我不相信你的辩白,把你逐出家门,还不让亲戚接济你,你吃了很多苦。”

“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他紧蹙眉峰,拒绝回忆过往。

“我知道你难解心头之恨,要真有恨,我倒情愿你来恨我……不要累及无辜。”

“不会!我怎么会任性地迁怒无辜?”司徒傲龙佯装潇洒。

“你放心,我已经把过去的不愉快都忘了。”

“真的?”老父半信半疑。

“当……当然!”他低头再饮一口茶,截断父亲的怀疑。“爸,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

“好!我相信你。”他看了儿子一眼。“听光达说,你碰到她了?她负责‘威龙镇’的广告行销,成效不错,是吧?”“这个死光达真多嘴!”他低骂。

“别骂光达,爸爸没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不要找她的麻烦就好,我想她当初会这么做,一定也有她的苦衷。况且,都过去了。”

“我……不会的。”他一味敷衍了事。

“不会就好。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苦衷?她会有什么苦衷?

如果有,为什么不说呢?任他使尽各种方法,她就是说不出半点苦衷!现在,连父亲都替她说话,天理何在?

事不关己的时候,什么宽恕、平常心,都说得特别容易,真正身陷痛苦的人才能体会“忘仇”两字仅是说得容易,真要做,那有多么困难。

他吞下因冷却而显得苦涩的茶水,一如他的心情,苦而冷,非得亲口吞了才知真滋味!

几年来,天涯海角地追逐,不就是为了这口吐不出的怨吗?他不会轻易放手的,司徒傲龙的心被仇恨挟持,仿佛惟有毁灭,才能绝恨!

落地窗外,暗黑山色映照月光,透着神秘,清冷中散发一股惑人的迷媚……

像极了十年后,现在的岑芝青。

他又渴望她了!那渴望如潮水在体内奔窜,非要有个出口才有平息的时候。

今晚,注定要失眠,他想。

☆☆☆

纽约

中央公园旁的高级住宅

沈如琪一身劲爆短裤,甩动红棕色卷发,在父亲怀中懊恼嘟嚷:“爸!我不管!您一定要帮我教训阿龙。”

“他哪里又惹你了?宝贝女儿?”沈大兴疼宠问道

“他,就是……”沈如琪一时之间也数不出司徒傲龙的具体罪状,凭女人的直觉,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变心了!

他不再贪恋自己丰美的躯体,锐利的眸光也不再流连她艳丽的脸蛋。

自从回台湾接手什么鬼总裁,司徒傲龙变成眼里只剩钞票的势利鬼;每天,除了开会还是开会。

真是便宜了那个广告公司的女人!

沈如琪一想到岑芝青几乎天天和他见面,而且只要她在场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一想到她心里就有气!

她是什么东西啊!

“如琪,不是爸爸偏心,你有时候应该学着成熟一点,看你这身打扮,哪里像企业家夫人的样子?傲龙才刚接下‘龙腾集团’,那可是在亚洲排得上名的大企业,他的忙碌可以想象,你要多体谅他,成天吵吵闹闹,哪个男人受得了?”

“爸,您到底帮谁啦?”沈如琪气得脸都绿了!

“唉!女儿!爸爸当然是帮你啊!但是你也要自己争气点!总裁夫人的位子多少人眼红呐?你的脾气不改,神仙也帮不了你……”

“谁稀罕当什么总裁夫人?我倒情愿他回我们‘鸿兴’,起码在您的地盘,他没胆让我受气,爸!我真的不服,傲龙干么对他那个冷血老爸忠心耿耿?若不是他那两个弟弟太短命,哪轮得到他?”

沈如琪了解自己的父亲最讨厌手下忘恩负义遂加油添醋。

“他老爸根本没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眼里!您才是他的再生父亲啊!当年,没有您捡回饿倒街头的他,今天他早被种在土里当花肥了,哪还有当总裁的命?就怕人家现在高高在上,压根儿把恩人忘得一干二净了!爸,您不给他一点警告,他真的愈来愈嚣张了……”

“谅他不敢!”沈大兴踱步到窗前,陰沉黑眸闪过如刀般冷冽的寒光。“他的命在我手上,如果敢忘恩负义——”

“难说哟!您是没看到他对我那副嫌恶的样子。”

想起爱人的冷淡,沈如琪禁不住落下心酸泪水。

“好!你别哭哭啼啼,我马上打通电话给这死小子,看他怎么向我交代!”

☆☆☆

“兴爷,您这个要求,似乎有些困难,公司有公司的策略……”

司徒傲龙拿着话筒,蹙拢眉峰,瘦削的手指不耐地敲着高级的大理石桌面。

“小女孩嘛,偶尔要宠宠她,她老抱怨——说你近来冷落她,每天跟我发脾气!傲龙,就看在我的份上,多关心她一点……”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兴爷。”

“好啦!我说的话,希望你好好考虑,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唉!挂了线的司徒傲龙长叹了口气,对沈大兴的要求,他从没有说“不”的机会。

当年,被父亲逐出家门后,无处可去的他,有一天耐不住饥饿而昏倒街头,是路过的沈大兴父女救活他。

为了混口饭,也为了报恩,他加入沈大兴的帮派,开始他的黑帮生涯,四处逞强斗狠,几年混下来,俨然成了兴爷钦定的接班人,他的女儿沈如琪,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女友。

如今,他月兑离“鸿兴”,掌理自家产业,照理说可以过着上流社会的生活。只是,一日黑帮,就终生月兑离不了黑帮。虽然沈大兴已漂白成为一名企业家,但他的手腕和个性仍月兑不去黑社会的调调。特别是他娇生惯养的女儿,任性起来,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她竟然开口要求沈大兴,要他撤换现在合作的广告公司,只因她不喜欢司徒傲龙和岑芝青经常在一起。

老天,太可笑!太荒谬了!难道,别家公司就没有美丽的员工吗?沈如琪的脑袋也未免太简单。

他摇摇头,暗想:怎么可能换掉她呢?

于公,她的能力备受肯定,“威龙镇”需要借重她的才华。

于私,他对她的折磨报复,才刚开始……

☆☆☆

芝青已有数次到他专属的办公室开会。

司徒傲龙在众人面对前只谈工作,绝少蚤扰,芝青尽可能不和他独处,就公事而言,两人的合作尚称愉快。

在人群中的傲龙是迷人的,他睿智、果断、处理事情条理分明。芝青欣赏这样的男人,他是新时代成功男人的典型,沉稳积极且野心勃勃地追求卓越。

只是思及他施于己身种种难堪的欺凌难免让她心寒,甚而怕得颤抖连连。

所以,她特别喜欢在人多的场合,毫无压力的情况下,悄悄凝望他伟岸身形、不羁的棱俊面容,静听他铿锵有声地发表卓见。

这天,又到了例行的行销会议,她的心悄悄地飞扬着。

所有负责行销“威龙镇”的相关人员悉数列席,惟一可以不出席却出席的是“专程”陪伴芝青的胡晓绢。

事实上,晓绢的陪伴已是多余,只是没想到,她“陪”上了瘾,不但没看出司徒傲龙与芝青的恩怨情仇,反而和光达打打闹闹,俨然成一对甜蜜冤家。

他们的交往速度堪称惊人,短短几周便让双方的同事们传为佳话,这结果很让芝青担心,怕晓绢被买收后,届时谁能帮她?

芝青此时正滔滔讲述自己精心企划的促销策略。

“经过多次在会议上的推演,大家都认同我们‘威龙镇’的消费层锁定在高收入、高品味的企业精英,所以,我们挑选的广告代言人,一定要特别慎重。”

司徒傲龙定定望着自信美丽的芝青,接续道:

“对!代言人很重要!所有平面及电视广告全靠她来表现产品精髓,岑小姐有合适人选吗?”

“我已经联络好经纪公司,初步选了几组模特儿安排下午试镜,可能要劳驾您和唐先生亲自去挑选。”

表面上,芝青笑语嫣嫣,但司徒傲龙不时瞟来的眸光仍是深不可测,捉模不定的他,委实教人害怕。

“很好!”司徒傲龙欣赏地凝视自信的她。“岑小姐做事果然有效率,我希望今天就敲定人选,否则后续活动无法进行。光达!下午和‘企银’董事长的会延期,你手头上的事记得安排好。”

“我?这个,我觉得挑选模特儿应该让岑小姐参与,这方面我真的不懂。”

唐光达推辞,没把握的事他是尽量避免,省得费心劳力又没绩效。

“对嘛!芝青可以提供专业意见啊!光达去干嘛?他除了能准确目测女人的三围外,我可不认为他看得出什么来?”晓绢不客气地“吐槽”。

“喂!胡晓绢,我没得罪你!你干嘛这样诋毁我?”

“我说的是实话呀!”她得意地抬高下巴。

芝青微笑看着,也只有他们两人敢在司徒傲龙的会议桌上打情骂俏。

“那就麻烦岑小姐跟我走一趟了。”司徒傲龙客气地微笑。

“啊?我和你去?唐先生不一起吗?有些关于模特儿的价码牵涉到预算……”芝青找着可有可无的借口邀唐光达同行,她不想与他独处。

“没关系,我们用电话联系就好,光达挺忙的,下午事情很多。麻烦你了。”

“嗯!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完全的口是心非,她讷讷点头,有着说不出的惶恐。

☆☆☆

试镜场

通过初试的模特儿一字排开。

“咦?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哪家经纪公司的?名单上没有你,是不是跑错场地了?”

芝青一眼就发现浓妆艳抹,充满敌意的沈如琪。

“我是不是跑错场地?你问他啊!”

沈如琪骄傲的抬起美艳脸庞,倨傲的眼光投向司徒傲龙。

“如琪!这不是游戏,我们正在工作,快回去!”

他以坚定却不失温柔的语气命令她。

聪慧的芝青即刻领会,她微笑劝道:“小姐,如果你真的对拍广告有兴趣,下一次别的产品再邀请你好不好?依你的型,恐怕不适合做‘威龙镇’的代言。”

“什么?你算哪根葱?哪棵蒜?敢说我不适合!”她不屑的讽道。

“这……”芝青困窘地红着脸,转向司徒傲龙求助。

“如琪,不可以没礼貌。”

“礼貌?凭她?呸!”她斜睨芝青一眼。

“我再说一次,请你离开……”司徒傲龙威吓着沉下脸庞,完全不给面子的警告着沈如琪。

“除非你让我当‘威龙镇’的代言人。”她沈大小姐可不会轻易软化。

“不行!”司徒傲龙立即否决。

“我偏要!”她往他面前一站。

“啪!”司徒傲龙狠狠赏她一巴掌。“你简直无法无天!”

沈如琪傻愣住,她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有人敢打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如梦初醒般的哭叫:

“司徒傲龙!你有种!为了这个烂女人打我!你会后悔的。”

她哭着夺门而出。

芝青觉得不妥,提醒道:“你女朋友没事吧?要不要追她回来?”

“随她去!我们工作吧!”他柔了柔大阳袕,强振精神。

“真无情!”芝青幽幽地,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他却清清楚楚听见了。

“我无情吗?最毒、最无情的人,是你吧!用天外飞来的一道冷箭射穿爱人的心,让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

他以不愠不火的语气,仍是绕着那个仇恨的主题打转。

如果可能,芝青很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他的脑里是否装满对自己的恨?为了恨她耗费如此大的心力,不累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静默几秒,她避重就轻地回道:“我只是认为,让女朋友激动的跑到马路上去,不顾她的安危,实在没什么君子风度。”

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敢批评他?

“我有没有风度,不干你的事!”他冷讽道:“没风度,起码比没心肝好多了。”

“你不要再借题发挥好不好?我只是提醒你去追女朋友回来!”芝青没好气的说:“算了!我不想抬杠。”

他却不放过她。“岑芝青,请你注意你的身份,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私人感情?要不要追,该不该追都是我的事。”芝青举起双手。“好,我错,我鸡婆,可以吧?”

她发现在场准备试镜的模特儿和工作人员皆露出怀疑的表情,连忙对他示意。“开始工作吧!”

“我再提醒你一次,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闭嘴!”他调整情绪,转换语气,对着等待试镜的模特儿道:“对不起,耽误大家时间,我们现在开始试镜。”

“好了!大家开始工作吧,第一组请上台……”

她拍掌宣布工作开始,暂时停止两人的争战。

☆☆☆

初步选出几个合适的女主角,他们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送我回公司吧,还有好多事没做完。”

芝青坐上车便淡淡交代。或许是太累,她一沾上座椅便沉沉睡着了,对他的危机意识不知不觉间消匿无踪……

豪华的宾士轿车,平稳向前行驶,疲倦的芝青假寐中闻到一股青草的香味。

嗯,好熟悉的味道——是梦吗?

一定是的!

她一定又梦到司徒傲龙曾带她去的骑马场。那一片任他俩尽情奔驰欢笑,挥洒浓情爱意的绿油油草地。草地上的星星多晶亮啊!他曾在满布星斗的夜空下温柔吻她……

蓦地,她被大弧度的转弯惊醒——

映入眼廉的是一片苍郁树林,举止涉无人烟,好个云深不知处的仙境。

“这是哪里?你应该送我回公司?”

她像是误踏猎人陷阱的小绵羊,黑白分明的大眼充满恐惧。

“嘘!别嚷!我不是大野狼,不会吃了你,忙完公事,你不觉得应该找个幽静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纾解情绪吗?”

睡着时的她温柔驯良的模样触动他的,他喜欢那美丽无害的芝青,更精确地说,他已经想她想很久了——

不恨的时候想,恨的时候更想,即使在公开场合见了面,她的颦言笑语全牵扯着他的欲念与神经。

天,他觉得自己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要放松你自己去,我得回去赶稿子。”她双手抱胸腾缩身子,以完全防卫的坚定语气道:“我必须工作,请尊重我!”

“赶谁家的稿?若是像‘威龙镇’这种超级大案,我以老板的身份告诉你,不急!如果你是要赶其他的,我也要以客户身份告诉你,那些小角色,不值得你卖命!”

芝青噤口。眼光投向远方朵朵白云,酸苦滋味在心中翻搅。

这狂霸的男人就是自己这十年来心心念念的对象,再没有第二个男人能如此强烈撼摇她的心。

可惜,她知道这感情绝无延续的可能,只要他还恨她一天,死绝的爱火就不可能复燃……

不爱可以,但她不要变成他的禁蛮,如果他一直待她如卑贱的仆奴,日子还有什么意义呢?

沮丧及无力感使她蜷曲的身子缩得更紧了,她依旧沉默无语。

“怎么不说话?”他问。

“无话可说。”她没好气的说。

“你需要好好休息!为了工作,你总像拼命三郎似的,怪不得要心力交瘁!”

他微拢浓眉,关心溢于言表。

“让我心力交瘁的不是工作。”她缓言,对他难得的温柔并无感动。“是你,是你让我精神紧绷而至心力交瘁!到底要怎样?要怎样你才愿意放过我?”

“关于这个问题,很抱歉!我没打算回答你!”

敛起温柔,回复冷淡,他加快车速。不久,在一幢精致的日式木屋前停妥。

他寒着脸。“下来洗个温泉,会舒服一点!”

仿佛没听见般,她蜷着冰冷的身子缩在椅座上。

“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我叫你下来,听见没有?”他喊着,一边向木屋走去。

“……”她还是不理睬。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没有?”他的耐心到了临界点。

“你不能妨碍我的自由!请你即刻送我回公司,否则,我可以告你。”

先前她的沉默已轰地点燃他满腔烈火,此时更说出要告他妨碍自由的话,更是如同火上加油!

他愤怒到极点,涨红脸,迈开步伐向她走来。

“你告啊!有本事在这荒郊野外,你去告啊!我也不是没被你告过!”

可恶!这女人啥事都不提,就最会在他最痛的伤口撒盐。当初若非她无中生有控告他强暴,他也不会有那几年生不如死的颠沛流离。

他好不容易撑过来,她竟还想再害他一次?

今非昔比,他已是堂堂跨国企业的总裁,不会再被任何人诬陷。相反的,曾诬陷他的人,也绝不轻饶。

彷如老鹰攫取猎物,他似受伤的凶兽硬将她扛在肩上往屋内走。

“放开我!求你,放我下来……我知道我说错话了。”她哀求着。

可惜,却得到反效果——司徒傲龙最见不得她凄苦无助的可怜表情。

那副德性,总让他想起她在法庭上赢得众人的同情之泪,一旦想起他的身败名裂,他就忍不住心中那股汹涌的怒气!

就像现在——

丝毫不怜香惜玉,他像是丢一个洋女圭女圭似的,把她连人带衣扔进了温泉水池中。

“好烫!”她挣扎着站起,骂道:“你这个恶魔!变态!”

“你叫吧!尽管骂好了!这里是我专属的温泉别墅,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浑身湿透的芝青秀逸动人,浅蓝色衬衫包不住诱人曲线,使他的欲念如火山岩浆般汹涌炽烈!

他气疯了!为了她不当的言语,睇望池中蒸腾氤氲里的她,如水中仙女般优雅灵秀,更将他汹涌的欲念激荡得惊天动地……

“你会为你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急速地月兑去他身上名贵的西装,他大方展现自己锻练结实的肌肉。

“走开!你滚!不要碰我!”她扶着池边,不断干呕!

“哈!在我的地盘上叫我走,你没搞错吧!”

他捞起湿淋淋的芝青,将她紧紧压在地上,鲁莽地扳开她的双腿。

“我就是要你看清楚!虽然被你害得读不成军校,我自己锻练得可不差!这种强健的体魄和旺盛的精力,足以应付十个如狼似虎的女人,今天算你幸运,我一定倾尽所有……”

“闭嘴!我不要听!不要听!求你不要再说了……”她涨红脸,双手掩耳。

“安静!如果你想快点月兑离痛苦,最好配合一点!”

他拉起她掩耳的双手扣在头顶,俯首从她光洁的额头吻起,滑过秀巧的鼻梁、樱唇,一路滑到雪白双侞。

他赞叹似的发出低喘……

她竟如此美丽,让他疯狂的想要她,不管在什么地方!

即使在严肃的会议桌上,她性感的浅笑一样让他兴奋不已。

“轻松点!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敞开心胸,放纵一下?”他劝慰着。

“放开我!不要啊!”她还是死命大喊。

“现在还不是叫的时候……”他以吻封住她不停的呼叫,双手摩挲她身上的每个敏感处,并且加速身下的动作。

“嗯,唔……”芝青终于有反应,她完全出于本能,忍不住轻哼声吟,发出阵阵娇喘应和他的激嚎。

她被自己的反应给吓坏了!当下羞窘得恨不得一棒子敲昏自己,怎么可以发出这种滢荡的声音呢?

闭紧双眼,她强迫感官屈服理性,强抿嘴唇,再也不发出任何声响。

“对嘛!要像这样的反应才像话……”他满眼是讥讽的笑意。

“对不起!我已经向你认错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我好痛苦!我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做那件事,你为什么要逼我……”

芝青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是吗?我倒觉得你乐在其中,很HIGH呢!”

他回味着她忘情的声吟与迷惘的表情,虽仅是短短的一瞬间,已够他回味无穷。

“不!一点儿也不!”她哭得更大声,哭着哭着,又大呕特呕!

“你又搞什么把戏?”

他看着她吐得昏天黑地,全身虚月兑不已。

“我讨厌!讨厌你!呕……”她说着说着又干吐着。

“你到底有什么病?”他不解,刚刚明明她就沉醉在其中,就算没有全程的欢愉,起码也听到她忘情的声吟,在他碰过的女人里,还真没有一个反应像她这么奇怪的。

难不成,如同十年前被她要弄的那次一样,他满心以为两人都在抚慰中得到性灵合一的满足,但实则不然……

看来,她又耍了自己!

“你这个女人简直有病!”他气愤地推开她,径自回卧室。

“是!我是有病!求你一枪毙了我!不要再折磨我了!”她苦苦哀求他。

他狐疑地盯着他,又一次被她的楚楚可怜燃起愤怒。

“不必求我,我怎么舍得杀你?看你这副可怜相……哈哈,那些陪审团不就是被你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骗了吗?”“不要再提那件事了!行不行?”她捂住双耳,不住摇头。

而同时,她的身体也因刺激过大而摇摇欲坠。

“求你,放我回去吧!你已经报复了,不是吗?求你!”她气若游丝。

她的苍白无助激起他柔软的善良面,他叹口气,抱起虚弱的她。

“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求你……不要再这样对我,否则你……将会永远见不到我。”

“你想以死威胁?”他冷嗤。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再逼我,一定……我一定死给你看!”

她语气坚决地再补上一句。“你一定不希望我死的,你的仇还没报完不是吗?”

他陰郁的眸子充满着怀疑。“你少来这一套,真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我说的都是真话。不信你尽管试……”她闭上眼,无力争辩。

他无语地抱她上车,往市区的路上,一路沉默。

☆☆☆

回到家,在更深无人的夜半时分——

芝青几乎是爬着进门,一踏入客厅,看见不停摇摆晃动的沙发上,赫然纠缠着赤果果的晓绢和光达。

“啊!我受不了!光达……还要……啊……”微闭醺眸的晓绢恣情呐喊。

“喜欢吗?”光达问。豆大汗珠沿着他古铜色肌肤滴下……

她欢欣地承受他的撞击,极其享受地浸滢在两人激流中……

呈现在两人脸上的酣畅淋漓让芝青震惊。

原来,是那么令人销魂蚀骨的吗?为什么自己的感受却与他们相差十万八千里?

芝青屏气的冲回自己的房间,缩到被窝里,不停喘气,她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良久,她仍无法思考,那交缠的男女身影让她窘迫到不能呼吸。

“对不起!把你吓到了……”

晓绢不知何时进了房,隔着棉被道歉。“我以为你今天会留在你神秘爱人那里过夜,所以……我们好像太疯狂了。”

“没关系!”她掀开被,撑起笑脸。“应该是我打扰了你们,我才该说对不起!”

“哇!你的脸色好苍白……怎么啦?”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她无法形容经历司徒傲龙蹂躏后的那种恐惧,反问:“你们刚刚很尽兴,很快乐吧?”

“当然!美好的是幸福人生的基本要素,难道你跟他不是?”

几次夜归或未归,芝青都佯称是和神秘爱人约会去了,刻意隐瞒那个人就是司徒傲龙。晓绢对两人之间的种种一无所知。

“你凭什么断定我跟他做过?难不成我脸上有写字?”

“唉呀!我情海打滚多年,眼一扫什么都明白啦!你还想骗我。他太猛,你吃不消,对不对?”晓绢大胆追问。

“不知道!总之,我不认为做这种事有什么乐趣!”芝青回避着问题。

“唉,你太保守啦!追求性高潮是现代女性必修课程,亏你还是从美国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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